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味?”尹丹枫声音不禁拔尖地喊着,眯起吝眸瞅着他。“我才不是吃味,我这个人才不会什么吃味不吃味!若是你不喜欢我,你大可以告诉我,横竖我也是因为要报恩才献上身子的,若是你真不要我!我也无所谓!”
为了替自己扳回一城,为了顾及自己的颜面,尹丹枫这一段话纯粹只是为了报复他对她的冷淡,只是为了报复他当着她的面却直盯着季丹榛,只是为了灭他的威风而说的。
“好一个洒脱的娘子!”长孙靖蓦地咬牙,语气森冷而诡魅,不禁令尹丹枫打了个寒颤。
真的是如此?
她对他真的没有任何一丝的男女感情,只是为了报恩?那么她未免显得太愚蠢。
居然对一个男子如此轻易地献上自己的身体,居然愿意为了一个男子而抛弃清白?这是不是意味着,即使今儿个不是他,而是随便一个男人,她也可以这么做?
是他太看得起自己,以为她是有点喜爱他的,以为她是有点眷恋他的,否则她怎会跟着他四处跑!原来,这一切不过是他的一厢情愿罢了,全是他在痴人说梦,是他在自欺欺人!
尹丹枫见长孙靖久久不发一语,不禁开口说道:“你做什么?干嘛都不说话?”
她睁大清滢而澄净的眼瞧着他,看着他诡邪魔魅的俊脸,闻着他身上传来淡淡的酒香,心不禁漏跳了好几下。
“你要我说什么呢?”长孙靖苦笑着,双眸幽黯,令人猜不出他的心思。
他以为她是多少有点迷恋他的,不过……
“算了,如果你不想说的话,我睡觉了,你不要吵我。”尹丹枫瞟了他一眼,有点心虚地将身子往床内移动,却蓦地发现他的手臂撑在她的身侧,将她牢牢固定,倘若他不移开手!她根本动不了。
“靖?”
“你对我真的只是为了报恩?”长孙靖不愿相信地再问一次。
“不然你认为呢?”尹丹枫现下巴是欲进不能,欲退不得;既然如此,她索性豁出去了。“你以为一个即将要出阁的女子可以随意地献上身子吗?除了报恩,我可不知道还有什么其他原因。”
“是吗?”真是如此?
他双眸紧锁着她,想看出她的真正心意是否如她所说的这般洒脱而毫不留恋;但是……胸口一阵阵刺痛,疼得无以复加,疼得令他无法思考,亦无法分辨她话中的真伪。
“你到底要问几次?”尹丹枫心虚地侧过脸去,直怕真心被他发现。
他这样问她是什么意思?她只知道他说过要娶她,她便跟着他了,就如娘说的,夫唱妇随,只是这般而已,他干嘛还要强问一些她不知如何回答的事?
“你真的没有一点点的喜欢我?”他仍是执拗地追问。
“什么嘛!”
尹丹枫羞红了脸,不知该如何回答这种问题。她哪里懂得什么情呀爱的,哪里知道什么是喜欢不喜欢,娘说过跟了一个人便得跟一世,不为情也不为爱,只因为那人是自己的相公,仅止是如此而已。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喜欢他,但是她知道她想待在他的身边,这样子可不可以算是喜欢?
“说。”他霸道而不容拒绝地命令着,温热的唇已吻上她细腻的颈子,大手随即拉开她的衣襟。
“你别这个样子,若是被人撞见了……”
话还没说完,他的大手已然扯开她的短袍,隔着粉色丝缎肚兜舔吻着她敏感的蓓蕾,引起她强烈的惊悸。
“说你不会回到武修圣的身边。”他低喃着,声音粗嗄而惑人。
他的大手抚上她酥软的胸脯,自肚兜下探入。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尹丹枫娇喃着,纤纤玉手爬上他的肩头,拉扯他的衣襟,学着他的动作抚上他宽阔的胸膛。
天!这个摄人心魂的男人,让她不自觉地沉迷于他的诱惑,尽管知道自己此刻的行为与荡妇没两样,但她仍是无力抵抗他魔魅的侵略。
他到底是对她下了什么蛊?
“说你绝对不会离开我。”他的大手灵巧地解开肚兜上的系绳,望着她的酥胸在他眼前颤动着,不禁让他坠入荡漾的情欲中。
她是这般甜美而醉人,这般野烈而耀眼,今他再也无法将视线自她的身上移开,更无法容忍除了他以外的男人占有如此美艳的她。
“我没打算要离开你。”尹丹枫勾着他的肩,两人像是厮磨的野兽,掠取着彼此的欲念,蛊惑着彼此的情愫。
她不懂他为什么老说一些她听不懂的话,除非是他不要她,否则她为什么要离开他?
