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帷红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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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帷红姣- 第1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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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一转,欢萦蓦然看见曼答岗红色的卫军旌旗一展,当即大喊了一声,“动手,上枪!”并迅速地从怀中摸出面具戴上,跳将起来,拔剑挥道,“弓箭手,上箭,旌旗手,竖旗!”

她的话音还未落,土台下已是呐喊声如雷震动,施风带领着众将用绳枪照准了北戎骑兵贯力飞梭,一旦刺中对方的马匹,则迅速的有两三人一起拖拽,将北戎骑兵拉拽得人仰马翻,而欢萦身边的弓箭手也齐齐射出长枝响箭,让后中路的北戎骑兵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连连惨叫中箭,箭手退下后,连机弩手紧跟着上前,朝土台下近前的北戎兵扣动机簧,顿见箭矢如雨,密密麻麻的向北戎兵招呼而去。

一批弓弩射完,又是第二队上前,混乱中意图后退逃跑的北戎兵则遭到了陆子嵩所在的曼答岗伏兵的痛击,北戎人狂呼乱叫着,丢盔卸甲之余只能不断收缩队伍,挥舞长刀,拼命抵挡满天飞舞的箭矢,欢萦在高高的土台上,眼尖地发现收缩集结的北戎人中,有一个像是头领模样的人,呼喝叫嚷得尤其厉害,欢萦将长剑指向对方,嘶声吼道,“活捉首领,千万别放他走了!”

那头领似乎也觉察到了什么,转脸看向土台这方,当他看见高高的土台之上,一个戴着奇异面具,面具上还闪动着熠熠蓝光的人,正用长剑指向自己时,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心胆俱裂,面如土色的头领调转马头,招呼自己的人马不顾一切的朝来路方向奔突,妄图用疯狂的突围撕开伏击圈的口子。

陆子嵩显然没让他们的如意算盘得逞,在连击弩的掩护中,曼答岗冲下大批的将士和乌雷土台冲下去的将士一起,前后夹击,死死的封住了北戎兵的退路,未几,夺了敌人战马的陆子嵩一马当先,杀入溃兵阵营,直奔头领而去。

两相交锋,没过几招,那头领便被陆子嵩一棒击落马下,北戎兵一见自己的头领都被击落,更是乱了手脚,几名北戎骑兵哇哇乱叫着挥刀扑向陆子嵩,却都被陆子嵩利落果断的击杀于棒下,脑浆与鲜血四下飞溅中,见者无不胆寒。

解决掉胆敢上前的北戎骑兵,陆子嵩回身一看,头领正死死地抱住脑袋伏于地上,浑身像筛糠一般哆嗦个不停,“起来,叫你的人赶紧下马受降,否则定斩不饶!”陆子嵩杀得性起,竟忘了两方之间言语不通,只管扬声厉喝以震慑北戎人,哪还管对方是否能听得懂。

说来倒也是奇怪,北戎头领在陆子嵩的厉喝下,突然直起身子,双手高举过头,还未等陆子嵩反应过来他此举何意,头领便一面哭嚷着,一面朝陆子嵩大力叩拜,每一下叩拜的手臂都是直起直落,而且口中似乎也在重复相同的一句话,弄得陆子嵩诧愣在当场,莫名其妙。

北戎头领这一叩拜不要紧,他的那些本还在顽抗的部下见状,跟着也纷纷丢下兵器,落马伏于地上,以相同的姿势,念念有词地朝陆子嵩叩拜起来,陆子嵩和众将皆惊疑不定,生怕是北戎人在使诈,一时间也不敢叫他们起来。

忽然北戎人叩拜的方向有些变了,并不仅仅是朝着陆子嵩,而是朝着陆子嵩的身后,更加惶恐和用力地拜着,陆子嵩调转马头,顺着北戎人的目光望去,见欢萦被众将簇拥着,正一边检视战场,一边朝这方走来,此刻,欢萦的面具尚未摘下,在傍晚轻薄的余晖中,依然闪动着异样的光彩,陆子嵩顿有所悟,不禁失笑起来,“把他们全部收押看管,等我找人问话!”陆子嵩吩咐众将道。

“恭喜陆将军,陆将军好神勇,竟真的被你活捉了北戎头领”,欢萦来到陆子嵩马前,看着一个接一个的北戎残兵,被自己的部下推搡着,押往土台下的一处坳地。

陆子嵩翻身下马,拱手朝欢萦道,“呵,拜大帅神威所赐,方能顺利擒下这厮!”

