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乐亦愿不愿意,首扬只当他愿意了。
世界上不管在哪儿都有华丽的夜生活。
首扬和游黎坐在二楼靠窗的位置,看着熟悉的俄式夜生活,有一句没一句说着不着边际的话。
“扬,你跟黎,怎么了?”想了好久,乐亦还是问了出来。
首扬喝了一口红菜汤,“不知道。”
“不知道?”
“不知道他怎么了,不知道我哪里惹了他,也不知道他发什么神经。”
乐亦看出来首扬提起这件事的心情明显不好,立刻转移话题,“你昨晚怎么睡在了客厅。”
首扬皱了一下眉,“心烦。”
乐亦只得闭了嘴,不敢再问。
见他吃得差不多了,首扬擦擦嘴角,“姨妈,陪我走走吧。”
难得晴朗的几天,夜晚的圣彼得堡空气都带着点清新干冷。
首扬穿了件立领修身外套,白净秀美的脸看上去就像个刚刚上大学的学生,可是谁能想到,这是个跺跺脚整个黑道都要颤三颤的恶魔?
乐亦的手插在口袋,摇晃着一头卷发像个流浪艺人,“所以你觉得,黎的行为让你很烦,对吗?”
首扬点点头,“我们几个之间还有什么话是不能说的?是我不该用已经走了的强子之名来充当罗御吸引罗抿良的注意力,还是不该让小花随我回国?还是说,我不应该将有人捣乱的事全权交给千凡?我不觉得我哪里做的不合适,但是只要他提出来,我不可能不考虑。”
“扬,你知道我喜欢那块冰山已经八年了吧?”乐亦并没回答他。
“嗯,”首扬愣了一下,虽不明白乐亦为什么突然转移话题,但还是点头回答,“从你当初骗他钱到现在,正好八年。”
“那他呢?为什么不喜欢我?”
首扬没想到乐亦会问这个问题。说实话,他还真没考虑过为什么游黎会不喜欢乐亦。
想了半晌,首扬才不确定地开口,“其实我觉得,黎对你很上心。他特地等到弗昂去日本才杀他,为的就是不让住吉会好过。你该知道,不管是东都还是TOP都和住吉会没关系,而住吉会唯一惹到的,只有你。”
乐亦笑了笑,“你是想说,他对我还是很在意的,还是把我放在心上的,对吧?可是扬,这是喜欢吗?是像我喜欢他一样的喜欢?”
首扬抿了抿唇,他自然看得出来,游黎对乐亦,根本不是乐亦对游黎的那种喜欢。
“所以,扬,你觉得,黎为什么不喜欢我?”
兜绕一圈,又回到这个问题。
首扬皱眉,“或许,是因为他还没开始喜欢谁。”
“不,黎他很早就有喜欢的人了。比我,比小花,比华子都早。”
“黎有喜欢的人?”首扬非常惊讶,那个连情绪都没有的冰块竟然也有喜欢的人?首扬有点想发笑,“他竟然也会喜欢人?真看不出来!”
“看不出来吗?”乐亦笑得有些苦涩,“是啊,除了你,谁会看不出那家伙有喜欢的人?”
听了这话,首扬很有些不满地瞟了他一眼,“我有这么迟钝?”
“宝贝儿相信我,你绝对不是一般的迟钝,而是迟钝得非常——”乐亦想了半天,才肯定地吐出一个词来,“可爱!”
“丫的想挨揍吧?敢用可爱来形容老子!”
“宝贝儿你不可爱吗?如果你不可爱的话,”乐亦顿了一顿,眸光有些深沉,“我早就忍不住动手了。”
首扬没听懂他的意思,翻了他一眼,“你可以试试。”
乐亦弯了弯唇角,没作声。
首扬有些怕冷地缩了缩肩膀,动作很有点孩子气,“就算黎有喜欢的人又怎么样?好歹我们才是关系最近的。做了那家伙,不准黎喜欢他!”
“宝贝儿你!你真是……”乐亦显然愣了一下,随即笑了,“你真是太可爱了!我也很想做了他,真的!”乐亦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感觉,笑得有些发苦,“可我舍不得,我情愿做了我自己也舍得不得做了那个小混蛋。”
首扬皱眉,“这不是你的风格。那人是谁?你怕黎会怪你的话,我去!还有华子,小花,爆程,我们都会帮你做了他!”
乐亦又苦又涩的心却又暖得发烫,“宝贝儿,他们不会。相信我,他们跟我一样,宁可做了自己也不会做了那个笨蛋!”
“究竟是什么人?你们和他都有交情?”首扬皱起眉,眼光微寒,从不知道他的“蛀虫们”竟然还会对“其他人”这么维护。
乐亦笑了,“是啊,怎么会和我们都有交情?宝贝儿,所以我说,你真是太可爱了!能让我们做了自己也不会动的人、能让黎喜欢九年心里只有他一个的人,你觉得还有谁?这个世上除了我的宝贝儿还能有谁?”
