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锦打开冰箱看了看,道:“有中午剩下的米饭,蛋炒饭行吗?我也还没吃。”
彦容没有说话。
王锦把袖子挽起来,进了厨房。
彦容有些恍惚。
他感觉到王锦变得不一样,似乎比以前更温柔,也比以前更能吸引他。
是因为短暂的分别吗?王锦也想他了吗?
两人面对面坐在餐桌边吃蛋炒饭。
王锦其实并不会做饭,蛋很咸,饭也炒糊了。
他自己吃了两口都有些吃不下。
彦容倒是一勺一勺的认真吃了下去。
王锦道:“不好吃,该叫外卖才对。”
彦容的手顿了一下,也没有停下来,很快把那碗米饭吃得干干净净。
他去漱了口,出来后,远远看着还坐在餐桌边的王锦。
王锦用筷子拨着碗里的饭,看样子是不想吃了。
他叫了声:“王锦州。”
王锦抬头看他。
他说:“我想和你做爱。”
他们在客厅只做过前戏,这还是第一次真的让子弹上膛。
王锦坐在沙发上,只拉开了拉链,彦容赤裸的双腿分开跪在他身体两侧,右手撑在沙发背上,缓慢的扭动着纤细的腰肢,把他的那里含进了身体里,又吐出一些,之后再含得更深一些,反反复复。
他在彦容的颈项和胸口留下细碎又轻柔的吻。
过了很久,谁也没有高潮。
王锦不是太在乎,他觉得这样也很好。
彦容却停下了扭动,突然哭了起来。
他把脸埋在王锦的颈窝里,哭得停不下来,从小声啜泣慢慢变成了嚎啕大哭,两人的身体贴在一起,他胸腔的震动传到了王锦的五脏六腑。
王锦轻拍着他的背,问道:“怎么了?”
他就只是哭。
王锦抱着他的腰想托起来一些,好让自己先拔出来。
他却又不肯,还无意识的吸得更紧。
王锦被弄得有些狼狈,无奈道:“是先哭还是先做?”
彦容只管哭着,也不回答。
王锦忍得辛苦,默默想……真是磨人。
第二十六章、圣母病
许久,彦容哭累了,头有点晕,喉咙也有点痛,他哭得太用力了。
他把分开这一周里,所有隐忍的思念与委屈都释放了出来。
王锦的衬衣被他哭湿了一大片,潮湿温热的布料贴着他的脸,不是太舒服,可他一动也不想动。
他维持着刚才的姿势,脸埋在王锦的肩上,双手抱着王锦。
他们还用最亲密的方式结合在一起。
是他主动提出的想做爱,但他并不是真的想做爱。
他只是要有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可以拥抱王锦,也可以被王锦拥抱。
他想念王锦,不仅限于想念王锦的性器官。
至于想念到什么程度,只有他自己知道。
王锦也想他,他感觉到了。那么,王锦喜欢他吗?
一周之前,他还觉得这个问题的答案对他很重要,现在他又不那么想了。
喜欢不喜欢有什么关系?他喜欢王锦啊,这已经非常足够了。
王锦不会拒绝他,至少在他变老变丑之前,只要他想,王锦就会和他保持现在的关系。
而且这段关系有“排他性”,王锦不是别人的,就是他的。
王锦的温柔体贴,成熟性感,都是他的,是属于他一个人的。
他在王锦的颈边蹭了蹭脸颊。
在这如同阿Q精神胜利法的自我安慰中,他也感觉到了幸福。
虽然这幸福还很微小,却像一颗火种,在他的心口点燃了起来,温暖又明亮。
王锦听他的呼吸渐渐平稳了下来,才问道:“哭完了?”
彦容又觉得丢脸,不好意思回答。
王锦又问:“还想做吗?”
他还在彦容里面,彦容当然能感觉到他的硬度和热度。
彦容试了下,实在扭不动腰,只好小声道:“我没有力气了,你来吧。”
王锦吻了吻他的脸,才掐着他的腰,慢慢动作起来,自下而上的贯穿他,从慢到快,越来越深入,越来越激烈。
沙发难堪重荷的吱呀与彦容的吟叫混在了一起,宛如一曲淫靡的情歌。
在沙发上做了一次,王锦就着这个姿势抱他上楼,楼梯走到一半,摩擦又使两人进入了状态。
他们停在了拐角,彦容被抵在米色花纹壁纸的墙壁上承欢,他的双臂环抱王锦的脖子,分开的双腿分挂在王锦的腰侧,剧烈的冲撞与快感之下,光裸的小腿不住抽搐,细密的汗珠散布在细白的皮肤上,晶莹又情色。
做完以后,两人一起冲了澡,王锦先帮他吹干了头发,然后才吹自己的。
他侧身躺在床上,一直看着王锦。
王锦吹的差不多,关掉吹风机,问道:“看什么?”
