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谈手笺-吉珠怪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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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谈手笺-吉珠怪谈-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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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呆子,这个游戏很邪门的,玩游戏的人们长年累月互相怀疑、猜忌、指责,积累了无数的怨气。一旦有13个人在月圆之夜玩这个游戏并见了血,那么‘杀人游戏’就会变成一个诅咒的媒介,释放出怨气,化作厉鬼取人性命,使它变成一个名副其实的杀人游戏!”曹衣顿了顿,叹气,“这么苛刻的条件你都能达到,你还真不是一般的命中带煞。”
  雪杨眨眨眼睛,欲哭无泪。
  那个高大的男生忽然笑了,眼眸熠熠闪着慑人的光:“丫头,你自身都难保,就少管闲事了!况且这游戏一旦开始,就得按规则玩下去,谁也阻不了的!”说罢他又举起刀准备往下劈。
  “是么?这可不一定。”曹衣扬起左手,手中不知何时已多了2张黑桃花色的扑克牌,“你也太贪心了吧,一个人拿3张杀手牌,给我2张得了。”
  “你想干什么?”男生的声音平添了几分寒意。
  “当然是玩游戏了。根据游戏规则嘛……”曹衣冷不防一个箭步冲到男生面前,十指如剑,一把捅入对方胸口!
  那男生只觉心口一痛,还未等他反应过来,身体已然穿了一个大窟窿,而曹衣的右手正穿过他胸口,从后背探了出去。
  “杀手,是可以杀另一个杀手的。”曹衣的声音依旧透着慵懒,却不再温婉,“你输了,GAME OVER。”
  男生的脸飞快地扭曲成漩涡状,全身犹如爆炸后的碎片般四散开去并逐渐变得透明,最后消失在空气里。
  一张黑桃的牌扑地一声落在草地上,被昏暗的夜色埋没。
  夜晚,可以吞掉一切,包括生命。
  原本蜷缩在地的阿克尸体突然站了起来,头和双手软趴趴地耷拉着,脸色黑沉沉窥不见表情,舌头长长拖再嘴巴外面。他左右摇晃了几下后,竟慢慢朝宿舍楼走去,而周围的人则好像完全看不见他一样,依旧说的说、笑的笑。
  其实就算看见了又怎样,每个人都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这个世界,太冷漠。
  “他……他怎么了?”雪杨突然发现自己能说话了,“他不是死了吗?怎么……”
  “确实是死了啊,这没什么,不过是尸变而已。”曹衣把这件事说得像大婶上街买菜一样平常,“它只是找一个正常点的死法而已。”
  “哈?”雪杨一脸呆滞的表情,“正常的死法?”
  “嗯。少罗唆,快把游戏结束吧,免得又招鬼。”曹衣突然拔高声调,“不玩了,杀手自首!”
  那几个闭着眼睛的玩家刷弟睁开眼,个个面面相觑,一脸莫明其妙,怎么突然就结束了?
  “咦?阿克呢?”有人发问,大家似乎都对刚才的事懵然不知。
  “他说有事先回宿舍了。”曹衣撒谎不眨眼,“雪杨,我们走吧。”
  “啊?好的。”雪杨依然惊魂未定,也没心情再玩下去,于是跟着曹衣快步离去了。
  
  次日清晨,梅园某栋传出有男生上吊自杀的消息,听说死尸脖子上有乌青的淤痕,不像是绳子的勒痕,反而像人的指印。
  学生的名字,叫许克良。
  “曹衣,你说好好的一个游戏怎么会变成这样?”
  “呆子,人类间的怀疑与猜忌本来就是厉鬼,这世界上最可怕的,不是妖魔鬼怪,而是人心。”
  




