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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啊，孙老师还跟个老道士絮絮叨叨的聊了半天。他们都有影子啊。”邹宝剑很奇怪我为什么这么问。
我让他在白云观等着我，最好能拖延下那个孙老师，我马上到。
☆、第九十五章 白云观
我仔细询问了毛子，他斩钉截铁的说看到我把孙毅打得死的不能再死，绝对没有看错。我决定亲自去看看。
这次去我做好了万全的准备。降头师的诡秘在于出其不意，光天化日之下。他的威胁就小了很多，这就跟岛国的忍者似的。我给郝帅打了电话，告诉他我有点麻烦，需要他帮忙。
郝帅那活儿被江超治好后，比之前更好用，他对我跟江超算是感激涕零，听到我有事儿要帮忙，二话不说就去找人。我提醒他可能有点危险，让他带上家伙。
他拍着胸脯保证没问题，30分钟后我们在附近的路口见了，他喊了二三十个兄弟，开了四五辆车。个个揣了斧头砍刀，还有些带着枪的。
我的想法很简单。真要跟他动手了，我现在的飞针还比不过子弹威力大，不行的话直接把孙毅乱枪打死得了。这样的话，善后有点难弄，所以我想的是最好还是不用枪，如果能激得他先出手，我们也算是正当防卫。
郝帅的牧马人在前面，几辆小轿车跟在后面，浩浩荡荡的朝白云观杀过去。
白云观地处北京西城区，唐朝时就建立了，一直延续到现在。是北京香火最盛的道观。历代白云观住持里最出名的就是丘处机。他因为《射雕英雄传》被广大群众所知，给人的印象是脾气暴躁，不过历史中的丘处机是道行相当高的，为了求道，斩去凡心，不惜自己把自己阉了。
明朝的太监，最为崇信两个人，一个是司马迁，一个就是丘处机。他俩是宦官们的精神偶像。
离白云观还有一公里的时候，我就感觉到巨大的威压。这是来自精神的压迫。
真正灵验的寺庙，道观，长年有香火供奉，来这里祭拜祷告的人络绎不绝，这股精神的威力是巨大的。经过上百上千年的积累。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有灵性。
我魂魄出窍夜游的时候看到，北京有两个地方，灵光直冲天际，这两个地方。妖魔鬼怪都不敢轻易来。一处就是白云观，一处是雍和宫。
“粑粑，我不舒服，感觉像是被大山压着。”毛子烦躁不安，在我怀里一直动。我也很难受，对他说，“忍着点，我们进去看下就出来。”
车停稳，一二十个小流氓就往白云观里冲，可把检票口的人急坏了。我不想在这儿多生事端，让郝帅约束下自己的手下。
“看你们丫内操行，给我丢脸是吧！”郝帅骂骂咧咧的买了二十多张票，跟在我后面，像是小跟班似的，跟我进去。我让他们先把兵器收好，不必要的时候先别拿出来。
白云观很大，坐北朝南，进去之后先是灵官庙，供奉着举金鞭的王灵官。王灵官是道教的护法神，基本上在各地的道观里都会供奉他。
这灵官像在郝帅他们看来无甚出奇，在我眼里却逐渐变得越来越大，最后直如个承天接地的巨大高山，把我挡住，不让我前进分毫。
虽然知道是幻象，但是这种来自神魔的威压，还是现在的我不能承受的。
再往前一步，估计就是金鞭直接砸下。传说里王灵官是和孙猴子大战过几十回合不分胜负的，很了得。
毛子牙齿咬的嘎嘣嘎嘣作响，朝着那赤面金眼的王灵官握紧了小拳头。我忙制止了他，这个只是护法神，未必没有通融的余地，我们来只是找人，又不是来白云观找事的，没必要多惹事。
“无意冒犯，神有神道，鬼有鬼路。今天来白云观是为了寻找个故人，和白云观无关。”幸亏我来之前有准备，让郝帅他们买了上好的香。能不好吗，贵得很，不过质量也不错，每根都至少有指头那么粗。
把香点燃，我捻香冲王灵官神像拜了三拜，然后把香插到它面前的香炉里。
香刚插进去，三根齐齐折断。
即使不懂这些神神鬼鬼的东西，郝帅跟他的手下们也看出来不同寻常，额头上的汗珠子就下来了。
“天哥，你这是做了什么事，神都不容你？”这些混道上的其实最信鬼神，因为天天要打打杀杀，难免哪天就翘辫子了，所以经常要拜神。
我摆摆手，平静了会儿，重新点了三根香。“我入鬼道，也只是求道心切，没有做过大奸大恶的事。今天来只是想问明情况，不会主动动手。如果违背，天诛地灭。”
