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这样啊!那我下来帮你问问吧。但是估计也没有啥子希望。”
三婶说,“要得要得。我就说嘛,你们那拨长大的娃就最数你有出息了!大学也考上了,样儿又生得好!还是你妈有福气哒!她还跟我说她这辈子最骄傲的事就是生了你这么一个能干的女儿!好啦,我得赶街去了,再晚些可能千佛寺真要散场了。”说罢这个小老太婆便栽着栽着的赶脚去了。
我吁了口气,回头瞥见李子正歪着脖子洗脸,满眼的皮包眼肿。他怪里怪气地说,“她脚好手好的居然想吃低保啊?我看她中气十足的,讲起话来就跟放鞭炮一样响,把老子瞌睡都扰醒了!”
我歪了他一眼,径直去了里屋,不管三七二十一将他散落在屋里的衣服塞进了包包,然后嗵一声扔到他的脚下。
李子说,“你咋子?”
我打开门伸手向外推他,象吆鸡似地,“你自己不是有家吗,干嘛在我家蹭吃蹭喝的.你走啊!回自已家里去享受吧!”
李子伸手一把将我扳过来,捏着我的脸直视着我的眼睛,眼里夹着丝丝委屈说,“为啥子啊?啊?好好的咋又生脾气了呢!你晓不晓得老子为了来找你,直接从山里面跑出来了!连老板都得罪了!还有!另外一个老总结婚,喊我给他当伴郎,我都推了的。”
我一脸的不信,“你?你当伴郎?你有资格吗?”
李子说,“象我们这种高大俊朗的帅哥都没有资格那就不晓得哪个有资格了!”
我摇摇头,用力地摇摇头说,“你真的喜欢我?”
李子哼了声,不置可否。
我有些眼红,别开脸对他说道,“你要真喜欢我,你就放了我。咱们也好好聚好散,也不枉好了一场。”说罢我抓着他的衣服朝外面拖。
李子转身将我的腰抱住,望着我,表情就象真的一样,他说,“小卿……”然后吞了吞口水,突然就哽住了。
我才要一挣脱,他用力将我制钳住,“我晓得她们来找你,你不要听她们的,真的,你相信我。我没有结过婚,也没有老婆,我是清白的。”
我甩开他说,“就算是,那又咋样?!我只问你一个问题,你爱我吗?”
李子不说话。
我冷笑了一声。李子慌道,“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我挑着眉毛看他,“真的?”
李子举起手,“我李某人对天发誓,李子爱何小卿!”
“哈哈。”我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我坦诚地对他说,“可是我都不爱你!我对你一点儿感觉都没有。”说完后我竟心中*痛生。
李子脸上的柔情在一点一点地垮踏,出现一抹受伤色,再接着出现一抹屈辱色。眼也红了,是为极愤而红的。我一直以为他不知廉耻呢,见他这副表情倒有了些意外,但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此时我一点心疼都没有,为自己的残忍而沾沾自喜。
李子捏着紧握的拳头,大吼了一声,一拳向我掷了过来,从我耳边呼呼而过,打在了木柱子上。只听砰地一声,整个葡萄架子垮了下来。我吓坏了,抬头望过去,李子已提着包包跨过了门。冷硬的背透出清坚绝裂,一直穿过了竹林和柿子树,连个头都没有回个。
一阵风扫过,我只感到面前热热的湿气,不知何时大白来到我的旁边,摇着尾巴扫着我的身子讨欢。我一恼,伸手狠狠给了它一脚。
它呜哇叫了一声,便远远地躲开了去。只有墙角,几只母鸡拿圆圆小睛眼望着我,似乎在猜测在发生的故事。我手手撑着地,仰头望太阳,白而刺眼,普照大地。可是,突然之间,它就失去了温度。
20。我小时候要吃生蒜苗?
