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咧，那个欧巴桑在偷拍小光吗？”
少年脱口而出的话语，没有降低音量，于是毫无意外地被女人听到了。
女人怒气冲冲地走到白夜跟前，手里还举着相机：“喂喂，谁是欧巴桑了？现在的国中小孩，怎么一个比一个没礼貌！”
好凶的欧巴桑……白夜眨了眨眼，默默地想道。
这时，和女人同行的男人及时出声：“你们是立海大的代表吧？”他温和地自我介绍，“我们是《网球月刊》的记者，上午刚采访过你们的真田副部长。”
柳莲二礼貌地问候了一声。
名为芝砂织的女人瞪大眼：“立海大的？”有些锐利的目光落在白夜身上，“你也是网球部的成员？”
井上了然道：“想必这位就是立海网球部的新正选伊东白夜君了。”
白夜对女人的气愤十分莫名，用扇子轻点着下巴，回答道：“是啊。”
芝砂织眉头紧蹙，压低着嗓音：“上次是切原赤也……这次又来一个伊东白夜……”说到最后，根本是自言自语。
井上和柳莲二就立海大今年的比赛闲谈了几句后，领着芝砂织离开了。
临走，女人还回头瞪了白夜一眼。
白夜满头雾水，喃喃道：“好奇怪的欧巴桑……”
柳生嘴角几不可见地上扬了一点：“伊东君，称呼年轻的女性为‘欧巴桑’会让对方感到被冒犯了。”
无辜的少年理所当然地说道：“可是比纱酱老的就是欧巴桑啊！”
柳生哑然。
柳莲二淡淡地开口了：“女性比较在意年龄问题，当面喊人欧巴桑是很不礼貌的行为。”
白夜是个知错就改的好少年，立刻表示了解，下次一定不会犯同一个错误，嘴上却有些感叹：“原来不仅是纱酱，女人都很彪悍……怪不得，书上会说，山下的女人是老虎。”
——想想伊东纱雪，再看看刚走的女记者，远一点的，联想到神乐、桔梗……果然有道理。
听到这话的两个少年顿时黑线。
“伊东君最近又看了什么类型的书？”静默了几秒钟，绅士忍不住询问。
白夜点着下巴，诚实地回答：“这几天在看中国那边的佛学论著……哦，说女人是老虎就是那本书里写的。”
什么样的“佛学论著”里会有这么奇葩的说法？两位阅读面极广的优等生，都表示无法理解。
柳莲二最终只能说道：“白夜，你现在应该将时间和精力集中到学业上，还有半年就是升学考了。”乱七八糟的书，还是少看为妙。
“白夜。”另一头，冰帝的人扬长离开后，手冢朝这边走了过来，“现在就要回去了吗？”
白夜转开视线，迎上好友：“嗯，今天上午算是请假，下午还有训练。”
手冢微微点头：“有空来我家做客，祖父十分惦记你。”
呃……老爷子还是别惦记他吧！心里吐槽了一句，面上却是轻笑，白夜回了句：“我知道了。”继而与手冢告别，朝等在一旁的同伴走去，“小光，比赛加油哦！”
青学和冰帝遭遇在第一轮，出于朋友的立场，他自然希望赢的人是手冢带领的队伍。
手冢沉声道：“我会的，白夜也不能大意。”
啊喂，就不会换一句台词吗！长发少年没有再回话，朝对方挥了挥手，便跟着他的朋友们一起离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 白夜没有意识到，也许他看的是主角为和尚、佛理较多的清水剧情耽美文_（：з」∠）_
☆、第四十二章：关 东
炎夏七月，关东大赛第一轮比赛开始了。
动员大会一结束，各校网球队的选手们聚集在一起，做着赛前准备，或是商讨战术。网球公园的休息亭，一群穿着正红色立海网球部队服的少年们，三三两两或坐或站，轻松地交谈着。
“Ano，我们第一场的对手是哪个学校？”嚼着泡泡糖的红发少年，占据着一条长椅，闲悠悠地给网球拍缠上护柄带。
切原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呵欠：“管他是谁，反正都是一群弱旅。”
今天格外灿烂的阳光让仁王皱了一下眉头，懒洋洋地插话：“就是一次练习赛呗，没必要太在意，皮哟~”
正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折扇的白夜，听到他们的交谈，不由得无语。
——这几个家伙，语气真够欠扁的，很像JUMP漫画里的反派宣言有没有！
这么想着，长发少年语气很随意地说道：“一个小时能结束比赛吧，这样搞不好赶得上小光的比赛。”说来，由于赛程的重叠，又不是在同一地区，他都没有在现场看过手冢的比赛呢！
