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证上岗-矫枉过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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持证上岗-矫枉过正- 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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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李润野打了电话进来,顾之泽晕晕乎乎地接起来,笑嘻嘻地说:“师父,什么事儿?”

    “还吃呢?都九点多了。”

    “嗯,今天高兴,”顾之泽打个酒嗝,觉得有点儿晕,“师父,你早点儿睡啊。”

    “你在哪儿吃饭呢?”

    “华泰这边,他们找了家鲁菜馆子……嗯,我不爱吃鲁菜……”

    “没少喝吧?”

    “没有,我基……本没怎么喝。”

    “早点儿回家,明天别忘了去学车。”李润野简单地说完挂断了电话。

    顾之泽看着嘟嘟作响的手机,不高兴地嘀咕:“不说后半句你会抑郁啊!”

    十点多的时候,饭局终于散了。顾之泽和林新宇勾肩搭背地从饭馆出来站在街边打车,林新宇正在叫嚣着让顾之泽付车钱的时候,一辆黑色的bmwx6悄无声息地停在了两人跟前。

    “我擦!”林新宇怪叫起来,“宝马都干黑出租啊!小顾子,我可不付车钱。”

    “赶紧滚上去吧你!”顾之泽拉开后车门,把林新宇踹上去,自己蹦上了副驾驶。笑得像个傻瓜一样看着李润野。

    “师父,你怎么来了?”

    “呃?你就是小顾子的那个蛇精病师父?”林新宇扒在副驾驶座位的靠背上,贱兮兮地问,“小顾,他看起来不是很变态嘛!”

    “滚!”顾之泽用力把那个祸害推回后座上去,“你再说一个字就把你扔下去!”

    林新宇做了个封口的手势,笑得更贱兮兮了。

    “神经病?”李润野冷笑一声。

    “师父你别他胡扯,看也知道他喝多了。”顾之泽恨不得抓烂林新宇的嘴,他拼命地转移话题,“您怎么来了?”

    “顾之泽,出去不要说是我徒弟,”李润野说,“我丢不起那个人!”

    “怎么?”

    “‘神经病’指神经系统发生的器质性疾病,你是想说我是个‘精神病’吧?”李润野刀子一样的目光慢慢地刮过顾之泽的脸颊,顾之泽觉得自己被削成了锥子脸,“连骂人都骂的这么没文化,说出去我都替你丢人!”李润野冷冷地说。

    林新宇在后座叽叽咕咕地笑。

    顾之泽深恨交友不慎,只好讪讪地笑着转移话题:“您怎么知道我们在哪家饭馆的?”

    “全华泰街就两家山东菜馆,这两家还挨着,我就守门待‘猪’了一下。这都看不出来,你作为一个新闻从业人员,观察力呢?分析力呢?推断力呢?你大学怎么毕业的?”

    顾之泽决定闭上嘴,多说多错不说不错。

    先把林新宇扔回学校,李润野一转方向盘往华严街驶去。车里少了一个人,空气好像一下子稀薄了起来,顾之泽心跳开始加速,酒劲儿上了头觉得晕乎乎的,看什么都飞起一层重影。

    李润野摇下车窗,让外面清冷的夜风吹进来,快11月了,天越来越凉,顾之泽蜷在座位上却觉得很温暖。他愣愣地问:“师父,你干嘛要来接我?”

    “华泰街离你家太远。”

    “可是我会打车的啊,”顾之泽觉得李润野的话里透着浓浓的关怀,他想从李润野那里得到个答案,可又说不清到底想要个什么答案。

    “就你那个鸡贼性格,我觉得你不会打车;再说,我也没什么事儿出来转转吃点儿宵夜。”

    顾之泽恨恨地把头扭向车窗外,觉得这个世界真是残酷得不忍直视!

    到了小区门口,他拽开车门说声谢谢就往外蹦,李润野在他身后慢慢地说;“之泽,确定你平安到家我才能放心。”

    这句话很短,而顾之泽带着一肚子的气蹦下车的速度又太快,李润野最后一个字的尾音被“砰”的一声关车门声拍在了车里。顾之泽用了一秒钟迅速回放了一下那句话,然后一下子扑过去拽开车门,激动地说:“师父你刚刚说什么?”

    李润野语气平淡地说:“我说,明天别忘了去学车!”

    顾之泽恶狠狠地瞪着李润野,觉得自己一肚子的酒精都呼啦啦地燃烧了起来:学车?学你个棒槌!

