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玉清风失去意识前他还记得慕容策用身子替自己挡了从上落下来的横梁,耳里是慕容策的轻哼。朦胧的意识他想问慕容策怎么了?可他开不了口,很多话都被黑暗吞噬。
“混账!”御翔殿的慕容熬愤怒扔了手中的茶盏,吓得所有人都跪地“煜王在栗王府中遇害,险些丧命在火中。召栗王,朕要亲自问问这到底是如何回事。”
郝文修抖着身子下去宣人,不久后,领着慕容央严来了,而对此事,慕容央严也甚至糊涂,他哪知慕容策深夜会出现在自己的王府之中,还差点死在火里。如若当时不是恭苏和慕容央俊赶到,他干脆来个一不做二不休处理了他,但他总不能在慕容央俊眼皮子下动手。今早,事情传了出来,他是第一个受害者。
“你跟朕说说,煜王深夜在你府中遇害的来龙去脉。”
慕容央严道:“还请父皇原谅,儿臣昨夜早早睡下,并不知五弟来了府中,更不知阁楼失火。父皇,此事一定别有隐情,父皇,你可要为儿臣做主,揪出真正的凶手。”该死,是谁诬陷他?既然用这种卑鄙的手段,想一箭双雕吗?可恶!
慕容熬说道:“你不知?!你掺煜王结党营私,说他私藏龙袍,一个个罪证拿不出罪证来。废物。自己的府邸做了他人的“沙场”,你可真是聪明!”
被慕容熬如此奚落,慕容央严无比气愤,但在慕容熬的气头上,他也不敢贸然反驳,只得隐下。“儿臣一定会找到证据证明五弟确实做了不少见不得光的勾当,而昨夜阁楼防火一事,儿臣也会力查到底。”
“这些话,朕听得太多了。”慕容熬疲惫的说道:“严儿,你太让朕失望了。传太子。”
玉清风醒来后四下无人,想起那场火,心就噗咚的跳。这会儿想起慕容策,忙的要去看他,却再起身时手腕传来疼痛感,他一看,才发现慕容策躺在自己身边,而这张床正是慕容策的。他们被绑在一起的手因为血液循环受到阻拦而泛着青色……更有点肿。
“慕容。”玉清风担忧的叫了一声。
慕容策眼眸被修长的睫毛遮掩着,眼皮上晕着薄薄的黑色,凝脂般的肌肤,皎洁的肤色,还有单薄的嘴唇。他安静的躺着,只有呼吸时而微微起伏胸膛在动。
如此看去,玉清风心猛地加速跳了起来,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麻溜的躺下,举起被捆在一起的手看了看,暗道:难道就这样被捆在一起了?
他放下,侧首看着他,伸出左手去夹他的眼睫毛,揪着一根轻轻扯动。
“你再不醒我可就拔了哟!”
“……”慕容策纹丝不动。
玉清风用点力,将那层皮都扯起来了“还是不醒,可真动手了。”话完,一根睫毛脱离的了慕容策的眼睛。
玉清风无奈的捏着睫毛看,暗叹道:还不醒呀!可怎么办?
这一上午的,屋里就没有一个人来过,就是屋外有动静都没人进来。玉清风几次试着叫人,都没人回应。
大致是酉时,身边的慕容策才睁开了眼睛,他闷哼了一声,将身子稍稍蜷缩了一下,似乎是因为疼痛,下一刻又舒展开来躺在那。
“我以为我会拔光你的眼睫毛。”看慕容策醒来,身边的人有些开心,却变现的很平静。
闻声的慕容策看了他一眼,回首说道:“你怎么在这?”
玉清风举起他们被捆在一起的手,很嫌弃的说道:“谁愿意跟一个断袖绑在一起?”
慕容策垂眸,将被举起的手放下去,周身还是有些疼,尤其是被横梁砸到的肩膀。“随你便了。”
听到这话的玉清风有些气馁,撑起上半身,一手放到慕容策的右边,整个上半身架在他的上面。
青丝扫着慕容策的脸颊,他不舒服的伸手拂去,抬开眼睛看见玉清风在眼前,当时有些发愣。
“那我这样也随便吗?”玉清风坏坏的笑道。
慕容策看了看他们现在的姿势,淡漠的说道:“你觉得这样很舒服,随便。”说完歪着脑袋睡了。
又被打击到的玉清风伸手戳他鼻子,死死的按下去,恶狠狠地说道:“死断袖。”
慕容策暗道:你再这样下去,本王可不客气了。
显然玉清风根本没有报复完,松开手后又摁下去,每一次摁都会说:“死断袖。”
慕容策睡也睡不着,躺着也不安宁,睁开冷若冰霜的眼眸看去,伸出右手抓着他的肩膀,威胁道:“你信不信本王让你知道什么是死断袖?”他刻意将死断袖三个字加重,这个玉清风现在谁给他的胆子敢以下犯上对自己如此大不敬?就算昨夜一起经历生死,自己替他挡了横梁也不代表他可以如此放肆。
而且,他那么厌恶断袖,自己现在附在自身身上是要闹哪样?