“我?”欢萦不好意思道,“陆将军太谦虚了,此战为陆将军建首功,本帅安敢贪之?”

陆子嵩笑了笑,“谁首功现在可说不准呢,陆某其实也不稀罕首功不首功的,陆某只是想和大帅打个赌,大帅这身行头,怕早已威扬北部草原呢!”

“行头?”欢萦纳闷道,“陆将军在说什么啊,本帅的一身衣衫从过花子岭就没来得及换过呐,要不是天寒地冻,早就臭气熏天了,谈什么威扬?”

陆子嵩更加乐不可支,笑道,“大帅不必诧异,一会儿咱问问,便见分晓了!”

“问?问什么?诶,对了,说到问,你知本帅为何要生擒那北戎头目么?”欢萦有些无心玩笑,因为某种不对劲的感觉,一直压在她的心头,即便是现在的完胜,也无法驱散此种隐隐的不安。

“这……为什么?”陆子嵩被问住,他的脑中一直在想着如何取胜,哪里还顾得上旁虑?

“你觉得那头目会是赤纳格么?”欢萦亦懒得兜圈子,干脆挑明自己的疑问。

陆子嵩想了想,果断的摇头道,“十之八九不是,赤纳格怎么会带这么少的兵力,这么容易被我们擒住?”

“你算说到点儿上了!”欢萦望向夏楞山道,“他们是北戎的正规兵不假,可为何人数比我们预想的少得多?难道仅仅是先头部队么,如果是,可就麻烦了!”

陆子嵩神色一凛,道,“是啊,如果我们伏击的仅仅是先头部队,那后续部队很快就会到达此地,可此地一派狼籍,已不适合再作伏击了!”

“不仅不适合,最重要的是我们已耗损不少箭矢,遇上大股北戎骑兵,我们是撑不了多久的,但,现在说撤,我只担心,为时已晚啊!”欢萦沉声道,“即便是将战场上尚可用的战马全部牵走,也不够我们这么多人撤退所用!”

“不能撤,一旦撤,我们就陷于被动了,何况,撤又往哪里撤?”陆子嵩和欢萦四目相对,面色都格外的凝重。

欢萦点点头,牵了马缰递给陆子嵩道,“所以现在当务之急,我们必须问清赤纳格大军的行进情况,你骑上马,快去将付安安接过来,她懂北戎语,比我们问起来方便!”

“那索达尔峡谷的伏兵要不要撤?”陆子嵩二话不说,翻身上马。

“先别撤,让他们原地待命,只把安安带过来,快去,我在土台等你!”

第一百三十七章  全速进兵

安安到来,欢萦将要问的话,先跟她说了一遍,安安笑道,“军帅姐姐放心,我一定替姐姐套出实情来!”,遂跟着陆子嵩来到被单独看押在一处的北戎头目身边,

欢萦和施风在边上旁听,却只闻付安安与北戎头领叽里呱啦的说个不停,好一阵后,付安安才转身走来,对欢萦道,“军帅,你问的,叫什么赤纳格的帅帐,今儿不会过来了。”

“噢?到底是怎么回事?”欢萦和陆子嵩都焦急地异口同声道。

“军帅姐姐所料不错,此人叫傞善,是赤纳格帐下的骨都侯,赤纳格命他率领先锋军先行通过索达尔峡谷,前往他们最终的迁徙地探看情况,但赤纳格的帅帐已经在前面一处叫默喀的地方驻扎,要延后三至五日才会重新拔帐,至于原因,据傞善说,有消息传朝鲁巴欲带领部众叛离王庭,已派出信使前往边关方向,和卫郡君王商谈投诚,事发突然,真伪难辨,王庭只好急招赤纳格前往议事,商量对策。”