“是吗?”他有点受宠若惊。
长孙靖俯下俊脸埋入她雪白的酥胸里,贪婪而恣意地咬啮着她滑腻的肌肤,舔吻她挺立的蓓蕾。
“不要,靖!”她娇喘了声,迷乱而醉心的眼眸半掩,小手却及时抓住他试图侵略的大手。
“你真的不要?”长孙靖低嘎笑着,“我可不这么认为。”
他蓦地吻上她微启的口,掠夺的舌探入她的口中,纠缠着她生涩而滑腻的粉舌,诱引她最真切的情欲。
尹丹枫无力地合上眼,全身无力地任他摆弄,放纵他的掠夺,直到强烈的酥麻感自紧绷的小腹袭来,止不住的战栗在体内爆开,情难自禁地化为一声声化骨销魂的娇吟。
长孙靖感觉到她的热情回应,正欲褪去她的裤子时,却听闻大门顿开的声音,来不及阻止,他只得飞快地抓起一旁的被子遮住尹丹枫大半外露的肌肤,却仍是让来者见着了她细嫩的肩头。
第八章
“呃,对不住……”
推开门的瞬间,武修圣随即为自己未敲门便进屋的失礼行为致歉,但即使他迅速地关上门,仍是不免见着了不该看的画面。
长孙公子可真是宠爱他,竟然远至徐州也带着喜爱的侍童,不过那侍童的肩像是个娘儿们似的,不仅白细,更是纤弱,今人难以相信他是男人,而他肩头上的枫叶胎记……枫叶胎记!
他的身上怎会有枫叶胎记?
武修圣还想进屋询问时,却自门缝见着一张冷骛森寒的脸——长孙靖冰冷而寒冽的眸子直盯着他瞧。他立即退到门外数尺远,才蓦然喊了声:“长孙公子,小姐有请,请至馨阁小叙。”
长孙靖挑了挑眉,不悦地为尹丹枫将短袍拉好,示意她将衣袍穿戴整齐。
“你先睡吧,我一会儿便回来。”
“我也想去。”
情潮未退,她的水眸里仍显得激情余漾。
“乖,我去搞清楚状况便回来。”长孙靖情难自抑地在她唇上烙下一吻,万般不舍地自她的温柔中离开。
“可是……”她不满地嘟起唇瓣。
天晓得他这一去是要做什么?他长着一张教每个姑娘家都失心掉魂的俊脸,谁知那季府千金是否能够不迷恋上他?
这个念头甫一冒出头,尹丹枫霎时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她怎会这样想?
可一想到他的怀中若是抱着季府千金的话,心头便不断地涌出酸涩,几欲将她一派的洒脱吞没。这是为什么?难不成这即是他所说的情爱?
“乖,先睡。”长孙靖睨了她一眼,随即打开门离开。
尹丹枫睨着他的背影,不禁一阵恼怒;瞧他分明就是要去见爱人的模样,他居然还说一点也不喜欢她?不行,她得跟去看看才行!
长孙靖拉开珠帘,走入阁内便闻到一阵清新的茶香,随后便见着浓妆打扮的季丹榛,不禁疑窦顿生。
她不是挺厌恶他的,这会儿竟又为了他而大肆装扮一番,这到底是扮给他瞧的,还是扮给那个在阁外看守的人瞧的呢?
他玩味地笑了笑,走到季丹榛的身旁。
“长孙公子,喝茶。”季丹榛甜甜地笑着。长孙靖顿时觉得浑身不对劲;怪了,她这么一笑可真的与枫儿没半点相似处,可今儿个他初见她时,在刹那间真觉得她与枫儿挺相似的。
长孙靖接过茶,浅呷了口,随即挑了挑眉问道:“不知丹榛姑娘要我到这馨阁小叙所为何事?”
“丹榛想请公子别向爹爹提亲。”尹丹榛眉一挑,倒也豪情不矫饰。
“哦?”长孙靖敛下诡魅的眸子,浅浅地勾起笑。“能否告诉我,你这么做到底是为了谁?”好一个真性情而不矫揉造作的女子,不过,比他的丹枫娘子差了一大截。
“岂有为了什么人,不过是想成全你和你的侍童罢了。”季丹榛嘴角牵强地扬起。“更何况你不可能喜欢我的,又何必硬要进入季府里趟这浑水?倒不如带着你的侍童早日离开,随你爱怎么双宿双栖都无人能管。”
“我还以为是为了门外那彻夜看守的武总管哩。”长孙靖可恶地扬起笑,邪佞的眸子直瞅着她。
“才不是为了他!”季丹榛拔尖一吼,怒眸瞪视着他。“他不过是我季府里头小小的总管,凭什么要我为他牵肠挂肚,凭什么要我为他大动肝火,而他仍是置身事外,对我不理不睬……”
可恶,她不想说这些的,为什么……
“原来如此。”
“这些全是与你无关的事,反正他快要当新郎倌了,我和他之间是不可能的,我也不去想那些,现下只要你赶紧离开季府,我会一辈子感激你的。”她无法与武修圣相守也无妨,只要她还能够待在季府,她便一辈子都可以见到他,即使两颗心无法相守亦无妨。
“天天见着面,却不能成夫妻的话是挺难过的。”长孙靖再浅呷了一口茶,接着说:“我倒有一个法子,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听?”
“什么方法?”
