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信勿拆-杀人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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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信勿拆-杀人鬼-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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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今天的气色要比昨天好很多,但是仍然没有恢复到从前的精神状态。
    我们两个人索性就先坐下来闲聊,时间不长,宽子也就到了。在一番寒暄以后,她说明了此次来这里的目的。
    “藤枝先生,我今天来这里,是专门想就一些法律问题向你请教的。”
    “可以啊,只要是我知道的,肯定知无不言。”
    “首先我想要请教的是,在法律上说来,就算是凶手犯下了滔天大罪,而且很明显将来仍然会有继续犯罪的可能,要是没有直接的证据,是不是也就对他毫无办法了?”
    宽子询问的语气相当激动。
    藤枝看着宽子,脸上难得露出了惊讶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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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藤枝可能是一时没有明白宽子的心思,所以并没有立刻做出回答。
    宽子提出了更进一步的问题。
    “我希望能够了解对所谓诬告罪的定义。我确信某个人确实是发生在我家里的一系列谋杀案的凶手,所以我想要对对方提出控诉,但是又担心万一日后证明此人并非真正的凶手,那么,我就必须要承担诬告的相关法律责任吗?”
    “这个是很难说的,假如你并非故意陷害对方,而且有着充足的证据认定对方确实是凶手的话,应该是不能被称为‘诬告’的,就算是此人日后被判无罪也是一样的。”
    宽子这个时候不说话了,她似乎是在利用这段沉默的时间下定了什么决心。
    “藤枝先生,我准备控告我的妹妹秋川贞子和她的未婚夫伊达正男,因为我认定他们两个人就是造成发生在我家多起凶杀案的幕后真凶。”
    “贞子小姐和伊达吗?”藤枝显得有些错愕。
    “是的。我可以确定,不仅仅是过去几天连续发生的凶杀案,这两个人在日后可能会再度制造更为血腥的恐怖事件,也就是说,我和我家人的生命都将会受到威胁。”
    本来坚强的宽子,脸上忽然浮现出了真正的恐惧神色。
    “你确定是贞子小姐和伊达吗?”藤枝盯着宽子,显得非常紧张。我深吸了一口气,看着有些目瞪口呆的藤枝,真不知道他接下来将要说出什么。
    “是吗?宽子小姐,我并不准备阻止你对他们两人提出控诉,但是,你既然如此确定,是否有足够认定两个人是杀人凶手的真凭实据呢?”
    “可是,藤枝先生,我认为我现在所掌握的证据已经足够了,我甚至还想要向你请教,为什么他们两个人不会是凶手呢?”
    藤枝将烟叼在嘴里,用火机点着了。
    “在17日的命案发生以前,父亲曾接连收到威胁信件,而偏巧在同时,妹妹贞子也收到了一封同样的威胁信件。先生,这不就有点奇怪了吗?而且17日的下午,劝母亲服用感冒药的人是贞子,当天晚上贞子和伊达又与母亲发生了激烈的争执,最后母亲她就在半夜开始痛苦。当时贞子是穿着和服跑出来的,关于这一点我直到现在还记忆犹新。当时已经是深夜,而贞子她居然还穿着和服,这是为什么呢?更何况,母亲临死之前还亲口说出‘被贞子……’这样的话,这岂不是母亲已然在临死之际明白了自己是死在何人之手,所以才使尽最后的力气要把真相告诉我?是的,那天到西乡药店去取药的人是康子,但是康子回来以后就把药剂交给了贞子,而直到入夜以后这包药剂都放在贞子的房间里。而贞子的房间,除了贞子以外,就只有伊达进去过。”
    说到这里,宽子停了下来,她看着藤枝,好像正在观察自己的话对他起到了怎样的效果。
    “接着就是发生在4月20日晚上的那起案件,我虽然不知道先生到底怎样认为,但我不认为17日的命案和20日的命案是不同的人所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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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为什么呢?”听到宽子这么说,藤枝似乎变得很感兴趣,他故意问。
    “原因要从康子的案件说起。假如康子真的是被早川辰吉所杀,那事情未免太过偶然。将康子杀死对17日的命案凶手来说是绝对有利的,因为母亲所服用的感冒药就是康子从西乡药店拿回来的。虽说我并不知道凶手是采用什么方法收买了康子,但康子毫无疑问在有意或者无意之中参与到了凶手的计划里去,并且掌握着极为重要的信息。在藤枝先生和林田先生几次三番的严厉讯问之下,康子或许已经准备将实情说出,当时凶手必然有所察觉,而能够察觉到康子内心变化的人,必须就是我家内部的人才行。”
    “是的,正是这样的。”藤枝佩服地说。
    “20日的案件,无论我怎么想,都觉得杀人凶手应该是一个男人,因为看起来所使用的动作可以说是相当粗暴,女人根本没有办法做到,根据分析,只有伊达先生有着充足的时间到院子里将康子杀害。”
    “那么,骏太郎的案件又该怎么说呢?”
