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神秘地笑笑说,“小孩子家,不要问那么多。”
然后他抓起杆身子向上一挺,在我旁边坐了下来,头发扑地立起来又落回去。我伸出手摸摸,又掐了掐他的脸说,“你也蛮好玩的。跟个小孩一样长不大!你的人生有遇到过不快乐的事吗?”
“有!”他说话的时候,眼睛放向别处,那张脸竟显得那么纯静,好象从来就没有忧郁过。
李子就说了个有就嘎然而止了,然后他围着双杆焦急地转了一圈,望了下我,又转了一圈。又发痴了,我踢着腿饶有兴趣地看他。
我说,“你别转了,再转要把你自己转晕了,你那么肥我又背不动!你有啥子话就说呗!”我还有点担心,我害怕他喊我还钱。
李子似乎有点乱,又有点儿急,他理了理思绪,在找某样东西。然后他终于理好了,抬头才发现我站得那么高,于是说,“你坐在上面乘凉啊?快点下来!你那个位置不很好表达。”
我心咚了一下,哀悼着幸福的生活总是这么短暂,苦难又开始了。我跳到他跟前。李子看看周围又说,“人多眼杂。”然后我们来到了一块冷清的墙角,李子望了一眼四周咚地单腿跑了下来,莫名其妙地拿出一朵玫瑰和一颗戒指,他满脸感性地说,“嫁给老子吧!”书包 网 … 手机访问 m。 想看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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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我们不合适
我把他的手打了回去,有点生气地说,“就算我贱,你也犯不着这么消遗我。”
李子说,“这怎么消遗你了?你看,这个戒指是一克拉的,花了老子十几万……”
我觉得我被严重的羞辱了,“问题不在这里!难道要我做二房?还是你觉得我……我这种出生的孩子,就不是娘生的,就合该这种野花野草的命?”
“二房?老子!”李子恼了,“老子跟你说过多少次了,真搞不懂,别人说两句你就信,为什么你就不信我说的!我真的没有结婚!没有结过!那是她们造的谣,不信你马上去当面问她!走,马上走!”说罢他拉我的手,力大无比。
“李子,冷静点!”我挣不开他,心一急,伸出手反扳他的指头,疼得他叫唤一声,一把将我甩出去跌倒在地上,手上擦破了一块皮,血丝浸冒。这一闹腾马上引来很多路人观看。李子拉过我的手说,“你看!你就不能柔顺一点吗,非得把老子逼急,逼我伤害你!妈的,老子两口子的事,这些人看啥子。”说罢他拉着我离开。
路上我浸着红眼对李子说,“那么多女人,你为什么偏偏会想到跟我结婚?我有什么好?”李子说,“别说这些了,赶紧去那个药房,擦点红药水。”我说,“我不怕这点伤口,但是,我知道你妈不会答应的!”
李子说,“你搞清楚没有,是我们结婚,又不是她!她反对?反对无效!”
我说,“说得轻巧,含根灯草,你妈那么凶,我嫁给你能有好日子过吗?”
李子闷气地说,“那你想怎样呢?你妈都同意了的。我告诉你,何小卿;你生是李家的人,死是李家的鬼,你不干,我就天天缠着你,直到你点头为止,你想嫁别人,门都没有!”
我被李子严肃的表情逗笑了说,“看你,就跟个孩子一样,越是得不到的,越是想要!就纯粹的一股要强心在做怪,我觉得你还是跟别人结婚合适点,比如那个蒋一蛮啊,还有那个,那天给我钱的那个~叫什么来的?”
“卢小姬!”
“哦,对,卤小鸡,小鸭什么的,一个富家女,一个公子哥儿,又知根知底,有共同的爱好,兴趣,人生理想什么的,跟你一般配!你看你,我,落差这么大。”我顺手比了下彼此的身高。
李子抹抹嘴笑着说,“你别说,你不说我还真没有注意。我配你还真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我一定是眼睛勾到牛屎了!”
“你好意思!把自己比做鲜花!”
李子说,“不!你是花,我是粪!我是一坨新新鲜鲜还冒着热气的牛粪,你是那种临近干枯的花!”
“你就会瞎瓣!拐弯夸自己,自恋!”
李子说,“嘿,笑了!来,乖,我给你带上,咱们明天就去把证办了。你就是我的老婆,管她哪个说。”
“这话是你说的。管她说什么,包括你妈!”
李子说,“那当然!”
我又说,“我不做家务!不许对我提无理的要求!”
李子说,“没问题!”