“什么?朝鲁巴反了?”欢萦和陆子嵩面面相觑,几乎都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傞善说,只是有这样的消息传来,但由于相隔尚远,所以还未坐实消息的真伪,不过王庭方面,自然宁肯驻帐不前,也不敢再冒然前往迁徙地了,毕竟王庭的迁徙地距离朝鲁巴部,已不足三天的路程,万一朝鲁巴叛乱是真,他一定会想法在迁徙地设伏,以向卫郡君王邀功,是故赤纳格才派先锋军前往探明虚实”,付安安将自己所听到的,尽数向欢萦讲解道。

欢萦凝眉深思了一会儿道,“你们说,傞善会不会乱说一气,故意编来瞎话骗我们?”

付安安轻蔑地瞥了傞善一眼,压低声音对欢萦道,“军帅姐姐,你脸上戴的到底是什么东西,虽然好看得紧,可戴在脸上煞是怪异呢,若不是我认得姐姐行头,乍看之下,也要被吓一跳的。”

欢萦笑了笑,“没事,一个朋友送的礼物,身为女流,带着大军东征西讨,未免有诸多不便,尤其对敌之时,我怕被凶悍的北戎人轻看,故而用了面具遮住真容,让他们不辨雄雌,不过,你为何突然问起面具来了?”

“因为……我一开始问傞善话的时候,傞善特别惊异,不知我为何会说流利的北戎语,当我告诉他我就是土生土长的北戎人时,他死活不信,还说我骗他,他相信咱们一定是天神派下来的天兵天将,军帅你就是天王大帅,而陆将军则是凶悍勇猛、无人可挡的天威将军,并且不光是傞善如此认为,朝鲁巴部在奥钦河谷失利后,草原上都传开了,有一个戴着奇异面具的天王大帅,领着一支天兵神出鬼没,所到之处,无人可阻、势不可挡!”付安安停了停,接着道,“傞善根本没想到自己也会遇到天王大帅,所以惶恐得紧,我便告诉他,只要他肯将所知的一切如实告诉我们,天王大帅便会原谅他,放他一条生路,安安觉得,傞善的言语表情都不像是在撒谎啊,何况,若是对天神撒谎,是要受到老天爷惩罚,不得好死的!”

“天神?天王大帅?天威将军?”欢萦一字一顿地重复着,好笑之极,“这都是哪儿来的莫名其妙的名头啊,陆将军,看来,若能得胜回朝,我得向卫王奏禀,封你为天威大将军才能让你实至名归喽!”

“嗐!军帅何急?末将倒是觉得天王大帅的名头,很配军帅这副面具,而且比末将神威的多啊!”陆子嵩闻言也不禁凑趣道,“末将先前就说,此役能够完胜,亦是拜军帅的行头所赐,怎么样,末将没说错吧?”

众人呵呵大笑,弄得欢萦倒不好意思,“行了行了,玩笑归玩笑,大家来说说,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呢?”

“下一步?”陆子嵩正色道,“若傞善说的是真,那么赤纳格的帅帐便在默喀,问题是,我们是否还有余力袭击默喀?”

欢萦沉吟不语,转身踱步离去,陆子嵩等众人皆跟随左右,过了好一会儿,欢萦才道,“傞善率领的是先锋军,赤纳格的主力军实际上会分出一半以上保护王庭,加上王庭招他议事,默喀的防备或许并不是那么严密呢?”

“军帅的意思,还是想趁夜袭击默喀?但将士们刚刚打完一仗,加上我们一直都没有好好休整过,如果连夜奔袭,将士们能吃得消吗,还有,我们的战马还在河对岸呢!”陆子嵩疑议道。

欢萦缓缓颔首,“陆将军,你的顾虑不是没有道理,然而撇开我们面临的困难不说,你们想过没有,我们伏击先锋军成功,活捉骨都侯傞善,就已经打草惊蛇了,默喀到夏楞山的距离不算远,赤纳格用不了多久就会知道这里发生的一切,到时,你们以为他会如何?”

