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当心理医生的人总会带有一张将人看穿的锐利,尤其是他们这类人是非常抗拒的,即使来一个看起来很平易近人的心理医生,却会成为重案组的累赘,穆扬帆他们肯定不待见这个人,这就是重案组,多年的生死战斗使他们对弱者怜悯,却对同伴要求严格他们宁愿要一个能与之战斗的战友,也不需要可以拯救他们心灵的人,因为这很有可能会给他们带来很多麻烦。
这个心理医生绝对不会像外表看起来那么无能,他可没见过一个心理医生仅凭片面的凶案信息推出这么多有理有据的结论,而且案发现场是一个九层的楼顶,一个看起来文弱的心理医生徒步爬上来,脸不红气不喘的,一看就是接受过训练的人,他们也看出来了这点,才会这么容易的接受他吧。
看到神荼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安岩走到马路边,招了一辆出租车准备回家,就在他正要上车的瞬间,大脑一下子反应过来,他终于知道自己刚才究竟忘记了什么重要的大事,一边拿出手机拨打着号码,看到拨出去的号码一直无人接听,连忙对神荼说道:“不好了!出事了!”
“怎么了?”
“我忘记跟你们说了,现在马上带我去最近的警察局,有时间我在慢慢跟你说。”
看安岩焦急的表情,神荼意识到不好的事情发生,也来不及通知简时他们几个人,二话不说就带着安岩打车奔去附近的警察局。
“查一个车牌号为**…*****的车往哪里去,快点,不然会出人命的。”安岩一进去就抓住一个人说道。
那些警察局的人一听事关人命,立刻调来人手一点点排查,很快就找到了那辆车的路线,“那辆车去往的方向是郊外的一家废弃不久的仓库,预计还有十分钟到地方。”
神荼和安岩立刻借用警察局的一辆警车,带上了几位警察就急匆匆的追赶那辆出租车,安岩这才喘了口气,坐在警车后座上和神荼说着:“我之前说过凶手从事着一种去哪个地方就不会起疑的工作,就是出租车司机,无论他去哪,其他人看见了后座坐着被凶手控制着的受害人,也只会以为乘客要求的,也不会想太多,甚至都不会注意到。”
“而且凶手已经逼近崩溃,连续的作案使他的内心变得贪婪,他的欲望正在慢慢扩大,所以我推断他已经准备向警察出手。”安岩拿出手机,给神荼看了一下刚才的通话记录,“我刚才给他们打了电话,一个都没有接,所以我才更确定了这个想法。”
神荼这明白刚才安岩为什么一直盯着手机,“所以我们必须在十分钟内赶到那个仓库,不然他们就会有生命危险。”
“恩。”安岩像是虚脱似得靠着椅座,笑容渐渐从脸上消失,露出疲惫的面容,这一天发生的事情太多,差点让他产生渡过了好几天的错觉,搓了搓手臂,企图得到一丝温暖。
神荼第一次看见安岩露出除了微笑其他的表情,这才发现安岩脸色苍白,面色泛起不正常的潮红,皱着眉伸出抵上安岩的额头,烫的惊人,“你发烧了。”
“恩?没事,我撑得住。”安岩拿开神荼的手,歪倒在窗户上,闭上眼睛不打算再开口。
哪怕一路上高速行驶,到达仓库也用了十二分钟,神荼用眼神示意那些警员立刻去救人,然后脱下外套盖在已经睡过去的安岩身上,转身就朝仓库的地方跑去,并没有注意到他走后,安岩从椅座上坐起来的动作。
简时他们渐渐的从昏迷中苏醒,身为警察的他们对这些麻醉药物做过训练,比一般人要更快的苏醒,此时的他们手脚通通被绑住,动弹不得,只好把眼睛睁开一条缝观察着四周,不远处响起脚步声,一个身高差不多一米七的男人手里拿着一截钢管正向他们走来,嘴里还诡异的笑着。
那男人走到穆扬帆的面前,扬起手上的钢棍正准备砸下去,仓库的们被撞开,神荼他们几个人持枪站在离他们不到一百米的地方,其中一个警员对凶手喊着:“不要动,举起手来!”
那凶手就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一样,连忙抓起穆扬帆挡在自己面前,然而下一秒穆扬帆浑身一颤,腹部突然涌出鲜血,凶手面容狰狞的瞪着那些警察,“没用的,没有人能阻止我,没有人!我才是那个主宰一切的人!”
