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全心全意地，笨拙地想要告诉对方：你对我有多重要，即使，我对你来说不重要也没关系；想要和你永远在一起，即使，你不这样希望也没关系。
就像五年前的某一天，叶修意外地来到他的办公室，开门见山地对他说：“小周，现在有一个任务，只有你能完成。”叶修说话时的眼神直接、肯定、坚决，没有问他能不能做到，没有担心他做到之后自己的未来，没有提出任何附加条件和疑虑——最重要的人像自己深深信赖他一样深深信赖着自己——在那一瞬间，周泽楷已经得到了最好的，再也无所畏惧。
手在一瞬间变得稳定，走出秘道的周泽楷心情一片平静。
书房亮着一盏黯淡的灯，窗帘全被拉拢以防投下影子，叶修坐在书桌后像在沉思什么，干净的书桌上是打开的戒指盒，金色指环上的反光竟显得有些刺眼。
“前几天清明节我去扫了墓，”叶修并没有看他，只是忽然开口，没头没脑地说，“那之前我一直很烦恼，该怎么回答你。”
这两个句子连起来的意义连一般人也弄不懂，更别提周泽楷了，他努力地想了好久，才说：“不用回答。”
如果会造成叶修的烦恼，宁可没有回答，这就是中央军元帅一向简单又直接的思考方式。虽然他不理解是什么在困扰叶修，但他知道叶修绝对不会敷衍自己。
叶修转过头，看着他促狭地笑了：“小周你这样不对啊，随随便便就对被求婚的人说不用回应，会让人觉得你的求婚不是认真的。”
周泽楷不知道为什么被笑，蹙起眉心说：“是认真的。”
他的表情一下子就让叶修想起很多年前两人第一次见面，十六岁的小少尉倔强地反驳的模样……已经都是过去了啊，那么久以前的时间。“嗯，我知道。”叶修说，声音也像那时候一样，温柔而歉疚：“所以才烦恼。”
“我烦恼了好几个月……我知道应该拒绝，有很多非常充足的理由让我这么做，但是它们却没有任何一个——”他有点艰难地停顿了一下，然后鼓足勇气望向周泽楷清澈的眼睛：“叫做……我不喜欢你。”
周泽楷觉得自己的心停止了跳动。
被他看着，叶修脸上浮起一丝羞窘：“咳，周泽楷元帅，你求婚的对象是一个大你四岁已经三十多的男性，喜欢抽烟，但不喝酒，很没情调，不会过日子。做饭洗衣服收拾家一律不行，存款为零，薪水月光，有房有车但都属于国家的，职业是军人，随时都有可能在战场……或者别的地方死去。没有婚礼没有蜜月，不能光明正大地在一起，等待你的可能有很多未知的痛苦和危险。——即使这样，你也愿意吗？”
“我愿意。”一秒也没有犹豫地，周泽楷回答。
叶修凝视了他好一阵，嘴角突地勾起一个深深的微笑，向他递出了握紧的右手：“伸出手，摊开向上。”
周泽楷呆呆地张开掌心，叶修拳头一松，一个金色发着亮光的圆圈就从指尖落在了他手里——那是一个周泽楷很熟悉的金指环，上面却刻着另一句话——“I do。for Zhou”。
“我也愿意。”叶修回答。
该如何形容这一刻呢？
星光亲吻大地，风儿吹开花朵，春天欢笑歌唱，风暴即将袭来……很遗憾，这一切的一切，全都没有发生。
但是，又有什么在这一刻真真实实地发生了。有谁沿着曲折幽暗的河顺流而下，慢慢地走近你的身边，你看见他微笑的脸庞，然后生命变得截然不同。
大家都说巨大的幸福会让人冲昏头，周泽楷有生以来首次体会到他们说的都是真的。丧失思考能力好几分钟以后，轻柔地拍在背上的手才让他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搂轻一点哎，我可是老人家了。”叶修的声音吹在耳边，痒痒地。周泽楷不由地放松了手臂，下一秒，他又重新抱了回去，把脸侧埋在叶修脖颈里，感受着颊边不属于自己的柔软肌肤渗出的微微暖意。年轻人灼热的呼吸喷上脖子，徘徊在动脉附近的嘴唇让叶修有种错觉自己马上就要被咬一口，某种奇怪的危机感让他不由地紧张起来：“呃，小周，先放开我。”
“不。”
咦？咦咦？咦咦咦？！花了好几个问号和惊叹号的时间，叶修才反应过来刚刚周泽楷说了什么话。“小周还是第一次对我说不呢好新鲜”这念头升起的同时，就被“等等，莫非我对小周的了解出了极大的差错”给淹没了。……这样不行啊。被周泽楷换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紧紧搂在怀里，两人好像秘合的贝壳无法分开，叶修忍不住开始了居安思危的长考。