首扬的脚顿住,原本不悦蹙着的眉不自觉展开,惊愕地看着依然在笑的乐亦。他这才看清乐亦的笑脸,笑得依然风情万种,可那双勾人的眼睛却流转着斑驳的伤。
“亦——”
“宝贝儿,很惊讶对吗?原本我没打算告诉你,我们都不打算告诉你,可是你却喜欢上了顾知航。扬,你根本不懂感情这回事,你觉得我们真的可能放心把你交给顾知航?”
首扬抿抿唇,眉微微皱起,“这些关顾知航什么事?”
“这些的确不关顾知航的事。可是你的感情,却和他有关。”路越来越僻静,乐亦的声音在安静的夜色中显得格外认真。
“亦,我觉得你太过担心了,我喜欢顾知航是我的事,跟他没关系。”
乐亦的眼神忽闪一下,他从不知道感情竟然还有这种说法,但惊讶却也是一闪而逝,“可是宝贝儿,因为你喜欢他,所以在他面前你就处于了劣势,假如有天他伤害你的话……”
“没有假如!”首扬毫不犹豫地打断他,“顾知航永远不会伤害我。”
“扬……”
“亦,你们不了解顾知航,他和你们一样,不管发生什么,不管到什么时候,他都不会伤害我!”
乐亦惊讶地看着首扬,半晌,才点点头,不再说什么。
他忽然有点明白游黎了,即便是他,在见到首扬竟然这般信任一个“外人”、将一个“外人”与他们相提并论时心里都免不了不舒服,更何况是游黎。
冰凉的夜风渗透身体,首扬原本便有些疼的脑袋更沉了些,“后面那群家伙还要跟到什么时候?我有点困,想回去了。”
“好的宝贝儿,我这就清理了这群苍蝇。”乐亦笑颜如花,眼神中却透着寒意。
这群男人跟着他们的目的他怎么会不清楚?首扬那张男女通吃的脸走到哪儿都能迎来一大群雌雄苍蝇的窥觊。
果然,那群不怀好意的男人见二人发现了,干脆直接走上去,淫笑着说着下流的话。
吹了一路冷风的首扬身体更滚烫了,皱了皱眉,语气很是不好,“姨妈,速战速决。”
“宝贝儿稍安勿躁,一分钟咱们就回去。”
不等男人们靠近,乐亦便突然一脚将妄图抱向首扬的大汉踢飞!
一个一米挂九的大汉就这么被身材中等的乐亦轻飘飘一脚踢飞十多米远,“嘭”地闷声摔在地上,抽搐几下,不再动弹。
其他人明显吓了一跳,纷纷咒骂着一拥而上。
果然,一分钟不长不短,乐亦将这群有眼无珠的苍蝇全部解决,“宝贝儿,下次出来别忘了戴上你的眼镜。”
回到车里,乐亦才发觉一直沉默的首扬有些不对劲,伸手一摸他额头,立刻脸一变,“扬,怎么这么烫?你什么时候发烧了?”
首扬闭着眼脸色很不好,“没事,回去吧,休息休息就好。”
第三十三章、骚包的地毯明星
可事实上,休息了一天的首扬并没有好。
花卉看着首扬微白脸上的两抹潮红,不禁皱眉,“扬,真的没事?”
假如还有能令TOP他们几个只手遮天的人物束手无策的事,就只有首扬的身体了。
谢雨怀着他的时候身体很不好,几次差点流产,所以直接导致首扬身体的某一致命缺陷。可以说,一场小小的病毒感冒都有可能要了他的命!
极少有人知道,作为全美特种兵训练基地佼佼者的首扬,其中某一项训练的分数是零!这是除了罗抿良之外只有TOP他们几个人知道的秘密,若被外人知道的话,绝对可以轻易置首扬于死地!
“只是有点烧,应该没事。”除了微白的脸上两抹淡淡的潮红,首扬看不出任何异样,流线极长的眼睛依然水波流转,似精明,似纯净,似空灵,又似高深莫测。
“小花,”首扬偏头看着机舱窗外的云层,“黎对我——你们既然都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
花卉一愣,眼神明显忽闪一下,“你知道了?”
“嗯,姨妈告诉我了。”
“那——亦有没有说别的?”
“别的?”首扬转过头,“什么?”
花卉的长睫轻颤一下,笑了笑低垂下眼帘,“没什么,只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没想到竟然是亦告诉你。”顿了一下,“亦是最不愿意让你知道黎喜欢你的人。”
“为什么?”
花卉抬头,“很重要?”
首扬又看向窗外,“我不知道。”
花卉看着他的侧脸,面上平静无波,心底却是翻卷着复杂的浪涛——原来,他竟这么在意被人喜欢么?
A市,金贝华府。
顾知航面容清淡如常地与人寒暄着,彬彬理到,却又带着惯有的高贵疏离,一如既往的让人只可远观。
低头又看了一眼手表,已经六点十分了,宾客们早已聚齐,首扬那家伙竟还没赶到!
