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你XX的!”
萧楠抬头看着角落里的监控摄像头,“去你XX的。”
霍布斯:“……”
埃米尔医生每天都会去给萧楠做检查,而萧楠则乐此不疲的每日学习一句脏话,今天她甚至还学会了冲着摄像头竖中指。
每天观看监控的霍布斯:“……”
最近‘活人墓’警卫的日子有些不太好过,原因无他,只是他们的监狱长最近总是浑身都散发着低到极致的气压。霍布斯监狱长并不是一个喜欢发火的人,再怎么生气也不会因为对方行为而破坏自己的修养,动用的惩罚也是不需要自己亲自动手的,平常更多的是微笑着下令。
可最近他们的监狱长一天到晚都是一副‘好想杀个人’的表情,导致在监狱长身边所有的警卫都是如履薄冰的守岗。
听见有人报告洛特梅耶有话要跟他说,霍布斯冷着脸去了审讯室。
“犯人准备接受审讯”
洛特梅耶被蒙着双眼押到审讯室,霍布斯慢慢踱步到洛特梅耶的对面,有条不紊的脱下西装外套交给站在一边的警卫。
“你在这已经六个月了,洛特梅耶先生。”
接着掸了一下衣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你知道我们的规矩。”
慢悠悠坐在对面的椅子上,盯着洛特梅耶,“给你10秒钟,维克多。曼海姆在哪?”
洛特梅耶:“对很多人来说他是个英雄。”
“9秒钟”霍布斯显然在压着怒气。
“你这有纸和笔吗?”
“8秒钟”
“我给你画张地图。”
“什么地图?”
“找到他的地图。”洛特梅耶一点也不心虚。
霍布斯强压着怒火给洛特梅耶拿了纸笔。
洛特梅耶接过后一边在上面画东西一边还在和霍布斯胡扯,“我小的时候一直想当个艺术家。”
霍布斯:“天呐,你的脸皮还真厚。”
“问题是我没那个天分。”
“还有6秒”霍布斯笑着提醒道。
“我试了又试、试了又试……”
“5”
“你有梦想吗?”
“4”
“还是你一直就想当这个?”
“2、1。”霍布斯的耐心已经快要到极限了,说着就要吩咐警卫。
“画好了!”洛特梅耶笑着把画递过去,指着上面画的男性身体说:“看,他就在这里。”
霍布斯愤怒的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脸色铁青的看着面前的洛特梅耶。
此时的洛特梅耶还在嬉皮笑脸,“我说了,我没天分。”
霍布斯吸了一口气笑了笑,然后阴沉的盯着洛特梅耶,“资料显示你这个人智商很高,如果真是这样我希望你能认清现实,看清现在的局势。你在这里除了呼吸你什么也控制不了,任人摆布,现在你连这点特权也没了。”
说完就对一边的警卫做了个手势,“把他放倒。”
周围的警卫立刻冲上来按住洛特梅耶,洛特梅耶挣扎的过程中撞翻了身边的座椅,最后还是被几个警卫按倒在地上。
霍布斯走到洛特梅耶身边,对身边的警卫示意,警卫立马拿出了水管塞到洛特梅耶的嘴里。水管的水流开到最大,几个警卫分别按住洛特梅耶的手脚,洛特梅耶挣扎不停却没有任何作用,而站在一边的霍布斯则若无其事的拿出手帕开始清理黑色衬衫上的灰尘。
随着时间的流逝洛特梅耶的腹部被撑的很大,警卫却依然没有停止的意思。
霍布斯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手表,不在乎的表示,“继续”
时间一秒秒的过去,洛特梅耶的挣扎也越来越无力,霍布斯这才对警卫做出了停止的手势,“好了”
警卫这才放开了洛特梅耶,被拿出水管的洛特梅耶一动不动的闭着眼躺在地上,霍布斯毫不在意的整理领带。
过了几秒,腹部已经被水撑的和孕妇一样大的洛特梅耶终于咳出来几口水翻过身来,霍布斯见状有些嫌弃的离他远了一些。
醒过来的洛特梅耶又开始挣扎起来,周围的警卫再次上前按住他,没人注意洛特梅耶乘机取走了地板排水孔上面的一块金属。
霍布斯接过警卫递给他的外套穿上,看了一眼桌子上的画,然后面色不屑的打了个响指让警卫把洛特梅耶带了出去。
萧楠的病情开始加重,刚刚只是想要站起来就眼前一黑的昏倒在地上。霍布斯第一个在监控里发现了倒在地上的萧楠,当时他只觉得心底一沉。
萧楠只是在昏倒的那一刻失去了意识,倒在地上的时候还能感觉到疼痛,大脑是清醒的,可就是动不了。
迷迷糊糊的躺在冰冷的地板上,忽然又想起来那天被劫持的画面。当时那个疯子挟持着她与对面一群警察对持,一名长官一直在试图与劫持她的人谈判,可对方对于警察的低声下气丝毫不理会,萧楠心底明白,他根本就是抱着必死的心态,现在只不过还没有到时机。
这世界上有许多碌碌无为却又总是想要扬名天下的人,在受到来自社会与家人的压力后会这种心态会渐渐扭曲,过度的压抑然后撑不住最后一根稻草而爆发。在这样信息化的时代,没有什么比上电视新闻与报纸更快的出名方式了,不想平平淡淡的活,只要轰轰烈烈的死。
瑞德说过,这种人,就是心理不正常而已。
他们只是不明白,这世间再也没有什么比希望不平凡而更平凡的了。
那天还发生了什么呢?萧楠一直想不起来了,瑞德说那是因为她那天惊吓过度,所以大脑选择性的遗忘了这段可怕的记忆。
忽然感觉自己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宽阔的胸膛带来的还有久违的安全感,萧楠贪婪的用力抱紧了对方。
“瑞德……”你终于来接我了吗。
第 8 章
霍布斯坐在病床边,低头看着即使昏迷也还在一直抱着他的腰的萧楠,“医生,她怎么样?”