“放开我！”叶修换了种自觉十分严厉的口气，对正处于人生幸福顶点的周泽楷来说，即使这样的命令句式也无比悦耳。这一次他听话地抬起了头，却没有彻底松手，而是略歪着脑袋，头挨头地对叶修露出一脸洋溢甜蜜满足的笑容。
灯下的青年俊美得仿佛希腊雕像，又似孩童一般天真无邪，与对方灼灼炽热的目光相对刹那，叶修不由得在心里大叫糟糕。唔……好可爱。真想唾骂自己，为什么会觉得一个超过1米8的男人可爱！心一下就柔软得一塌糊涂，不断反省刚刚的口气太过分。快打住，叶修一身冷汗地紧急叫停思绪，继续下去身为联盟军神的威严何在！
咳嗽一声，叶修觉得现在问题有点严峻：“我说小周啊，对你之前的求婚呢……”
“——答应了。”周泽楷难得地紧跟谈话内容，迅速回答完毕，又是一脸开心地搂了叶修一下。侧头离开时，嘴唇轻轻擦过后者脸庞，奇妙的触感仿佛抚在心尖，把叶修吓了一跳，脸不由自主一红。
这小子到底是故意的还是故意的还是故意的呢？叶修忍不住有点合理性的怀疑，可是面对周泽楷明亮到耀眼的笑容，无论如何问不出口。只得把话题带回去：“是，我答应了没错，所以我们可以来严肃地讨论一下……未来关系的问题？”其实真正想说的是“家庭地位”的问题。不过“入了老叶家的门就要听我的”这种没下限的话，就算以叶修的厚脸皮，一时也说不出口。
周泽楷呆呆地看着他，十分认真地思考这句话好久，终于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恋恋不舍地放开了叶修。
小周竟然能看穿我在想什么了？叶修正在吃惊，周泽楷就做出了让他更加吃惊的举动——
青年拿起桌上盒子里的戒指，退后半步，单膝着地向他半跪了下来。
昏暗的灯光下，叶修看见周泽楷黑发上浅浅的流光，看见青年笔挺好看的鼻梁，看见他温柔地执起自己的左手，微闭上眼，宁静又虔诚地低头吻上了无名指的指尖。传说，左手的无名指有一条血管通向心脏，所以人们把最重要的结婚戒指戴在这儿，代表与恋人的心永远同在——现在叶修知道，那并不是无稽之谈。无法描述的战栗感，从周泽楷嘴唇轻触的皮肤处渗入，如电如光一般，迅捷又直接地击中了他的心脏，在身体里到处流窜起来。
轻轻吻完，周泽楷将戒指小心地戴了上去，叶修的左手落在他双手掌心之间，金色的指环在白皙的手背上闪出淡淡微光。和一般男性的手不同，叶修的手看不到明显的骨节，每一根手指都修长美丽，指甲修剪得十分齐整，圆圆的指头形状可爱得让人想咬上一口。周泽楷对着它们眨了眨眼，实在忍不住，低头咬了一小口。叶修一受惊反射性想抽回，却被紧紧抓牢了腕，然后，一个长长的温柔亲吻落在指间冰凉的指环上。
“……我的。”
持续近半分钟的亲吻结束之后，周泽楷执着叶修的手抬起头，给了后者一个大大的微笑。
“嗯，你的。”盯着他的脸很久，叶修柔和地说。
他知道自己会永远记得眼前这个画面，记得血液中传递的悸动，记得孩子气的占有欲宣言，记得心口为了这个人泛起的疼痛和那么多的感情。他拉起周泽楷，从后者手心拿出属于自己的那枚戒指，同样小心地戴在左手无名指上。满意地看了它一会儿，叶修突地说：“依照婚礼流程，现在可以新人可以互相亲吻了。”
周泽楷清澈的双眼望着他，好像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听见了什么，叶修轻轻一笑，凑过去把唇叠在他的唇上。
“我就不客气了，新娘——”
含糊的声音消失在猛然迎过来的双唇里，亲吻像一剂火药，点燃了埋藏在柔软感情下喷薄的欲求。两个毫无经验的人跌跌撞撞地相互尝试，偶尔谁辗转的嘴唇不小心撞到了谁的牙齿，偶尔谁试探的舌尖不小心被谁咬痛，偶尔叶修忍不住想笑，又被周泽楷坚决地抓回摁住。随着尝试的时间越久，两位元帅的聪明才智被彻底调动，动作开始变得越来越熟练和深入。叶修被抵在书桌上，喘着气任由对方的舌尖闯进来为所欲为，没过多久卡在桌边的腰骨传来阵阵抗议。他骂了句哥的腰要卡断了，一推迷茫地停下动作的周泽楷，将后者按坐在宽大的沙发椅，干脆地分开双腿骑跨上，捧着恋人的脸庞亲下去。
敏感的上颚粘膜被灵活的舌勾过，津液顺着粘连的唇被引渡到另一边，潮湿火热的吻逐渐掀起了更难以满足的情念。感觉周泽楷的手在腰背焦虑游移的同时，叶修不意外地发现两人都硬了。
