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好像特别冷,我身上名贵的大衣似乎特别邋遢,我浑浑噩噩地走在人潮之间,冷得我几乎爱上了折磨自己,再也不想回任何一个能够过夜的地方。
007 世界真他妈小
奚烨霖
我从没有太过喜欢的人。靳志于我而言,是第一次,也是第一个。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喜欢他,明明他小了我将近十岁。但是我也不知哪来的自信,确信他是喜欢自己的。
我发现太过盲目地相信自己果然要吃亏。我的亏已经足够把我整个人给淹没了。他能够那么淡然地说他们对三十二条不满意,能够那么嘲讽地说你不应该喜欢我的时候,我就已经输的失去一切了。我知道我没有力气反抗他,甚至想着最后来一次就好了,却不明白为何我还是咬他了。不过我想想,如果我没咬他,那么他一定会更厌弃我罢。
明明他来的时候,我还看得见他的激动和兴奋。怎么忽然一下子,我看不见了呢?我好像失去了作为律师的敏锐和尖刻了。我好像本就不适合和他沟通。
那天我改好了离婚协议书。第二天送了过去,她在所有人的面前签了名,眼神坚定而冷漠。东西是靳志递过来的,我甚至听得见他轻微的嘲笑。
年初四我和她一起回了城里,东西搬好了,车也交付了。她和我在路口告别,我没有语言,没有表情,只是她先笑了笑。她的脸上满是欢喜,是一种重生的解放,红润红润的,我倒松了一口气。
这样一来,我就真的全部没有了,我并不感到怎样的悲伤,就这样提早上班了,不过律师事务所只有我一个人在忙活罢了。
这样的过了整整一年。我好像因为工作忘记了所有东西,可是在深夜时分,我又常常想起,心里又痛又痒。
有时我会经常想起我的父母来,一直想着为什么那时我竟然没有能够胜诉,不,是那个公诉人没有胜诉,明明我在他身后给他提供了确凿的证词。可是仅仅是因为,我的父母横穿马路在先。
我这时就会抽烟。
因为身边不再有妻子,也不想吃外卖的缘故,所以我找了一个保姆,却不想这伪娘保姆原是牛郎,很正常的,一年我们上了六次床。我每次看见他在我身下**的时候,都会想起靳志。然后想着,那时候我是不是这幅表情。
真是恶心。
这样那样的积劳下去,我终于进医院了,连秘书都松了一口气。我就对见到我醒来时一脸轻松的她说,“你那么想我早死吗?”
“因为奚律师一直埋在工作中连我都要透支了啊。”她大大方方地笑笑,我也随着闭上了眼睛,门被推开了。我看见那白大褂的身影时,猛地怔愣了。
他已经变成能够服务VIP病房的医生了么。
他见到我时只是眼神闪烁一下,没有太多的语言,抿了抿唇,一如当时他凛冽地划伤我的时候,逼迫着真空下的疲惫。他简单地问了几句情况,秘书都替我答了。
“我刚看见你也觉得世界很小。”秘书出去时,他一边检查我的点滴,一边如是说道。我看着他只是微微波动的表情,忽然想起那时他在我家里发脾气的影子,一瞬间,有点久违地难过,又有点欢喜。
“休息三天再出院。”
我沉了脸。整整三天,我不知道过去之后会错过什么。“最多一天。”
他没有看我,斩钉截铁地回绝,“不行。不想死就休息三天。”
我复杂地看着他。最后吞下了嘴边的话,撇过脸去,道,“罢了。”
那样的三天格外漫长,似乎他每次来,我都要经过痛苦的煎熬,而在煎熬的外面,只能是一副冷淡的脸庞。我想,他估计也是伪装着。他应该对我还是有点心结的。即使过去一年,连我自己都有点消磨了,但是那时的感觉,我真是一辈子也不会忘记了。
我出院的那天没有看见他。只不过如今能再见他一面,看看他还算不错的近况,看着他慢慢地也对着我就要失去分寸而戛然而止,我也总算是有点满足了。
那之后不久,我接到了一个医患纠纷的案子。秘书说这是一个比较棘手的案子,因为医院方面曾经承诺百分百成功,但是中途因为主刀大夫的一时疏忽,患者死在了手术台上。
我见到了那个大夫,那可真是个难缠的人。我放下手里的资料,冷冷地看着一本正经好好坐在我面前的他,“案子我选择不接都来不及了?”
“随意。”他的眼神飘忽了,嘴角的隐忍清晰可见。
“我也想说世界真小。”我冷冷地嗤笑了一声,他的眼神却忽然变得悲哀。我端起桌上的茶轻轻地抿了一口,选择躲避他的目光。与他细细地聊了这次的经过,第一次交涉就完成了。
可他离去的时候,忽然苦笑着留下了一句话。
“上一次后,我一直想,会不会就是故意叫我在这个时候再遇见你呢。这次我又想,这次我已经足够不冷静了,是不是又要发生悲剧了呢?”