就在神荼他们想着怎么既不伤害到穆扬帆,又要打伤凶手的计划时,一声枪响从凶手的背后响起,下一秒凶手就睁着眼睛僵直的倒了下去,身后的鲜血瞬间染红了衣服,蔓延到地板上。
神荼立刻上前扶住快要支撑不住也跟着倒下的穆扬帆,那些警员也赶紧上前给简时他们松绑。
简时松绑后立马给穆扬帆查看了一下伤口,“虽然没有伤到什么,但是血流太多,要马上送去医院止血。”
神荼把穆扬帆交给那几个警察,站起身,望着眼前的一片黑暗陷入沉思,那人在光线如此昏暗的地方,能准确的判断出在哪个距离开枪,子弹正好卡在身体里,不会伤到穆扬帆,而又如此准确的瞄准凶手的心脏,哪怕是他,也不敢保证百分之百的安全。
想着,回去的步伐越来越快,打开警车后座的车门,安岩正蜷缩在后座上,身上还盖着他临走前给安岩盖上的外套,随后跟来的林分看到熟睡着的安岩,随口问了句:“小家伙怎么了?不舒服?”
“恩,有点发烧,等下去医院也顺便给他看看。”神荼坐到安岩旁边的座位上,右手探了下安岩额头的温度,不仅没有退烧,还烧的更厉害了。
前面的夏韶光活动了一下有些发麻的手腕,回头对神荼说:“头儿,你是怎么知道我们遇险的,而且还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找到我们。”
“对啊对啊,头儿,你该不会自己发现了什么,让我们当鱼饵吧。”简时给穆扬帆简单的包扎了一下伤口,转过身看了一下安岩的病情。
“不是我。”神荼瞥了一眼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昏过去的安岩,“是安岩发现的,包括凶手的车牌号,都是他提供的。”
“安岩?”夏韶光小声的惊呼着,“哦!可怕。”
“怪不得我老爸这几天心情都挺好的,挖来这么一个人才,可是省了不少麻烦事。”简时从医疗箱里拿出一小袋药片和一瓶矿泉水递给神荼,“这是感冒药,先让他喝下,再这样下去他脑子都要烧成渣了,唉要是换做平常人早就受不了了,他居然还能安安静静的待在这里。”
林分看去被神荼叫醒却还处于半昏迷状态的安岩,感叹了一句:“折翼的天使,终究是天使,他的骨头血液里的遗传并不会因为外来的因素所改变,迟早会展翅高飞,回到他原来的位置。”
一时间,所有人都沉默了,只剩下安岩喝药的声音。
特案组篇之提线木偶(三)
第二天安岩的感冒已经好了,穿着一件轻薄的卡其色外套,路过一家奶茶店突然心血来潮买了一杯茉莉奶茶,咬着吸管步履悠闲的走去警局的路上,却不知道他因为刚来第一天就帮忙破了一个案子的原因,在警局小有名气。
也不会知道其他科室在听到特案组来了一个心理医生,在第一天就帮他们破了一个连环杀人案,众人纷纷表示:“excuse me?”后来他们亲自去问了神荼,在神荼似有似无的炫耀下,大喊局长这不公平,我们也要这么一个心理医生,他们每天忙得恨不得练就三头六臂或者□□,重案组都是精英就算了,还特么给他们挖来这么一个天才,想想都好委屈QAQ。
坐在办公室的局长冷不防的打了一个大喷嚏,怎么感觉背后凉飕飕的。
推开重案组的门,正在为这个案子做总结的林分从成对的资料里抬起头,对着安岩打了个招呼,“小家伙早上好啊,感冒怎么样了?”
“早上好,已经没事了,谢谢。”安岩走到自己的位子上坐下,发现穆扬帆也出了院,只不过脸色还是苍白。
闲得无聊的安岩很想问为什么今天他来警局的时候,那些人跟看人民币一样的看着他,不过看到忙碌的他们,还是咽了下去,罢了,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开会。”神荼从私人办公室里走出来,手里拿着一叠文件,径直走去会议室。
待大家坐好后,神荼打开手里的文件,“凶手叫徐振,男,29岁,父母早逝,导致人格发育不全,性格自闭,但是影响不大,之前在一家出租车公司上班,工作很吃苦耐劳,因为一次提拔被其他人故意使诈而落选,这个时候人格的缺陷就开始催化并扭曲他的性格,开始对控制欲产生极大的依赖,而这个时间段刚好是第一名死者的死亡时间。”
“工作上的不顺谁都有过,为什么会发展成这个样子?”简时不解的问,她从小到大遇到的不顺很多,也不会像这个凶手一样。
“这不一样。”安岩及时的为简时解答疑惑,“童年的遭遇是决定人性格最重要的时间,从小就没有父母的关爱的一群人,一部分会坚强的面对,但是有一部分就把这些深埋在心底,这些感情被压抑着就像一个气球开始慢慢的充气,这样的一群人以后每一次遭遇不顺就会更压抑,如果不及时进行疏导的话,等到气球膨胀到再也装不下的时候,只需要一点点的契机,就会引爆气球,那些被压抑的情感一下子被释放,这种情感对有如果缺陷的人是很危险,下场也就是徐振的下场。”
