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雄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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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雄师- 第1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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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加强地方团队,利用党团骨干征集志愿兵,配合正规军作战。(4 )蒋要朱对于地方参议会,一面要设法“诱导”,叫他们不要轻率提出反政府的意见;一面亦要立威,对在地方上有煽动行为者,加以严厉处置,借以慑众。(5 )蒋再次对朱绍良说明福建在战略上的重要性,希望朱在战前多加计划、部署,并实行督战,以稳定局势。

接着蒋介石传见了汤恩伯,要汤对福建备战作全面性的计划,分“大陆要点守备”与“沿海岛屿守备”两案具报,并要求汤在共军未继续南进前,着重乘舰沿海岛屿布防,加强督练,整饬官兵颓唐现象。

蒋介石最后传见了独立第五十师师长李以劻,谈的内容比较多。李以劻在淮海战役期间,是蒋介石派到前线战场去的战地视察官,这种“监军”明查暗访,有事均“直达天听”,颇有“钦差大臣”的特殊使命,是蒋氏的一种特别耳目,一般只有亲信才可担任这类差事。

蒋介石首先要李报告自离开总统府半年来在福建地区所见到的重要事情。然后蒋问道:“据报朱一民主任每天醉酒吟诗,对备战很松弛,是否属实?”

李回答:“他饮白兰地酒是经常的,但不很醉。得空时,爱和福州官僚、文人聊天,有时和省府秘书长曾小鲁吟吟诗。他对福建备战,不很积极。表面看来很平静,但对守住福州信心不大。两月前李汉魂(时任李代总统府参军长)来榕,朱要我作陪。席间李汉魂对朱说,历史上守福建没有成功的先例,劝朱注意调整部署。朱当时曾表示:”国家成败兴亡定于数,非人力所能挽回‘。前月萨镇冰、陈绍宽、了超五、何震等人向商人筹款,组成福州市民自卫队300 人,目的是在将来国军撤退前后,由自卫队临时维持治安。

这件事,事前是得到朱主任默许的。如今校长要我们死守福州,上述这些事情,请校长估计一下。“蒋听后亲自记下。

蒋又问:“加强福州工事问题,我一再向顾总长说过,要国防部赶快进行。也一再函告朱一民加紧构成半永久性建筑,作持久战打算。但是据报,福州工事做得太差,没有一点计划。是否征工征料难,还是福州绥署不奉行我的指示,到底是什么原因?”

李回答说:“在福州外围,野战工事有了一点,但很薄弱。有计划的守备问题,福州绥署并未明确区分任务。至于半永久性筑城一点没有。福州市长何震说,在福州做工事,征工征料不易,除非政府拿出钱来,再说即使有了坚固工事如上海,又能守多久?”蒋介石听到这儿,一边摇头感叹,一边问何震的出身及其平日言行。

蒋问:“福州绥署副主任吴石,自由国防部史料局长调回福建以后,据报有厌战论调,并曾多次向人说,国民党不亡,是无天理。你听他讲过这些话么?他在陆军大学任教时,你在陆大肄业,听过他的课么?你谈谈他的情况吧!”(注:1950年吴石因福建特务头子王调勋告发有通共嫌疑,被蒋介石杀害于台北。)

李小心地回答说:“1940年我考入陆大时,吴已调走了,没有听过他的课。1942年我从陆大毕业,回第九战区工作,路经广西参加柳州陆大同学聚餐时,才和他认识。 1947 年我在国防部工作时,曾与他见过几次面。他是从战略上来谈勘乱问题的。他认为长期打下去,会把我们拖败,在战场上要

想三年五载将共军消灭实不可能。因战线长、战场宽,在江西围剿三年尚不成,何况今天共党羽毛已丰乎?“接着李义报告一些吴石的近事,他说:”今年5 月底他来福州,不久邀我至他家中吃饭,当时他说过:福州易攻难守,最大的地障是背靠乌龙江;福建是山岳地区,便于打游击,而打游击又是共党的起家本事,我们的游击本领比共党差多了。又说,从三年国共战争来看,今日的国民党,无可战之将,亦无可战之兵,他这个绥署副主任心有余而力不足,同样也是个饭桶。又说,当今之计,从政略、战略、战术、战斗诸方面看,一线之望或可持久者是守岛屿,因共方无战船不能水战。“蒋听后急忙记下。

蒋又问:“福建省参议会在我引退时,据报曾策划反对征兵,连招募志愿兵也反对,是否属实?他们也曾主张过‘闽人治闽’和‘联省自治’,是否属实?福建人对中央还有什么不满的?”

