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语一个人等了半天,忍不住的喝了一壶酒后,终于等到了萧景琰的到来。萧景琰跟府上的一些年轻,没有家室的小将士们喝了点小酒,刚散局,回到属于自己的小房间,就看到某个不请自来的贵客身影,还把他的房间弄的酒气纷纷。
寒语向傻站在门口的萧景琰招招手,一只手扶着脸颊,整个人都歪着身子,笑容如花的对他说,
“我来陪你喝酒了!大年初一嘛。”
萧景琰特别无奈的轻摇了摇头,握手咳了一声清清嗓子,
“我说,应该是我陪你才对吧?”
寒语塞了壶酒给萧景琰,笑嘻嘻的说,
“男人呐,要大气,不要在意这些细节了。”
萧景琰暗自叹了口气,把酒拿过来,放在鼻尖闻了闻。眼神一亮,
“哎呀,这可是好酒啊。”
寒语回他一个骄傲自信的眼神,又喝了一大口酒。萧景琰看着,觉得寒语的情绪有点不对劲,出声问道,
“怎么了么?不开心?”
寒语微笑着摇摇头,
“开心,怎么会不开心。这可是和长苏一起过的年,还有小飞流,怎么可以不开心呢?我开心。”
萧景琰只是无言的陪着寒语喝了一壶又一壶,才到了第三壶的时候,寒语就神色忽变,原本只是微笑潇洒着的喝着,一下子变得愁眉苦脸,默默的盯着萧景琰。萧景琰被盯的实在受不了,但对着眼前的一位外表柔弱娇媚的女子,实在是说不了重话,
“说吧,你怎么会突然找我?让我来陪你喝酒。”
“因为长苏不能喝酒,小飞流不适合谈心事,黎纲太过忠诚什么都会告诉长苏,吉婶不会喝酒,其他人我连名字都没记全,随意就找你来了。”
萧景琰一口酒差点没呛着,这都什么理由啊?反过来就是说,他能喝酒,适合谈心事,不忠诚于小殊,会喝酒,名字被记全了,所以就被随意的选上陪她喝酒了呗。无语…
寒语喝了不少,可是她是没有可能喝醉的,只是装装样子,催眠麻醉一下自己。低眼看了一下低上的酒壶,也喝了不少了啊。
“萧景琰,你知道么?”
萧景琰被寒语这没头没脑的无逻辑思维弄乱了,原本以为还会有下文,等了一会儿却没有半个字吐出来,只是寒语的表情越来越伤心,冷冷的回了一句,
“不知道。”
寒语完全不在乎他的态度,又说起,
“这个年将会是我陪长苏,飞流他们过的最后一个年了,没有蔺少,没有甄平,没有好多人…我收藏这么多年的酒都白费了。”
萧景琰这喝的,越来越没意思,这喝酒的动机先抛在一边不说,现在他正喝着呢,寒语倒说了一句'白费了'郁闷啊…不过他还是听出来了寒语话中的重点,
“最后一次?为什么?”
寒语淡淡的笑了一笑,嘴角微带着落幕的感觉,
“因为…我要回到我一直以来该去的地方了。这是命,我逃不脱,世人也逃不脱的那种命。”
萧景琰虽然听着这话,觉得太深奥,心里满满的是不解,但还是陪她又干杯喝了一壶。只是,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有点喝醉了,他怎么感觉这桌子上的酒,就好像没少过似的呢?地上的空酒壶只增不减,桌子上的又为什么持衡不变呢?
当然解释起来很简单,答案就是寒语一直从空间里在往外掏的酒,一壶又一壶的添加上。
“可是,你走了,小殊会伤心的。”
寒语眼底一片清明,问了萧景琰一个敏感的话题,
“你是喜欢叫现在的他,为小殊?还是小苏?”
萧景琰喝酒的手一顿,脑子已经有些因为酒精开始晕晕的感觉了,眼前浮现出了林殊的容颜,又变成了梅长苏的容颜。该叫他这位命运坎坷的挚友什么?寒语也看出来了萧景琰的为难,轻轻的笑了声,
“好了,不用回答了。其实就像豫津说的那样,在这动荡不断的金陵里只要掌握自己的本心就好了。”
萧景琰勾唇笑了笑,说的也对嘛。
“你刚才说的是真的么?离开的事情,小…苏,他知道么?”
寒语默默地点点头。
“那你不会回来了吗?”
