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百八十人的黑队伍瞬间折损斤七成,青龙面具男狼狈的站在几十米之外,即使看不到面具下的脸,也知道此刻他的脸上有多难堪。
宫翊封站在人群之中颇为得意的说:“我的雷闪怎麽样?”
“你是谁?”摘掉面具,一张精致如同玉塑的脸露出来,只是那双目之间的戾气却将整个人烘托得过於邪恶。
“在下宫翊封。”男人优雅的张开唇齿,微笑,右手展开,手中再次聚集起红色的火焰:“这次试一试我的三味真火,怎麽样。”
不是询问,而是直接付诸行动,自男人的手中不断扔出火、雷、水、风四系元素的球体,郁郁葱葱的山林立刻变成哀号的地狱,眨眼之间,高耸入云的山峰被轰炸成平地,浓烟滚滚,硝烟弥漫,尸横遍野,这一切的一切,在笑靥和煦的宫翊封眼中,不过如同踩踏泥沙般不屑一顾。
被几个元素的冲击力弹到地表的湘纪早已经衣裳不整,宫翊封从容的走向他,一步一步,走得极其优雅,一股强劲的灵压压住欲要逃离的少年,男人停在湘纪的面前,身体微倾,说:“在我四种元素的冲击之下你居然还能这般完好,我不得不感叹,你很行。”
“你究竟是谁?为何与我三绝堂为敌!”
“你三绝堂号称绝天绝地绝无神,居然连地狱之王的名号都没听过,我可要重新估量你们的能耐了──”说完,一脚狠狠踩上少年的脚踝。
“啊──”少年仰头惨叫,即使是停驻在半空之中的歌烬也能体会到这叫声中的痛苦,小狐狸脑海里想著魔王的微笑,又想著被他踩在脚下惨叫的湘纪,浑身打起冷战。
以後,绝对绝对不要得罪宫翊封!也一定要跟这个男人保持距离,最好永不相见。他可不想哪天做错了什麽事,男人一脸笑嘻嘻的盯著自己,一边还拿把刀子往自己身上捅。
可怕,太可怕了──
可是小狐狸似乎忘了,残忍的魔王殿下这麽做是为了替谁出气。
底下的惨叫持续了五六声,歌烬正觉得无聊,护在他周围的水晶防盾开始往下走,当脚触及到地面时,宫翊封用一双血淋淋的手解开结界,歌烬有些後怕的吞了吞口水,再看脚边,湘纪的四肢很明显的被全部踩断,身体上被风刃刮出不少骇人的口子,和著混乱的鞭痕一起看著惊悚不已。
歌烬後退一步,声音有些打颤:“这……这叫五级残废??”
“那我再弄弄,直到你满意为止。”男人无所谓的又唤出一团火来,湘纪的喉咙早就被叫哑,看到男人手中的火直吓得哆嗦不已,一双凤眼瞪得比歌烬还要大。
歌烬忙拦住男人:“诶诶……不用了,我自己来。”
男人点头,退後一步让出空间,歌烬单膝跪在湘纪面前将他脸上的血和发都拨开,他对少年说:“你上次打我一顿,这次换你被打,不冤,人在江湖,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知道不,下次,给自己积点德,少干些损人不利己的事,也是为你自己好!”
“你是谁?我什麽时候得罪过你?”湘纪嘶哑著嗓子,难听死了,歌烬呵呵一笑,黑色的发慢慢变红,雀斑逐一褪去,粗糙的皮肤变成白玉般细若凝脂。
湘纪咬牙切齿,眼睛盯著歌烬愤恨的说道:“原来是你这个低贱的男娼!!”
“诶,你说错了哦,我,是狐狸精。”得意的笑两声,歌烬扬起手“啪啪”两巴掌打下去,湘纪的脸上立刻浮现出红通通的手印,歌烬对自己的作品满意的点点头,起身就要走,宫翊封拉住他:“这就完了?”