“张秘书,可以开始了。”
张嘉一愣,“可是总裁,扬少还没到。”
“不等他了。”
话音刚落,金碧辉煌的礼堂大门引进一对颇具走红地毯明星范儿的年轻男女。
男人一身白色阿玛尼经典款潮流西服,女人则是身穿高开叉青瓷色白金绣凤的改良旗袍。
一进礼堂,立刻惊艳四方!
首扬的臂弯挎着花卉白皙无暇的手臂,一张妖孽般的脸笑得明媚如花,一进门便张扬纨绔地道歉,“真是太不好意思了,没想到竟然堵车。顾总,没影响到什么吧?”
顾知航不着痕迹地扫了一眼二人亲昵的手臂,声音冷淡如常,“勉强。张秘书,开始吧!”
被这一对儿耀眼的“明星”闪晕了眼的张嘉一干金花们心跳声几乎盖过了礼堂的喧哗,得到命令后几乎是一个个晕乎乎地飘向计划的位置。
古贝诺斯的一干腹黑奸诈分子们衣冠楚楚地摆出热情的东道主模样宣布宴会的开始,声情并茂地介绍着所谓的政府扶持、同行情深和员工之间令人“热泪盈眶”的深情厚谊。
顾知航同样一身白色西服,里面搭配的正是首扬送给他的那件酒红色丝质衬衣,原本并不是最和谐的搭配,可穿在他身上却有了另一种味道。白色西服的贵气和衬衣的贵气相得益彰,西服的清冷却冲淡了衬衣的妖艳,整个人看起来更是高贵不可侵。
首扬听着古贝诺斯的外交部发言人声情并茂地背诵着这不知是哪朵奇葩写出来的稿子,很不厚道地站在顾知航身边“嗤嗤”直笑。
“很好笑?”
“不好笑吗?好好的高级宴会非要搞出这么恶俗的开场白。看看那些人的脸,都绿了!你是存心恶心他们哪!”
顾知航目不斜视,“心疼了?”
“呵呵,你吃醋了?”首扬闻言低低笑出声,一张妖孽的脸挑逗不正经,“顾老大,我发现你还真是秀色可餐!我的眼光就是好!”
顾知航的眼神不易察觉地忽闪一下,不知他是在说衬衣领带,还是——人。
一身天蓝色拽地长裙礼服的余迎立在顾知航身后,优雅得如同一条美人鱼。将他二人的“悄悄话”听在耳朵里,不禁心中又泛起些许不是滋味,眼光不自觉飘过一旁一出现便夺了所有女人光华的旗袍女人。
身材高挑,曲线撩人,裙装的高开叉露出令所有女人都为之嫉妒的美腿,改良的旗袍领口紧闭,更显出令人心跳加速的禁欲式诱惑,而后背处不多不少的镂空恰到好处地增添着令人遐想的美!
同样身为女人,余迎只一眼便看出女人对首扬近乎忠诚崇拜的痴迷。
这就是首扬的女人?余迎心中闪过一丝不屑,没想到一个小小局长的纨绔私生子竟能骗到这样非同一般的女人!
花卉冷艳地坐在一旁,肉粉色的指甲油衬得双手更加细腻,手中轻摇着一杯红酒,优雅地像一位等待骑士倾倒在她脚下的女王,静静接受着一束束神色各异的目光。
她能敏感地察觉到众多惊艳羡慕嫉妒的目光中有一束是带着惊异甚至是惊恐阴鸷的,可若无其事地看过去,却意料之中的没能发现任何异样。
花卉隐隐勾了勾唇角,看来计划出乎意料的成功。
“扬少,好久不见!”折磨人的装腔作势环节终于结束,赵茜茜优雅地端着酒杯走到首扬跟前。一身紫色晚礼服的赵茜茜美艳动人,一双精描细画的眼看到首扬时格外晶亮。
“是啊,好久不见,茜美女倒是更漂亮了!”
赵茜茜冲首扬举了下酒杯,笑得优雅而略带隐隐的不甘,“看来扬少实在得顾总裁器重,可喜可贺。”
首扬笑得更迷人了,“是啊,顾总他——”瞄了不远处与鹰皇的袁照翔寒暄的顾知航一眼,“离不开我呢!”
透明的酒水还没碰到唇,就被一只修长的手截住,“扬,你发烧了,不能喝酒。”花卉疏离而礼貌地朝赵茜茜歉意地笑笑,“实在不好意思,扬他这几天不能沾酒,我带扬向女士表示道歉。”接过首扬的酒杯优雅地一饮而尽。
赵茜茜的眼神动了一下,任是哪个女人碰到这种情况都会忍不住恼火,可偏偏花卉歉意在前,又将酒全喝了,赵茜茜皮笑肉不笑地看向首扬,“扬少,这位是——”
首扬右手顺势揽在花卉纤细的腰间,“忘了介绍,这是花卉,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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