但是不行，莫笛知道自己不行，因为白灵等的人不是他，从来都不是。
6
把水无炀带到离自己屋子最近的房间后，莫尘锦就准备离开，却被水无炀叫住。
“堡主，你为什么不直接说我是男X呢？”水无炀对于这点很感兴趣。
“没必要贬低你。”莫尘锦淡淡的回答，仿佛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堡主果然是个好人呀。”水无炀微愣了一下之后，露出温和的笑容道。
奇怪的看了水无炀一眼，莫尘锦已经很久没有被人称为好人了，他实在不明白这个才跟他相处了几天的男人怎么会认为他是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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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奇怪归奇怪，莫尘锦离开了堡中数日，已经积压了很多事情要忙了，也就不再这里耽搁，转身离开了。
莫尘锦离开后，水无炀就无所事事的在房间里走动了起来，想要熟悉一下今后他所要待的地方。
刚推开窗，水无炀就看见两个清秀的丫鬟迎面走来，目的地似乎就是自己的房间。
敲门声响过之后，两个丫鬟就走进了屋子，礼貌却冷淡的对着水无炀道：“先生，我们是被派来照顾你起居的丫鬟，我叫翠云，她叫翠雨，请问您有什么吩咐吗？”
“是谁派你们来的？”水无炀道。
“是白灵，白XX。”翠云不卑不亢的答道。
这个女子倒是个值得研究的对象呀，竟然会派人来照顾情敌的起居，如果她不是太大度就是有阴谋。水无炀暗暗留了一个心眼。
“我想要沐浴，帮我准备水吧。”不过不管白灵到底想要做什么，现在有人给他使唤，水无炀也就准备人尽其用了。
“是。”曲了曲膝，两个丫鬟轻轻带上门离开了，去为水无炀准备热水。
丫鬟们刚一离开，又有新的客人来访，打开门，水无炀有些惊讶来人竟然是群鹰堡的二把手──莫笛。
不管对方前来的目的是什么，水无炀从小受到的教育也不会允许他让客人站在门口说话的，所以他侧了侧身，让莫笛进屋了。
“不知道莫公子找在下有什么事吗？”
“我怕水先生不熟悉群鹰堡的规矩，特来告知一下。”莫笛依旧是那副冷漠的样子说道，也不怕得罪了客人。
“愿听详文。”水无炀勾起唇轻笑。
原来是准备来给他个下马威的呀，只是他应该没有得罪过这个人呀，为什么他会想要针对他呢？
表面上装做认真听着莫笛说的规矩，暗底里，水无炀则在细细分析着莫笛。
重新回到水无炀房间的翠云和翠雨一进屋子就见到莫笛，明显愣了一下，随即低下头，纷纷恭敬的叫唤道：“笛少爷。”
见跟在两人身后的抬着木桶的仆人，莫笛刚想说什么，却被水无炀给打断了。
“莫公子可以把群鹰堡的规矩写在纸上给在下，在下一定会认真看的。”
莫笛想了想，也就点了点头，答应了，“水先生一路前来想必也累了，我就不打扰。”
把莫笛送到门口，在他离开后，仆人们就把木桶抬进房间里，然后全部离开了。
“请先生慢用。”翠云随手关上了门。
脱下XX，坐进木桶里，感受着热水包围住全身的熟悉感，疲惫了多日的身体得到了舒解，水无炀舒服的闭上了眼，放松了全身。
虽然身体放松了，可水无炀的脑子却一点都没放松，他不断的在思考着莫尘锦、白灵和莫笛这几个人。
为了让自己以后的日子能过得舒服点，前期就不得不多做些准备，一向不喜欢事情脱轨的水无炀情愿现在辛苦点，也总好过日后来弥补自己的失误。
“真是的，看来男宠也不是这么好当的呀。”掬起一掌清水，看着水从手指的缝隙流尽，水无炀哼笑了起来。
不过也算了，如果没点挑战，日子想必也会很无聊吧。
7
接下来的几天里，水无炀可真的是尝尽了被人捧在手心里疼爱的感觉，莫尘锦对他极其温柔，温柔到水无炀几乎都快遗忘了初见时那个冷漠的莫尘锦了，心里有暖暖的感觉，虽然知道这是莫尘锦装出来的，可水无炀还是很感动。
他已经太久没有得到过被宠爱的感觉了。
“你怎么了？”注意到水无炀失了神，莫尘锦担忧的问道。
对上莫尘锦的眼，水无炀却笑了起来，是他太会多想了，莫尘锦这么做根本就不是真心的，他的眼中没有任何感情，平静如水一般，却激不起丝毫涟漪。
“不，没什么。”垂下眼，水无炀演好了他的角色，温顺的靠在莫尘锦的怀中。
明明都快三十了，竟然还会被这么一点温柔给扰乱了心思，水无炀呀水无炀，你做人可真是太失败了。水无炀有些自嘲。
“真的没什么吗？”莫尘锦还是有些不放心的询问，只可惜这次水无炀低下了头，而漏看了莫尘锦眼中流露出的真实担忧。
“真的没什么。”虽然心里有些不耐烦了起来，可水无炀的声音依旧是柔柔的，仿佛永远都没有脾气似的。