埃米尔医生一边给萧楠治疗一边带些怨气的说:“还能怎么样?没死就算不错了!她本来病就没完全好,接下来的几个月都必须要好好治疗和疗养才对。可是这一个月……”
霍布斯自知理亏,弯腰回抱着萧楠摸着她的头发问:“医生,她会死吗?”
埃米尔医生:“她现在很危险,如果再不醒来的话就说明她的情况很严重,需要把她转到医院治疗。”
霍布斯没有像上次一样立即否决医生的提议,反而低着头看着萧楠真的在思考把她送到医院的可能性。
埃米尔医生见到霍布斯监狱长露出这种表情还以为萧楠很快就能出去了,可惜天不遂人愿,萧楠居然在这个时候睁开了眼睛。
霍布斯见萧楠醒来终于有些放心的笑了笑,“你刚才突然昏倒了,是我把你……”
“啪!”还没等霍布斯把话说完萧楠忽然抬手扇了他一巴掌。
医疗室顿时变得无比安静,不止埃米尔医生,就连在门口站岗的警卫也吓的出了一身冷汗,霍布斯维持被打的姿势一动不动,整个世界的时间仿佛都静止了。
霍布斯突然燃起一股想要杀人的怒气,正要开口说话,结果萧楠有些口齿不清的嘀咕道:“梦里面还是一样让人讨厌……”说完就又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霍布斯无比心塞的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没有这么憋屈的时刻。
埃米尔医生站在一旁吓得张着嘴巴不知如何是好,心里只觉得彻底完了。
“医生”霍布斯终于开口说话。
“是……有……有什么事吗……”
“能现在就把她弄死吗?”
“监狱长您一定要冷静……她不是有意的……”
霍布斯冷着脸把萧楠从他身上扒下来扔给埃米尔医生,“治不好就算了,你尽力就可以。”说完就带着警卫离开了。
埃米尔医生这时还惊魂未定,然后又忍不住细想,刚才狱长说的那话的意思是不打算再追究那一巴掌的事了吧。
霍布斯怒气未消的走在路上,掏出手帕擦了擦刚才被萧楠打过的脸颊,“这该死的丫头!”
两边的警卫被监狱长的怒气惊的不敢抬头看他一眼。
这‘活人墓’的日子是越来越不好过了。
萧楠再次醒来是在她原来的牢房里,不同的是身下是柔软的床垫,身上盖得是温暖的被子,这一巨大反差导致萧楠在醒过来后的几秒内都处于停顿的状态。
“上帝啊,你终于醒了。还觉得有那里不舒服吗?有没有胸闷或是眩晕的感觉?”一直在牢房里陪伴萧楠的埃米尔医生担心的问道。
萧楠愣了愣,“有一点头疼,”然后看着自己身上盖得被子不解的看着医生,“这是怎么回事?”
埃米尔医生一时有些无言,是啊,这是怎么回事?他也不知道。只是那天霍布斯气冲冲的走了之后还是会定时让人来问一下萧楠的病情,就怕她真一个不小心死掉了。
等到萧楠的病情稳定了,埃米尔医生说她可以回到牢房里了,霍布斯听说不能让萧楠再次感冒又让人给了她这些床垫被子,还让埃米尔医生在萧楠醒过来之前都呆在这里随时看着她。
所以,此时的埃米尔医生也不知道这是个什么情况,只是含糊的解释道:“因为你不能再感冒了,否则很容易感染而危及生命。”
萧楠想了想,“我好像做梦了。”
埃米尔医生笑着说:“是吗?你梦见了什么?”