    “骏太郎应该也是被伊达引诱到院子里进行杀害的。妹妹和伊达为了防止17日所犯下的罪行被他人察觉,杀死了康子。而杀死骏太郎,则是为了更接近自己的目的。”
    “哦,那是什么目的呢?”
    “是的,两个人的心中藏着极为恐怖的目的,这个我是知道的。但是关于这一点,我希望放到后面再详细说明。我们先说昨天的事件,这起案件和20日的案件恰好相反,不管怎么推测,凶手都应该是一个女人。约瑟夫·史密斯是被害者的丈夫,而初江并没有丈夫,甚至连未婚夫或者男朋友都没有……”
    “不瞒你说,我也有同感。”藤枝似乎更为佩服宽子了。
    他把挂着很长一段烟灰的烟蒂丢到了烟灰缸里,又重新点了一支放在了嘴上。他似乎对宽子所说的话非常感兴趣,所以禁不住开始搓着双手。
    “我之所以会如此坚决地认定伊达和贞子就是凶手,就是在昨天的命案发生以后。第一起案件没有办法判断出凶手是男还是女,第二起案件则很明显就能够断定是男性凶手所为,但是说到第三起案件,就像是我之前分析的,应该是女性所做的,如果这三起案件都是同一个凶手做的,那么既有男人的手法出现,又有女人的手法出现,是很难下定论的,以此推断,不是只能够将嫌疑人锁定在伊达和贞子身上了吗?”
    “但是,宽子小姐,你不要忘了,贞子小姐昨天可是一直都待在二楼的。”
    “是的,先是跟伊达在一起,后来则是和林田先生在一起。”
    “难道你是在怀疑,贞子小姐利用和伊达在一起的那段时间出去作案吗?”
    “是的。但是,说到林田先生和妹妹的谈话,你难道没有从中发现很奇怪的事情吗?”
    宽子的这句话,顿时让我有些错愕。就在昨天,藤枝不是也跟我说过同样的话吗?我急忙看向藤枝,很想知道他此时内心到底在想些什么。
    “奇怪的事情,你所指的究竟是什么呢?”
    “是这样的,在第二起命案发生的时候,也就是在20日的晚上,妹妹就是跟林田先生在二楼,而昨天,同样是命案发生的时候,两个人又是在二楼,换言之,就是说两个人在二楼的时候,家中往往就会发生命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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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是的,就是这样的。”藤枝说话的声音忽然提高了。
    “藤枝先生,那么,这一点你该如何解释呢?”
    “宽子小姐,那么你如何看待这一点呢?”藤枝的表情忽然变得非常严肃。
    “简而言之,我认为林田先生或许是为了什么理由而在庇护着贞子,为了什么理由才帮助贞子制造她的不在场证明。”
    “林田庇护贞子吗?”藤枝摇了摇头,“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不,林田当然对贞子小姐的犯罪行为毫无察觉,所以并不是在庇护罪犯……”宽子说。
    “宽子小姐,你确实已经发现了重点,但是,依你之见,伊达和贞子为什么要犯下连续的罪行呢?”
    “问题就在这里。当然,我这么说也并不是我确实已经掌握了什么人的动机,但是,总觉得那两个人会这么做还是和笼罩着秋川家的诅咒有着什么间接的关系,至于直接原因,应该和金钱有着关联。”
    “诅咒?如果是金钱方面产生的关联我还可以理解,但是,所谓对秋川家的仇恨呢?”
    “藤枝先生,难道你还是不明白吗?伊达究竟是怎样的人?他与秋川家并无什么关系,不是吗?假如我父亲不是精神异常,我想他是绝对不会把那么大一笔财产赠送给他的。如果要向父亲问起关于伊达的事情,父亲一定会说他曾和伊达的父亲是同乡,或是在青年时代曾受过对方的恩惠之类,如果这是真的,父亲为什么不早点儿说出来呢?因此,肯定是彼此间有着什么仇恨,换言之,伊达的父亲和我的父亲一定是有着巨大的仇恨。”
    宽子一说出这番话,藤枝右手夹着的香烟一下子就掉到了地上。他随即弯腰捡了起来,但说实话,与他结识多年以来,我还是初次见到他如此惊慌的模样,由此可见宽子的话让藤枝何等震惊。但是,藤枝为什么表现得这么惊慌呢?
    “他们之间肯定存在着巨大的仇恨!伊达的父亲必定对我父亲恨之入骨,否则,父亲他不可能长时间表现得那么恐惧。也许,伊达已经已经察觉到了我父亲从前的秘密,才会匮名寄送威胁信件给父亲。”
    “如果是这样的话,秋川先生又为什么要把仇人的儿子养大呢?”藤枝表面上虽然装得很淡定,但是说出的话却不禁显出微微的颤抖,似乎是在压抑着异常的激动。
    “父亲是想要弥补自己曾犯下的罪孽。虽然我对父亲的过去所知甚少,对于伊达的身世,也只能凭借着女人独特的直觉进行大概的判断。但是,我相信自己的直觉,同时相信,我所说的这些事实是可以充分说明眼前所发生的事情的,假如不是这样,父亲又为什么要为贞子的婚姻付出那么巨额的嫁妆呢?”