    作者有话要说:一个盆友感慨“低烧好神奇啊”,一个盆友祝福“青蛙慢慢煮”,你们……还能再残忍点儿么,还能再无情点儿么……人生啊,太幻灭了,生无可恋

 第四十章

    顾之泽当然不会真的把李润野的话当耳边风,事实上他还没那个胆子。周六和周日;他乖乖地去了驾校;在前台把名字一报,立刻有人把他带到了贵宾接待室;不一会儿过来一个自称经理的男人,寒暄了几句后就给了他一张名片和一本资料;说先把这个背背;把科目一考完了再给安排教练。

    顾之泽道了谢之后果断回家了,在家里陪着老父亲享受了两天幸福时光,做个十足十的孝顺乖儿子,周日晚上李润野过来接八戒回家了。

    顾之泽从吃完晚饭就开始坐立不安;十分钟看了五次表,顾云森看着儿子像陀螺一样在屋子里转不由得叹口气。这孩子一旦撒出去就是长大的雏鹰,收不回来了,想必在外面跟朋友住怎么也比在家陪着老头子要自由快乐得多。

    等李润野的车停在楼下时,顾之泽连蹦带跳地就冲出了家门,顾云森在身后一个劲儿地说:“跟人家说谢谢啊,要有礼貌。”

    顾之泽回头做了个要晕倒的表情,顾云森摇摇头笑了。

    李润野看着顾之泽一头撞进来的样子,忍不住伸手揉揉他的头发:“你跑什么?”

    “这不怕你等急了么?”

    “车学得怎么样?”

    真特么煞风景,顾之泽不满地腹诽着,嘴里却说:“挺好,这两天我一直在背交规,我打算周三就去考,科目一肯定没有问题。”

    李润野赞许地点点头,为了表示嘉奖,决定带顾之泽去吃他念叨了许久的“海鲜烧烤”当宵夜。顾之泽装了一肚子扇贝、生蚝、啤酒回家时,步履蹒跚得李润野都忍不住想要搀他一把。

    顾之泽周三真的去考了科目一,97分高分通过!从考场一出来,就被上次那个经理拦在了门口,客气地问要不要现在就去见见教练,然后约一下蝴蝶桩的训练。

    顾之泽非常“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说:“哎呀,真是对不起,我这个月正好在忙一个专题。反正科目一已经过了,能不能先安排那个教练其他的工作,等我忙完了,我提前跟您联系,然后再安排?”

    那个经理当然乐得省事,当即点头同意。顾之泽想了想又加了一句:“您看,我们主编也挺忙的,您有事儿就直接跟我说,我不太好意思麻烦他。”

    经理频频点头。

    两个星期后,两个人正吃着饭呢,李润野问顾之泽车学的怎么样了,顾之泽非常坦然地说:“还行,蝴蝶桩什么的还可以,就是直线转弯有点儿难。”

    李润野拍拍顾之泽说:“加油!”

    顾之泽信心满满地说:“放心,我会努力的,没问题!”

    李润野忽然停下了手里的筷子,微微蹙眉看着顾之泽。依他对顾之泽的了解,这小子难道不应该趁机哭天抹泪地大声控诉学车是一件多么多么苦逼的事儿,自己多么多么受煎熬么?难道不应该趁机“厚颜无度”地提出,让自己请他吃顿好的以便“弥补”他受伤的心灵么?

    这痛快爽利劲儿,这信心百倍样儿,他就不是顾之泽!

    ***

    这周五,顾之泽照例回顾云森那里。临走前李润野对他说:“之泽,明天我正好要去城南办点儿事,我顺路送你去驾校吧。”

    顾之泽走向大门的身影硬生生地僵在了门口,他一点点地把头扭过来看着李润野吭哧吭哧地说:“不……用了吧,你去接完我再去城南,多绕路啊。”

    “没事,这样你也可以多睡会儿。”李润野果断地说,“我明天接你去,七点半!”

    “师父……”顾之泽一头冷汗都爆了出来,瞬间后背凉飕飕的一层薄汗,“真的不用了……我自己去就行。”

    “行了,”李润野说,“就这么决定了。”

    顾之泽顶着一头的冷汗,狂风摧柳一样飘摇着走出了家门。

    第二天,顾之泽抱着千分之一的希望扒着窗户往下一看,李润野那辆显眼的黑色x6正停在自己的窗户底下,他叹口气硬着头皮收拾东西。顾云森奇怪地问:“那么早你干嘛去?”

    “去趟图书馆,”顾之泽坦然地扯瞎话,“我要写个专访。”

    顾云森坚决支持儿子的工作,于是痛快地放行,临走前还塞了袋牛奶。

    顾之泽一步三蹭地挪出了楼门,看到坐在车里发短信的李润野,平时觉得李润野真帅,百看不厌,这会儿简直一眼都不想看到。

    从城西到城南驾校,少说也有五六十公里,李润野一路上东拉西扯地跟顾之泽闲聊。顾之泽心心念念就盼着赶上个交通大拥堵,或者交通管制什么的,最好干脆是高架桥塌了,封路了……

    可是,好像就一转眼的功夫,驾校到了。顾之泽惊悚地发现,李润野竟然靠边停车熄火拔钥匙!他双腿弹着琵琶,战战兢兢地问:“师父,你要……进去看看么?”

    “我去看看刘经理,老客户了。”李润野的眼睛藏在墨黑色的镜片后面,顾之泽看不清楚,心里直打鼓,只觉得师父的嘴角好像挂着一抹了然的冷笑。

    “师父……”顾之泽装不下去了,他知道今天这事儿不可能善终,“我……”

    “你什么?”李润野问,声线平直,“你不是学得挺好的么,不是就差直线转弯了么”

    “我……我不想学车。”

    “为什么!”