第三个故事 夜半歌

  “为什么我要陪你一起吃烤鱼?!”操场角落传出一声哀嚎,“而且还要是在操场吃!”
  夜晚的足球场真是黑得连人脸都看不清。
  “呆子。”曹衣一边拿手指拨弄鱼骨,一边横了雪杨一眼,目光中有隐隐的绿色,“多吃鱼才会变得聪明啊,难道你都没听说过?”
  “那也不是每顿都吃啊!”
  “那你干嘛又每顿都吃米饭?”曹衣眨了眨美丽的丹凤眼,用一种看神经病的眼光看着他, “而且你不觉得这里很有情调吗?”
  “是是是,有情调。”雪杨伸手啪地打死第三只路过的蚊子。
  男人永远说不过女人,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说。
  曹衣得意地笑了笑,眼角扬起几丝妩媚。
  唉。雪杨只能在心里叹息,自己命中最大的煞恐怕就是曹衣了。他偷偷暼一眼身旁的女孩子,什么时候开始经常和她混在一起的呢?这个漂亮的女生,从不见她有什么别的朋友,只是爱黏着自己,像猫,慵懒,优雅。
  正当雪杨胡思乱想之际,曹衣已把鱼吃得一干二净,顺手把骨头丢进了不远处的垃圾桶。
  “呆子,有没有带手机?”曹衣细心地帮雪杨拍去身上沾到的黑色胶粒,“给我用一下。”
  “嗯,有。”雪杨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N81,放到对方手上,手机壳尚有男生暖和的体温。“怎么了?”
  “录音。”曹衣丢下一句没头没脑的话,然后一把拉起雪杨的手就往猫耳朵形状的主席台走去。
  女生的手很软,虎口附近的肌肤厚厚的像藏了一团棉花。雪杨侧过视线看了一眼他与曹衣相牵的双手,没来由地就感动了。虽然自己和曹衣一起时总有诡异的事情发生,总有这些那些的鬼怪危及生命,但是,面前这个紧牵着自己的女生也总会第一时间保护他。和她一起,他不孤单。
  话说回来,一个大男人被女生保护,是不是有点不合逻辑?
  “呆子,又游魂了?”曹衣盯着雪杨发直的双眼,突然手痒痒很想掐断他的脖子。她没辙地叹口气,将对方拉到主席台左侧,盘腿坐了下来。
  “为什么要坐这里?”雪杨不由自主打个哆嗦,缩了缩脖子,最近似乎越来越冷了,“这里风好大,你会感冒的。”
  “嘘……”曹衣在昏暗中摇摇头,小声解释,“最近有人说常在这里听到歌声,可是又看不见人,还说这几天晚上这里传出歌声的频率越来越高,所以我来看看。”
  “哈?不是吧,又有鬼?”雪杨觉得脊背发凉,他是不是和鬼结亲了,怎么到哪儿都能撞见。
  “切,鬼有什么好怕的。”对对,这里就有个女人比鬼还可怕。
  正说着,寂静无声的主席台背后竟真的传出了一阵歌声!
  那是一把好听得女生嗓音,细腻而略带沙哑,歌曲的调子凄凉哀伤。那歌声先是断断续续忽隐忽现,仿佛来自极其遥远的地方,过了一会儿后,歌声逐渐明晰起来,曲调抑扬顿挫犹如光影在玻璃杯中跳荡。如此悲伤的旋律,即使听不全歌词,也能让人的心狠狠沉下深渊,万劫不复。
  很多真相早已明白,只是难以说出来
  今天在这舞台,你们是否也站在人海
  十指紧扣听春暖花开
  再见我的亲爱,永远珍惜你们的关怀
  我会认真期待,下个人给我万千宠爱
  歌声越来越响亮,在主席台的每个角落激起空明剔透的回音。
  如此淳净的嗓音,却找不到主人。
  雪杨左望右望都看不见唱歌的人,按捺不住好奇心想去寻找,不料一站起来,歌声便戛然而止,舞台又恢复了宁静,仿佛从未发生过任何事。
  雪杨呆呆地站在原地,一时搞不清楚状况。
  “呆子,你干嘛突然站起来?你看你,把鬼吓跑了!”曹衣不高兴地埋怨他,顺手给了他一肘子。
  “我怎么知道这鬼那么胆小。”雪杨委屈地嘀咕两句,“况且我又不是洪水猛兽……”
  曹衣直勾勾看了他许久,然后皱起眉煞有介事地拍拍他肩膀:“不要气馁啊,其实你还是长得不错的,总有一天你能够吸引很多鬼MM的。”
  雪杨头上刷地腾起几条青筋。
  曹衣的想法不可以用人类的逻辑来解释。
  “不过一般说来,胆小的鬼没有害人的心,大概是有什么未了的心愿才会徘徊不去的。”
  “那怎么办?我们要不要帮帮她?”雪杨的爱心泛滥程度已经超越了种族界限。
  曹衣并没有回答,兀自四周转悠两圈,又吸吸鼻子,突然拔高声调朝台上喊:“喂,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没办好啊?我们帮你完成得了,老在这晃悠,怪吓人的。”
  二人静静等了好久,久到雪杨差点睡着,才听见空气里传来一个声音:“你们……真的可以帮我?”
  “可以啊。”曹衣的手往雪杨身上一指,“以他的人格发誓。”
  喂喂,小姐,不要随便拿别人的人格来发誓啊。
  那甜美嗓音有沉默了一阵子,这才回答:“可是……我什么都忘了,我只记得我要来唱歌,要完成一件很重要很重要的事……”
  “什么事?”
  “我不记得了。”声音里有无限的遗憾。
  曹衣扁扁嘴巴,老大不高兴:“那你怎么死的?”
  雪杨打个冷颤,第一次听到有人问这种问题。
  “不知道。”
  “你叫什么名字?”
  “想不起来了。”
  曹衣用力翻个白眼:“好吧,我明白了,你没有形体是因为你连自己的样子都没印象了,所以无法幻化出来是不是?”怎么会有这么笨的鬼!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对不起……”
  “没关系。”曹衣扬了扬手机,里面录下了刚才的歌声。“只要你在这个世界真实地存在过,那就一定会有人记得你,我有办法。”
  如此动人的歌声,即使孤单地飘荡在阳间也要延续下去的旋律,谁能轻易忘怀?
  