李说:“福建省参议会议长丁超五及大部分省参议员,排外心理很重。

唯闽南、闽北两派地域观念的隔阂,在意见上也不完全一致。总的说来,以闽北人尤以福州的土绅、官僚、政客、退投将校为甚。例如去年年底校长派我来福州兼任师长时,当时在南京和福州就有许多人骂过李良荣主席,认为李丢尽了福建人的脸,在福州成立一个独立师,还要用一个广东人来当师长。

今年春天,总统府参军施觉民调兼福州警察局长,第三局高参于天宠调任闽北师管区司令,参议会均大加反对,认为‘福建人只配当兵,不配当官’。

他们说,福建成为浙江和其他外省人的殖民地了。又说,‘真奇怪,共产党对福建人不轻视,还出了一个邓子恢任中原政府主席,在国民党则空空如也,连本省主席也要外省人来当。国民党对福建人薄待至此,这种兵还能应征么?’这些事情,与守福建、守福州的困难是分不开的,请校长注意这些言论的影响。至于‘联省自治’或福建自治问题,在校长引退以后,他们认为大势已去,朝廷无主,只有各自为政。这种论调在3 月间还有所闻,近月来却没有听到了。“蒋听后略记了记。

蒋又问:“李司令官(李延年)对战局信心怎样?吃大烟的瘾戒了没有?

是否还常常搓麻将,他有什么困难?“

李说:“近月来,李司令官的思想十分消极悲观。他前月告诉我:自总统引退后,人心大变,战也亡,不战也亡,这是中华民国的国运问题。现在福建尽是败亡之将,惊弓之鸟,只知上骗总统,下压官兵,对上浮报,对下克扣,打起仗来只知保全性命。至于他本人,生活腐化,校长是清楚的;他到福州后,仍喜欢吸大烟,打麻将。不过他打仗有办法,算断敌情比较精确,气量较宏,统驭上也较服从。李本人对总统是忠实的,但对陈总长(陈诚)

则非常不满,在思想上亲何(应钦)、轻陈的倾向是一贯的。他非常担心日后陈诚作他的顶头上司不放过他。“蒋听罢频频点头,没有作记录。

上述对话中,蒋氏前一个“据报”,后一个“据报”,可见他所“据”

的“报”不止一处。蒋氏为了维护自身的地位,一向喜欢设置层层种种特务组织,从各方面监视所属人员举动,同时又让他们相互监视,以便控制。当局势于他不利之际,他更加疑神疑鬼,连部下的饮酒吟诗,全在他监察范围之列。这成了他极权统治的一大特色。

李以劻谈完李延年情况后,蒋介石说:“时间到了,我不进城了。原想进城巡视,看看福州父老的,容下次再来吧!”说完他又转身问:“还有什么意见?有什么困难?”

李说:“关于收复古田之事,这个任务比较困难。九十六军是杂牌军,构成复杂,兵员装备又不充足,即使攻下古田,只怕也难固守,当前福州外围兵力单薄,加上军粮不足,补给线太长,攻守都有困难。校长不是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么?目前共军正在休整,这是共军作战惯例。我们守闽江以北的部队有8 万之众,如果在陈毅主力未入闽进攻福州之前,有计划地将主力撤过闽江这一条非常不利的地障,逐步抵抗至闽南,这对持久作战很有利,对巩固台湾外围,更有实际效果。我向校长提出这些,并不是怕死,而是从大局着想。”

蒋介石听完,叹了一口气,说:“你当我的学生,难道不知先发制人、先声夺人、安定人心的重要性么?没有军队还有国家么?保存军力是重要的,但福州过早落入共匪手里,其政治影响甚大。台湾人半数以上原籍福建,对故乡十分关怀。南洋一带的侨胞,也是福建籍占多数。如果他们知道福州失了,就更误以为我们国民党彻底失败了。这种心理上的变化,就会使我们失了海外侨胞的同情与支持。所以为了大局,福州是必须死守的。希望你体会我的心事,放胆去做,只要将领有必胜信心,处绝地也可以生。同时,你应明白,我们政略是成功的(意指依靠美国),有我领导你们,有台湾在,即使大陆尽失,也可复兴。”

蒋说完了一番聊以自慰又慰他人的话以后,下午3 时,由朱绍277 良陪同赴飞机场。3 时30分,“美龄”号飞机起飞离开福州,朱绍良赶紧宣布“各回原防,听候具体指示后行动。”

根据福州会议精神,6 月25日蒋介石成立了东南军政长官公吾,统一指挥浙江(其时浙江仅剩下以定海为中心的舟山群岛未解放,为周喦、石觉、郭忏等部所盘踞)、福建、广东、台湾四省军政事宜。东南军政长官为蒋氏心腹爱将陈诚、王东原、罗卓英副之。7 月1 日,东南军政长官公署开始行使职权。由于陈诚主要活动在台湾岛,蒋介石对东南沿海的防务仍不放心,不久任命了淞沪战役败军之将汤恩伯为东南前进指挥所主任,并有逐步取代朱绍良的意思。

6 月27日,蒋介石在台北召开了东南军政会议。苏、浙、闽、粤、台五省主席,闽粤绥靖主任,各兵团司令或副司令,各绥署参谋长、驻台各军师长均规定出席。在会上蒋介石再次重申了确保台湾,作为“复兴”中华民国基地,集中可能集中的力量,巩固东南各省防务,借以巩固台湾外围屏障的决心。

