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白朗丽珠的回复后,那人转身便离去,自始至终都没有对燕子泓投去过一眼。
“……”此时此刻不需要言语,燕子泓和眼前少女对视了一眼后,颇有默契地一起走了起来。
该来的迟早要来,如果…如果对方真对她大刑伺候的话,她也不必再装烈士了,该说的还是说了吧TAT,不然终身残疾或者再次穿越是跑不了的了。
现时正值早晨,山间白雾弥漫,将这片绿色与点缀其间的建筑温柔地包裹起来,远看群山朦胧宛如置身天地之间,顿感其自身之渺小,近看脚下路途颠簸泥泞宛如深陷命运之手,难以找寻正确出路。
一时间,燕子泓只觉此生再难回到山脚之下,再难见到桃源燕朝睿等人。
好不容易才找到桃源,怎么能就这样死掉,太不甘心了……燕子泓竭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尽管心底早已忐忑不安,但她还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这在白朗丽珠看来,心底恼恨她着实可恶之余也隐约升起一丝敬佩。
☆、第十章:谁知伪言巧似簧
由村口走到村中,这短短的几百米路程却让燕子泓感到异常折磨,就像是小时候等待着防疫站打针排队时的心情,期待着这段路程永无止境又期望着早死早超生。
“到了,滚进去吧。”白朗丽珠忽视着心底那一丝不忍,将祠堂的大门打开后,便快速地将她一把推了进去。
“……”燕子泓还未来得及站稳身姿,身后的大门却‘吱呀’一声快速关上,使得原本就不太光亮的空间变得更为阴暗。
“大燕来的贵客,请坐。”正当她心下惊疑不定之时,黑暗中突然传来了一个女子苍老的声音,仿佛从天而降,衬着眼前这片陌生的阴暗,显得鬼魅而庄重。
燕子泓四下盼顾,借助着微弱的光线,发现不知何时,她身边平地而起一块硬物,看模样似是凳子之类的物体,可除此之外四周均是一片空荡荡的并无其他物件,更别说人影了。
卧槽,这不科学!她心下一阵害怕,尽管理智告诉她,在古代也有许多机关密道或是障眼法之类的东西,但这阴森森寒恻恻的感觉却比前段时间在‘戒过府’的牢里还要恐怖,直觉让她转身就要推开大门逃离,可悲催的是,这门的确意料之中的打不开。
卧槽,燕子泓愤恨地用尽全力踢了几下门,可门依旧是纹丝不动,固若金汤。
“哈哈哈……”黑暗中顿时又传来了一阵笑声,像是嘲笑着燕子泓的无知举动,笑声刺耳难听之极,仿若鬼叫之音,从四面八方传来,直教人不寒而栗。
“贵客要是不坐,那就站着吧。”
“谁说我不坐的!”燕子泓惊吓之余,心底反而升起一股倔强,我擦,你要是真对老娘用刑,老娘做鬼也不放过你!
一屁股坐上那块硬物,双腿顿时舒适了许多…要知道她可是走了一天一夜的路程,鞋子早被磨破了,脚已痛的没了知觉,可是小腿内侧却是一阵阵的疼痛紧缩,估计是抽筋了吧,嘤嘤嘤…
“哈哈,果然识时务者为俊杰,从大燕京都来的不愧都是饱读诗书懂道理的人,不需我们这些山村野夫教,便已明白做何选择对自己最为有利。”
闻言,燕子泓心底暗嗤一声,并不理会这番明褒暗贬夹枪带棒的话,这喀狼族人果然厉害啊,还知道用心理战术,人要是在经过肉体长时间的耗损后,精神会呈现一段时间的麻木,要是此时将这人带到一阴暗陌生场所进行质问,效果当然事半功倍。
更何况,人要是长时间站着,一坐下就会各种疲倦劳累,为了脱离这种痛苦,人往往会放弃心底的挣扎抵抗,吐露实情;就算还能顽强不屈,也会被对方一而再再而三地拖着不让睡,那真的很崩溃啊。
“事先挑明了来说,我喀狼族人虽骁勇好战,但绝不滥杀无辜,要是得到了我们想要的消息,绝不会过河拆桥将你杀害,但十分抱歉的是,我们也不能将你放走,留你在此终老一生,如何?”
呸!终老一生,你TM的真会想啊,怎么你就不直接点说,留你在这里做劳改犯苦力做一辈子啊。
燕子泓强忍下心底冒起的愤懑,平静地开口回道:“您继续说,我考虑一下。”
“……”那道声音像是被她这句话给噎住了一把,隔了半饷才继续道:“你也不必这么快答复我,我给阁下三天时间考虑一下,不过作为交换条件,在此之前,我希望阁下能告之我你的身份。”
“不知道您老要问的是什么呢?”她想了又想,虽不明白为什么对方对她如此礼遇,但她却不想按照对方的安排走,这感觉像温水煮青蛙,逐渐地被对方所掌控,还不如她主动挑衅一下,说不定还能争取点时间和机会。
“哦?莫非此时我问了,阁下就会说?”