玉清风显然是不怕摸老虎屁股的,他越发猖狂的笑着,用手开始点他的下颚:“以你现在的能力还想对我怎么着?”
稍有不悦的慕容策当下把人往里面一推,身子快速的翻转欺压到他身上,期间扯痛了伤口也不在乎,布满口子的右手摁着他的肩膀,语气生硬的说道:“你真以为本王不敢碰你?”
慕容策的反抗出乎玉清风的意料,在他看来,慕容策伤的不轻,根本动不了,哪知只是眨眼间自己就被压着了。
诡异的气氛在两人之间蔓延,浑身都不舒服,他自然的以为这是对他的排斥,伸手把他往旁边推。
“你让开。”
“……”慕容策沉着脸看着他。
“让开。”
“小五呀!大白天的玩这个应该要关门的呀!”慕容指霜很不是时候的闯了进来,手里的药差点没摔了。这一幕未免太邪恶了!
慕容策冷着脸看向慕容指霜,慕容指霜身子一抖,强笑道:“我我来送药,送药,我立马走,你们忙。”急匆匆的把药搁下,还不忘说:“我把门掩上啊!你们放心的大胆的、慢慢的来,哈哈哈!”
“啪!”
被慕容指霜打扰了,慕容策无趣的从他身上下去躺下,淡漠的说道:“你自己喝药,我睡一会儿。”
终于知道什么叫惹祸上身的玉清风脸红了一大片,尴尬的躺在那也不敢动了。
屋外的慕容指霜把耳朵紧紧贴着门听着里面的动静,可等了很久都没有声音,她有点着急了。
“小五,你们在做什么呀?我可以进来了吗?不过,要是不方面,我立刻就走,明天再来看你……”她话未完,有什东西砸到了门上,咚的一声差点没让她耳朵失聪。“小五,你个混小子,你想害死我啊!拿什么东西砸门呢?”
就在此刻,屋里传来了玉清风的声音:“你能不能轻点?很疼啊!”
“小五,你们在做什么?!”这次,慕容指霜完全的激动了。
“轻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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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清风看着越来越紧的两只手,伸手阻止慕容策继续拆那根铁绳,带着祈求说道:“不要再拆了,那人说了,越挣扎越紧。”
慕容策看了一眼,说道:“被这样绑在一起,你让我如何做自己的事情?”
“我也没有自由,但现在我们必须这样。”
“浔音,月痕,找人来。”
……
经过一个时辰的折腾,恭苏无力摊手,表示无能为力了。司徒胤说道:“暂时先这样吧!再折腾,怕会伤到你们的手。”
慕容指霜抬着下颚认真的说道:“我觉得这样挺好的。”
旁边的慕容央昊和司徒胤纷纷投去奇怪的眼神,慕容指霜耸肩。
玉清风说道:“王爷如此嫌弃我。”
慕容指霜说道:“得了吧你!还嫌弃,也不知道刚才在里面做什么坏事。”
“哦!”
正主慕容策面无表情的说道:“你们出去,我要沐浴。”
浔音和月痕齐声说道:“需要两件换洗的衣裳。”
慕容指霜补充道:“关键是你们怎么穿上呀!脱还好,大可以用剪刀。难道,你们要裸着!好无耻呀!”
众人齐齐无语。
经人商议后,慕容策和玉清风只得认命的被绑在一起等着找大师前来解救他们,在此之前,他们需要日日夜夜相对。
浔音和月痕准备好沐浴的东西后,纷纷出去。
慕容策要去洗,玉清风也必须去,下了浴池慕容策才脱短裤,他是右手还方便,只是右手上有太多的伤口,浸到水中后疼的很厉害。玉清风笨拙的脱了裤子,亵衣是慕容策拿着剪刀给他剪开的,当他身上纵横交错的鞭伤露出来后,慕容策震惊了。
“这是何时留下的?”
就是玉清风自己也不信自己身上会有这东西,每次沐浴都会忽略,但今天却被慕容策看到了,他伸手指着肩膀上的鞭痕说:“这是上次被慕容央严抓到后留下的,你一定不知道他当时想从我嘴里得知王府里的秘密,但我什么都不知道。”
“这边的事情忙完后,随我去雪域。”慕容策心中虽然震惊,听到真相后也有些不忍,可脸上很平静,平静的玉清风以为他回到了最初的样子。“雪域山巅有个六尺泉,泉中水可除伤疤,且不会有半点疼痛。”
若是真的可以除去伤疤,玉清风自是很乐意的,此刻未免也有些高兴。“好。能转身吗?我给你搓背。”
慕容策不能转身,他转身要么玉清风的手必须扭着,要么他的手腕必须扭着,这样很不方面、“我自己来。”
玉清风是左手,拿着面帕搓身的样子有些笨拙,很多地方都搓不到。可他又不想让慕容策帮自己,但慕容策还是强制给他搓了,上半身他解决,下半身他自己解决。
洗个澡还算顺利,一遇到穿衣,两人开始有了分歧。
“你把眼睛闭上。”玉清风命令道。
慕容策转头过去,玉清风这才急急忙忙的穿裤子。
“这亵衣只能穿一半,另一半裸着吗?”