停顿了一下，水无炀道：“我只是有些累了，想回房去休息了。”
“好，我送你回房去。”看见水无炀的脸色有些苍白，莫尘锦也不多强迫他继续在外走动，而是扶着他往房间走去。
远远的望去，莫尘锦与水无炀就像一对情人一样，互相搀扶着，画面和谐美丽，而这一幕都落在了站在走廊上的白灵眼中。
咬着下唇，白灵的眼中满是悲哀。
为什么，为什么会是个男人呢？
或许是莫尘锦与水无炀的戏演得太好了，群鹰堡里的人基本上都认定了莫尘锦爱上了一个男人，虽然大家都不赞同，可是自从老堡主死后，就再也没人敢多过问脾气古怪的莫尘锦的私事了。
大家都怕莫尘锦，不仅因为他威严的气势，果断的作风，凌厉的手段，还有一半的因素是那张被毁了一半的脸。
正正好好的半张脸，从此莫尘锦的脸就变成一半英俊如天神，而另一半则丑陋如魔鬼，强烈的对比显现出更恐怖的效果，虽然莫尘锦大多数的时间都是戴着面具的，可那可怕的印象还是深刻在所有人的心中。
“白灵。”静静观察了白灵许久的莫笛终于忍不住出声叫了她。
“什么事？”没有转头，白灵不想让任何人看见她的狼狈。
“有批货需要你去清点一下。”莫笛轻轻的叹了口气答道。
“走吧。”调整了好了自己的情绪，白灵匆匆从莫笛身旁走过。
注视着白灵的背影，莫笛的眼神暗了暗，但很快就追了上去。
他们三人就像一个圆一样，追逐着彼此，却怎么也追不到尽头，如今，那个男人的出现，会不会改变这个平衡呢？其实莫笛的心中还是怀有一丝希望的。
他们都累了，十几年了，事情总该有个结束的时候了。
8
翠雨从来不知道一个男人半卧在席间，素手握住一本书，垂眼细读时也能显现出一种别样的风情，诱惑的，却又是不容凌渎的，不自觉的，翠雨看呆了。
似乎是察觉到了探究的目光，水无炀抬起头正好捕捉到翠雨还来不及收回的目光，看见羞红了脸的翠雨，水无炀不禁微微一笑，但也不开口，免得翠雨更尴尬。
垂下眼，水无炀继续看着手中的书，但心思却早已不在上面，心中被一个问题困扰了许久，半晌，他突然开口道：“翠雨，我能问你点事吗？”
“公子请说。”翠雨有些受宠若惊的答道。
迟疑了一下，水无炀开口道：“尘锦的脸怎么会弄成这样的？”
一听水无炀的问题，翠雨的表情有些为难，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让你困扰了吗？”水无炀轻声询问。
对上水无炀那秀美的脸，翠雨咬了咬牙道：“也不是，只不过奴婢不知道该如何说起，毕竟事情发生的时候，奴婢还没进堡，事后也是从别人口中得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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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关系，知道多少就说多少吧。”
“是。”应了一声，翠雨开始把自己得到的消息细细说来。
“堡主的脸伤是在他十二岁的时候造成的，当时还是过年的时候，原本大家都很高兴，谁知大年夜晚上堡主的房间竟然突然起火，火势很大，如果不是老堡主冲进去把堡主救出的话，想来堡主一定必死无疑了。”
“好好的怎么会突然起火的呢？”水无炀有些疑惑。
“关于这个，大家都议论纷纷，据说是堡主睡觉时都要彻夜点灯，那天刚好风大，把蜡烛给刮倒在地，着了。”翠雨老实的把自己说知的说了出来。
“哦，是嘛。”水无炀靠在席上，随口应了一句，不知在想些什么。
“其实公子，还有件事奴婢不知道该不该说。”翠雨迟疑了一下，开口道，表情很是挣扎。
“怎么了？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水无炀露出了安抚性的笑容道。
“其实有人说当年那场火是有人故意放的。”
挑了挑眉，水无炀追问，“那会是谁这么做呢？”
“不知道，不过有人说是笛少爷。”说到最后，翠雨的声音轻了下去，毕竟这种事不是他们这种下人可以说的。
“公子，您可千万不要说是奴婢说的呀。”翠雨有些担心的说道。
“我知道了。”看着这个年轻的少女露出担心的表情，水无炀忍不住笑着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感觉多了个天真可爱的妹妹。
被水无炀这亲密的举动被吓了一跳，但翠雨也没躲开，但脸更红了。
“不过如果是笛少爷的话，那老堡主为什么没追查下去？尘锦为什么又继续用他呢？”水无炀像是自言自语的说道
“这个，奴婢也不知道了。”
水无炀本就没指望翠雨能给他答案，而是自己陷入了沈思。