说罢,他牵起我的手,用嘴吹了吹擦破的地方,轻轻将戒指套在了我的手指上,然后将我的手握着,象个得到了糖的孩子一样心满意足,充满笑意地看着我,看得我目光几乎都不敢与他对视。
就象在梦一般。 … 手机访问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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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我妈又出事了
回到家,我妈就象只狐狸一样察言观色,直到李子对她比了个胜利的姿势,她才算落了心。等李子走了,她坐在那里,愈想眼框愈红,一阵虚叹。
她说,“老娘养了你那么大,就这么白白送给人了!早晓得不养了!”完了又一转说,“把你解决了!倒也省老娘一桩心事!”
我说,“舍!就你前后茅盾,说穿了我就一块包袱!晓得你好久就想把我扔出去了!”
我妈说,“龟儿子黄口白牙的,说得我好象嫌待了你似的!告诉你,嫁他比嫁那个警察好十倍,比那个当兵的好一百倍,你从今后要安安生生的跟他过,晓得不!象李子这种人,假如蹉跎了,你这辈子是打着灯笼都再难找这么好的了!”
我说,“你就个钱费心,嫌贫爱富,他要没得钱,你会这么说呢?”
我妈笑笑说,“肯定不得!”但是,她想想又说,“别人会不会也这么想我们吧?”
我撇嘴说,“玄。老实说,就算她家里不这么想我,她妈肯定也不会喜欢我。寡妇独子的女人,一般都会视抢她儿子的女人为仇人!想到以前的那个电话,我心里就哆嗦。我以后肯定不得跟她们一起过。”
我妈说,“是。我也觉得。所以,明天你不能去跟他办结婚证。先斩后奏的话,她更会觉得你不把她放在眼里。”
“那不结了?”
“结!肯定要结!我是说,先搞好关系,让她们接受你,再风风光光的嫁过去!”
我一下就蔫了,因为我觉得,那可能要比牵牛爬皂角树还要难!
晚上李子打电话过来,长长的口气,拖得如胶似漆的浓稠得不得了。他说,“小卿啊,我望眼欲穿啊!就盼洞房啊!我已经给我妈说了!我都迫不及待了。”我听了忙问,“你妈什么反应?”
“她说很好啊!添丁,自然高兴撒!还说要见见你呢!你看明天要得不?我也想让你来参观一下我住的地方,也就是未来的你住的地方!”
“你是说以后我们要住一起吗?”
“当然要住一起了!”李子半晌没听到我的声音,有点怯怯地说,“你要不喜欢,咱们就单独住到外面……”突然电话里传来轰一声,然后是一阵响动,很快就被挂断了。
我捏着手机看了半晌,再打过去,已是关机了。李子在搞什么啊?接下来一直都打不通。我晚上睡觉的时候做又做到那个梦,梦到了何家桥,两岸开遍了金黄的油菜花,桥下面清水流淌。我穿着白色的裙子,突然回到了五岁的时候,在桥上蹦哒着走着,前面是我母亲年轻的腰身。突然走着走着,到桥心的时候,轰一声,桥身就断了,母亲伸着手慌乱地在桥的那头唤着我的名字。我在这头却怎么都过不去。
母亲唤着唤着,突然又变成了石洛。石洛喊了几声,又变成了李子。他不唤我的名字,只是在对面对我笑。我怎么喊,他都听不见的样子。然后,他带着笑,象灰一样,慢慢地散落在了水里。象水里的月亮一样,摇动着,摇得支离破碎的.
第二天,李子果然没有来,第三天,第四天,手机一直关机。
我妈说,“可能是忘了吗?”
可是这种事,怎么可能会忘了呢?
我妈又说,“可能是有急事,耽搁了!”
可是,再急的事,也该有个电话啊!
就这么无影无踪了。倒象是李子的作风。
我妈说,“要不你去他上班的地方看看,再不行就去他住的地方去?”
