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人群中愣了愣,便突然爆发出一阵大笑,随后便是一片雷鸣般齐整的掌声。
☆、呵!您太油菜花了!(7)
轩辕瑞这时也慢慢的踱了过来,拉了拉海棠的袖子,向她挤了挤眼,故作关心的扶起了那个地痞,温和的问道,“这位仁兄,刚才我这位朋友凶了点,不过你放心,我一定给你赔偿,敢问你说你是在这地头上干的抽税的营生对吧,那你平日里都抽的几成税呀。”
那地痞已经是被海棠给玩怕了,不知眼前这笑意盈盈的美少年是在耍什么把戏,正迟疑着该不该告诉他的时候,被旁边的海棠拿眼一瞪,吓的他差点没尿出来,赶紧答道,“大爷,您行行好,就放过我吧,我也没敢抽多少,没抽多少,就,就一成!一成。”
轩辕瑞见旁边众人面露不屑,自然知道他是故意往少了说,至于实际的,绝不止这个数目,但是他也不急,只是从袖子了取出了一大锭银子,塞进了那地痞的口袋中,笑道,“这是我准备在你的地盘上做点小生意,那就不能坏了规矩,按一成算,给你的抽成,你看成不。”
那地痞眼睛死死盯住了那银子,恨不得自己再给自己几个嘴巴子,刚才怎么就只说一成啊,这要是说的六成,岂不是有六大块这么多的银子了,不过他瞟了瞟站在一旁的似笑非笑的海棠,艰难的吞了口口水,看着轩辕瑞那张俊脸,突然感觉十分亲切,自己这顿打也不是白挨的嘛,于是做出了自己最亲和的表情,说道,“您要做什么生意,成,我就一句话,谁敢阻着您做这生意,我就打,打他娘的不认的回家的路!”
轩辕瑞淡淡一笑,起身动作优雅的掸了掸身上的尘土,说道,“成,有了你这句话我就安心了。”然后转了个身,对着有些不知就里的围观众人拱手道,“他的话,想必大家都听到了,我的生意嘛,就是在场的谁上去给他一巴掌,我就给谁一枚铜钱,钱是少了点,不知道大家嫌弃不嫌弃,这生意也不做久了,我就给了他一百两的抽头,按一成算嘛,我得坐上一千两的交易了,大家看着办吧,一铜一次哦,打完即止,先到先打。”
那地痞正嬉笑着偷偷的拿手蹭揣在兜里的那一百两银子呢,突然听轩辕瑞这么一说,这生意可了得,一百两银子,,一成抽头,一铜一次,自己得挨多少巴掌啊,他又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了,自己刚才就说是十成的抽头也行啊,少说也少挨他娘的好多巴掌了,这么一想,他颇有些惧怒交加,牙关一紧,直挺挺的就这么吓晕过去了。
这时,整个朝帝街上,已经完全是群情沸腾了,此起彼伏的叫好声,起哄声,已经完全将轩辕瑞和海棠二人淹没了。
所有人都在猜测这对无比彪悍,极度嚣张,配合默契的金童玉女到底是哪一家的王孙公子。不过倒硬是没有猜出了那个还在不断的向上前与他做那“生意”的人拱手示意的俊美少年,竟就是轩辕帝都里鼎鼎有名的纨绔皇子,轩辕瑞。
☆、呵!您太油菜花了!(8)
海棠这时已经没有去在意群众们的热烈反应了,她的心神都放到了那位卖身葬父的少女身上了。
“轩辕瑞,你刚才小声嘀咕了一声,‘原来是她?’想必你是知道她的身份的咯,还不说给我听听。”
不知为什么,海棠对那个貌似身世悲惨,我见犹怜的白衣少女就是颇有好感,便不想随便上去询问,唐突了佳人,所以准备小声的先向轩辕瑞打听打听这女孩子的具体身份。
轩辕瑞看了看那还蹲坐在地上的的柔弱少女,忍不住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对海棠说道,“这也是个可怜人儿啊,说起来,这个姑娘的悲惨身世,倒是和你我都是略有关联啊。”
海棠听轩辕瑞这么一说,心中更加奇了,跟自己二人有关联,可是这可是自己首次看到这位姑娘而已啊,要说这轩辕帝都中和自己有过纠缠的几个人中,四皇子到是受了自己谋算而身亡的,可是想想他的年纪和身份,就应该知道这少女应该同他没有什么联系吧,至于另外一个,就是被自己从“天师”身份中“挽救”出来痛改前非,重新做人的9527了,这家伙也是孤家寡人一个,也是不可能有甚亲人的,那这少女到底和自己有什么关联呢?