我只说了不主动动手，没说如果对方动手我不能还击。
念叨完后，我又诚心祷告了半天，小心翼翼的把香再次插进去。这次香没有折断，青烟袅袅升起。
我松了口气，同时感觉一直施加在我身上的威压也小了些，忙招呼郝帅他们跟上，我们大步流星的朝白云观里面赶过去。
一路上我们经过玉皇殿、邱祖殿等等，我和邹宝剑打电话联系，最终在真武殿旁边的寮房找到了邹宝剑。
“走了吗？”我问邹宝剑。
他摇摇头，指了指旁边的厢房，“那老道士把他俩请到屋里聊了，我一直在这里守着，没见人出来。”
听到孙毅和吴天豪没走，我松了口气。吩咐郝帅他们就站在这儿等着，听我的消息，我跟毛子朝旁边的厢房走去。
这里是一大片生活区，十分幽静，树冠郁郁葱葱，香花点点，在尘世里面算是世外桃源了。今天是工作日，来观里的人并不多。
就在我们刚走到门口的时候，门“吱呀”声开了，从里面走出三个人。
走在最后的是个高大的道士，头发花白，在头顶挽了个发髻，穿着灰白色的道袍。他脸膛黑红，白花花的长胡子垂到了胸口，看起来很是仙风道骨。
而在他身前的两个人，我绝对不会认错，正是孙毅跟吴天豪。
果然没死！
孙毅还是我在古籍室第一次见到的样子，而吴天豪我觉得比我初次见到他的时候更瘦了点。他本来也不胖，现在更瘦的跟竹竿似的，青色的衣服紧紧贴着身体，风一吹我似乎都看到了他的肋骨。
他的尸体不是在停尸间吗？为什么现在会出现在这？
看到我，两人也是一愣。
昨晚我全程跟着吴天豪，他是不知道的，但是在食堂他应该对我有印象。至于孙毅，我俩昨晚才交过手，他不认识我才有鬼了。
“孙老师，小豪，没想到在这儿遇到了！你们也是来拜拜的吗？”我的眼睛在他俩身上打量，“是得了三清道祖的神力加持，所以才好的这么快？”
听到我的话，吴天豪眼里寒光一闪，孙毅却皱着眉头，“你是？”他好像想了下才想起来。“哦，是昨天在图书馆乱闯古籍馆的学生。”状巨农亡。
我差点被他气乐了。昨晚才跟你斗过法，而且才打爆了你的头，这一节你怎么不说？
“孙老师真是贵人多忘事，还是不要思虑过度，免得头都要爆了。”我把后面几个字的尾音咬的特别重。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他眉头皱的更紧了，不再理我，拉着吴天豪就要走。就在吴天豪路过我身边的时候，我装作脚下一踉跄，撞到他身上。
他没防备，被我撞了个结实，整个人马上扑街了。
那宽松的衣服在风吹拂下，衣摆飞起，让我把他的身体看得一清二楚。
他的身子，竟然真的是用竹竿搭成的！
一根粗大的竹子，组成了身体的主干。四根较细的竹子组成了四肢。在这五根主要的竹子之外，还有不计其数的竹叶和竹枝搭建成了骨骼脉络。
现在的吴天豪，就是一具只有头和肠子，其余部位都是竹子的人偶。
被我撞倒后，他的身子发出了啪啪声，想来是哪个地方摔断了。
☆、第九十六章 一体双魂
看到吴天豪摔倒，孙毅赶忙跑过去，检查了半天，然后愤怒的瞪着我。不过半天也没说出来什么话。
远处的郝帅从孙毅他们出来就一直盯着这边，看到我撞倒了吴天豪，以为是动手的信号，纷纷奔过来，开始朝外掏家伙。
“回去，回去。”我冲他们摆摆手。他们倒是很听话，马上又退了回去。
“进来说话吧。”那老道士看到这情况，倒是没露出什么表情，他打开门，率先走了进去，孙毅扶着吴天豪跟着进去，我想了下。也拉着毛子进去。
“天哥，里面不能轻易进去。咱们还是在外面吧？”郝帅上来劝。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你们在外面等我。”
进屋后，满眼生绿。
这屋子的装修倒是挺别致，纯木打造，而且是有生机的木头，而不是被锯成一块块那种木头板子。粗细不一的树干随意搭起来，绿绿的树叶吐露着芬芳。
屋里只有一张竹床，两张竹凳，在角落里杂乱的堆着一堆竹子编成的物件。我看了下，有竹筐，竹篓。竹篮，还有用木头削成的木剑，人偶之类的，还有些未成形的家具，看起来不像是道士的屋子，倒像是进了木匠的屋。状巨场巴。
“这位施主，我知道你有很多问题要问，但先让我把这个小兄弟的伤势治好可以吗？”老道士指着吴天豪问我。撩开衣服我看到，吴天豪的“肋骨”被撞断了好几根。
“您请随意。”既然来都来了，也不在乎这一时三刻。我的注意力只在孙毅身上，他却没有看我，只是在打量吴天豪的伤势。