“其实也不仅限于童年有悲惨生活的人会这样,每个成年人多多少少都会有负能量的存在,但只要及时的自我疏导或者别人干预疏导,是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的。”安岩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水。
“那这案子就算完了。”夏韶光翘着腿,靠在椅背上无所谓的说着。
不,并没有。
安岩在心底说着,这个案子还有一个我们不认识的人在操纵着,一个被情感冲昏了的凶手怎么会循序渐进的杀人,而死者的如木偶一样的样子就像凶手被别人操纵着一样,但是从头到尾那个人从来没有出现过,但是绑架警察绝对是那人指使的,徐振虽然失去理智,但是本能还在,不可能公然对抗,这是那个人对警察的一个预告,这不是他能应付的人,只能暂时把这个疑点压下去,让公安部的人去操心吧。
“结案。”神荼把手里整理好的资料交给林分,就独自回到了自己的私人办公室,那颗子弹不知道是不是上面有人故意压下去,总之就是不了了之,他虽然怀疑安岩,但是有明确规定,没有经过允许,一些人是不得私自带枪,比如安岩这样的心理医生,是用不到的。
办公室的门突然打开,神荼对安岩招了招手,“安岩,我送你回家吧,你感冒没好,早点回家休息一下。”
“这……不太好吧。”安岩磨磨蹭蹭的站起来,有些不自在的说道。
“没事,以后有什么事也不怕找不到你。”神荼在其他人诧异的目光下直接搂过安岩的脖子,硬是把他带离了办公室。
在他们走后,一脸懵逼夏韶光问了句整理案卷的林分,“头儿什么时候这么喜欢说废话了。”
林分无辜的耸耸肩,“咣”的一声把放置案卷的玻璃门关的响亮,“反正不是什么好事。”
神荼有些心不在焉的开着车,刚才故意和安岩接近,却没有发现藏在他身上的枪,难不成真是自己猜错了,但是除了他还有谁会出现在那个偏僻的地方,越想越烦躁的神荼瞥了一眼安岩。
之见安岩安安静静的坐在副驾驶,脸上依旧是万年难变一次的笑容,慵懒的靠在窗户边,望着外面变化的街景,明显是不想说话的样子,神荼原本准备好的开场白也咽了下。
一路人两人就这样一直沉默到安岩下车走进小区,身影消失在转角处。
临时番外
愿我一直被你温柔以待荼岩番外篇之四手联弹
注:此番外一般是关于荼岩私下的交流,避免有人觉得神荼对安岩的看重太莫名其妙了,我绝对不会承认因为正片才码了一个开头所以先拿这个让你们垫垫肚子。
第一个案子结案已经好几天了,特案组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靠在窗户旁的安岩望着窗外黑压压的天空,一道亮光划破黑暗,下一秒一声惊雷就在警局的楼顶上炸开,安岩浑身一颤,吓得立刻蹦离了窗户几步。
而这一动作被不远处的神荼看了个完全,看那安岩跟个受惊的小兔子一样,嘴角浮现出若隐若现的宠溺,这个二货。
离下班还要几分钟,安岩有些焦急的望着窗外的雷电,他跟这些人不熟,完全没办法说出借宿一晚的话啊,会被当成小孩子的吧,这么大了还怕雷电真是好搓啊。
随着人越走越少,安岩越来越不安的在特案组里走来走去,别人关心的问是不是有什么急事,安岩只能敷衍的说下雨天打不到车回家,有点烦而已,其他人也不知道安岩住的地方其实离警局不远,步行也不到十分钟的距离。
屋内惨白的日光灯亮起,映的安岩的脸色有些可怜巴巴,像是一只无家可归的流浪猫。
最后只剩下神荼与安岩还在特案组里待着,神荼好气又好笑的拍打了一下安岩的头,这二货我们既然都允许你留下来,就是已经承认了你是我们共同进退的同伴了,不就是害怕雷电吗,想借宿一晚就说,扭扭捏捏的硬是不说,还是你不肯与我们深交呢。
他第一次看见安岩,就发现安岩对于他们总有种似有似无的疏离,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因为这种感觉下一秒就消失不见。
“走吧二货,回家了。”神荼拽着安岩的领子直接拎出了特案组,朝警局的门口走去。
被神荼一路拎着走的安岩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傻乎乎的问了句:“哪个家?”
神荼笑出声来:“你说哪个家,当然是我家。”
“啊?为什么要去你家啊?”
“哦~”神荼的语气故意的上扬起来,“那位送你回你自己家。”
“算,算了,我还没去过你家呢。”
换上了神荼睡衣的安岩蹲坐在神荼的落地窗前看着外面的大雨……豆大的雨滴拍打着落地窗,在上面留下条条雨线,蓦然间想起了儿时一些不好的记忆,那也是发生在一场大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