8 月15日,蒋介石写信给福州绥署主任、省主席朱绍良:“西南方面另有事借重,请将福州绥署任务交汤恩伯同志照料,即来台北。”次日起汤恩伯就取代8 个月前出任此职的朱绍良,负起实际责任。

朱绍良原是蒋介石心腹人物之一,这次之所以被撤,一则因为他对福州防务不甚尽心。福州会议后,朱绍良对构筑半永久性工事仍不热心,这主要由于他对坚守福州没有信心,认为斯大林格勒堡垒式的上海都守不了半个月,福州南有乌龙江、东临大海,背水之地,如何能固守?何况福州贫困,征工征料很是困难。另则据李宗仁说,朱的被撤是因为7 月下旬朱绍良对李的福州之访太过热情,因而引起了蒋的猜忌。其时李蒋争权已白热化。李事后回忆说:“蒋先生是个多疑而睚眦必报的人,心胸极狭,朱绍良偶一不慎,便由心腹股肱转眼之间变成仇人了。”

蒋介石撤销朱绍良委任汤恩伯之时,李宗仁代总统一无所知。事后蒋派一秘书到广州,要阎锡山的行政院对汤恩伯出任福建省府主席兼福州绥署主任予以追任。

李宗仁对此极为愤慨,当即对阎说:“蒋先生今日在宪法面前是一个平民,以一个平民随便撤换封疆大吏,成何体统?况且蒋介石如要在幕后干预行政,尽可向行政院建议。今政府事前既毫无所知,事后却要追任既成事实,实在太不像话。政府不应自毁法统,承认汤作主席。”

阎锡山苦笑着说:“总统,你和蒋先生共事多年,难道不知道蒋先生做事向来不顾法统?他如果看重法统,也不至有今天了。现在汤恩伯已做了福建省主席,我们反对也反对不了,说出去反而有损政府威信。你已经忍耐很多了,这件事我劝你还是忍耐算了。”

李宗仁只好再次忍气吞声,一个星期后,李宗仁副署任命。

蒋介石一心固守东南沿海和台湾,是以牺牲华南为代价的,这必然引起一部分南迁广州的国民党要员和两广地方实力派的反对,这样蒋介石和李宗仁之间不可避免地爆发了一场守粤之争。

南京政府南迁广州以后,守卫广州这个临时国都遂成了问题。国民党南迁要员和两广地方实力派,都认为保卫广东远比据守沿海某些据点重要得多,希望蒋介石将嫡系部队调到大庾岭以北地区,与白崇禧所指挥的兵力紧密联系,并肩作战。6 月20日,广州国民党中央于广东“绥靖”公署二楼会议厅召开中常会讨论华南防卫问题。会上顾祝同首先报告上海撤守以后的军事形势。接着参谋次长萧毅肃发言,指出胡宗南于5 月20日退出西安后,转进四川;宋希濂兵团也自华中入川。因此保卫华南部队,只有白崇禧的3 个军。

对于国防部如此军事部署,吴铁城大为不满,没等萧毅肃发言279 完毕,他马上站起来说:国防部这种兵力部署,根本没有保卫华南或广东的决心,为什么汤恩伯部从上海撤出时,不移军广东,而撤到福建沿海?刘安琪部从青岛撤出为什么远去海南岛而不调驻粤北?从这些部署看,国防部只准备守住沿海一些岛屿,从来没有制订保卫华南的整个军事计划。吴认为国防部的做法是“本末倒置”。最后吴铁城责问:“我愿意知道,国防部这样部署兵力,究竟是谁的主意?”

吴的一番责问,使新上任的行政院院长阎锡山和参谋总长顾祝同面面相觑,不吭一声。接着马超俊发言,他也同意吴铁城的意见。会场气氛骤然紧张起来,最后顾祝同不得不说:“所有部队调动和兵力部署,以及有关构筑防御工事,都是由总裁亲自决定的。”会议最终不欢而散。

蒋介石如此军事部署,不仅是为自己留一后路,同时也是想置令他头疼的桂系李、白军于孤立境地,借中共之手将其消灭。

李代总统很清楚蒋氏的用心,这之后李宗仁三番五次逼蒋介石更改军事部署。7 月中旬,蒋介石赴粤后,李宗仁就守卫广东问题与蒋当面摊牌。蒋答应考虑后再说,而实际上他从未考虑过更改军事部署。7 月28日,李宗仁亲自赴台北见蒋介石,再度要求集中兵力保卫广东,同时请蒋允许白崇禧主持国防部工作。蒋答复说:胡宗南、宋希濂反对白崇禧任国防部长,胡、宋二人手握重兵,又负有西南保卫之责,故他二人意见不能不考虑。对集中兵力保卫广东一事,蒋说目前兵力有限,不能防守大庾岭以北地区。李宗仁台

北之行空乎而归,心中很不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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