“除此之外,没有更好的办法。”
“用剪刀把这边剪了。”
“然而你还是需要裸着。”
“慕容,你能不能配合我?我晚上可以不跟你抢被子。”
慕容策嗤之以鼻:“你这是毛病,改不掉。你到底有完没完?还睡不睡了?”
“死断袖才是毛病。”
除了穿衣,睡觉也是个麻烦事。
“玉清风,你醒醒。”
“干嘛啊!大半夜的你不睡觉,叫我干嘛?”
“不要打呼噜。”
“我哪有打呼噜了。你到底有完没完?还睡不睡了?”
安静了一个时辰,慕容策在此从梦里醒来。
“玉清风,你怎么又卷走被子了?”
“是你自己不跟我抢的呀!”
慕容策无语,伸手拉过一截盖到身上,这才闭眼,睡在旁边的玉清风翻身把一只腿搭在了他的身上。
“玉清风,你毛病真多!”慕容策隐忍的说道,他也累了,也不想伸手把他的腿摞开。
玉清风就这样子时不时打打呼噜,时不时抢枪被子,时不时动动修长的腿,慕容策一时醒一时睡的熬到天亮,再从天亮熬到辰时末,某个害人精才醒来。
“慕容,我出恭,你去吗?”
“庸无质疑。”
“转过头去。”
午饭。
婢女上好饭菜,个个面面相觑。
慕容策拿着筷子夹菜,玉清风拿着勺子望着满桌子的菜,这不是整他吗?他现在是左手,筷子用不了,勺子又没法夹菜,真是的!
慕容央昊心疼的看着慕容策布满伤痕的手说道:“五哥,还是我喂你吧!你的右手伤的这么厉害!”
慕容策说道:“没事,我自己能行。”说着,他慢慢的吃了起来,似乎注意到旁边的玉清风没有动静,伸手给他夹了菜,说:“想吃什么就开口,让荭鱼帮你。”
玉清风淡淡的说道:“我也能行。”
慕容策也没继续劝,接着吃自己的饭,慕容央昊给慕容策夹了很多菜,他自己几乎没吃。而荭鱼也很照顾玉清风,只是玉清风没什么胃口,喝了两碗粥就完事了。
饭后,慕容策折往书房,玉清风坐在旁边看着他写什么东西,无意之中看到一分文宗,好奇的拿过来看。
看累了玉清风趴在桌上睡了,而慕容策依旧直坐,忙的差不多时看他睡着了,冷着的脸终于缓和了不少。
只有在睡着的时候你才不会闹吧!这样不是很好吗?玉清风,你何必无意有意撩人呢?
提笔点墨在他额间轻点,用黑墨晕出一颗眉间砂,玉清风不适的动动眉头继续睡了。
恭苏在半个时辰后来的,他小声的说道:“大火的事情已经有点眉目了,这件事情与栗王无关,但龙袍且与他脱不了干系。王爷,接下来如何做?”
“除却栗王之外,余下的无非是陈王,又或者是蓉贵妃,”但是顾璇玑从何得知他真盗了龙袍,绝不可能与慕容央严联合来对付他的,“好好查查,留意一下陈王府。另外,太子最近可有什么行动?”
恭苏也分析过,慕容策威胁到的人无非是栗王和陈王,放火这件事情不是栗王就是陈王。
“陈王府我回去走一走,至于太子,皇上为他选了一个少太傅,此人乃新晋的状元郎,姓蓝单名一个榛。”
“少太傅,父皇为他也真是煞费苦心!”慕容策轻笑,这笑带着寒意,非与玉清风面前那笑能比。“这人可靠吗?背景干净吗?”
“蓝榛是红河城名望家族长子,父辈都有为官的记载,唯有他一人中了状元被皇上看中。余下的,并无什么异样。”
“试探过了吗?”
“还不敢轻举妄动。”
“不敢?”慕容策挑眉,“恭苏,你何时对我说过不敢二字的?他朝中有人吗?”
恭苏道:“栗王正在拉拢他,我想此刻试探他会打草惊蛇,不若让他自己看清形势。”
“又是栗王,见一个有用的立刻往自己手里拽,他能掌控多少人?”
“王爷,蓝榛这人不妨算了,他威胁不到什么,只要太子还听命于你,他半点作用都没有。”
“嗯。与其在小人物身上浪费时间,不妨抓住关键人物。”说着说着,他撇到了旁边的人,玉清风挺能睡的啊!“栗王的婚事朝廷如何说?方丞相可有话?”
“方丞相说这个月底栗王与谱上郡公主便要完婚,不过,听皇上的意思是,谁娶了谱上郡公主,谁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