“您不说明白您老想问的是什么,我怎么回答啊?这几天我又怎么考虑啊?”燕子泓不怕死地继续追问。
“……就是要阁下考虑清楚自身的处境,想明白怎么做才是对自己最好的,如若我此时问阁下的问题,阁下需要考虑三天才能回答,我怎么知道阁下说的到底是真的呢还是利用这三天时间想出来的谎言呢?”
“saga……”她状似同意地点了点头,心底却在暗骂,既然如此就别说那么多屁话,快把劳资放了啊。
“阁下若是想快点离开的话,就请告之我身份吧,不然,阁下恐怕是难以脱身,容我再唠叨一句——阁下的话最好是真的,若是被查出是谎言,此地也容不下你。”那声音前半段语气还十分客气,最后一句却是字字重音,隐藏杀意。
燕子泓心下其实也是十分之纠结,她本以为对方是知晓她的皇女身份,所以不惜牺牲一人也要将她抓了做人质,可那时在山洞,白朗丽珠误以为她是男子的状况又显示出对方根本对她的身份毫不知情,那对方当时临时起意抓她干嘛?
不过值得肯定的是对方抓她肯定是有关大燕与喀狼布人打仗的,那她该如何说?告诉对方实情是不可能的,说是皇女的话,对方肯定是加强防备更是难以逃离,可若是不说实话,对方的态度真是让人害怕。
话说回来,她难道真的指望在这里度过一生么?
就算是死也要死在外面好吧,这鸟不生蛋,民风彪悍的地方谁要一辈子生活在这里啊?!
“我…我是皇女身边的侍从。”
“哦?是哪位公主的?”
公主?!一时间燕子泓有些反应不过来对方的形容,貌似这公主的称谓比皇女顺耳多了…
“在下是二公主身边的侍从。”本想说太女的燕子泓想了想,决定还是说自己比较保险。
“是吗?那为何二公主身边的侍从会引得三公主大张旗鼓地搜索找人,据丽珠说,当时抓你之际,你正与三公主两人共桌吃饭,据可靠消息传来,这三公主可是你大燕的太女?你这区区侍从怎会被太女如此礼待。”
“唉,说来也让我好生伤心……”既然对方步步紧逼,燕子泓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瞎编道:“我本是二公主身边的人,自小就对二公主倾慕不已,可却被三公主看上,强迫于我,三公主确实是大燕太女,所以二公主殿下对我虽怜惜,却不敢因此顶撞太女,于是她闲暇之余总是来找我。”
“那为何你女扮男装?”
“这…说起来真是莫大的屈辱!”燕子泓越演越逼真,越说越顺畅:“太女她!她!她!…爱我美貌,却又恨我女子之身,让她无法得逞,于是她十分喜欢强迫我着男装给她看。”
连说三个‘她’,燕子泓说得是抑扬顿挫,满腔愤慨喷薄而出,要是燕朝睿在此听见,必然吐血三升,倒地不起。
“真…真是令人不齿…”面对如此激情澎湃,而又富有戏剧性的表演,那道声音的主人貌似有些无措,只得呐呐地安慰了一句。
“…那我能去休息了吗?”
“……”那道声音显然极为无语,但还是勉力维持着温和严肃的语气道:“还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称呼?!糟了啊,听对方一口一个据说,估摸着有卧底安排在城主府,她跟燕朝睿两人千里迢迢来到蓝月城,侍从本就带的不多,路上还死了两个…要是对方真派人去查,很可能就被戳穿了。
“……我叫香荷。”无奈了,燕子泓实在是无法一时间想出什么圆满对策,况且这种关头绝壁不能迟疑,不然引起怀疑,那刚才真是白费劲了。
“香荷,好名字,不过略为男儿气了些,好吧,期待我们下次再会,这几天时间希望阁下能好好考虑清楚。”
不等燕子泓回话,那声音蓦地拔高:“丽珠,将人给安排好了,若是出了什么差池,唯你是问!”