我想每一个人,活在这个世上都有一个姿态。或是爱,或是被爱。或是被人折磨,或是让人痛苦,以便来证明自己的存在。
如此才能感受到强烈的刻骨铭心。然而伤害李子一点都不能让我铭心,反而觉心生厌烦。我一遍一遍地在心中告诉自己,我爱的是石洛,唯一的石洛。除了他,谁都不会让我深刻。然而我却不知道,我至始自终从来就不敢真正地面对自己的心。我把一切都曲解了。
那时我只在想,尽管得到石洛的希望已经破灭了,但是我仍旧愿意,愿意为他保留住那份美好,并且愿意一厢情愿地为他守住我的身心,以此来证明我对他的痴恋,以及纯洁。
我想的是,人生最大的敌人可能会是时间.任何力量都不可抵抗,它将一切摧毁.当一场欢聚伊始,悲剧就开始倒记时.世间的事不过都是一场一场的悲剧。
所以我愿意,将我变成一个悲剧。把我最年轻时候最好的笑容留给他一个人。
每朵花都有一只蝴蝶.我做我的蝴蝶,我也安心做他的花.守住一份宁静的美好岁月,慢慢地苍老。幻想在一片的宁静生活中,散发如绸缎般薄薄的光环。
等时光从我身后变得透明,变得薄如蝉翼,而明媚地散发出它的永恒光芒的时候,我就会变成我母亲的那个样子,从众所矢之变为众所敬之。
月落呜啼时,我才有权利在心中唤起他的名字,即便隔了三千里,它穿过木棉,穿过雨巷,穿过紫色木槿的记忆,他也能在人群中听到。
我知道无人应答,我相信他会应答。而且终有一天会感动。
其实仅仅只是我自己把自己感动了而已。
我想的是,只要等柳树上的绿芽窜到枝头,我就是春的绿梢。而他,天天都是我的绿梢,连寒冬里都是融融的春意。只要他在,就给了我一朵花,一百朵花,千朵万朵的花,花开着,刹那齐放的芬香薰开味觉.
即便是花开花谢.即便是他离得很远很远。即便人人都在转身离去,即便身边的一切都在逝去.即便我思念得不行了...
我希望这是我独一无二的方式.我已经什么都不做了.但记忆里有了他,我从此便不再孤立.
石洛就这样给了我一条河流.我盼着能静静地在里面流淌。岁月的冲刷,时光的针刺,对我不算什么.我会在悲欢的尘世中,拥有内心深处的全部丰盛。
就象我的母亲一生只痴爱一个男人一样。这是她遗传到我骨子里的东西,如宿命一般轮转到我的身上来。
唯一的差别在于;她有一个她口口声声说是败坏了的女儿。而我没有;我只有年轻和美貌。我并不是完全没有机会。我不能偷走他的心,但我完全有能力偷走另外一个东西。
想到这里我笑了,连小孩子拖拉刮噪的读书声竟也变得悦耳起来。我低下头朝窗户望进去,看到那酷似文楠的王冬青正站在黑板前,面含着微笑犹如春天般在领读。
多好的老师,连上课都在笑,而且是发自内心的那种。直叫人沉醉。
很快就下课了,那些孩子一涌而出,王冬青走在最后面,仍夹着笑,一脸的宁静和富足,然后看到了我。
“何小卿?你怎么来了?”
我在墙上靠了一下,“没事闲逛,不知觉就走到这里面来了,就想来看看小学教过我们的老师。听到你在教读,就走过来了。”
王冬青拉着我的手问,“哪个老师教过你?”
我说了个最喜欢的名字,“魏林魏老师。”
她说,“噢。他今天有事没来上课!”
我说,“我能跟你聊下吗?”
我看到她将发丝掖过耳朵,岁月似乎在她的脸上抚弄不出什么痕迹来,假若是文楠能活到现在,可能也没有这么年轻。但她已经三十多岁了。
她说,“好啊!昨天我一看到你都长这么大,我都难以置信,来,表姐也想听听你的情况呢!”
作者题外话:这里可以说话了?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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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王冬青也命苦哇?
我觉得我一直是一个察言观色的高手,然后一见她,一股亲切感就油然而深。
我问,“冬青表姐,我小的时候真的老爱缠着你吗?”
冬青歪着头,一下陷入回忆中,那表情一定是甜得入味的回忆。她说,“那时候我妈还在,你妈带你来玩。你不到五岁吧。可爱极了,说些话跟大人似的条条有理。开始吧,我挺讨厌你的,太调皮扯蛋了,人又爱犯浑!后来还逗你顽来着,在路上拦着不让你进我家的门,但是越是不让你进,你越是顶着脑袋向里钻,那股犟劲头一下就让我喜欢上了你。”
“呵呵……还有吗?”
冬青姐接着说,“还有……呃,多着了,你啥都不怕,指着秧田,稀泥的那种秧田对你妈说,你信不信我敢跳下去?你妈撇着嘴说,我就不信你敢跳下去!她的话还没有说完你就一个倒栽葱跳了下去,只剩下两只小腿在外面挣扎……”
“哈~全是糗事~我妈就不给我讲这些!”
冬青姐眼睛湿湿的,“其实你留给我的印象多深的。我一直都感谢那段时间有你陪着我……”
“我?”