不知道为什么，水无炀突然很想能更了解莫尘锦，其实他们两人很像，都是渴望得到爱的人，只不过莫尘锦是渴望爱却不敢爱的人，而他则是渴望爱却得不到爱。
所以，水无炀希望莫尘锦更活得更快乐一些。
突然，房门被人敲响，翠雨跑去开门，走进来的是翠云和另一个年轻的男子。
“公子，这位是堡中的副总管，魏凡。”翠云为水无炀介绍了年轻男子的身份。
“群鹰堡果然人才辈出，当家的几位都是年轻人呀。”水无炀起身，笑着说道。
“哪里，水公子过奖了。”与莫笛不同，这位副手显得很知人情世故，人也很圆滑。
“不知魏副总管找在下有什么事？”水无炀也不绕圈，直截了当的询问。
“马上就要入秋了，堡主让我带水公子去布坊选几匹布做些衣服。”
“那就有劳了。”点点头，水无炀跟着魏凡走出了屋子，翠云和翠雨也跟了出去。
去布坊选好了布料，水无炀见天气不错，而布坊离府邸也不远，便决定走走，魏凡因为还有其它事要做，所以便由翠云和翠雨跟着。
走在大街上，看着繁华得和一座城池差不多的群鹰堡，水无炀不禁感叹起了群鹰堡的实力之强，正当逛得兴起之时，突然一个轻柔的女声在水无炀身后响起。
“水公子请留步。”
转身望去，水无炀看见了白灵，不禁微愣了一下，虽然早知道她是他的情敌，但两人类似于这种单独面对面的情况这还是第一次。
不过惊讶归惊讶，水无炀很快恢复了往日的沈稳笑道：“原来是白姑娘，不知白姑娘叫住在下有何事？”
“白灵能和水公子单独谈谈吗？”
听见单独谈谈两字，水无炀不禁转头看了看跟在身边的翠云和翠雨，见两人丝毫没有准备离开的意想，才突然想起，这两人本就是白灵派来照顾他起居的，当下也就点头同意了白灵的提议，反正事实也容不得他说不吧。
“水公子，这边请。”
9
白灵把水无炀带了一家茶楼里，落坐于二楼临街的位子，水无炀悠哉的拿起茶品位，顺便看看楼外的风景，并不急着催促白灵。
白灵有好几次想要开口说话，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收回目光，水无炀转头打量起了坐在自己对面的美丽少女，说实话，她很美，那是一种大家闺秀的宁静美，但水无炀也很清楚，她并不是普通女子，她是一个能担当有作为的女子，这从连日的所见所闻就可得知，如果她和莫尘锦成亲的话，将来一定会是个好主母。
只可惜啊，世事弄人呀。垂眼抿了口茶，水无炀的笑有些无奈。
“水先生……”白灵欲言又止。
“白姑娘，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水无炀的微笑总给人一种安抚性的温柔，白灵不禁平静了下来。
其实白灵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在对上水无炀时这么慌乱，虽然她并不是狠毒的女子，但商场该有的果断作风她是一样不少，明明她可以直接开口让水无炀离开，可是，她却在犹豫，她总觉得这么一个超凡脱俗的男子和尘锦不应该是那种关系。
“白姑娘？”看见白灵对着自己发呆，水无炀轻唤道。
“啊。”被水无炀这么一叫回过神的白灵愣了一下才恢复了过来，有些歉意的笑了笑。
“白姑娘是想叫我离开吧。”水无炀见白灵这么犹豫，决定把她想要说的话给说了出来。
点点头，白灵目光直视水无炀道：“水先生是个聪明人，我对您也怀有一份敬意，所以我希望您能自己提出离开。”
听了白灵的话，水无炀轻笑了起来，“白姑娘，虽然很高兴得你欣赏，可是我还不能离开，真是抱歉。”
“为什么！”白灵有些失控的大叫了一声。
为什么呢？指尖轻轻描绘着茶杯，水无炀也在问自己，可是却得不到答案，除去他和莫尘锦的约定关系，还有他自己的一份心思在里面吧，他不想这么快离开莫尘锦，虽然明知那份温柔是伪装的，他也想多得到一些。
从小，水无炀就跟在了师傅身边，身为天下第一人的师傅是个冷情的人，从来不会，也不懂关爱，他就是在这么一个冷漠的人身边长大的，再后来，他又跟在了夜皓荻的身边，他与他只是较量者的关系，所以更不可能从夜皓荻那里得到温柔，水无炀直到现在才发现他活了三十年，感情竟然是如此的匮乏。
我做人可真够失败的，苦笑着，水无炀如暖玉般的黑眸中浮现起一层淡淡的哀伤。
收回心思，水无炀抬头对着白灵笑道：“不管如何，我是不会离开他的，真对不起了。”
水无炀这句坚定的话语刚好被得到消息赶来的莫尘锦听见，莫尘锦感觉心脏狠狠被撞击了一下。
闭上眼深呼吸一下，莫尘锦才稳定住了自己的情绪，走到水无炀身后，他一把拉起了水无炀，把他搂进了怀中。
“尘锦？”回头望去，水无炀有些惊讶莫尘锦的出现。
“我们走吧。”莫尘锦没有对白灵说什么责备的话语，而是直接把水无炀给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