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再流泪,因为心已死绝,纵然再心酸她也只有恨。
“从一开始逼我的不就你吗——如果你愿告诉小八你爱我……又岂会变成今天这样?” 他说了,她会在三爷碰她时,为他守身。但可惜……
“你什么都不说,活该,活该你受这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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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哦,我再告诉你一个事实哦。”她在他唇瓣上印下一吻。“我很喜欢玉郎,超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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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脸上浮现一抹红嫣,带冷的瞳中也透出一丝暖意。
“玉郎是待小八最好的人,最好的……”
从愧疚,到不知不觉间的爱恋,这一切都归功于他。
如果当初对他的是第一个男人的爱恋,那么现在,对玉金枝的爱,已远远超过了五爷的。
“小八很感谢五爷成全……”成全她对玉金枝的爱。
那个不会仅仅为她肉体的男人,那个会为她压抑自己脾气的男人,那个一心一意纵然明知自己实力不如他,仍旧会为她拼搏的男人。
“我会来,不是因为不相信他,而是因为……”朱唇再度凑回他耳边,说着悄悄话的叹息:“我很重视他,比重视珍环还要重视……”
当她恍惚到,女儿的命抵不过玉金枝的命时,她很痛苦。
她会选择和女儿一道走那黄泉路,也不要让玉郎陪她。
这是她对他的爱唯一能做的,令他幸福。
手,被拽住了。
他睁开眼,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她笑得很快乐也很痛苦,而他,仅仅是拽着她手腕。
你不想放过我们是不?
她从他眼中读懂了一切。
“到死也不成全是吗?但现在我连珍环也不重视了,你要怎么做?”
他的眼神幽幽泛着冷。
她笑出了眼泪,“你想杀了与我有关系的所有人吗?我只重视他哦,你得让他长命百岁,否则我不会会在你眼前……”
什么都不在乎的妇人,要怎么威胁她?
是他的错吗?
他亲手推动了这一切?
再次瞌上的眼,她将耳朵贴上她的心脏,聆听着那心跳声,令她安心。
……
他说,如果她死了,就纳很多的妾,生很多的小孩,忽视珍环。
所以她不准死,她得好好活下去,活在他能看到的地方。
他一直知道,这个丫头在很久以前,心里就住了一个人。她的主子他很卑鄙,因为他喜欢上她了,他甚至悔恨自己当初为何因被火烧而自暴自弃,让都枉走到了他前头。
她输在起跑线上,他输在比都枉更早一步退出了杀手门。
是啊,他与都枉无法承认他们同出一门,他们都是师傅手下最得意的小弟子。
师傅的话仍记得,他说他们长大后到底谁最强,他会活到那个年纪去等着。
只可惜,他自己退出了。
都枉顺着师傅的意站在了顶端,而他,则是他脚下随时可以捏死的蚂蚁。
“我不会杀你,因为你是我的师兄。”
他发过誓,有他都枉在一天,就有他玉金枝。
都家会罩着玉家一辈子。
所以玉家活到现在而他却怨恨都枉的施舍。
“你喜欢那丫头吗?我把她送给你玩几天可好?”
当年无情的话,他未曾告诉这个女人。
她打一开始就被这无情的男人定义为玩物,可以送给任何人享用的。
“她比较特别,我只让三哥和你碰,其它人老师不行。”
令他震惊,这个男人也有将女人重视的时候。
“你得温柔点,别像三哥那样玩残了,要不我不饶你。”
是施舍吗?是施舍。
他自居为她的主人,操纵她的身与心。
而她呢?
什么都不知道或许是最好的,她的人生禁不起任何人的打击。
“怎么办?我不想让你们玩了,把她收回来,你们谁也别碰她好吧?”
“她是人啊!”
不是什么可以随便转让的物品啊!
“就因为我意识到她是人了,还是个有思想的人,所以不得不收回来。我怕她,懂得自己思考时,不听劝将你搁心里怎么办?”
“我……”
“金枝,别再碰她了,再碰了,我可不会再念旧情,把你也杀了。”
他想笑,此生在这一刻这个能一手遮天的男人是多么的愚蠢!
他亲手造就了她,却在发现她出轨时想扑救。
“你晚了一步,都枉,你人生中输得最大的这一步,会让你抱憾终身的!”
这么自负的家伙,将所有人玩弄于股掌间,终于有人能收他了。
他想笑,却笑不出来。
他想宰了这家伙!
“到时再说吧,我会让一切进入轨道。你不会这么卑鄙的将真相告诉她吧?”
“……我不像你!”
