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在大军出动之前由他们对石堡地残余精灵军发动进一步骚扰。以削弱守军实力。
说起来可怜。从北极港逃到石堡地精灵军本来就不过一千余人。这一冬天又为了抢粮食和当地民兵反复地打着拉锯战,虽然战斗力低下的民兵们几乎没有赢过一次。但是积少成多,精灵军这边地伤亡也不会少到可以忽略的地步,这就足以令精灵军的指挥者头疼了——在这片大陆上,他的士兵是死一个少一个,无处补充。而殖民地却有一千五百万的人口,以及上百万的后备兵源。
频繁战斗造成的损失,再加上营养不良和缺医少药,等到开春的时候,这一千精灵军里能有一半还拿得动枪就不错了。而且他们的火药、弓弦等军事耗材也已经被用得所剩无几,又不能自行制造,可以说是窘迫之极。以这样一副病饿交加、军械全无的糟糕军容,对上六十倍于己,军火粮饷又充裕到严重过剩的殖民地部队,在外行人眼里怎么看都是一鼓而平的架势。
无奈泽娜主席自己知道自己事,眼下的殖民地部队看着光鲜,却实在是烂泥糊不上墙,上到将军下到小兵全是嫩到不能再嫩的菜鸟不说,而且其中的大部分又是远离故土作战,其士气和战斗意志非常值得怀疑——民兵,或者说民兵性质的军队,哪怕装备
良,也是不适合远征他乡的。而宗教狂热分子给自烦,往往是给敌人的好几倍。唯一一支可以称为正规军的新大陆军团残部,是否可靠先不去说,看着他们去年被只有己方五分之一的精灵军追得上天无地入地无门的窝囊象,似乎也好不到那里去。
虽说最近由于机缘巧合,打过那么几个胜仗,不过泽娜主席还是没有被冲昏头脑,她很清楚她这帮手下是什么德行:如果让他们躲在坚固的战壕或堡垒里同敌人对射,那么估计多少还能发挥一点战斗力,大概两三个人可以当一个人用。要是让他们在平地上同敌人打对攻,那么没有十倍的兵力优势是绝对不行的。假如让他们冒着枪林弹雨去攻打敌人据守的要塞,那就是兵力再多也敌不住胆子够小——绝对是全跑没影了,即便上督战队都不怎么管用。
但是北方州的民兵就不同了,这片战场就是他们的家乡。精灵军杀的是他们的亲人,烧的是他们的房屋,抢的是他们的财产,占据的是他们的城市。再怎么胆小的人遇到这种退无可退的悲惨境地,也会悲愤地怒吼一声,然后端起刺刀扑上去拼个你死我活。
事实上,在过去的一年里,北方州的居民也确实是在这么干,然后被精灵军一批批地屠杀,接下来又有更多的人抡起枪杆子,同精灵军比赛谁先死光——尽管当了几百年的殖民者,但是精灵到现在还是没有学会什么叫软硬兼施。这个热爱和平的种族一旦转了风气热爱起战争来,对武力的崇拜足以让其他任何好战民族叹为观止。这也是为什么老实人发起火来特可怕的缘故——没办法,这样的家伙就是认死理,爱好和平的时候雷打不动,患上战争狂热病时也是一根劲,撞了十堵墙也不肯拐弯,丝毫没有变通的意思。至于这样的习惯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一时还真不好说。
