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风里,也许,此时扑面而来的阴风是他的飘飘白衣,也许他的一只脚正在勾着我的下巴。
我瑟瑟发抖,问他要做什么,他嘿嘿的笑着,突然古古怪怪的问了句:“李白,你是李白吗?”
我刚要回答,身旁却突然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不要回应他,不然你的魂就被他勾走了!”
卧槽!是谁突然说话?我的魂差点被活活吓出体外!我转过脸去,发现身边根本没有人,难道……是帮我的好鬼?可是当我低下头以后,我整个人就彻底的软了,因为,此时大黑正蹲在我的脚边,仰着脸望着我,两只颜色不一样的眼睛眨动着,然后,它张嘴说道:“不要回应他,否则你的魂就会被他勾走。”
猫……猫开口说话了!
在这漆黑的夜里,在这没有尽头的小路,在一只鬼还隐匿在远处的情况下,我的大黑猫,张开了嘴,露出了一口白牙,像一个绅士一般开口劝我:
不要回应他!
从小路尽头吹来的风更加的刺骨阴冷,这时,黑猫突然跳起来,狠狠的一头撞在了墙上,立刻,鲜血四溅,黑猫头破血流的倒下来,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在慢慢张大,我害怕极了,问它怎么了,它则从嘴巴里吐出了一个字:“走。”
我愣了,抬头一看,才发现它的血迹喷洒在墙上,竟然将墙给腐蚀了一个洞,我想也不想,像条狗一样钻出了洞,这时,我听到身后那道鬼声再次传来,他说:“你跑不了的,死,这就是你的果,总有一天,你会来陪我的。”
我猛然惊醒,睁开眼睛,就觉得胸口好像被什么压着,低头一看,才发现大黑正趴在我的胸口,安安稳稳的睡着。我想起梦里它说话的样子,直冒冷汗,心说幸好是个梦……不然的话我真的要被吓死了……
☆、37 里面的人是活的
抬头看看窗外,我发现外面雾蒙蒙的,还有淅淅沥沥的雨声,打开手机才发现已经十一点了,沈蔓竟然没有来找我,估计是昨晚累坏了,所以也在睡懒觉吧。
正想着,外面就传来了喝水的声音,我心里一跳,难道有鬼进来了?想到这,我把猫抱到一旁,蹑手蹑脚的跑到了门口,小心翼翼的打开门,结果,我看到沈蔓正坐在沙发上吃东西,见门开了,她淡淡道:“今天我就先饶了你,明天开始,五点起来给我上早课。”
看她一本正经的样子,我那个郁闷啊,我低声问了句:“是下午五点么?”
她没好气的拿起茶几上的一个东西往我这里狠狠一丢,我立刻关了门,心说臭丫头真是凶的很,不是说修道之人都注重修身养性的么?小丫头就算没有仙风道骨,也不能这么刁蛮呀,肯定是被她那个师傅给宠坏了。
一边想着,我一边穿好衣服,这时,大黑从床上跳下来,伸了个懒腰,然后抬起脸来目不转睛的望着我,我系腰带的手一僵,低下头望着大黑,总觉得它的目光,和昨晚梦里面的目光一模一样,我顿时觉得脊背发毛,连忙系好腰带,跑出去找沈蔓。
沈蔓见我慌慌张张的,问我怎么了,我就跟她说了昨晚做梦的事情,又说了大黑的眼睛变色的事,沈蔓面色微微有些凝重,淡淡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这个梦是真假参半的。”
听到这话,我不由自主的缩了缩脖子,背后凉飕飕的,我赶忙问她这是啥意思。
她就说大黑猫不可能开口说话的,极有可能是我在那种情况下,给了自己心理暗示,而为什么这种暗示会利用大黑猫来表达,大概是因为我十分的信任它吧?也就是说,这是我大脑在潜意识里给自己安排的剧情。
但是按照我的描述,我可能是真的遇见鬼了。
沈蔓说这世上有一种鬼叫梦鬼,就好像喜欢钻进别人肚子里的孙悟空一样,梦鬼喜欢钻进别人的梦里,通过喊别人的名字,来勾走别人的魂,也就是说,如果我当时答应了,他就真的把我的魂给勾走了。不过不是所有人的魂他们都能勾走的,只有将死之人,或者我这种百年不遇的体质,才能让那种鬼得逞。
更让我害怕的是,她还说我遇到的可能是初级的梦鬼,因为更高级的梦鬼,如果得不到回应的话,就会出现,直接在梦里杀人,然后把人带走了。
也就是说,我昨晚遇到了一个初级的梦鬼,他想要勾我的魂,至于他说的那些话,可能是想要让我对他的身份产生好奇,然后放松警惕。不过这货的智商好像不太高,尼玛,他说那种话,谁他妈会对他好奇啊?第一反应应该是想跑才对。不过幸好这货的脑子不好使,他要是假装成杨超,我可能真的已经走了。
草泥马,我咋感觉自己的小命越来越他妈的飘摇了呢。
这时,沈蔓有些狐疑的望着我,说她突然想起一件事,我问她啥事,她说:“我才发现,你好像能看到鬼?”