“是。”门外传来白朗丽珠的低声应答,随后大门‘吱呀’一声再次打开,猛然侵入的光线划破了一室的阴暗,燕子泓举起手遮住这一刹那涌入的白光,眼底感到一阵不适的同时,心却暂时地放了下来。
“怎么?还赖着不走?”白朗丽珠绝对不承认自己看见对方完好无损地端坐在大堂的一瞬间,心底长出了一口气。
“呵呵…我走不动了,过来扶我一把好么?”燕子泓强忍着全身上下传来的痛苦与不适回应道,尽管疼痛折磨着她的神经,但偏偏精神一放松下来,困倦便来势汹汹,使得她全身发软难以支撑起身体。
“扶你?你想的倒美,这几巴掌的仇我还没报呢!”白朗丽珠想起先前被扇了的那几耳光,对她的怜惜之意顿时烟消云散,冲上前几步便甩了她一巴掌。
见对方被打得侧过了一边脸,她不由得一阵快意,扬起手便要再打,可就在此时,只见她缓缓转回半边脸,双眼焦距已是散涣,似是随时就要晕厥过去。
这副意识不清,任凭摆布的模样不知为何却勾起了白朗丽珠心底的一股邪火,燃起了她的情/欲。
深吸了一口气,明白这是祠庙之地且有人暗地里观察的白朗丽珠状似若无其事地扛起几乎已陷入昏迷之状的燕子泓,朝长老之前指定的场所走去。
而被以极不舒服的姿势扛着的燕子泓却是痛苦不堪,几欲作呕,偏偏她意识还在,可却动弹不得,张口难言,只能一边在脑海中YY狠狠滴甩了对方好多巴掌,一边被脑溢血的姿势折磨得死去活来。
☆、第十一章:局势叵测迷人眼
城主府的议事厅一如既往的肃穆,端坐在高位的太女神色平静,状似认真地听着城门校尉罗涛的报告,并不时插上几句见解和命令。
米蓝偷觑了太女一眼,发觉对方的眼神正落在他身上,他瞬间一个激灵,冷汗不由自主地从脖子滑落到背脊。
“嗯,那就这样办吧,罗校尉及各位可以回去了,米蓝城主留下来。”燕朝睿看似有些疲惫地挥了挥衣袖,对着眼前罗校尉那张欲言又止的脸置若罔闻。
收到了罗校尉抛来的‘自求多福’的眼神,米蓝更为忐忑不安,心底战战兢兢的同时也不禁对这年纪轻轻的太女升起一丝敬服。
想起前两天,二皇女被人掠走之时,她那杀气腾腾的模样就一阵心惊,而那危急时刻,她调遣‘燕骑军’时的做派,无一不显示出她雷厉风行、御兵有道。虽说经验不老道,但那种凌厉的气势和气急攻心下依旧能保持住理智有条不紊地调兵遣将,说实话,他久居边境战场,经历了无数战役,还是第一次见到年纪这么轻做事却这么厉害的女子。
而原先对这太女观感不太理想的驻扎军和他,都对此人大大改观。
那天无功而返后,出乎意料的是她第二天并没有再派兵前去蓝月山寻人,一如往常在议事厅询问各个校尉和副将,整理信息,安排每日的城内巡查,仿佛对二皇女的失踪漠不关心了。
但米蓝以他男人的直觉(这我已无力吐槽了)察觉出这份不同寻常的气息,宛如暴风雨前的平静,教他实难心安。
“米蓝城主,有什么消息没有?”
“殿下,请恕我实在无能,查不出那日的奸细。”
“米蓝城主,若是你都自称无能的话,恐怕我大燕也找不出什么有能之士吧?谁人不知道你以一介男儿身将这蓝月城守得固若金汤,只是,这件事情绝不能就此罢了,必须彻查到底,不然要是皇姐回来,我怎么跟她交代?”
“……”米蓝很想反驳一句‘都不知你皇姐还能不能回来,比起找奸细这种事情,找到二皇女才是最重要的吧’,不过这事也的确不能算了,毕竟在偌大的城主府内行走自如,还能下药偷袭的内奸,不找出人来也实在不妥。只可惜了那位景言公子,被贼人下药毒哑妻主又被人抓走,真是富贵命没有,苦难命就有!
“你下去吧。”燕朝睿轻扫他一眼,也不点破他的无声抵抗。
“是。”
见那米蓝城主离去的背影,燕朝睿忍不住冷冷一笑,也是时候去看看那位景言公子了,免得又横出什么意外。
阴暗昏沉的房内寂静异常,若不是床上那横卧的人影胸口略有起伏,简直就让人怀疑此地是否有人居住?竟一丝生气也无。
“景言公子,我又来看你了。”伴随着房门的突兀开启,一道柔和女声从远至近,传到对方耳中。
桃源勾起了一抹嘲讽的笑,看着来人那张居高临下却难看至极的面孔。
“怎么不说话?!”燕朝睿状似不满地皱着眉头,然后又似突然想起什么一样面露歉疚地道:“不好意思,我忘了你现在不能说话了,真是对不起。”
看着眼前这个罪魁祸首扭捏作态,桃源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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