拉锯战反反复复地打了一年,虽然全州20万居民已经被剩了不到一半。但是这剩下来的人也在战争中充分学习了战争,没学好的用生命交了学费,活下来的都是人精。因此论小规模交战、伏击和偷袭,前线民兵的素质还远在后方那些菜鸟新丁之上。而且由于这些家伙几乎人人都有亲戚朋友在精灵屠刀下丧生,甚至还进了侵略者肚子里,连入土为安都办不到,仇恨更是大到没边了。因此在菲里等人眼里,北方州民兵们一个个眼睛红得跟兔子似的,成天想着怎么拿石堡的精灵烤来下酒,论战斗意志估计还在那些宗教狂热分子之上。
如此深仇大恨之下,这士气绝对是足够了,至于消耗的军械粮饷怎么办呢?精灵固然要发愁,可殖民地这边却是一点不愁,成百上千家的大小五金作坊正趁着战争商机转型,源源不断地造枪铸炮,甚至普遍出现了滞销现象,不得不通过散布诸如精灵伞兵即将偷袭屠城之类的骇人广告来向广大民众促销。而泽娜家就是开军械厂的,理所当然地以公谋私,将装备这数万人的大单子全拉到自家名下。眼下由于工厂扩大生产,开工过头了一些,主席小姐正愁枪炮太多兵员太少,对游击队自然非常大方,整箱的枪械随便挑,即便让他们用一杆扔一杆也无所谓,只要确保石堡一仗能赢得漂亮,不落了自己的面子就成,顺便还能给自己的产业打打广告,毕竟,军火这种特殊商品总要到了战场上才能看得出到底灵不灵。找几个前线老战士现身说法,比什么促销手段都要强上百倍。
所以,勇敢的炮灰们,你们的亲人正在天上注视着你们。为了帝国的荣耀和尊严,为了殖民地的和平与繁荣,为了洗雪心头的仇恨,为了泽娜主席的面子和小金库,继续努力地打冷枪吧!要是在主力部队出动之前,这几百号精灵就被男女老幼齐上阵的上万名业余狙击手打跑打光,那就更是再美妙不过了。
第五卷 十六、黄鼠狼德鲁伊
蓝河水坝的坍塌虽然对此次作战来说麻烦多多,但是也为后勤方面开辟了一条相对通畅的内河航道,让军用辎重陆上转运的距离缩短了一大截,效率和速度都大有提高。一时间,漫长的河道汹汹涌涌,挤满了北上的运输船队,各种型号的大炮被骡马拖拉着蜂拥向前,军用马车上的火枪像柴禾一样被麻绳捆在一起,一堆堆地缓慢移动。各种旗帜迎风飘扬,成千上万的民夫赶着大车,挑着担子在大道上摩肩接踵。在很短的时间里,肯特镇就堆积了大量的军械和粮草,军队和车辆来回往返,腾起的尘土让小小的镇子仿佛终日刮着沙尘暴,嘈杂的人声更是令附近的鸟兽吓得退避三舍。
眼下这个时刻,辽阔的新耐色瑞尔殖民地正仿佛一个庞大的巨人,在和对手进行殊死搏斗之前,深深的呼气、深深的吐气,让血液运行到每一个即将发力的部位,就等着在某一刻将全身力量瞬间释放。尽管敌人的规模同自己相比根本不在一个数量级上,但是对于手无强兵、内心惶恐的大陆议会来说,哪怕用牛刀杀鸡、空费钱粮,也比一着不慎让困兽破笼而出要好。毕竟钱花掉了还可以再赚,仗打输了就什么都不剩了。
在中央政府的反复强令和精灵援军即将前来的威胁下,不惜代价拔掉敌人的桥头堡已经成了各州的一致共识,一支支原本打算留守地部队也相继聚集到了泽娜主席麾下。如果不是这样的危机情况。以大陆会议的松散拖沓,泽娜要想聚拢三万多部队非得再扯皮上一年半年不可,根本赶不上这场战斗。手上的牌一下子翻了几番,自然让主席小姐乐不可支,但是后方对胜利的期望值也提升了许多,如果以先前的一万多兵力,只要能打个平手便可以通过的话,现在有了三万士兵,就非得漂漂亮亮地赢上一场不可了。否则实在无颜见家乡父老。