“如果青学能够撑到单打一，”军师淡声插话，“手冢国光和迹部景吾的比赛确实值得一看。”
闻言，白夜倒是有点小小顾虑——不是担忧青学能不能撑到单打一，而是不同组的比赛不在同一个场地，等他们这边结束比赛，不一定赶得及去看青学的比赛。
事实证明，白夜完全没必要烦恼，因为他们第一场的对手，银华中学弃权了。
“什么嘛，”切原第一个表示不屑，“这样垃圾的球队竟然是东京都四强？”高傲自信的少年确实一直看不上别校球队的实力，但是这种遇到强敌便退缩、连争取的勇气都没有的对手，简直连“弱旅”的称号都配不上。
“银华中啊……”猛然想起抽签仪式上的事情，白夜倒是对对方的决定毫不意外，这样也好，他刚好可以去看青学和冰帝的对决了，转眼看到表情严肃的黑面神，欲要踏出的脚步顿住了。
真田斜睨了长发少年一眼，提着网球包，一言不发地朝网球场外走去。
“白夜，不是要去看青学的比赛吗？”军师在白夜面前停住步伐。
白夜怔了一下，突然反应过来，看到已经大步离开的真田，不由得弯起嘴角。
切原蹿了过来：“我也要去。”
立海大的一行人朝另一组比赛赛场出发，半途之中，丸井临时有事，和桑原暂时离队，仁王则是讨厌太阳光，也没跟来，最后只有真田、柳、切原、白夜和柳生来到了青学的赛场外。
此时，青学和冰帝刚好结束单打二的比赛，青学两胜一败，还有一盘与冰帝平局。
“青学还有点能耐嘛！”切原兴致勃勃地开口。
白夜坐在观众席上，把玩着折扇，视线在青学那一边扫了一圈，没找到手冢的人，估计是去热身了，目光落在正和冰帝教练说话的迹部景吾身上，不由得微笑：“来得正好呢。”
没多久，手冢和一个穿着青学正选服的小不点走进球场。
切原在一旁嚷开了：“喂喂，那个青学一年级的，好大牌啊，竟然坐在场内监督的位子上！”
白夜对那个小鬼有些印象，扇柄点了点下巴：“那个一年级生好像挺不错的。”
“前辈认识他？”切原疑惑地问道。
“不算认识，之前去青学的时候，无意间看过他打球。”
“越前龙马，青学的超级新生，”万能数据男柳莲二报出了对方的资料，“美国青少年网球赛四连冠，很受青学的人看好。”
切原双眼发亮，食指搓了搓鼻子：“没想到青学还藏着这么一张王牌啊！”
侧坐在一旁的真田，压低帽檐，手指撑着额头，嘴里发出一声轻哼。
白夜没在意同伴们是什么反应，只是在考虑要不要过去给手冢打气鼓劲，垂眼瞄了下身上的队服，便放弃了打算……
不过，立海大的一行人相当引人注目，青学和冰帝的人都朝这边投来了目光。手冢自然看了过来，一眼就看到隔了一个网球场的距离，坐在一群穿着立海队服的少年中间的好友，脚步略微顿了顿。
白夜迎上好友的视线，笑盈盈地冲对方挥了挥手，做出了一个加油的手势。
手冢朝他轻轻点了下头。
“立海大果然很厉害，”青学的正选们此时是少有的严肃，各个正色，“这么快就结束了第一场比赛。”
不管观赛的人此时是怎样的心情，青学VS冰帝最受人瞩目的第一单打的比赛即将开始。
“冰帝！冰帝！”
随着迹部景吾缓步走向场地中央，整齐统一的口号声猛然响起，整个赛场都笼罩在冰帝强劲的气势下。
震耳欲聋的喊叫声，让白夜摇着扇子的动作不由得顿住，嘴巴微张：“呀嘞呀嘞，好强大的后援团。”之前他还觉得立海的拉拉队气势很猛，跟冰帝一比，瞬间被秒成渣了。
切原目瞪口呆：“这么大排场，全国大赛都很难见到啊……”
柳生平静地说道：“冰帝的网球部有二百位成员，到比赛时，这些人就变成后援团。”更不提，还有许多自发应援的女生。
真田闭了闭眼：“迹部，还是老样子。”
白夜撑着下巴，眼神满是惊奇，观赏着迹部景吾的“个人秀”——华丽的少年打了个响指，将外套抛到天上——不由得感叹：“啊咧，当部长的人都和外套过不去吗？”譬如幸村，整天将外套披在肩上，打球的时候也不拿下。
坐在一旁的柳生，听到某人的话后，微低了下头，推着眼镜。
“胜者是冰帝！赢的人……”
抛飞了外套的少年高傲地接道：“就是我。”
冰帝的人一片欢腾。
白夜单手掩着一边的耳朵，注视着面无表情地站在网前的手冢，勾了勾唇：“小光看起来很无奈呢。”
切原探头，仔细地打量着手冢，不过离得远，无法清楚地看到对方的表情，疑惑道：“前辈怎么知道手冢桑的想法？他看起来冷冰冰的，跟机器人一样没有情绪啊！”