寒语依旧默默的点点头。两个人陷入了短暂的静寂,萧景琰也明白过来寒语为什么会找人来喝酒了,他看得出寒语和梅长苏的相惜相依,更能感受到眼前的寒语,她那浓浓的不舍。这样的话,体弱的他那兄弟还能承受这失去的痛苦么…但这入骨的相思情感他不懂啊。
“呐~萧景琰,你一定一定不可以惹长苏伤心,一点点都不可以知道么!他其实也不喜欢梅长苏这个样子的,他和你一样,是那么的不屑于谋士,以前的笑容是那么的骄傲……”
两个人有些惨淡的对视一眼,相举起手中酒壶,继续喝。可喝了不久,萧景琰就倒在桌上,喝醉了。寒语看着他闭上眼,熟睡的俊颜,把酒壶放在一边,站起身走到萧景琰身边,把手放在他的头上,运起灵力。
作者有话要说: 比起耀眼骄傲的少年将军林殊,我个人还是喜欢经历风雨的心机boy梅长苏
☆、蔺少信鸽
直到在萧景琰的身上形成一个半透明的光膜,寒语认真地念叨,
“以吾衷心为愿,赐汝祝福,愿国泰民安,长寿福绵。”
最终围绕在萧景琰的光点一点点凝聚在他的额头,逸变了一个三个三角形相交的字符,淡化于印堂间。这是一个可以改善命格的禁术,可锦上添花,易可雪中送炭,影响久远。
寒语收起她的手,走向清冷的窗台,望着寒冬里那不完整的明月,
“长苏,这是你的心愿,对么…”
然后就什么也都不收拾的,不负责任的回苏宅了。
才过了短短一天,金陵又起风雨。久后得知除夕赐年菜的内侍,禁军遭到暗杀一事,梁帝十分震怒,自己的家门口发生了这么大的事,让他觉得很没面子。以护卫不力为理由,把多年忠心耿耿的禁军大统领蒙挚廷杖二十,并责令其三十日内破案。
梅长苏听着寒语告诉他的这些,冷冷的说,
“还是这么的翻脸无情。”
寒语给他倒了一杯茶,帮他降降气,温润的说,
“这件事是谢玉主谋,天泉山庄的卓鼎风用绝技杀人,事先筹备周全。我去看了几眼,现场没有留下任何物证。不过,我想我可让它留几件在宫墙附近。”
梅长苏摇摇头,手指习惯性的搓着衣袖,
“很快谢玉就倒台了,卓家就不要在太过添罪行了。”
“听你的。”
梅长苏伸手握住寒语的葱白玉手,笑着对她说,
“今晚可不可以晚点睡?”
寒语很是明白他的心思,无奈地点点头,
“知道啦,我会陪你一起去的。顺便再带上飞流吧,他也好久没有见他的蒙大叔了。”
梅长苏转头看着飞流为他新摘的梅花,每次的摆插都很用心,只是可怜靖王府的那片梅园了。不过,是景琰的嘛,无所谓的。略有些腹黑的笑了一下,思绪又回到这除夕暗杀一案,似像是对寒语说,又像是自言自语的低声说,
“这谢玉看来,是想开始对蒙大哥下手了,应该是为了离间他和梁帝的信任。”
寒语却摇了摇头,更深一步的分解道,
“你说的的确都对,但这位一品军侯的最终目的,应该是禁军。”
梅长苏一点就透,又不禁更加气愤。当年用计高攀上了长公主,随后进了赤焰军却毫无建树,更是在捏造了一个牺牲了近十万血淋淋的性命的污蔑案后,当上了那所谓的国之柱石,现在竟然还想吞下禁军这个兵力!重重的把茶杯放下,
“他就不怕撑死么!”
寒语拍拍他的手,安慰道,
“怒火烧身,别这样。有我们在,无论是在多暗多深的敌人,怕也是在这金陵玩转不开的。”
梅长苏点了点头,头脑里不断推演着谢玉此次的动机,做法和后手。寒语见了只是叹了口气,认命的去熬药了。长苏这样的熬费心血,又会掏空他的气力。
熬好药,调理了一下梅长苏的身体,梅长苏就元气满满的出府奔向誉王那里。寒语留下来陪小飞流玩。才刚刚去取出炉的点心的空闲,寒语回来就看到飞流一脸不高兴的扑向那白白胖胖的小鸽子。
“飞流。”
飞流瘪着个嘴,偷偷戳了一下鸽子的头,委屈卖萌的看着寒语。寒语端着还冒着丝丝热气的点心木盘,宠溺的微笑,
“飞流,是蔺少的信鸽对么?”
小可爱呆呆的点了下头。
“那,我们把这个交给苏哥哥,好不好?”
小可爱的神情瞬间变的很拒绝,眼神里满满都是不愿意。可看着寒语温柔的笑容,飞流还是妥协了,特别缓慢的把白鸽伸手递给寒语。他还记得,他上回把信鸽藏了起来,苏哥哥是一脸严肃的想要惩罚他,他的语姐姐没让,可是却非常伤心泪眼汪汪的望着他,然后抱着他说,
“没能教导好你,是语姐姐的错……”
那一次他就明白了,他做错了,虽然不知道太多的原由,但他惹语姐姐不开心了。
可那次事实上,寒语根本就是装的,为的就是让飞流记住,有些事情不能随心。蔺少的信件都是很重要的,梅长苏差点就罚飞流了,但结果就是目瞪口呆的看着寒语飙演技。
“好啦,那我们去把这只小鸽子送到苏哥哥那里好不好?”