兵马是拉起来了,但要理顺紊乱的指挥系统,真正地形成战斗力还要一定的时间。尽管各类物资供应都呈现严重过剩地现象,而且一向信奉“议员有投票之自由。军人有服务之天职”的民团军官也跟见了猫的耗子一样听话,但是备战工作千头万绪,依旧难以很快完成。毕竟数万人的组织工作实在不是眼下这些全无军事经验地新手可以从容应付的。时常有领不到食物和帐篷的部队闹到司令部来,还有为了水源和宿营地大打出手的。由于此次军队成分颇为驳杂。管束起来难度更大。好在这副烂摊子有自封为北伐军总司令地泽娜主席以及她手下那帮幕僚来对付就足够了。菲里只要管好自己的手下就成,一时倒也还算悠闲。
不过,他很快就被另一个烦恼缠住了。
***
“菲里!你这是在耍我吗?你……你替我找了个什么家伙来啊?我的人都快要被这帮混蛋给熏死了!”夏洛特捏着鼻子,脸色铁青。一边流着冷汗,一边摆出一副怎么看怎么像抽筋或者触电的古怪样子,连话里都多多少少带着些颤音。
“你。你居然怪我?我这么忙东忙地地到底是为了谁啊!”菲里也是一肚子的怨气。“明明是你来求我。说是要找个厉害些的德鲁伊当打手兼吉祥物。我才说动了维尼少将帮你当介绍人把他找来地,连中介费都是我替你掏地腰包。你倒好。一转眼又不认帐了?到底是谁耍谁啊!”
话虽这么说,菲里眼下同样是面色惨白,连续给自己施放了好几个空气净化术还是不顶用,最后只好用悬浮术飘了起来。可惜由于热气上升,半空中臭味更重,他一个不留意,就被灌进几大口新鲜排泄出来地臭气,顿时两眼一黑、身子一晃,随即一个跟头栽倒下来,摔了个七荤八素。
“维尼先生说,既然您的军团被起名叫浣熊军团,他就想着要向您推荐一个会变身为浣熊地德鲁伊亲戚。可惜浣熊德鲁伊这个冷门专业实在没啥人去学,维尼先生一时找不到合适的人选,所以只好找了个差不多的过来。这位是维尼先生的侄子,虽然本事有限,但是收费也低廉,即便没有正规军衔和编制也没关系。所以请您暂时先将就一下吧!”小格瑞娜一手捏着小巧的琼鼻,一手扯着臭气的来源瓮声瓮气地说。虽然她的表情同样不怎么好看,但是总算比两位军团长正常多了,估计是一路上有了适应力的缘故。
“哪有这么将就的啊?还有这算哪门子差不多!咳,咳。”听了这番歪理,夏洛特登时气不打一处来,可惜才吼了两嗓子,就差点被灌进喉咙的浓烈臭气熏倒。他赶紧摸出瓶香水往脸上喷了几
感觉稍微好了一些。
“很高兴认识您,尊敬的军团长大人。这些小家伙们绝对没有冒犯您的意思,实在是这一路上紧赶慢赶的,所以气味稍微重了一些。所以请您多多见谅。我这就安排他们洗澡。”一个穿着山狗皮衣服的瘦高个儿脸上堆着讨好的笑容,一手拖着小格瑞娜,一手向前伸出。似乎想跟夏洛特握手。不过看着夏洛特脸色不豫,又只好灿灿地将手缩了回来,然后补充了一句,“当然,如果您一定喜欢浣熊的话,只要赏咱们顿烧鸡吃,我这些可爱的小家伙也不介意往身上抹点油漆化妆一下的,保证打扮得比浣熊还浣熊!”