“瑞德,还有那个霍布斯,在梦里我还打了他一巴掌。”
埃米尔医生:“……”
萧楠:“那个梦好真实啊,如果我是在现实里真的这么做了一定已经没命了吧,他更不可能还给我被子盖。”
埃米尔好心塞啊,那不是梦啊!你是真的打了监狱长一巴掌啊!至于他为什么没有杀了你还给你被子盖我也不知道啊!
埃米尔医生不太想继续这个恐怖的话题,于是主动说道:“再过一个月就是感恩节了,你有想要礼物吗?我可以给你准备一份礼物,至少不要太过凄凉。”
“我不过节日的,什么节日也不过。”萧楠无所谓的回答。
“我知道你们这些年轻人现在流行不过节,可是这是感恩节啊!至少要和自己家人一起……”
萧楠躺在被窝里闭着眼睛,“大学毕业前,我妈妈曾经给我打过电话,她希望我能够回去跟他们一起过感恩节,我拒绝了。当时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他们了,他们也很少打电话给我,我不想回去。然后我妈妈在电话里哭了,她说我是故意在报复他们,说我伤了她的心。”
埃米尔医生怜惜的看着萧楠,“那你是怎么跟她说的?”
“你的心又没有握在别人的手里,别人怎么能伤的了它呢。”
萧楠躲在被窝里抬眼看着埃米尔医生,“我小时候看见别人的父母宠爱自己的孩子时,也曾经想过为什么我和他们不一样,我对我的父母有陌生、有尴尬、有排斥,但没有怨恨。瑞德说那种感情太复杂了我还没有办法理解,可他们却一直认为我是在故意报复他们才不回去,我想不明白,我和他们在一起时他们明明也是不舒服的,为什么还要一直要求我回去呢?互相远离难道不是更好吗?”
躲在被窝里只露出一双眼睛的萧楠就像是一只小动物,埃米尔医生慈爱的摸着萧楠的脑袋说:“还记得吗?你上次问我什么是爱,爱很美好,但也有痛苦。这世界上很少有那种纯粹的感情,大多数人的爱里面都包含着许多其他的东西,比如依赖、比如责任、比如欲望。而父母对于孩子的爱里也有许多,比如期待、比如理想、比如贪婪。所以很多父母和他们的孩子的感情都会有一些问题,他们好像是互相爱着,有时候也会互相怨恨,但也互相不舍。”
萧楠似懂非懂,埃米尔医生慈爱的笑道:“你这样好的孩子,怎么会有人不爱你呢。”
霍布斯坐在监控屏幕前沉默的看着画面里的两人说话,手边是那天教萧楠做好的天堂凤蝶的标本,不知什么时候起,每天观察萧楠已经成了他的一个习惯。
直到警卫站在门口霍布斯才反应过来,最后看了一眼监控里的萧楠,拿起外套离开了。
巴比伦区。
布雷斯林看着对面一脸伤的洛特梅耶,“出了什么事?”
“没什么,我还活着。”洛特梅耶不在意的道。
一块圆形金属出现在了布雷斯林的手中。
洛特梅耶盯着布雷斯林,“你该告诉我了。”
布雷斯林实话实说,“我这个人以越狱为生,过去八年里我用越狱的方法为联邦监狱局测试监狱,霍布斯可能利用了我的报告把这里设计的牢不可破。有人要测试这里,其实这是个圈套,他们想让我消失,不知道是谁,但我会查出来。”
然后又跟洛特梅耶说:“我要你再搞个烟。雾。弹。”
“这次干嘛?”
“你得再回禁闭箱。”
“门都没有!”洛特梅耶直接拒绝。
“想出去吗?”布雷斯林问道。
洛特梅耶想了一会,“好吧,我干。可如果我出不去,我宰了你!”
“很公平。”
“一次成功的越狱需要具备三个条件,布局、规律和帮手。”
洛特梅耶:“可这些我们一样也没有。”
“暂时没有。”布雷斯林显然很有信心,然后对洛特梅耶说出了他的计划,“禁闭箱底下有东西,可能是水管。”
“如果是,你怎么知道它通向哪?”
“我不知道,不过我会搞清楚。”
被囚。禁的人跟外面的人思考方式不一样,看东西的角度不同,整个建筑是垂直的。牢房区、巴比伦、禁闭箱、食堂,所有的地方都是巨大的垂直隔间。
“最大的可能,是这地方建在一个地下的天然地峡或者洞穴里,在垂直结构里,禁闭箱下面的东西有七成的可能是向上的。如果我能进去顺着它走,也许就能到地面上去。”食堂里布雷斯林一边吃着东西一边谨慎的与洛特梅耶解释。
洛特梅耶也小心的看了一下周围,“假设你是对的,怎么切开金属地板?”
“不用切开,完全用不着!这个地方在地下,空气很潮湿,造这地方的人应该用铝柳钉来固定面板,可他们用了钢钉。钢钉时间久了会生锈,我们就利用这一点,把热量都集中在那些钢钉上,让它们膨胀然后自己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