彦容把脸往被子里藏了藏,只露着眼睛,说:“你很帅。”
王锦笑道:“嗯,你也帅。”
两个人都知道自己相貌出众,也都认为对方的颜值与自己是匹配的。
彦容有些高兴,将被子拉得更高了一些,蒙住了脑袋。
王锦又下楼,把楼梯和沙发收拾了一下,然后才回来睡觉。
彦容还是蒙着脑袋。
王锦知道他没睡,说了句:“别蒙着头睡,对身体不好。”
彦容就把脸露了出来,其他地方还是裹得严严实实,像个蚕宝宝。
王锦在他身边躺下。
两人都没有说话,心思各异。
过了一会儿,王锦道:“分我半张被子。”
彦容便分给他了。
王锦扯开被子的半边盖住自己,在被子摸索着握住了彦容的手。
彦容没有动,也没有说话,有点绝望又有点期待的想,王锦州又要勾引他了,都是套路。
王锦轻声问道:“刚才为什么哭?”
彦容抿了抿嘴唇,不想回答。
王锦道:“这周末怎么不让我去接你了?”
彦容心里一跳,换套路了啊。
王锦把他的手握紧了一些,说:“上周你问我的问题,现在还想知道答案吗?”
彦容呆住了。
王锦扭过头来看他。
他不敢看王锦,心跳得有些快,双眸一眨不眨的盯着天花板。
王锦空着的那只手从被子下探出来,扳着他的下巴把他的脸转了过去。
四目相对。
彦容的眼睛里几乎立刻泛起了湿意,他不想这样,但他完全控制不住。
王锦笑了笑,眼角的那道褶让他看起来更加温柔,他说:“不许哭,不然我就不说了。”
彦容努力睁了睁眼睛,却还是有眼泪从眼角滑了出来。
王锦用拇指帮他擦了下泪,柔声道:“都说了不许哭。”
彦容的眼泪流得汹涌,却不敢说话,他怕他说错什么,更怕他理解错王锦的意思。
王锦是……那个意思吗?
他像等待宣判一样等待王锦开口。
王锦看着他微笑,轻轻道:“喜欢。”
彦容极缓慢的眨了一下眼睛。
在他心头跳动的那簇小火苗,呼啦一声,燃亮了整个世界。
片刻的静默后。
他扑了过去,用力抱住了王锦。
王锦被他撞到了下巴,无奈的皱眉笑起来,也回抱住他。
彦容有些哽咽,说:“王锦州,你不要骗我。”
王锦拍着他的背,说道:“骗人的是小狗。”
彦容觉得不够,加码道:“是乌龟王八蛋。”
王锦忍不住笑出声,道:“嗯,乌龟王八蛋。”
彦容抱得更用力,又问:“喜欢我什么?”
王锦故意道:“上起来爽。”
彦容张口咬他脖子。
王锦假惺惺的叫痛。
彦容把脸埋在他颈边,悄声笑起来。
王锦不会轻易对人说喜欢。他知道的。
他一定非常喜欢他,他也一样。
他在王锦怀里睡着了,睫毛虽然还是湿漉漉的,嘴角却挂着浅浅的笑意。
王锦动作很轻的关掉了灯,但没有像彦容一样入睡。
他喜欢彦容,比今晚之前任何一次想象中的喜欢都要更喜欢。
他对彦容不止有情欲,还有了占有欲,他想象其他人染指他的彦容,不管对方是陌生的流氓,还是其他的任何人,都不行,他没办法接受。
彦容太小了,他需要被保护、被宠爱,在他长大以前,王锦希望自己是这个保护他、宠爱他的人。
但是彦容总有一天会长大的,长大到不再需要一个可以依赖的对象,更不会像现在这样因为依赖,而对他产生依恋。
尽管如此,他还是愿意做彦容成长过程里一个重要的,过客。
他愿意和彦容一起走他的一段人生路途,走到他不能再吸引彦容的时候。
昏暗中,王锦凝望着彦容的轮廓,自嘲的笑了笑。
这么多年过去,他还是一身的圣母病。
第二十七章、你好看
早上,王锦还是照例七点起床,没吵醒彦容,静悄悄的去上班。
彦容一觉睡到了自然醒,可昨天的体位太消耗体力,他又哭到几乎缺氧,整个人还是晕晕的,躺在床上发了好半天的呆,才似梦似醒的爬起来。
他又没有干净衣服可以换。
上周他离开的时候,认为再也不会来,便把自己的衣服和个人物品全都带走了,昨天穿的那身衣服王锦又帮他洗了,还晾在外面。
现在,床头又放着一套180码的半新衣物,不是上次见过的那套。
王锦家到底还有多少这个人的衣服?