我没有回答他,他关上了那头厚厚的门。我忽然想到很久以前有人对我说,即使我聪明,也总是输给冲动。我想,我和靳志都一样,也许也一直在输给自己的冲动。
“臭小鬼,别给我装熟啊!”我忽然没来由地怒了,吼着,把手里的一叠资料砸向门去,触目惊心的凌乱如同飞花一样散落在我面前。那之后好一阵平息,他又打开了我的门。
“那时就算不删去那一条你也总有办法让我姐妥协的,为什么没有那么做?”他的手搭在门把上,倏然握紧了,骨节泛着苍苍的白色,眼神晦暗地如同漆黑的无月之夜,长长的睫毛似乎在微微颤抖。
我的椅子转了个圈,我侧对着他,默默看一边落地窗外的风景,克制住心里涛涛的苦涩和恨意,“你不是也不同意吗?”
他又直接跳开了这个话题,“奚烨霖这个律师是我自己选的。”我的余光似乎瞥到他在咬唇,“你说为什么呢?”
“这是你自己的事。”我的椅子又转了转,彻底背对着他,正对着办公室背部落地窗外豪华的街景,他许久没有说话,我听得见他轻微的呼吸。
秘书进来讶异了半晌,随后收拾起地上的资料,对我道,“徐先生已经到了,奚律师,这边已经沟通好了吗?”
“好了。”靳志抢先开了口,随后轻轻地出去了。我这时才转回头来,感觉得到自己的表情已然全部松散,对她道,“把徐先生叫上来吧,资料给我。”
“奚律师你的面色很不好……是不是又觉得有点疲劳了?”秘书显然有些诧异,我闭上眼睛,摆摆手,示意没有事,她便点点头,出去了。
我每天都很疲劳,疲劳地我几乎想不起来了。一年之前我确实是有过一种名为爱慕的冲动,却不明白它从何而来。但是时间太久了,太久了,和那几天的接触相比,太久了。
有时候人生就是这样,在你终于疲劳地要忘记自己的屈辱时,那个屈辱又被别人翻开而且转动了。
我怎么会相信平时那个像小狗一样巴巴地跟着我的靳志,那天晚上是那么的决然和嘲讽。这正是让我感到绝望的地方,他即使是在装,装的无懈可击我却偏偏看了出来。所以我那天,没有脸面了,没有冷静了,我非常地,恨他,恨得我的悲伤从头到脚把我钻得满目疮痍。
我非常恨他。
008 **
奚烨霖
患者的家属在看见我上庭时似乎目光都瞬间熄灭了。我转过眸去,选择无视这些无奈的弱者。因为见得多了,也因为要避免自己的心软。庭审照样要继续,输赢照样要分出,没有什么是可以避免的。
对方的律师中气十足却胡言乱语,似乎用巧舌如簧把患者家属的自信心填满了。
“医院方给出证明,说手术百分之百成功的是外科主任,是患者家属的远亲,并不是主治医生或者院长,这样的承诺是没有一点法律效益的,也就是说院方违约这个先天条件是根本不存在的,也没有任何理由能够索赔额外的费用。”我出示当时那份手术的签署书,上面的条例清清楚楚,足够胜诉。
这场官司换个聪明点的人来都能打胜,更别说对方律师是一个虎头虎脑只会泛泛而谈的蠢货。
最终院方愿意付出部分的精神损失费。家属在一边痛哭,我瞥到靳志的脸白了白。
“医学院的高材生心地这么脆弱可不好啊。”我和他一起走出法院,在法院门口我点了一支烟。“第一次医死人啊?”
他沉默地点了点头。
“我第一次申辩死人的时候也没有你这么难过。”香烟的气息全部吐进我的肺里,像是一团麻,纠纠结结迂迂绕绕地再冲回空气中。“以后还会有更多的。”我正往前走去,他却抓住了我的手腕。
“奚律师,我们有一件事一直没有办完。”他扯起嘴角邪邪地笑了笑,“你想办完吗?办完了我心里就再没有惦记了。”
我皱起了眉头,看看他紧抓的手,心里明显地感到生无可恋,也知道他在说什么。当然办完了,我或许心里也没有惦记了。于是我叹了一口气,末了还是点了点头。
我开着车,看着前面的车水马龙,日光融融,我想起那天的情形了。他离开地异常匆忙和冷淡,我可以感觉得到他的痛苦和惊恐。他在害怕,害怕得无以言表。
我们去了一家我熟知的却从未来过的酒店。这里的一切都是为同志而办的。他似乎有点雀跃。我明白他在雀跃什么,但是从到这个酒店开始,我就已经决定不用这里的任何情趣用品。
于是在进房后,我明确地和他说了。他吹了吹口哨,笑道,“不用的话可就浪费了哦?奚律师难道就不想试试吗?”