飞流心里还是有点拒绝的,眼神移到寒语端着的点心,僵硬地笑了一下,
“吃,点心。”
寒语明白飞流的矛盾,迁就的陪他吃了一点午后茶。然后就带着他去找梅长苏了,正好黎纲也在。寒语听到他们两个在谈江左盟的天机分支和甄平的事,看样子,金陵之旅的重要人物也聚齐的差不多了。
作者有话要说: 看着电视剧的时候,只要有小飞流,整集就觉得都特萌特萌滴。果然,三石君的飞流最可爱,演的少年逍遥最搞笑。
☆、江湖有我
黎纲抬眼看到飞流单手拽着只鸽子,吓了一跳,
“诶,飞流,那可是蔺少阁主的信鸽,你可别给掐死了。”
梅长苏接过小白鸽,笑着对黎纲说,
“你就别说他了,飞流这次没把鸽子藏起来,真乖。”
然后梅长苏就很是温柔的摘下信鸽腿上的信件,摘完后想把信鸽交还给小飞流,黎纲途中伸出手,一脸后怕的说,
“还是交给我吧。要是放在飞流那的话,非得给烤着吃了。”
飞流气愤的看着一直不说好话的黎纲,刚想回嘴,可奈何嘴皮子功夫不好。
“你!哼。”
一连赌气的转过身,背对着黎纲。寒语笑笑揉了揉他的头,安抚了一下炸毛的小可爱。转头看向梅长苏,他正一副面瘫脸,看不出喜怒哀乐。寒语有点奇怪的问,
“怎么样?蔺少那边,一切还顺利么?”
梅长苏把信叠好收起,轻笑了下,
“蔺大少爷亲自去办的事,哪有完成不了的。”
黎纲摸了摸鸽子光滑的头,请求指令,
“那该如何回复蔺少阁主呢?”
“让他四月十二日之前务必进京,方能不误大事。”
黎纲点点头,恭敬的行了一礼,
“是,属下告退。”
走之前,还不忘捉弄一下飞流,
“飞流,蔺晨哥哥办完南楚那边的事情,说不定就要来京城看你了,你是不是很高兴啊?”
飞流转头怒视了眼黎纲,刚想和他打一下,黎纲就双手夹着白鸽,一溜烟儿的跑出房间了。飞流看着逃跑的黎纲,想着他说的那些话,看了一眼苏哥哥和语姐姐,然后就满心不高兴的双手抱膝,把小脑袋塞进去,整个人就像一团愤怒委屈的丸子。
梅长苏和寒语对视一眼,都无奈的笑着摇摇头。梅长苏出言安慰道,
“好了飞流,别不高兴了。今晚陪苏哥哥出去一趟,好不好?苏哥哥带你去见,那个你打不过的人。”
飞流马上就反应过来,是要见蒙大叔,开心的抬起头,萌萌的笑了。
“好!”
说完,飞流就一脸期待的跑出去,继续玩去了。寒语看着飞流那欢快的背影,也心情很好的笑了一笑。
吃过晚饭,梅长苏和寒语就带着小飞流,去探望伤者蒙大叔去了。飞流直接推门而入,对着还躺着的蒙挚说,
“快起来!”
然后大步大步的走到床边,指着蒙挚说,
“起来,起来,起来,打架。”
然后一老一小就短暂的小闹了一下,随后进入的寒语把飞流抓着蒙挚的手,给轻轻拿开,
“乖。”
梅长苏也听到了自己蒙大哥那气喘吁吁的声音,略显严肃的走过来,语气却完全不重的说,
“好了,飞流。”
飞流十分听话的不闹了,安静的双腿盘坐在蒙挚休息的床上。寒语摸摸他的脑袋,转头对蒙挚说,
“蒙大哥,我们来看你了。”
梅长苏端起床头的药碗,很是体贴的一勺一勺的喂起蒙挚,
“看到你现在这样没事,我就放心了。”
寒语在一旁粗略的观察了一下蒙挚的伤势,又从药汁的气味判断出所用材料,心里合计了一番。调起灵力,伸出手凌空在蒙挚的腰部到大腿,简单的治愈了一番。蒙挚伤的不重,用不了寒语多少功夫。梅长苏见到那只属于寒语的治愈光芒,感谢的对她点点头。寒语回给了他一个无需在意的眼神。
平躺着的蒙挚看着特意前来的梅长苏他们,心里一暖,大大咧咧的笑了一下,
“你还不了解我吗,这点小伤对我来说不算什么。我只是心里有点烦,你说这案子,一点头绪都没有,陛下还给了破案的期限,愁死我了。该怎么办呐~~”
梅长苏又开始查看一下,床头边上的其他小药瓶,听着蒙挚郁闷的语气,轻轻一笑,
“你就别费心了,这个案子你破不了的。”
蒙挚一听,惊讶地努力转过身。寒语也随他的动作,微略调整一下她的姿势。
“不是,我知道,我是个习武之人,没有这个破案的本事,可这不是还有你们嘛。”
梅长苏完全不去看蒙挚那期望的眼神,心神就好像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