夏洛特没有理睬这家伙的馊点子,只是两眼无神地扫视了一下营地里那些黄澄澄、毛茸茸,正吱吱喳喳上窜下跳的小家伙,以及面色铁青、用毛巾掩住口鼻,拄着火枪摇摇欲坠的部下。然后又一脸痛苦地沉思良久,这才无力地摆摆手,“算了,既然都到了这资方了,你还是留下来吧。反正这些小东西也吃不了多少东西。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鄙人邓肯,职业是战斗型黄鼠狼德鲁伊。”瘦高个儿微笑着递上一张名片,又掏出了一大叠单据,“长官,这是小家伙们一路上的食宿帐单,我都是用浣熊军团的名头填的。所以请您多少报销些吧,不然债主找上门来可不好看。”
这家伙还真会顺竿往上爬啊!
***
军团抵达肯特镇之后没多久,夏洛特在几个月前就通过菲里向大德鲁伊维尼先生说过的,花了重金才招聘了的“战斗型德鲁伊”终于同他的动物伙伴伴随着冲天的臭气赶来了。这战斗型的德鲁伊果然不同凡响,杀伤力不是一般地大。才一到军营,就让大批官兵面色铁青地栽倒在地,然后在偷光了全镇的鸡之余,顺便还让肯特镇方圆数里的范围内陷入了天然臭云术的笼罩之下,使这些不了解战争残酷的菜鸟们免费经历了一次痛苦的长时间毒气战演习,邓肯先生的战术前瞻性果然非同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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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体态外貌上来看,这位稀有的黄鼠狼德鲁伊先生和他的小伙伴们颇有些相似之处。骨纤细,身高刚到菲里胸口,穿着山狗皮衣,全身骨瘦如柴,长发黄面,目光炯炯,手指间再夹上一支劣质卷烟,就是此公的标准形象。
外型不佳也就罢了,毕竟这都是天生的,自己作不得主。可是此公还出了名的不讲卫生,似乎从来都没有洗澡的习惯,一头乱蓬蓬的长发油腻的站不住苍蝇,身上随便一搓就是一个泥球,号称脏得连细菌都活不了,任谁见了都要忍不住捂鼻子。再加上他身边带着几千条没事就喜欢放个屁的黄鼠狼,一路上堪称沉鱼落雁,熏翻嗅觉过于灵敏的飞禽走兽无数,并且很有效率地让沿途百姓杜绝了养鸡的坏毛病。因此邓肯走到哪里都是人嫌狗憎,不招人待见,被老百姓的扫帚和猎人的霰弹热情欢送着上了前线。
这帮子黄鼠狼跟着主人刚来肯特镇没多久,就有大批被臭气折磨得神经崩溃的女战士和女牧师拥进菲里的帐篷,向他这位炼金术士索要强烈芳香剂或者嗅觉麻痹药水。甚至连军队的整编工作都因此加快了许多——不快不行啊,这帮小东西实在是顺风臭十里,顶风臭三里。再拖下去就是不给活活熏死,也要永久性丧失嗅觉了。反复扯皮虽然是官场上的光荣传统,但也得看场合啊。
在冲天的臭气和难听的呕吐声中,原本预定要花半个月的战前休整只用了六天时间就匆匆结束了。泽娜主席连个动员讲话都没发表,就急匆匆地坐上马车直奔石堡前线,一刻都不想在臭气熏天的军营里多待。其余部队也争争抢抢地上了路,惟恐多闻一分钟臭气,跑得比后面有老虎在追还快。
惟有浣熊军团的四五千士兵不得不继续苦着脸,捏着鼻子,护送着全军的辎重同这些黄澄澄、毛茸茸并且臭烘烘的小家伙一起落在最后,继续承受这些纯天然臭气的熏陶——谁叫这黄鼠狼德鲁伊是你们军团招聘的呢?不过,人的适应能力真是强得恐怖。几天下来,除了少数被塞进野战医院的倒霉鬼外,大多数人的嗅觉细胞都得到了充分的麻痹,即便是呆在真正的臭云术里多半也能谈笑自若。而夏洛特更是计划着要用抛石机把这些黄鼠狼丢进精灵军盘踞的要塞里,让嗅觉灵敏的精灵也感受一下这充满野性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