那老道士从角落里挑选了些趁手的竹篾，又从床底下搬出个黄铜做成的脸盆，里面有些黄澄澄的水。我闻到股香灰味儿，应该是符水。用符水洗好手，老道士让吴天豪躺下。一副竹子做的身子，配上人头跟人肠子。肠子还裸露着，怎么看怎么让人觉得恶心。
老道士专心致志的，先断裂的那几根竹子小心翼翼的削去尖端，然后像是正骨大夫一样，把竹子扶回到应该在的位置，再把竹篾捻两下，一圈一圈的缠绕到两个断裂的竹子上。
他这时候看起来跟个老篾匠没什么区别，除了那身道袍。
老道士手脚还是比较麻利的，不到10分钟就把竹子修补好了。我注意到，在那具中空的竹子躯体里，放着柄桃木剑，上面还刺着张黄符，上面写着生辰八字，想来这剑和符是整个竹子人偶的动力之源。
修好后，老道士让吴天豪站起来走两步。他小心翼翼的下床试了下，没什么问题，忙不迭的朝老道士道谢。
看到他们完事，我刚要说话，老道士倒是痛快，自己冲着孙毅说，“这番事虽然不是你，但也因你而起，你还是给这个施主解释下吧。”
孙毅眼中露出疑惑之色，老道士正色道，“你的那个兄弟昨晚差点把你面前这两个人吃了，你不该替他解释下么？”
不止是他，我也是一震。我之前就猜测他有个兄弟，但为什么警察进去搜查没有找到呢？
孙毅叹了口气，缓缓向我说了个隐藏了30多年的真相。
小时候，孙母在怀他的时候，肚子特别大，有经验的接生婆说应该是双胞胎，把一家人喜的，还兴致勃勃的给孩子起了名字，最后定下来个“yi”。
如果是一男一女，男的叫孙毅，女的叫孙一。两男的话，哥哥叫孙毅，弟弟叫孙意。两个女的话，就卖掉好了。
结果生下来后只有一个娃。虽然有点奇怪这娃也不是特别胖，为什么怀孕的时候肚子那么大，但看到是个小子，孙家人还是欢天喜地的。
长到七八岁的时候，孙毅渐渐感觉，自己体内好像还有一个人。作文里写的“两个小人在我心里打架”在他身上成为了现实，他做什么决定都要和心里的另外一个自己斗争半天，特别是夜深人静的时候，几乎无时无刻都处在折磨中。
这种奇怪的经历他也不敢对别人说，怕别人以为他疯了，只是自己拼命找书看，想通过书籍来解决自己的困惑。后来，到北京上大学，也天天泡在图书馆里，机缘巧合下倒是和古籍结缘。
就在他已经快要习惯这种一个身体两个灵魂的日子时，一次偶然的机会他到了白云观，认识了这老道士。老道士一眼看出了他的情况，告诉他，他是因为有种罕见的命格，叫“一体双魂”。
这种命格往往出现在双胞胎身上。老道士说，孙母怀孕的时候确实是两个孩子，但是那个弟弟，也就是被命名为孙意的，在七八个月的时候，肉身已经死了。七八个月的婴儿已经有了魂魄，他怨气不散，硬是挤到了孙毅的身体里。
这二三十年来，那孙意也随着孙毅一起长大。
老道士还说，随着魂魄渐渐成熟，两个灵魂的干扰会越来越大，最后患精神分裂都是轻的，搞不好直接变成植物人。
为了帮助孙毅，他拿出了面铜镜。老道士年轻的时候也是走南闯北的人，干过盗墓贼的勾当，在一座古墓里找到这镜子。后来金盆洗手看破红尘，出家当了道士，这镜子倒是留了下来。
孙毅拿到镜子，按照老道士教的法子，终于使自己和孙意分开。按照老道士的意思，他可以给两人再造个竹子身子，但两人谁都不愿意用竹子身子。最后达成协议，白天由孙毅的魂魄掌控这具肉身，晚上则由孙意来掌控。其它时间段，没有紧急情况，另外一个人不能随便出来。
所以说，跟毛子，还有我斗法的，都是孙意。而我在古籍室和现在遇到的，则是孙毅。
两人的记忆不共享，除非是对方特意把记忆留下来，所以孙毅的记忆里并没有跟我作对的事儿，也不记得自己修炼降头术。他只是模模糊糊记得，自己弟弟好像从网上得到了个视频，狂热的研究起来，但是弟弟把这段记忆对他封闭了，所以他知道的并不多。
视频，又是视频！我的心砰然动了起来，没想到孙意的降头术也是从视频里练来的？我还以为是他拜的什么师傅。
那这么说来，已知的牧录的视频就已经有五鬼搬运、养鬼术、降头术了。
这三种法术，哪种都是博大精深，换做常人的话，专精一种法术就够耗费一辈子精力了，牧却同时把三种法术都练得登峰造极。噢，不对，是四种。我想到了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