论卑鄙,谁比得上他。
“那么记得,你欠我的,你得还给我,我都有很后悔当年为什么这么慷慨送给你呢,害她怀了你的种,我又不能痛下杀手解决了这孽种……唉,我这人太重情义了。”
那飘远的背影,在自认给足了人们怜悯时,可曾料想过,他自己,不也成了乞求别人施予怜悯的对象?!
“都枉,你输了,你输得比谁都惨——”
……
致命的伤让他必须在床上躺足两个月,还算是身强体健的男人。
小八一直陪在他身边,她会在他耳边肆无忌惮地讲很多的讲话,却不是给他的。
“你是在气我?!”
“对啊。”
她笑得很快乐,但眼中那份情却实在告诉他,她不是在用谎言来激怒他。
所以他愤怒,再也挂不上的笑容,一日比一日后悔曾经做过的事,但心里拨打的算盘却没有停过。
“一个女人若心里同时拥有两个男人,那便是不忠,朝三暮四的荡妇。”
“那小八就努力把五爷的情给淡忘掉,加倍喜欢玉郎。”
她不认为这是件令人困扰的事。
“你对他愧疚更多”
“那不是五爷弄的?愧疚也可以转为爱啊,小八喜欢玉郎的温柔和深情。”
玉金枝能给她的,是都家男人永远给不了的。
他怕是一辈子都如此,她也不奢求他能改变什么。
玉金枝被发现重伤于河边,被救回时只剩一口气,幸尔命大救回,养伤之中神智不清。
小妾与独子守于塌前,怕丈夫一病不醒。
找来无数大夫皆说我,如若他再不醒来便准备后事。
玉老夫人焦急之下重金礼聘大夫,江湖郎中入府,脉一把,针炙一施,药一下,不过半日光景玉金枝便醒了。
但令众人忧虑的是,再度醒来的玉金枝记忆衰退,他记得任何人,但如若个把时辰后就会将来人忘记。
玉老夫人大忧之下求大夫定要医好儿子的病。
大夫说:“恐怕是伤了脑子,这药一定要日日服用,否则会有生命危险。”
遵照大夫指示喝了半月药,玉金枝勉强能记得四日内的事,过了这时辰又得忘记。
玉老夫人虽然无奈,倒也欣喜,儿子不为那过世的媳妇伤神,就这样忘了也好!
至于那消失的孙女,消失了省得玉儿忆起往事!
玉金枝愈后总是常常沉默,望着窗外,脑海中一抹湖绿色与一抹小身影常纠缠他,却寻不到结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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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大夫来报,服了药已经算是半个废人了。
都枉慵懒吩咐下:“为确保他想不起来,你就留在玉府里。”
小八偷听到,气白了小脸:“你对玉郎做了什么?”
“只是稍稍伤了他脑子。”他也不隐瞒
她狠瞪他一眼,想跑出去探个究竟,他叫住她:“他好不容易忘记了你与那小孽种,何苦要再去缠着他?!”
她身子一僵,伫在门口。
他心情极好道:“改明儿我身子彻底好了,你就跟我天南地北走一趟吧。”
“我不要。”她拒绝离开这里。
“你想让我亲手杀了他吗?留他一条命已是退让,就连小孽种我也留下了!”
“对于五爷来讲,这或许是奢侈,但对于小八来说,这是最大的讽刺!五爷何不大义成全了我与玉郎?!”
她想拥有的一切身后的男人给不起也不想给,他无心,她也没意向他乞求。
“哼!我倒是能成全他下地狱。而你,如惹执意如此,我不介意把你弄成个傻子,谁也记不起来,你可愿意?”
“你!”
她怒极地瞪着他,他的表情从始至终都是悠哉。
又是那位凡事都握在手中的都家五爷,他没死,她的噩梦就继续存在着。
“乖乖地留在我身边,别想着去找他,那对你,对我,对大家都是一件幸事。”
“……”
他说得没错,她无法反驳,却是如此地不甘心。
……
被逐出京都永不得踏出一步,却是光明正大踩在了这座天子脚下之城。
命人开棺鞭尸,他冷冷地注视着那具腐烂的尸身。
昔日一身荣华,自以为能享尽一切,自作聪明,杀了他最爱的女人。
身边小公公吓得浑身哆嗦,摄政王的大逆不道,他定要告发……
只是出来夜里上个茅房,就见到帝陵中如此恐怖之事。
早已消失的都家五子与摄政王站在一起,对着先帝的尸身冷冷发笑,小公公困难地吞吞口水,想趁众人还没发觉时逃开,谁料身后早已悄无声息地站了个大汉,银光一闪,他死不瞑目地瞪大眼睛倒在地上。
被拖出来,摄政王吩咐丢进陵墓中:“能跟先帝合葬,凭你一个阉人身份实属天大的荣耀了!”