我一愣,这才注意到,这都已经过了一夜了,我的眼睛依旧能看到那东西,这是怎么回事?
沈蔓这时又问道:“你之前就能看到那种东西么?”
我犹豫了片刻,摇了摇头,然后把陈琳给我的朱砂拿了过来,说:“我是有了这东西才能看到鬼的,不过每次遇到鬼以后,我就会在一段时间内,不需要任何东西的辅助,就能看到他们,之前一般都只能坚持几个小时,现在看来,似乎已经可以坚持一夜了。”
沈蔓没有说话,我好奇的望向她,才发现她正不可置信的盯着那包朱砂,眼睛里满是不可思议,我蹲下来,问她看什么呢,没见过这东西么?谁知沈蔓却看着我,淡淡道她还真没见过,只听说过。
我有些困惑的望着她,她慢条斯理的给我解释起来。
原来,能看到那些脏东西的人,基本分两类,一类是修道之人修炼出阴阳眼的,譬如他,一类是借着外物,比如牛眼泪才能看见的,但是用朱砂的她还是头一次见。因为朱砂多数是用来制作符箓的,它和符纸一样,因着材料的不同而有着不同等级的功效。
说到这里,沈蔓顿了顿,说:“不过我之前在我师傅收藏的一本手写的牛皮书里,倒是看到过关于这种能见鬼的朱砂的描写,说它是利用牛眼泪和金粉制成的朱砂,以及一种不知名的稀有动物的血,混合制作而成,因为没有人知晓那种不知名的稀有动物的血是什么,所以这种制作手法已经消失了,也就是说,你手上拿的这种朱砂,应该已经不存在了才对。”
说完,她就不说话了,只是定定的望着我,一副等我交代的样子,我也震惊的不行,因为如果真的如她所说的话,这种朱砂的造价得多贵啊?我上次一下子洒出了那么多……那得多少钱啊?想到这里,我就心疼的不行。
沈蔓不满意我的沉默,问我怎么脸色跟吃了屎似的难看,我无奈的白了她一眼,刚要说什么,她突然挑了挑眉道:“尊师重道!”
呵,小妞嫌弃我飞她白眼了啊,不过既然她是我师傅,我当然不好再这么随便的对她,当下恭恭敬敬老老实实的说:“我只是想到自己之前把一包朱砂,全部都洒在了一个小鬼的身上,所以感到肉疼而已。至于这朱砂是谁的,我想你应该猜得到,它是那个给我画保命符的男人给的。”
沈蔓一听说我竟然浪费了那么多的朱砂,直接跳了起来,吼道:“你也太败家了吧!你知不知道这一包朱砂要多少钱啊!你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啊你!”
我的头被她戳的痛痛的,有点委屈的说:“那东西再贵,也没我命值钱啊!当时我要是不抛那东西,我可能就小命不保了!”
沈蔓没好气的叉着腰说:“如果现在那个高人肯给我两包这种朱砂,用来换你的命的话,我一定会立刻把你给交出去!”
尼玛,这意思是我还没有朱砂值钱是吧?
我闷闷不乐的说我去刷牙了,她在我背后咕哝着说:“不过有了这种朱砂,我头疼的避雷符就容易制作多了,我还可以顺便给你制造其他的符纸,让你不必被梦鬼纠缠。说着,她兴冲冲的开始了。
我站在卫生间门口,看着一脸笑意的她,心里的那点不满瞬间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点点的温暖,我知道这个师傅是真的为我的安危考虑的,单单冲这一点,我内心里也是很尊重她的。
转身去了卫生间,我拿起牙刷刷牙,一边刷我一边想起了陈琳,心说她怎么就不能像沈蔓一样,把关心我这件事大大方方做出来呢?想到这里,我叹了口气,不想再想下去。
等我洗刷好后,我抬头看对着镜子,拿起剃须刀开始刮胡子,可是刮着刮着,我就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因为镜子里的我,似乎在用一种很奇怪的目光看着我自己,那目光怎么说呢……带着几分玩味,带着几分轻蔑,是我的错觉么?还是我的眼神一向都是如此的放荡不羁,轻视一切?
就在我一脸狐疑的时候,更让我惊恐的一幕发生了,镜子里的我,嘴角突然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让我十分熟悉的笑容,我脑子一闪,立刻就想到了那天趴在我身上的那个男人,心里一点点发毛起来。
是了,一定是他!那眼神,那笑容……根本和他一模一样!
想到这里,我惊恐的把剃须刀往镜子上狠狠一扔,只听“砰”的一声,镜子碎了好大一块,那张脸也支离破碎,可是,镜子里,他依旧在拿着剃须刀,不紧不慢的刮着胡子,似乎在对我说:“你怎么这么胆小呢?”