  第二天下午下课后,校园各个角落的音箱便传出一首从来没有任何人听过的歌,歌声并不大,曲调扭曲得不像样,歌词的内容也含糊不清,有时甚至会有莫明其妙的杂音刺痛人的耳膜,如同残破的唱片。
  曹衣和雪杨站在竹2门口叹息个不停。
  “这设备也太差了,你的什么破手机啊,连鬼的声音也录不下来!”曹衣一脸鄙夷地盯着雪杨。
  “可是手机又不是用来跟鬼打电话的……”雪杨无奈地看那些过往学生边捂着耳朵边咒骂广播站,“不过说起来,广播站的人怎么会答应给你播这样的歌?”播这种荼毒生灵的噪音,搞不好会影响仕途的。
  “呵呵。”曹衣笑得无比灿烂,“没什么,只是小小地威胁了一下而已。”
  “……”
  这个女人果然是什么都做得出来的。
  正当雪杨漫无边际地乱想之际,忽然有个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请问,这歌是你们播的吗?”
  二人连忙抬起头,只见一个烫卷发的白色毛衣的女生正一脸煞白地站在自己面前。她的脸色白得可以媲美僵尸了。吓得雪杨心里咯噔一下。
  “是我们播的。”那边曹衣已经接过话头,“你听过?”
  女生缓缓摇头:“不,我没听过,只是觉得这声音很像……”她的声音慢慢低下去,大概是自己都觉得自己的想法滑稽:“不过这怎么可能哈。”
  “事实上,”曹衣定定地看着她,那眼神简直可以把人心都挖出来,“我们也不知道这首歌是哪里来的、是谁唱的,我们就是想要弄明白,所以才在广播站播这首歌!”
  女生微微皱起眉,脸色越发苍白:“其实……其实我觉得这声音很像我们音乐协会的一个女孩子,特别是副歌后面的变调!像极了她的风格!”
  真厉害,歌调都被扭曲成这个样子了,她还能听出有变调!
  女生倒吸一口冷气:“可是,她早在以一年前就死了,怎么可能还……”
  “就是她了!”曹衣满意地点点头,就是要死了才能变成鬼嘛,“她叫什么名字?”
  女生怔怔地沉默了好久,才淡淡开了口,声音缥缈像是来自遥远的世界:“她叫,颜舒。协会里唯一一个只唱原创歌的歌手,颜舒!”
  “颜舒……”曹衣念了两声,忽而又提问,“那你跟她熟么?”
  “我们是最……”女生脱口说了上半句后,却把下半句吞回了肚子,“……最普通的同学。大家都在同一个协会……而已。”她的语气里有无限遗憾与惆怅,让曹衣听出了几丝端倪。
  可曹衣终究还是没有追问什么,别人的秘密,总不该窥探太多。
  “那么,你知道她是怎么死的么?”
  “车祸。”女生的脸已开始泛青,仿佛是极其不情愿谈及这件事,“她在一次表演前出车祸了。在那之前她还对我说……”她的眼神逐渐迷离,脸上空茫没有任何表情,似乎陷入了十分遥远的回忆当中。“她还对我说她创作了一首歌要为我而唱……可还没开始她就……她就……”
  女生慢慢垂下头,双手捂着脸,声调疲惫:“都是我的错,我的……”
  “你做了什么?”曹衣很是好奇。
  “如果……如果不是我和他……”女生正沉浸在回忆之中,忽然,传来一个突兀的声音打断了她的陈述:“殷、殷子?你……”
  一个黑色衣服灰白围巾的男生站在门口前方的台阶下,直勾勾地看着那个掩面的女生,眼底有浓浓的眷恋。
  女生肩膀一颤,连忙抬头循声看去,这一看便愣住了。双眸仿佛被磁铁牢牢吸住般再也难以动弹。
  “立树……”句子的尾音飘散在空气中,异样的缱绻缠绵,“好久不见呵……”
  男生和女生就这样怔怔对望着,直至那首怪异的歌戛然而止。
  二人皆是一震,一副恍然醒来的模样,各自迅速移开目光。
  “这首歌、这首歌是你放的?”男生的声音明显在发抖。
  “不,不是我,我也是好奇才走到这里的。”女生扬起一个苍白的苦笑,“这歌声真是像极了颜颜,是不是?”
  “是啊。”男生接过话头,“听到的那一刻,我还以为,颜颜回来了。”他说完后忽然笑了:“呵,她怎么可能会回来,她一定恨死我了!”
  “你们想见她么?”曹衣虽然揣测不出事情渊源,可她隐隐听明白了,颜舒是含恨死去的。
  可是,为什么那女鬼身上却没有丝毫怨气呢?难道认错了人?
  “怎么可能?”女生愕然转过头,“颜颜已经不在人世了,怎么可能见得到?”
  “晚上十点半,足球场的猫耳朵主席台。”曹衣也懒得解释,只是挽起雪杨的手扬长而去,“你们会看到她的!”
  
  夜晚的时候,曹衣和雪杨早早就来到主席台下听女鬼唱歌。她唱的依旧事那首歌词含糊的曲子,他们必须集中精神才能勉强听得清歌词。
  其实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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