问都不用问，对方跟自己一样铁定是个处男，两个没经验的人第一次就进行到这里真的没问题吗？叶修努力拾回理性中断了亲吻，用手抵在对方胸口，轻喘着建议：“小周啊，我们是不是先从健全的普通交往开始比较好……唔……”
借着灯光看见他双颊泛红，嘴唇被吮咬到微微肿起，要害和自己的彼此挤压在一起，这种情况有经验的人也许能忍住，却绝对不是第一次和恋人亲密接触的冲动年轻人。叶修话还没说完，周泽楷已经探过头去，用牙咬开了军服上衣的第一个扣子，一口就舔上隐藏在规整制服衣领下的喉结。要害被彻底掌握的刺激感让叶修忘记了刚才的犹豫，他的手从周泽楷的脸向下移到衣领，不一会儿就轻巧地解开了两个上衣扣子。正在继续往下的时候，被觉得他的手有些碍事的周泽楷一把抓住别在身后。
“喂……”叶修不爽了，想用另外一只手阻止对方埋在胸口一路向下咬开扣子的唇，却被周泽楷一偏头把指头叼在唇间，一个手指接一个手指地轻轻舔过。舌尖扫在神经集中的皮肤带来的敏锐触感简直毛骨悚然，叶修眯着眼看他动作，逐渐停止了挣扎，勃起的下体在紧绷的裤子里束缚得特别难忍。当周泽楷停止继续骚扰他的手，叶修立刻抓住了对方的皮带，一鼓作气扯开拉下拉链，手指探入内裤，抚上发烫的硬物。
啧，小周不止个子比自己高，这里的尺寸也很不科学嘛，叶修心里不禁嘀咕。
第一次抚摸别人的阴茎，倒没有他自己想象中的心理障碍，听见周泽楷突然加重的喘息声，反而浮起一种微妙的愉悦感。处男们别的经验或许欠缺，自助的积累绝对少不了，知道怎么样做才能最舒服。叶修用手指轻轻摩挲着茎体敏感的头部，不一会儿就觉得指尖沾上了粘液。他凑到蹙起眉头的周泽楷耳边，十分坏心眼地说：“湿了啊……”
周泽楷被他把热气吹进耳朵，阴茎也随之一颤，突然双手一扯，拉掉叶修衬衫最后两个扣子，报复似的用拇指和食指掐住雪白衬衫一边若隐若现的深色乳尖。叶修第一次知道，一直认为毫无实际功能的乳头其实也是敏感点，被手指一捻，酸麻感就从乳尖一路发散到腰侧，手下的动作也不由自主停了。注意到他的反应，周泽楷好奇地又用手指揉了揉，感觉小小的尖点逐渐变得坚硬。几乎是出于本能，他凑过去伸出舌舔了舔兴奋起来的乳尖，换来叶修一声惊喘。
“不要！”胸口被爱抚，舒服到怪异的感觉让叶修非常不习惯。他想拉开周泽楷，却发现对方的手已经以牙还牙地解开了自己的皮带，正在把长裤和内裤一起往下褪。
乳头被含在唇间轻轻被牙齿挑逗，被束缚了很久的欲望总算能够透个气。叶修兴奋地额头微微出汗，不禁抬起膝盖跪上沙发，前倾抬高了身体，帮着周泽楷把长裤脱到了腿弯。周泽楷低下头就能看见恋人白皙的手指正在自己深色的茎体上游移，颜色对比得淫靡又放荡。他看得出神，不禁沿着叶修的胸一路向下亲吻，舔过小小的肚脐，在柔软的腹部轻咬，留下几个浅浅的牙印。然后，叶修硬起的下身出现在视野里，因为之前逗弄敏感部位，铃口已经吐出了一点液体。恋人对自己有同样的欲望，这让周泽楷感到喜悦，他忍不住低下头去，含住了颤巍巍的头部。
“呜……”叶修低吟一声，双手猛地抓住周泽楷的肩膀。人生的首次口交刺激非常，只是被口腔湿润的粘膜包裹了一小截，就舒服得魂魄也跟着离散一样。想当然，不能指望周泽楷有什么出色的口交技术，反正对手经验也贫乏得可怜，大家正好半斤八两了。害怕牙齿碰到叶修，周泽楷不敢含入太深，只用舌尖舐过兴奋的头部，手则爱抚着茎身。虽然动作不温不火，也很快把叶修逼到了爆发的边缘。感觉到叶修腹部肌肉突然绷紧，周泽楷知道他要高潮了，加紧了手上的动作，含住茎头用力一吮。叶修立刻刺激得眼眶都红了，手想要推开周泽楷却拗不过箍在腰间的力量，突然呜咽着一挺腰，浊液激射而出，泻在了对方嘴里。
经验不足的周泽楷被精液呛了一下，叶修撑着还在高潮颤抖的身体抬起他的脸：“小周对不起，你没事吧？”
他不知道：高潮后潮红的脸，水意泛红的眼角，喘息起伏的胸膛，已经是对周泽楷最好的回报。后者擦去唇角的液体，冲他微微一笑：“嗯。”
想到刚刚做了什么，叶修一时有些不好意思看他的脸，眼睛向下移，立刻注意到周泽楷的欲望坚硬地顶在下腹上，好一阵子没有得到关照。只犹豫了一下，叶修就壮士断腕地说：“我来帮你……”
周泽楷却拉住了他要往下滑的腰，一边凑过来亲吻他的脸颊，手指一边从臀峰滑向股缝。
汇集了那么多血气方刚的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