“倾尽所部,全力追剿我们!”施风沉声答道。

“可是,我们不是天神的兵吗,至少傞善和北戎人是这么以为的呀,那他们还敢追剿?”付安安不解道。

欢萦哭笑不得,“安安啊,快别提什么天神不天神的了,无论是傞善还是朝鲁巴,都是被我与卫军的突然出现给吓了一跳,加上以讹传讹,才会讲出天兵之说,可真正领兵者一看战场遗留的痕迹就会明白,哪里是天兵天将所为,退一步讲,即便北戎人真的对我军忌惮三分,可敌人都已近在咫尺了,换了你,会不会因为忌惮或听信讹传,就束手待毙呢?”

付安安连眨了好几下眼睛,最后不得不承认道,“换了我,会豁出去打一架啦!”

“正是这个理儿!”欢萦转身,朝赤布河走去,“北戎人生性剽悍凶鲁,连连吃了我们几次大亏,又岂会善罢甘休,何况符离的王庭跟赤纳格的帅帐只隔着五十里左右,在符离看来,危险实在已迫在眉睫,他不令赤纳格火速追击,务必将我们消灭才怪呢!”

“也就是说,哪怕我们现在撤兵,也能顺利撤离的话,我们亦只有回避赤纳格锋芒的份儿,而再难寻到机会更进一步打击赤纳格”,陆子嵩长长的叹口气,“劳师动众了半天,只消灭了赤纳格的一个先锋军,未免有些可笑!”

“打!无论如何,我们也要端掉赤纳格的帅帐再说!”施风憋了一口气,此时终于爆发而出。

“没有马我们到不了默喀,请问军帅可有法子让马渡河?”陆子嵩紧盯着欢萦道。

欢萦尚未回答,一阵马蹄声远远响起,“报!军帅!咱们的马回来啦!”一名兵甲喜出望外地朝他们跑来。

“噢?太好了,真的给他们在下游找到过河点了,真是天助我也!”欢萦展颜而笑。

放走傞善等人,欢萦让他们有多远走多远,三天之内不准掉头回默喀报信,付安安将欢萦的话转达给傞善后,傞善苦着脸又跟付安安说了些什么,付安安听完,问欢萦道,“傞善想跟我们走,他丢了先锋军,赤纳格和符离不会饶过他的。”

“不行!”欢萦断然拒绝,“至少现在不行,我们袭击默喀,他万一趁我们不备逃跑预警怎么办?告诉他,本帅替他出个主意,去投奔朝鲁巴,若朝鲁巴真的要反,会很高兴接纳他。”

付安安再次将欢萦的意思转达,傞善朝欢萦连鞠数躬,遂带着残余部下,朝索达尔峡谷逃去。

“将士们!”欢萦等傞善走远后,拔出腰间的长剑,高声道:“弟兄们,我们深入北原远袭赤纳格部,就是为了沉重地打击符离,让他们别想再随随便便犯我边界,掠我边界百姓的牛羊侵我边界百姓的财物,刚刚一役,我们虽消灭了赤纳格的先锋军,可这还远远不够,我们决不能让赤纳格还有喘息的机会,还有反击的机会,你们说对不对?”

“对!愿听主帅令!”众将士齐声应道。

“好!那本帅要告诉你们,本帅现在就欲带领你们去奇袭赤纳格的帅帐,你们愿不愿意?”欢萦继续鼓动着将士们,长路远袭,加上刚刚完胜一役,其实很多人都已陷入疲累和放松状态,若不振奋军心,又如何打接下来的硬仗呢。

“请主帅即刻发令,直击默喀!”众将吼声震天。

“多谢大家信赖本帅,本帅想说的是,今夜之战,能否顺利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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