“嗯。你不知道我父亲过世得早,大姐已嫁人了,就剩下我们母女俩相依为命。没想到那年我妈竟~她没有捱过,也去了。那年夏天对我来说,比任何一年的冬天都要寒冷。呵,好在多亏有你,小嘴巴答巴答巴拉着我说了好多安慰的话,说起来那整个夏天都是你陪我度过的呢!不过也是我诓着你,天天都给你讲故事,你这个小不点儿那时候把我全部的故事都掏完了,我就只好现编了,摘青菜的时候就讲青菜公主,摘辣椒的时候就讲椒辣公主,你还多爱听的!哈哈!你妈把你接走的时候我难过了好一阵子!”
“那你为什么不来看我呢,又没有好远!”
“说得也是!自从我妈去世后,亲戚就不大走动了,再说我寄住到了姐姐家,虽然是自家姐妹,但总是寄人篱下,所以我一放假就下地去帮她做农活,能帮多少是多少。不过我心中总是惦记你的!你不知道昨天见到你我心里多高兴,我先就想你不来找我,我都会去找你的!”
“啊!我都不知道!我还以为我从小就是舅舅不疼,奶奶不爱的人呢!”我心中突然升起一种胞胀感。我望了下冬青姐简单的宿舍问,“冬青姐你结婚了吧?姐夫他是做什么的?”
冬青说,“他先在机械厂当车工,改制了,下岗了,前段时间县里面不是在招出国务工的吗,就交了一笔钱,打算去日本打工,现在正在省府做培训,都去三个月了。”
“日本?那么远啊!”
“是。我也不赞成他去,天远海远的。但我死拧不过他。见人家都有钱了,他眼红,一心想挣点大钱,我想也让他去折腾折腾,等栽点跟头吃点苦,也好消停了。”
“就是!农村头的钱不好挣!土里又种不出来个什么,粮食又贱卖,养点猪鸡鸭的还不够饲料钱,一个不小心生个病还闹得血本无归!”
“是啊!农民苦哇!”冬青问,“你现在做什么呢?”
我顿了一下,苦笑,“我也不晓得我该干什么。高不成低不就的,手高眼低……”
她说,“不急,慢慢来,不要光为钱,对女人来说幸福有两件事。”
“哪两件?”
“一个是有一个自己热爱的事业,另外一个是有一个爱自己的男人。小卿,你一定要幸福哦!”
“呵呵……”我扯着嘴笑了,看向了别处~怀疑着她幸福的定义。我假装漫不经心地问,“冬青姐,你认识石洛吗?”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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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妈妈
“石洛?”冬青找了找,一时间想不起来。“他是?”
“你才吃了别个的猪头肉啊!我都还能闻到余味!”
“哦!那个民警啊!认识,但不熟。”表姐这样说,明显有了些警惕,“怎么,突然问起他?”
我甩甩手说,“呵,想起了问下呗!”
又继续坐了会,冬青再三挽留吃午饭,我推了好一阵才走了。
回到家见我妈还姗姗未归,我猜想她可能把我都忘了吧。我便坐在屋前的洗衣石上等她,顺便从树影里望外面过路的人影,偷听他们的谈话。
小村子,流短言长,死只猪狗都是全村的大事。他们在说买养老保险的事。何春芝气嗲嗲地骂她的男人,“那两口子平时电话都不打一个,昨天风风火火按家里来,伸手借钱要给她婆家老的买养老保险?妈的给他婆婆买,咋不给当亲妈的也买?这就算了,还有脸找上娘屋头来借钱?这是不是要把老娘气死哟,还有你个老瓜娃子!瓜蛋!居然还笑眯眯地把自己辛苦攒来的养老钱递到他的手上?你憨包哦!你就等着讨口子去吧!”她老男人掖着脑袋走在后面没开腔,随她骂骂喋喋去了。
一会儿一只烂摩托车放屁似地卷着稀泥一溜烟儿地去了。就连小五妈和爸爸置了大背的东西也回去了,却久久不见我妈回来。
我回去打算睡一会儿,不料一沾床竟然睡到了黄昏,一颗淡淡的太阳焉气似地挂在山坡。我站在院子里喊了几声母亲,只有大白从草垛子上窜了下来,还有几只鸡咯咯地叫了两声望着我,再也无人应答。我突然沉得屋里安静得有些可怕,这样的景象让我心慌。
“妈~妈妈~”我象小时候那样扯着喉咙惊声地喊她。山上有一个听错了陌生的女人答应了一声后,四下再次陷入了寂静。
我穿了鞋翻过田坎去了小五家的院子,几个半大的孩子在院子里追闹,大花和春花正在杀猪宰鸭,忙得热火朝天,一见我也顾不得招呼,只说随便坐。
我径直来到里屋,急问“三婶,你今天在街上碰到我妈没有?”
三婶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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