石棺再被封上,腐败的尸体伴着那具新鲜的还在冒血抽搐的公公一同封入黑暗中。
“你要离京?何时再回来?”
“当他日你登上帝位之时。”
“我并不想争夺那帝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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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纪轻轻的男人已是位高权重,自己有几两重,全靠这背后的男人一手推波助澜,怪不得皇兄在位如此防他。
“你会的,待他日你食髓知味,你会愿登上那帝位,而我,也将在那时送你一个礼物。”
“……”
年轻的摄政王并未答话:“未来的事他不敢和说,有这男人在的一天,一切皆有可能。
“李景呢?你想拿他如何”
“我并不恨他”当铁扇被递给摄政王,青年的面孔一片诧异之下,男人说:“请把这个交给他吧,他是帝国将才,毁了他,这国也灭了。”
那晚上,是景王最后一次见过都枉。
他在登位之前,都家人一个都没再出现在这天下间。
……
亲眼目睹一场血腥的鞭尸,虽然她站得远远的,但那股恐怖气氛,她完全无法想像置身其中的两个男人为何不怕?
离了京时,她问他:“琮会再回来吗?”
犹记从前他便不爱呆京都。
“不会,这儿,秽气。”
她对他侧目,当那张平静不带一丝留恋的面孔映入瞳孔中时,她讷讷道:“其实你一点都不贪恋权贵……”
为何今时今日才恍惚到?
他不置可否淡淡恍眉一笑:“我只是在寻找一些乐趣,让人生不无聊。”
就如都然总爱自娱自乐,那一盘棋,下尽人生百态。
“那在朝为官,任你呼风唤雨……”
岂会无聊?
“无趣”
“那什么才能让你有趣?!”
她忍不住刨根问底。
他认真地想了一下,朝她招手,她不防凑近,让他咬上耳朵:“将你压在身下操烂了|穴,那该是一种挑战吧。”
“……”
……
三爷再来,责怪五爷病体刚好便四处走。
对小八,仍是厌恶。
小八也习惯,视而不见吧。
除不掉三爷,除不掉五爷,哼,她总有办法的。
心思一敛,她为自己的计谋而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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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爷回屋休息后,三爷留在上,她立即扑上他身。
“三爷,来和小八玩玩吧?”她说得暧昧。
他听得冷哼推开她:“你想借刀杀人?!”
她摇头:“其实我只想请三爷帮个忙,三爷这般厌恶我,何不帮助小八离开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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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五爷受伤到养伤再到去京都,已经半年了,她足有半年没有见到过珍环!
“你还学不会教训吗?你根本离不开这里。”
“三爷不怨吗?怨小八在五爷身边?”
这个男人每次来都是一张冷脸,对她的恨,像是生怕别人不知似的。
“怎能不怨?!”他一掌捏在她脖子上,俊脸一息杀气:“你既然不珍惜这条命,何不自尽?”
要他出手,碍于老五那本就不可能。
等她出手,偏偏她无用得紧!
就算是玉金枝,现在老五动怒了,形同废人般!
没被吓着,她只是将妖娆的身子缠了上去:“是啊,小八也想,但我也怕五爷迁怒呀……其实说来都怪三爷,当日一瓶毒药偏偏掺了假……”
她是天底下最悲惨的可怜虫吗?
自己的性命牵在他人手中,为他人而活。
手中的力道再度紧了几分,在女人面色泛白,却未曾恐惧过时,他甩开了她,任她狼狈倒在地:“你说得对!都怪当日没有毒死你!”
都怪他太过贪心,一瓶毒药不愿她死这么便宜!
她躺在木板上,小手抚上脖子,有点痛,那男人下手真狠。
他在离去前成全了她“我会如你所愿,让你早死早投胎!”
再这般纠缠下去,那便是没完没了,顾虑兄弟终究成不了大事,必得其中一方心狠方能斩断孽根!他眯眼深深地望向内室一眼,甩袖离开。
日夜喂毒,终究强不过人心。
当那一句爹爹,不是自己女儿,却让他绞痛不能呼吸。
当一碗药不慎打翻,停药一日,便功亏一篑。
这是注定的,车大夫无奈叹息,悄然离府。
记忆衰退了半年,终究是忆起过往。
什么大脑受伤那皆是人为!他犹记那日妻子与情敌掉河,他来不及抓住。
以为必死无疑,车大夫的身影让他明了命大的人不止他一个。都三爷夜探都府,抛下甜美的饵食。“你要我成全你,不怕与自家兄弟翻脸?”玉金枝挑眉,冷眼相待这个似乎狗急跳墙的男人。到如今不愿重兄弟之情了?
“那女人活着一天,就是个祸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