我被她催得耳朵都快生茧了,想想,也好,要结不结,给个痛快吧!便去拿了件平常的衣裳打算换了出门。我妈见了说第一印象很重要,应该穿隆重一些,虽然咱们穷酸,但她不希望自己的女儿被人说成穷酸。折腾了半晌,终于穿了身她觉得满意的,端庄大方的衣服。她一路交待说是要懂礼貌,要管住我这张“牙尖石怪”的大嘴,不要顶撞,文静点,然后帮我打开了门,我们都有些傻眼.只见几个身制服的脸严肃地立在了我们门前。
其他中一个严声道,“何淑芬同志,有人举报你和十年前何斯立失踪案件有关,请你立刻同我们回去协助调查!”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1。去幼儿园接青青
我妈被万佛镇警察以杀人嫌疑人的身份抓回去!这个事情于我无疑于一道晴天霹雳,打得我几乎缓不过神来。我跄跄踉踉地跟了回去,同样无济于事。程果安慰说,“你别急,我打听过了。目前也只是怀疑阶段,再说这个案件拖了那么久,不一定真有足够的证具能定罪。”
我叫道,“他们都把她抓起来了,都给她带手铐了,还说不会判!?一个烂人,都死了十年了,哪个晓得他是不是被狗吃了?她跟他无怨无仇的,凭什么说是她干的?安?她病才好,怎么吃得了牢房饭?他们又是怎么找到的?是不是你,是你出卖的对不对?”
程果在原地转了两圈,转过头来又好笑又恼火地说,“何小卿,我不想跟你说这些话!你不经大脑就冲口而出,你没有想过,这样说话是在伤我的心,这里一块一块地掉皮。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是也请你冷静一点好不好?”
我掀开她的手说,“冷静个屁!又不是你妈被抓!你当然感觉不急了!”
程果气得猛吹气,“舍!是我的错!哪个喊老子老早就没妈了呢!”
“对不起。”我抱着程果,蹭到她身上,吸取着她的体温,却仍发着抖。我说,“我一路哭着回来的,脑壳里乱哄哄的,我不知道怎么办了!”
“哎!”程果拍拍我的肩说,“会好的!这个事情,你问过石洛没有?他这行的,消息应该最快最通。”
我摇摇头。我似乎已经把他给忘记了。不,确切地说,他那身警服将我带他一同迁怒了。不自觉地泛起了恨意的丝。
我吸着气对程果说,“我要疯了,都是被他们给逼疯的!”
程果说,“你不好打听,我去帮你打听!你就睡我这儿,免得回去听那些疯言疯语的话。”
我说,“也好!”
程果突然扭拧地说,“我~我~今天晚上不回来,我爸开会去了;你可以不可以去万佛镇幼儿园去帮我把青青接到农场去?幼儿园四点就下课,李占靓要五点才有时间,你先接到农场去,他五点过去接她。顺便你还可以向他打听打听何斯立的事情。”
我拿浮肿的眼看了她一眼点点头。
我去万佛镇接青青的时候,有个女人一直看我。她看着青青说,“这不是程果的女儿吗?你是~呀~何小卿?”
我这才认出,原来是以前的美女老师林香。发体了,脸上裹了些细纹和俗尘的斑块,丰满福态的,当年的清纯模样早已一去不复返了。她却说,“你长变完了!若不是牵着青青我都不敢叫名字了!”
我看了看她怀里的男孩寒喧地说,“这就是你的儿子啊!”
林香说,“是的,这是我家的老二!老大是个闺女,都上小学二年级了。快叫阿姨!”那孩子粉奶声奶气地叫阿姨。我摸着他的脸应了声对林香说,“真没想到,你的娃竟然会和程果的娃同一个班!”
林香说,“还有比这更没想到的呢!程果和我做了三年同事,我们一起教书,那会儿我们是最要好,最谈得拢的!”
哦~我突然想起了文楠。可能林香也想到了,脸色暗了下来。来到路口,青青指着万佛镇的老幼儿园带着回忆的口气对我说,“卿阿姨,我的小班就是在这里面念的!”
林香的儿子忙叫道,“我也是,我也是!”
林香看我一眼笑了,望着青青他们玩耍的背影说,“看这些小东西,也有回忆!呵!”
是啊,我很想说,回忆分为两种,一种是甜的,还有一种是不堪回首。但我却老象背着一层沉重的阴影一样,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林香看了我一眼,小心地说,“那个,你妈的事,我也听说了。那个何斯立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死了背时!” … 手机访问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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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兔肉厂
我没谙消息传得这么快,林香说,“你呀,也别着急,身正不怕影子斜,早晚这个事情会弄个水落石出的。”后来又不知道说了什么话,我模糊地听着,直到青青拉我的手才回过神来。
青青说,“卿阿姨,小豆子她们走了,我们也走吧!”
我说好,程果她们的老房子在农场,离这儿说远也不远。我想去跟程果的阿姨打声招呼,便抱起了青青去坐摩的。来到街口,有辆摩托车主动靠了过来,我还没有看清他的脸,他便呀地叫了声何小卿,然后竟调转头跑了。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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