我忽然咽了咽口水,继而狠狠地皱起眉头,转身进了浴室,草草地洗了一下,出去时才发现这里连浴衣都是有洞的。我的脸黑了大半。
接下来换视角【因为受视角的肉我觉得有点难看是的又有肉了。
靳志
他是穿着情趣浴衣出来的,开口根本包不住上半身,胸部和腹部精实的肌肉展露无遗,收腰的裁剪衬得他的臀部和腰部都尤其性感,下身的布料近乎透明,笔直性感的两条腿在我眼前不断地晃荡。
“喂,滚去洗,以前没看够么?”他很是不耐烦地皱着眉头,腿抬起重重地把我踹进浴室,随手关上了门。我翻了翻里面的柜子,另一套情趣睡衣的目的更加明显了,看来他很是选了一套让自己占便宜的。
不过这一件,和那件相比,狂野的要命。松散的边缘只能潦草地包住胯部。我穿好出去的时候,他正在翻柜子里的东西,身上披着自己大大的大衣。我晓得他在找什么,不过早已被我藏好。
我悄悄地走过去,看着他阴沉的侧脸,湿漉漉的头发在阴暗的灯光下如此闪烁,我在心里窃笑了一下,随即扑了上去,将他的两只手抓到背后来,用早已准备好的手铐拷上了。他愠怒了,转过头来,脸上有明显的嫣红,“靳志,你做什么!松开!”
我的鼻尖有一抹香。我笑了,一手抓着手铐,一手勾着指头将他的下巴勾过来,他脸上又是那一种发自内心的厌恶,却可爱得过分。“哦呀,在你进去之前我已经点了催情的香了,怎么样,来感觉了吧?”
他就一直那么看着我,我的心便猛地跳得老高,从开着的抽屉里拿出黑色胶带,他的脸变得更沉了,继而便是要抬脚踢我。我两腿一夹,钳住他的双腿,大腿已经擦到他胯部的火热。
我把他的眼睛胶住了,倒是废了不少心思。他不说话,只是身体不断地在抗拒,我便要想方设法地用身体的优势把他压制住,扒掉他身上的外套,将他甩上床上去。
他躺在那里,喘着气,全身都几乎已经暴露在我面前,我舔了舔干燥的唇,上去,把他一只手解开,继而把解开的一边手铐拴在床架上。他的表情有点屈辱,更是可人地无法忍受。
他的身体很干净,晶莹剔透得如同一片冰雪,如今沾着丝丝缕缕的细汗,更是可口得诱人至极。我欺身上去,轻轻含住他的耳垂,他的嘴里是一声叹息。我在他的耳边轻轻吐气,说道,“奚律师,我知道你不会甘心被**的,但是我好想要,怎么办?一看见这一年多不见的身体,我的热血都要喷出来了啊……”
“你敢碰**的东西一下,我今天不管怎么样也要踹死你。”他在咬牙忍耐,心里微微的怒火已经随着羞耻感爆发出来,我差点就信了。
“啊啊,奚律师,有一点你搞错了。”我抚过他的身体,落在他的腰肢上,“我们这是你情我愿的,而且这个酒店也是你带我来的,这说明是我们一起想要,所以申辩和抵抗是没用的哦?”
我拿过抽屉里的网眼口球,撑开他的嘴巴先吻了下去,火辣的舌互相熨帖缠绕着,晶莹的液体从嘴角流下来,我松开嘴的同时,将口球送了进去。
他的面部扭曲了,黑得一塌糊涂,我捂起脸哈哈大笑,趴在他的脖颈间,感觉得到来自他的地狱一般的咆哮。只是他没发声,他有时很明白怎么样才能才能让自己显得不屈服。
我的身子也已经热得一塌糊涂。可是一想到是他,我就忍不住还要再多玩一会。我把蜡烛和火柴拿出来,摩擦的声音让他一阵痉藦。我知道他在战栗,但是同时又有兴奋。蜡烛很快就点燃了,双色的,一白一红地滴在他的身上,**的色泽泛着一阵白雾,他浑身在颤抖,我依旧夹着他的腿,他的手只是紧紧抓着床单,我低头伸出舌头,绕着口球的形状探进去,和他的舌尖轻轻接触,他便也微微地探出来,柔软地几乎要溺进去。
蜡烛在他的胸口晃悠一阵,随后我翻了一个身,将他的头强按过来,另一只手慢慢地将蜡烛移动,同时我又松开在他后脑的手,指尖也随着蜡油的滴落前进。他的身子一直在不安分地动,我想他应该是享受的,毕竟事到如今,也只能享受了。
我很快丢掉了蜡烛,取下他的口球,他的嘴边全是粘稠的唾液,死死咬着牙,继而愤愤地骂了我一句,“混蛋。”我继续吻他,两人的肌肤相触,紧贴着,他身上的蜡油依旧有着高高的温度,火辣得我想停手直接进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