我的身体紧紧贴在墙上,忍不住大叫道:“师傅啊!”
我的话音刚落,沈蔓已经出现在了我的面前,想必她在听到声音的那一刻就已经冲过来了。然而,就在这时,更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因为镜子里的那个“我”消失了,变成了普普通通的我自己。
沈蔓蹙眉问我怎么了,我指了指镜子,说:“里面的人……是活的……”
☆、38 大黑险些不是大黑
里面的人是活的!
当我说出这话以后,沈蔓抬手就朝着我脑门拍了一巴掌说:“废话,你还没死呢,里面的人怎么可能是死的?”
我那个郁闷啊,忙说我不是这个意思,她微微蹙眉,随即看向镜子,然后取了一块碎片细细看了看。这期间,我在那拼命的照镜子,这一次,我再也没有看到那个怪异的现象,可是我并没有因此松一口气,因为有时候看不见的,永远要比看得见的可怕。
那个人是谁?他是从招待所一路跟着我过来的么?他要开始行动,准备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了么?可是,我的身体为什么会是他的?他又是怎么进入镜子里的?这时,我想起了招待所卫生间的那面古怪的镜子,心中一阵发寒,难道,镜子里的那只眼睛就是属于他的?
是不是他已经摆脱了那面镜子的束缚?可若真是如此,他又怎么会出现在我家的镜子里呢?还是说,他暂时只能在镜子里生存?想到这里,我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呼吸沉重,脚步虚浮,就连喉咙里都跟卡了一根鱼刺似的,火辣辣的烧起来,害得我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沈蔓这时看向我说:“这镜子很普通。”
我摇摇头,扯了扯脖子上的衣领说:“跟镜子没关系,跟那个鬼有关系。”
沈蔓听了我的话,有些哭笑不得的说:“你是说,一只藏身于镜子里的鬼刚才跑出来吓唬你了?”
我狂点头,还说何止啊,那鬼跟我长得一模一样呢。
结果她竟然摇摇头,很笃定地说不可能,说如果那鬼真的出现了,她的防鬼符怎么可能没有一点动静?而她又怎么可能一点感觉都没有。
被她这么一说,我也困惑了,我想以沈蔓的能力,若真的察觉不到那个鬼的气息的话,那那鬼就太厉害了,也就根本不用躲躲藏藏的,而是直接跑过来把我的魂从身体里拽出去,然后自己霸占这具身体了。
可他既然没有行动,就说明他对沈蔓是有所忌惮的,可沈蔓为什么没有发现他呢?
等等!
我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把抓着沈蔓的手腕,激动地说道:“你一般是怎么察觉到有鬼的?”
沈蔓说那还用说,鬼可是有气息的。
“不对,如果鬼有气息,昨天晚上为什么你没有立刻就发现你我的房间里有鬼,反而差点着了道呢?”我觉得不对劲,忙又仔细问道。
沈蔓没好气的解释说,这是因为那两个鬼的气息,被他们上头的人给隐匿了,还说她原本也想不透这个问题,后来听我问露露那句话,才想通了这一点,只是怕我想起露露又伤心,所以才选择瞒着我罢了。
原来如此,鬼的气息原来是可以隐匿的么?我不由自主的皱起眉头,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时,沈蔓又跟我说,只有修为极高的鬼才能自行隐匿气息,但是有一种符,她戴在身上以后不管是什么鬼都不可能躲藏,她昨天没有带,今天带了,这样一来,就没有鬼能逃过她的鼻子了。
说到这里,她看了看我,还有些不放心的问我是不是看错了,是不是这几天发生的事情让我的神经紧绷了,所以出现了幻觉。
听到这话,我那个气啊,我心说你不就是想说我脑子坏了,精神出问题了么?要不是因为我现在有求于她,我可能就要发飙了!我让自己平静下来,很认真的说:“沈蔓,我说了那么多,你难道还没有明白我话中的意思么?”
沈蔓微微一愣,蹙眉狐疑的望着我说:“你究竟想说什么?”
我没好气的抬手轻轻敲了敲她的脑袋,说:“小丫头可真笨!我的意思是,如果这个鬼根本就没有气息呢?你要怎么察觉到他的存在呢?”
她揉着脑袋不满的瞪着我,刚要说话,我就立刻说道:“不要以为是我的错觉,这个人跟我长得一模一样,而且我在招待所里见过他一次了已经,我当时以为是做梦,可是这一次,我很清醒的知道我没有在做梦,真的有这么一个人,他跟我长得一模一样,看起来却玩世不恭,怎么说呢,有种坏坏贵公子的感觉。”
我认真的给沈蔓描述着那个鬼给我的感觉,无非是想要她能够明白我是真的没有说谎,谁知这丫头听了我的话以后,竟然无良的笑了起来,挑眉说:“坏坏贵公子?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