    “我……师父……”顾之泽咬着牙沉默,心却一点点凉了下来,连带的手脚都开始冰冷,他不自觉地蜷缩了起来。

    顾之泽飞快地垂下眼睛,碎长的发帘挡住了眼睛,李润野透过发丝隐约觉得顾之泽的眼角有泪光,他不敢置信地伸出手去,掠过发丝扣住顾之泽的后脑,微微用力把他的头抬起来。

    顾之泽的眼睛里有泪,眼眶赤红,他的下颌抽紧,坚硬的下颌骨凸显出来几乎要刺破皮肤。李润野清晰地感到他在颤抖,那种控制不住的,由于极度的恐惧而引发的颤抖。

    “之泽?”李润野慌了,心疼了,不过学个车而已,他这是……怎么了。

    “之泽……”李润野从驾驶座倾过身子,两只手一起扣住顾之泽的下颌,把整张脸都捧在手心里,“怎么了?你这是怎么了……别哭,不学就不学,我们……现在就回家,不学了。”

    顾之泽眨了一下眼,吧嗒落下来一滴眼泪,滚在李润野的手背,烫得李润野五脏六腑都蹙缩了起来。

    李润野去抹顾之泽的眼角,却引出更多的泪,吓得他手忙脚乱地去抽纸巾。

    这是顾之泽第一次哭,稿子被毙,被骂得狗血淋头,在那个雷雨夜……他或愤怒或恐惧,或伤心或绝望,但从来没有落过泪。在李润野眼里,顾之泽拥有猪八戒那种天生的乐观,仿佛一切都可以一笑而过。

    可是,因为学个驾本,这个跳脱张扬、成天傻乐的小子……哭了?

    顾之泽扭过头,把脸从李润野的掌心挣脱出来,他一言不发地转向车窗。可是李润野知道他哭了,空气中有咸涩的味道,顾之泽的肩头还在抽动。

    李润野当机立断,发动车子一路北驰,向自己家奔去。

    ***

    李润野把车子停好,跳下车来转到副驾位,默默地拽开车门拉着顾之泽的手往电梯走。顾之泽低着头,一步步跟着。两个人始终手拉着手,谁也没有松开,周末小区里人来人往,李润野就这么毫不介意地握着顾之泽的手,坦然地迎着来往行人各色的目光。走进无人的电梯时,李润野自然而然地把顾之泽圈进怀里,把他的头压在自己的肩头,瞬间他就觉得滚烫的泪透过一层层衣衫烙在了自己的肩上、心上。

    打开房门,李润野拉着顾之泽坐在沙发上,然后去卫生间绞了条热毛巾,细细地去擦顾之泽的泪,却徒劳地发现无论如何也擦不干。他抛下毛巾,把顾之泽揽进怀里,贴近他的耳边轻声说:“不哭。”

    顾之泽不说话,他不敢开口,他担心一旦开口积压了多年的情绪会奔涌而出,他知道一旦自己沉浸在过去就根本无力挣脱。他只是疯狂地流泪,打湿了李润野的衣服。

    “好了好了之泽,”李润野搂紧他,拍拍他的肩,把嘴唇贴上他的头顶,“我在这里陪着你,我在呢,我一直都在这里。”

    顾之泽闭上眼睛,把全身的力量都卸掉,软软地靠近李润野的怀里,痛快地哭了起来,从小声的抽泣到嚎啕痛苦,哭到声音嘶哑哭到目光涣散。李润野就这么一动不动地拥着他,慢慢抚摸着他的后背,偶尔在他的头顶印下一个若有若无的吻。终于,顾之泽哭累了,倾海的泪渐渐停了下来,他抽噎得无法自已,通红的眼睛已经开始浮肿。

    李润野拥着他,慢慢把他放倒在沙发上,用靠垫垫高他的头,然后去厨房倒出一袋子冰块用毛巾包好,轻轻压在顾之泽的眼睛上,然后坐在沙发前的地板上,握着他的手,静静地看着时间慢慢从眼前走过。

    终于,顾之泽带着浓重的鼻音低声说:“师父。”

    “嗯,”李润野应一声,轻轻拍拍顾之泽的脸,带着笑意,用tvb的口吻说,“你饿不饿,不如我给你煮碗面?已经快十二点了……只是,你别介意我的厨艺就行。”

    顾之泽摇摇头。

    “行,”李润野把顾之泽的手包在掌心,“那就不吃吧,节约粮食,最近猪肉又涨价了。”

    顾之泽的嘴角微微挂出一点柔和曲线。

    “那,你要不要回屋睡会儿?我去买点菜,咱们今晚吃火锅好么,天冷了,吃火锅舒服,洗洗就能扔锅里。然后我们可以看两集csi,我新下载的。”

    “师父……”顾之泽攥紧李润野的衣角,紧得指关节全都泛出白色。

    “那,咱们下午去趟超市,”李润野开始絮絮地东拉西扯,“但愿羊肉没涨价。”

    “我妈妈是北方人,她特别爱吃涮羊肉……”顾之泽喃喃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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