就在海棠心中寻思着的时候,轩辕瑞开口了,“这个女子,正是上一任掌礼司寺卿的独女。”
海棠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那说起来的确是有关联的,因为这位不幸的掌礼司寺卿正是由于被五皇子轩辕蹃被害一案牵连,所以成了皇帝怒火的第一个牺牲品,差点就被诛了九族,若不是后来不知是被何人所劝,最终就只是罢官了事。
而自己这二人,一个是轩辕蹃的兄弟,一个是他未过门妃子的妹妹,说这女子与自己有关联也是有些道理的。
海棠有些奇怪的继续问了轩辕瑞一句,“她爹不是只是判了个罢官吗,怎生就这么死了,而且堂堂轩辕掌礼司的寺卿,怎生就落到了这死无葬身之地的地步,还累的自己的女儿要卖身才能葬父呢?”
轩辕瑞摇摇头,眼神有些冷漠,低沉道,“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要说这掌礼司寺卿,最初差点被判诛九族的,后来在朝中一些老友的斡旋下,老爹才勉强改了罢官的,你知道,他对我五哥是极疼的,能改判确属不易了,可是朝中有些人确是一口咬定了罢官太轻,又赖死赖活的非让老爹同意加了个抄家才满意,所以,这寺卿本就年纪大了,遇到了这样的事情,羞怒攻心,没几天就去了,这偌大一个家,也就这么败亡了,更悲哀的是,他膝下无子,就这么一个独女,所以,所有的后事责任自然就落到了她一个柔弱女子的肩膀之上,只是我倒万万没想到她居然沦落到了要卖身的地步,不想以他爹生前在朝中老好人的口碑,至少能有一两个同仁扔些碎银帮葬了才是的……”
☆、呵!您太油菜花了!(9)
海棠听罢,冷笑一声,“这些人,麽着良心要将以前的同僚赶尽杀绝,做那损人不利己之事,无非就是打得揣测上意,想落个讨好罢了,你父皇对五皇子一案的震怒那是路人皆知的,好不容易有个待宰羔羊在那里放着,他们怎么少的了落井下石的功夫呢。”
轩辕瑞点点头,望着海棠,征询道,“公主是准备帮帮那女子吗?”
海棠没有说话,轻轻的点了点头,便向那女子走了过去。
“多谢恩人救我于水火之中。”那白衣少女见刚才仗义出手的那对少男少女走了过来,连忙站了起来,对着海棠和轩辕瑞二人,盈盈做了个万福。
海棠连忙虚扶住了她,柔声道,“不用在意,姑娘的难处,我已经知道了,若不嫌弃,我可出资帮助姑娘将令尊入土为安。”
那白衣少女听罢海棠的话,见她语气诚挚,神情真诚,知道必无虚言,况且看到了刚才海棠对那恶人的表现,便知这少女必然是个性情女子,而且家世想必也是显赫,若是能卖身给她做了奴婢,总比被些腌臜粗鲁汉子买进家里做小妾要强得多了,一时间竟是有些痴了,眼中泪光闪闪,不知说些什么才好。
海棠见她如此,心中怜意大起,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比人家还要小上那么几岁,温柔的拭去了她脸上的泪花,将她揽入怀中轻轻的拍打着她的背。
“咳,咳——”轩辕瑞见海棠如此,有些尴尬的故意咳了几下,提醒她这还在大庭广众之下呢,做出这样的动作貌似有些出格了。
海棠也听到了轩辕瑞的咳嗽声,知他是故意在搞怪提醒自己不要忘形,可难道安慰人还有错不成,于是她便狠狠的回头剜了轩辕瑞一眼,骇的他心中一跳,心道,完了,公主该不是生我的气了吧。
正当轩辕瑞有些患得患失的时候,那白衣少女确是突然从海棠的怀中挣脱了出来,扑到在轩辕瑞跟前,磕起头来,大声的说道,“民女叩谢大恩人十四皇子,不知十四皇子驾临,罪该万死!”
轩辕瑞和海棠都吓了一大跳,连忙将白衣少女扶了起来,海棠见人群中刚才有人听到了少女的称呼,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这俊美少年竟是那出了名的纨绔皇子轩辕瑞,今日一见果然是很有格调啊,于是偌大一个朝帝街上已经是割麦子一般的跪倒了一大片,齐呼道,“草民叩见十四皇子——”
轩辕瑞见这阵仗已经闹大了连忙拉了海棠和那白衣少女道,“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且换个场所再长谈。”
海棠和白衣少女点点头,跟着轩辕瑞逃也似的从朝帝街飞快的离开了。
轩辕瑞三人倒是没有直接回沈府,因为海棠还没想到如何安置那白衣少女的事情,况且刚才她那么突然的朝轩辕瑞一拜,也颇有些莫名,不搞清楚了海棠心中始终觉得有些古怪,于是三人在轩辕瑞的带领下坐到了帝都一个地段偏僻,但是布置倒是相当雅致的酒楼里,看那老板似乎对轩辕瑞也是相当的熟悉了,见三人一进来,二话不说,直接将他们领上了二楼的一个雅间里。
☆、呵!您太油菜花了!(10)
刚刚坐定,海棠就微笑着向那白衣少女问道,“对了,走了这么久,我还没问姑娘的芳名呢?”