他把那身衣服往远处推了推,不是太高兴。
这周学校组织体检,他现在的身高在一米七六到一米七七之间,要长到和王锦一样高,可能还得一年或者两年。
他的两位养父身高和身材都差不多,两人经常混穿衣服,柏图头一天穿过的外套,常常第二天就出现在梁玺身上。
他很羡慕,如果将来有一天,他也能和王锦换衣服穿,一定特别好。
他穿了王锦的衣服,挽起袖子裤脚,下楼吃过早餐,就又回了楼上。
玩了一会儿手机,他觉得无聊,便把手机扔到一边,从书架上随手拿了本书来看。
书名叫《胆道外科手术学》,内外都有些旧了,该是被王锦看过很多遍,里面还有很多用不同颜色的笔做的划线和标注。
王锦的字是漂亮的,笔锋飘逸,字型圆润,棱角不那么分明,也没有任何攻击性。
和他的人很像,温柔又讨喜,人们会很容易就喜欢上他。
彦容看不懂这本书的内容,只翻来找王锦的标注看,有些地方很严肃的写着“参考XXX病例”、“结合X年X月X日X老师X论文”之类,但有些地方就……有一页的内容是讲某种手术并发症,内容看起来艰涩难懂,看标注的笔迹应是不同时期写下的,重点划出了一段话,旁边空白处写着“记不住就去吃屎”,下面有一行小字“第一次吃”,然后又一行更小的字“第二次吃”。
没有第三次了。
……应该是记住了吧。
彦容捧着书,忍不住哈哈哈。
王锦中午回来,上楼推门,见他坐在书桌前津津有味的看那些医学书,还很惊讶,说:“好看吗?”
彦容也很意外,道:“好看。你怎么回来了?”
王锦道:“下午没事儿,就回来了。”
彦容道:“哦。”
两个人古怪的安静了片刻。
他们都需要一个缓冲,来适应已经发生变化的关系。
王锦问道:“饿不饿?去吃饭?”
彦容点点头:“好。”
王锦去把晾着的衣服收了进来,道:“已经干了,你先换衣服。”
彦容走过去,要脱衣服,又顿住动作,转过身背对着王锦,才把上衣脱了,露出雪白的背部,和因为裤子腰围过大而扎得十分纠结的腰带。
他的两边蝴蝶骨上都有一点红痕,是昨晚在楼梯转角的墙壁上蹭出来的。
王锦看了一眼便转开了视线,把他的衬衣给他,问:“怎么又穿我的?”
彦容说:“我没有衣服穿。”
王锦转头看了一眼床头,他早上专门到王超房里挑的那身衣服,还在那里放着。
等彦容换好衣服,两人一起出门。
彦容认为王锦能猜到他不肯穿那身衣服的原因,他想听听王锦怎么解释。
王锦偏偏什么也没说。
王锦是变笨了吗?还是觉得这事没必要解释?
他有点后悔,早知道他刚才就该直接质问的。
对啊,为什么不问?他又不是王锦的床伴,他是王锦喜欢的人,总不能连问问的资格和权利都没有吧?
他偷偷看了几次王锦,这个人都在专注的开车。
他又泄了气。
王锦才不笨,怎么会听不出他话里的意思,就是根本没打算解释,说不定还觉得他揪着过去的事不放很幼稚。
还是不要问了。
王锦问他:“想什么呢?”
他说:“想……想昨天那个女孩。”
王锦道:“上午我给派出所打电话问过,她身体没有太大问题,就是情绪还不稳定。那个小流氓被刑事拘留了,证据挺齐全的,估计得判十年以上。”
彦容点点头。
王锦抓住机会警告他:“以后再去夜店,必须得大人陪着,就你们几个孩子,一点都不安全。”
彦容道:“我才不是孩子。”
王锦笑了笑。
彦容很不服气,说:“幸好我不是,不然你也该被抓起来。”
王锦笑不出来了,他有点尴尬。
他和彦容的开始,还真是算不上美好。
彦容注意到他的表情变化,坐直了些,问道:“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王锦道:“没有。”
彦容不太相信,道:“我中文不好,有时候词不达意,你不要误会我。”
王锦笑道:“进步真快,成语都用的这么好了。”
彦容冷不防被他夸了一下,又有点开心。
王锦接着说道:“你也不要误会我。”
彦容:“……什么?”
王锦说:“那些衣服,是我弟弟的。”
彦容一愣。
王锦转过头来朝他笑了下,又转回去看着前面的路。
彦容也有些想笑。
他就知道,王锦不会猜不到他在想什么。
其实认真想一想,王锦也并不是会把旧人的衣物一次又一次拿来给现任穿的人。
他也根本不是个薄情的人。
王锦是特别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