“他怎么会没有情绪？”白夜轻点着下巴，“虽然小光表面上看起来冷漠的很，但内里很火热呢！”
切原不相信地嚷道：“不可能，手冢桑看起来比真田副部长还刻板啊！”他上次迷路去青学时，不管他怎么挑衅，对方始终板着一张脸说着“非青学网球部的人请离开”的话。
“啊，就像真田，看起来像古板的大叔，本质上是个热血的少……”
“伊东白夜！”真田低声吼道。
察觉到黑面神射过来的凌厉目光，白夜轻咳了一声：“比赛开始了。”
一盘定胜负，迹部发球。
双方都是被所有人承认的全国级网球手，这一场比赛毋庸置疑极其精彩，从一开始就展现了两人非同一般的高水准。
一往一来，你追我赶，气氛越来越紧绷，观赛的人们也都提起了心。迹部回了一个擦网球，手冢快速上网放了个小球，却被对方截杀。
球拍被打飞，手冢失了一分。
“Fifteen； love。”
迹部景吾自我陶醉地说了一句：“沉醉在本大爷的美技之下吧！”
冰帝后援团再次呼喊起迹部的名字。
白夜玩着折扇，喃喃道：“小光是打算速战速决啊！”手冢打的都是斜角球和压线球，很明显，是想通过这样的方法逼迫对手在底线来回奔跑，进而快速消耗掉体力。
切原坐直身，开口道：“哎，手冢桑不妙啊！”
——场上，手冢的截击球被迹部凌厉地打回。
白夜听到小学弟的话，丝毫不担心：“小光的能力可不止这一点。”
他的语音刚落，迹部的回球不受控制地自发性飞到手冢的身旁。
“啊……”切原惊诧地张大嘴。
“Tezuka zone。”白夜兴味地笑道，“小光真厉害！”
切原连忙问向白夜：“前辈知道手冢桑的招式？”
“嗯，之前和小光比赛时，他这一招让我根本没办法呢！”
“哎哎，前辈什么时候和手冢桑打过比赛？”海带头惊异地呼出声。
白夜立刻住嘴，眼角余光在真田和柳二人身上扫过——咳，他竟然一时忘形，主动招认破坏网球部规矩的事情——黑面神瞪了少年一眼，倒是没有说什么。
完全看不懂人眼色的切原还在追问白夜和手冢比赛的事情。
白夜含糊地解释了一句，立刻转移话题：“哎呀，小光追平比分了。”
切原果然把注意力放回赛场。
这时，迹部景吾忽然哈哈笑了起来：“行啊，手冢，就凭那种手腕……”
意味深长的语气，让观赛的众人莫名不已。白夜同样疑惑，便听到这位冰帝的帝王继续挑衅道：“啊恩，你的左手手腕在疼吧，Na，手冢？”
青学那边，大石秀一郎高声反驳：“不对，手冢的手肘已经治愈了！”
所有人震住了，随即是一片哗然。
白夜也是愣了一下，目光凝聚在手冢的左手上，忽地想起开学前，和手冢那一场的比赛，对方始终都是用右手的……记得之后，他随口提起了对方左撇子的事情，手冢的情绪有些不自然。
大石秀一郎表情沮丧，在和青学的人说着什么，应该是有关手冢手肘的事情了。
白夜试图探听那边的对话，可是隔得太远，现场又很吵，完全听不清楚他们在说什么。
“不用担心，”一直沉默观赛的柳生突然出声了，“看青学正选们的表情，手冢君的手肘应该没有问题了。”
闻言，白夜留意到那些人的表情由担忧变为放心。
赛场上的情势又发生了变化，手冢使用了一个极具技巧性的短截击，网球过网落地后反向滑行回网，让对手根本无法接住球。
“Game 青学手冢，1…0。”
白夜微微睁大眼：“呀嘞，好神奇的短截击！”上次和手冢比赛时，对方根本没用过这一招。
“零式削球。”
站在白夜身后的军师忽然出声。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三章：双 部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场上两人的比分已经到了3…2，手冢国光暂时领先一局。
白夜懒散地靠在柳生身上，扇柄架在脖子上，语气愉悦：“小光将迹部桑完全压制了。”看来手冢的手臂应该没什么问题。
“不，”柳莲二淡声开口了，“迹部景吾的绝招还没出来。”
白夜疑惑地回头看向褐发少年：“什么绝招？”
真田忽然插话：“破灭的轮舞曲。”
军师微颔首，补充解释了句：“是一种非常强势的猛烈扣杀。”
场上，休息够了的两人再一次来到网前对决，赛况激烈，双方各不相让。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