那白衣少女有些羞涩的抬起头,瞟了轩辕瑞一眼,犹豫了一会道,“民女姓殷,单名一个童字。”
“殷童,恩,很好听的名字啊,我以后就叫你童儿,可以吗?”海棠的性子爽朗的紧,颇有些自来熟的说道。
殷童脸上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心中却是颇有些感动,自己现在的境地可谓是来连一般的百姓草民都不如,而海棠呢,看十四皇子轩辕瑞一路上对她也是毕恭毕敬照顾有加,家境身世可想而知,况且海棠既答应帮自己好生安葬了父亲,不但是自己大大的恩人,而且按照自己的承诺,从今往后,这条命就不属于自己,而是属于人家的了。
这种情况下,海棠还如此厚待自己,殷童的眼眶又有些红了,嗓子有些哽咽,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童儿,你看你,不要又那么悲戚吗,死者常已矣,节哀顺便吧。恩,还有你刚才突然对这个家伙千恩万谢的,他到底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啊,讲给我听听吧。”
殷童点点头,轻声细语的说道,“想必您知道,家父因失职导致天威震怒,差点就要诛了我殷家九族的,但是辛亏朝中有两位贵人在关键时刻,帮家父从中斡旋,劝服了皇上,最终才只是给殷家定的是罢官和抄没两个罪名的。”
这段话海棠之前已经听轩辕瑞讲过一遍了,不过此刻再听殷童讲了出来,海棠就一下明白了,原来帮那掌礼司寺卿斡旋的人,就是轩辕瑞自己啊,另外一个,想必就是晨妃了,也只有这二人才能对当时震怒和悲恸之下的皇帝能有这么大的影响力。
这时海棠看着轩辕瑞的目光就有些微妙了,笑道,“看不出来,你这家伙还有这么宅心仁厚的一面啊,恩,值得表扬。”
轩辕瑞被海棠这么一说,面皮极厚的他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好不自在,只得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笑了笑,什么也没说。
殷童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下却是波涛起伏,其实刚才在朝帝街上,她没有认出轩辕瑞之前,就对这个俊美少年的所作所为是很有好感了,在认出他之后,更是千恩万谢无以言表,可是说心中一时间是倾慕,感谢,和自卑糅杂在一起,五味繁杂。
现在看着轩辕瑞在海棠的“淫威”之下,更是露出了外人从未见过的温顺,不由让她大为讶然,对海棠的身份更加好奇起来,可是又碍于礼节,不敢出言询问。
海棠这时又把注意力放回了殷童身上,对这个气质有些柔弱,但是性格却异常的坚韧的女孩,她是越看越喜欢,突然心中一动,笑着问道,“童儿,令尊生前是掌礼司寺卿,那想必你对宫廷或是皇家的一些礼俗盛事是非常的熟悉了?”
轩辕瑞一听海棠的问题,心中就咯噔一下,完全了解了她的用心,心想,公主果然是高人啊,这样也能拉到人才,不过这句话倒是有些废话了,人家殷童可是堂堂大家闺秀哦,就算他父亲不是掌礼司寺卿,对这些东西的应该也是熟悉非常了,还当人人都如你我二人一般啊,那可是百十年都难出的异类啊。
☆、我愿意(1)
殷童仍旧是点点头,不过就这么简简单单的一个动作,就是看起来极为顺眼,仪态万方的,海棠心中叹道,果然是掌礼司家出来的闺女,不一样,就是不一样啊。
海棠见她点头,心中一喜,立马说道,“那敢情好,我现在有些俗事,正愁没人帮忙呢,童儿若不嫌弃,可否来我这领一个西席教师的职位啊,很闲的哦,双休外带三险一金,婚假产假年假样样皆有……”
殷童一下被海棠这一堆招聘的经典台词给说蒙了,不过她总算是勉强明白了海棠是想让自己帮忙去给谁教教礼仪啊之类的东西。
说实话,她心中初听到海棠的这个提议,感觉非常奇妙,因为,女子出门当西席先生本就是违背了轩辕的礼俗的,可是一向循规蹈矩的她突然想到了父亲,同样是绝不做出半点出格事情的他,最后的境地却是……她暗暗咬了咬嘴唇,突然下定决心咬了咬嘴唇,抬头,柔弱的面庞上满是坚决的神色,望着海棠期待的眼神,露出了今日的第一个微笑。
“我,愿意!”
海棠听了殷童的答复后,显得非常的开心。
轩辕三十九年腊月初,一直执拗着不肯选妃的纨绔皇子轩辕瑞终于改口,宣布将在正月里正式开始选妃之礼,理由——是给最近久病不愈的皇上冲喜。
这下,所有的言官群臣们一下子都失去了口水的目标,洋洋得意连皇子都不得不在他们的舆论攻势下败下阵来的同时,心里也不免有些小小的遗憾,这十四怎么就不能在坚挺一点呢,好歹也等这腊月过去了,临近大年的时候再服软啊,那不是又可以多了一个月的乐子嘛。
在宣布了正月选妃之后,十四皇子府里就开始张罗了起来,和掌礼司也开始了频繁的接触,毕竟皇子选妃也是个大事,总要搞的像模像样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