    听到宽子的话以后,藤枝的表情有些莫名的亢奋,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就在这时,他叼在嘴上的烟掉到了地上,而这一次他没有丝毫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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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不知道宽子有没有注意到藤枝这种颇为剧烈的反应,但是她仍然往下说着:“藤枝先生,毫无疑问,贞子就是伊达的搭档。就像我母亲在死去之前的那天晚上对我说的,贞子确实不是她的亲生女儿……说到这里,我想起来,藤枝先生你曾说过她确实是我父亲的女儿,不是吗?”
    “是的,我现在依然相信这件事。宽子小姐,你需要对贞子小姐的侧脸进行仔细的观察!这种事没有什么需要争辩的,她的脸部轮廓确实和秋川先生的脸部轮廓非常相像,不管怎么隐瞒,从侧面看都完全能够认定他们两个人确实是有着血缘关系的父女。”
    “是吗?可如果是这样的话,这两个人就更加让人生疑了。”
    “我为什么这么说呢?”宽子沉默了良久,接着说,“其实,这么说等于做子女的在责怪自己的父亲,实在是很难说得出口……但因为目前事出紧急,况且父亲他似乎又不方便说明此中缘由,加之我已经基本上弄清楚了疑似凶手的人的名字,总不能就让事情在这个地方停滞不前,所以,我觉得还是说出来比较好……假如贞子真的并非我母亲所生,但却是父亲的亲生骨肉,那么,贞子的母亲又是谁呢?这个我当然是没有办法知道的,但可以确定的是,我父亲只有过一次婚姻,所以贞子应当是父亲与其他女人所生的私生女。按照母亲临死之前所说的话断定,这样的看法应该是最为接近真相的。按照母亲的性格可以断定,就算是她知道贞子亲生母亲的事情,也肯定不会跟父亲发生激烈的争吵,哪怕是她的内心早已经痛苦不堪。也就是说,父亲一边养育着和别的女人所生的女儿贞子,一边又为了弥补当年所犯的罪孽而抚育着仇人的儿子伊达,并且,想借两人的婚姻而完成对自己的救赎。”
    “原来,是这样的啊……”
    “但是,我觉得这不过是父亲的一厢情愿而已,是他自己做的计划而已,不过是理想的状态,其实却很难取得圆满的结果。因为,父亲当年所犯下的罪孽必然给对方家人留下了难以泯灭的痛苦,所以是不可能这么轻易就一笔勾销的。”
    说实话,听到宽子说出“是不可能这么轻易就一笔勾销的”这句话的时候,我感到非常意外。
    “为什么呢?”
    “因为伊达已经获悉了自己身上所承载的仇恨。虽然现在还不知道他用的什么方法,通过什么人,在什么样的机会下,但事实就是,他已经知道了隐瞒在父亲心底的旧日秘密。”
    “宽子小姐。”藤枝停了一下,然后问,“难道你不认为伊达是通过什么人才了解到自己的真实身世的吗?”
    “这个……”宽子的脸上掠过困惑的神色,“实不相瞒,我虽然想过,却想不出到底是什么人。”
    两个人就此陷入了暂时的沉默。
    藤枝又点着了一根烟,仰着头,将烟雾缓缓吐向天花板,我看着他,无法猜度出此时他内心到底做何感想。过了一会儿,他望向宽子,说:“好吧,您可以根据您的推论提出控诉,我绝不会予以阻止。但说实话,对于你刚才所做出的推理,我并不能够完全赞成……”
    宽子的脸上依然显露着坚毅的神色。
    对于藤枝所表达的观点,宽子似乎有着些许不满,但是,她没有再多说什么,过了一会儿就起身告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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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厉害!”宽子离开事务所以后,藤枝突然长出了一口气,大声地说,“小川,看到了吗?真是可怕的头脑。”
    “想想看啊,她刚刚所做的是多么精彩的推理啊!不是一般人能够达到的。更何况她还是一个才21岁的富家小姐,居然会有这么惊人的思维能力!当然,本来我就觉得她有着非常人可及的智力,只是没有想到她会分析得如此清晰,而且条理严密,实在是让人感到惊叹!”
    他似乎是真的为宽子的分析所惊叹,故意睁圆了双眼望着我。
    “说实话,我在旁边坐着,听到她的推理都感到相当恐慌呢!但是,刚才你并没有表达自己的意见啊!”我说。
    这个时候,藤枝才表现出一副如梦初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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