若是事情还有转机,她也想赌上一赌,就怕事情连让她下注的机会也没有。
“在这之前,想先请教一点,你可有姐妹?”长孙靖仍是一派的慵懒,毫不理睬门外那双炽烫的眸子,正狠狠地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
“我……这是家丑。”季丹榛思忖了会儿,“其实在我尚小的时候,爹与家中的婢女私通,而我娘的性子烈得可怕,于是便在那婢女产下一女之后,将她配与一个长工,要她带着那女孩离开我爹。我不知道我爹是怎么和那婢女联络上的,反正他帮修圣所安排的亲事,就是为了将我那流落在外的妹妹以变相的名义带回家里。”
长孙靖一听不觉怔愣住,这是巧合还是事实?他方觉得枫儿与季丹榛有几分相似,她便告知她是她的妹子,这实在太令人匪夷所思。
不过,若是如此,事情可就好办得很。
“想必你是恨死了这未曾谋面的妹妹。”
“恨?从未见过,要我如何恨她?”季丹榛苦涩地牵动唇角。“不知你是否发现,季府里头种满了枫树?只因我那妹子取名丹枫,我爹便在那婢女离开之后,砍掉府中所有的榛树,改种枫树,但你以为我会因此而恨她?”
长孙靖挑了挑眉,等着她的下文。
“若说我恨她,倒不如说我恨她抢走了修圣!”季丹榛的眸子黯然失色。“我知道她在外头的生活必定辛苦,但她凭什么夺走我想要的幸福,凭什么抢走与我朝夕相处十几年的修圣?她若要爹,我可以让!她若要季府,我也可以让,惟独修圣我绝对不让,即使她嫁入府中,我也不会给她好脸色看,不过,我听说她自开封而来,却一直迟迟未到,不知是不是在河道上发生了什么事,爹为了这件事,已然好几天吃不好、睡不好。”
“这你倒是放心,用不着担忧。”长孙靖睨着她担忧的侧脸,不禁走到她的身旁,轻轻地擦去她脸上的泪。
唉,他的丹枫娘子可真是幸运,遇上了他,用不着吃上相思苦,回头得要同她说,要她多珍惜他。
“为何?”季丹榛不解。
“改日水落石出时,再同你说个分明。不过,现在再泡上一壶茶,让我先润润喉吧。”现下还不是最好的时机,但他却已是信心十足。
看来他带着枫儿回洛阳的日子又可缩短了。
站在门外,躲在枫树后的尹丹枫难以置信地偷窥着门内的一切,只觉得全身止不住地战栗,仿佛无法呼吸似的痛苦不已。
他不是很怕她离开的吗?为什么他又对季府千金那么好,甚至为她擦去泪水?
心头像是万蚁钻心似的痛,尽管她告诉自己,男人花天酒地是天经地义,男人拈花惹草是理所当然,但她仍觉得心像是被残忍地剖开,无情地在上头撒上一把又一把的盐,痛得抚住心仍遏抑不了椎心的疼楚,悲愤地淌下泪……
“丹枫?”
突闻背后有人喊了她一声,她蓦地回首,却是武修圣,她想解释什么,却哽咽地说不出口。
“你是丹枫吧,我方才瞧见了你肩上的胎记。”一说及此,令他想起方才的画面,不禁噤口不言,接着才又说道:“既然你已经到了徐州,为何没有来季府,反倒和长孙公子在一块,你这样……”
由于季老爷当年曾花重金寻访遭遣离的婢女一家子,其中丹枫肩上特殊的胎记便是如此知道的。当季老爷为他安排这一桩婚事时,他没回拒是因为老爷极思念丹枫,遂他可以忍受,只为了将丹枫迎接回她原本该居留的地方。
可她现下已心系那自诩风流惆傥的长孙靖,这要他如何向老爷说起呢?
“武大哥,对不起!”尹丹枫知道自己放荡的行为皆被武修圣撞见,不禁羞得满脸通红,羞愧欲死。她原本该是他的新嫁娘,却因为一次的因缘际会而致目前的处境,不管有什么理由,这全是不可饶恕的。
她原以为她可以退亲,原以为靖会帮她,可是现下她回眸一望,阁中传出和悦的欢笑,也不断传出琴声,她的泪水更是泛滥成灾;她不若季丹榛是个千金小姐,一般闺秀该会的玩意儿她没一样会,也没一样懂,她怎么配得上名门世家的他?
“你现下打算怎么做?”武修圣沉下脸睇着她,眼眸却不住望着门内那张粲然的笑脸。
“我不知道。”她闭上眼眸,只觉得心痛。
倘若他不要她,她便会离开他!曾经她自以为潇洒地这么想,可是她现下才知道,一旦面临到自己所预设的情况时,却是万万无法做到。
洒脱是嘴上讲的,不是用来身体力行的。
“我向老爷禀明你的事,择日为我们成婚。”武修圣义无反顾地说道。
“可是,我已经……”
尹丹枫羞愧地说不出话,只能化为悲伤的以泪水代替。
“无妨。”他淡淡地说道。
娶她,只为了保住她的名声;娶她,只为了让老爷了遂心愿;娶她,只为了让长孙公子不再有机会伤她;娶她,只是为了断绝自己的想望,要告诉自己别再痴心妄想,别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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