“嗯,完了,你不都帮我把他打成那样了,我也打了他两耳光,够了。”
“小狐狸,你该杀了他。”宫翊封一脸严肃,歌烬摇头,说:“我讨厌杀人。他要做一会人也不容易,看他那样也废了,算了。”
宫翊封不说话,双目低垂,沈默了一会,最终抬起头,笑著对歌烬说:“好,听你的。”
有点怪异的气氛在两个人之间蔓延开来,歌烬深呼吸,退後一步,宫翊封本能的上前,歌烬叫他停,一句话在口中徘徊了很久,像是下定决心般,歌烬的声音很轻,很轻……
“不要对我这麽好──”
“这样不好吗?”男人笑得很和煦,可语气中带著淡淡的不安,似乎他已经猜想到歌烬想要说什麽。
“我不配,我现在只想离开。”离开这里,离开御明夜阑,离开所有的令他痛苦的根源。
宫翊封想上前,歌烬却掏出扇子朝男人直面而来,几乎是下意识的从手中发出一记雷闪,两种轰炸声在男人的耳边想起,歌烬被弹到五米之外的树干上,而男人的身後,忽然出现的黑衣人肩膀插入乌金扇,一张仙鹤面具诏告了他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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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翊封一惊,迅速和他拉开距离闪到歌烬的面前,手中凝聚出强大的风刃毫不犹豫的仍过去,黑衣人将扇子从身体中拔出仍在地上,赤LUOLUO的直面迎击男人的攻击,风刃带著强大的爆发力穿过身体,风刃说过之处皆成废墟,就连大地都发出悲鸣的颤动。
而那个男人,依旧岿然不动,隐藏的面具之下似乎在笑──
这对宫翊封而言无疑是巨大的耻辱。
而男人似乎并没有逗留的意向,随手仍下一个烟雾弹带著只剩下一口的湘纪离去。
歌烬是不知道什麽时候捡起的扇子,夏日的黄昏照在他的身上看上去那麽无力,瘦小的身体里像是藏著荒芜的哭泣,男人摸著自己的胸口,第一次感觉到那剧烈的跳动。
“歌烬,刚才我不知道……”男人解释,可在面对歌烬的笑时顿时像个哑巴。
“嗯,没事。”牵扯这嘴角,歌烬露出苍白的淡然的笑。
“本能反应,我理解。”转过身,却看到最不愿意看到的人──一袭白衣在滚滚黄尘中十分突兀。
“你怎麽在这?”男人错愕,说不出是惊喜还是惊讶。
而下一秒男人抓住歌烬的手,皱眉问:“怎麽搞成这样,陶歌烬你就这麽不会保护自己吗?!”
歌烬顿了顿,将手从他手中挣脱开:“是啊,我一直都这样,您老也不是第一次这麽说我了。”
“紫晓!过来给他看看!”男人也许不知道此刻他的动作在另外几个人眼中看去有多紧张,歌烬抬手紫晓做了一个停得动作,他故作轻松嬉皮笑脸的对御明夜阑说:“不麻烦紫晓大人了,这点伤我自己就能修复。”
“陶歌烬,你要去哪?”看到他从自己面前走过去,御明夜阑很是不解的拉住他的手:“我──”
“我现在已经不是您的妖奴了,妖王陛下,可别完了,是你要我走的。”歌烬回头,脸上是从未有过的冷峻,男人语塞,刚才还紧握不放的手也逐渐松开,直至对方的手从他的手中滑落……
“那你是回火狐族吗?”心脏骤然紧缩,御明夜阑用一种好似被遗弃的语调询问他。
歌烬摇头,道:“去哪里都好,但是,永远都不会是妖界。”
语气决绝,而肯定。
再转身,紫晓看著他,眼神中有著自己无比熟悉的感觉,那是自己看著御明夜阑时会流露出来的情感,歌烬对他摇头。
脚步迈开,一步,两步、三步……身体忽然被人拉住,强劲的力道大到不容他反抗,双肩被迫转过去,御明夜阑鹰隼的眼睛直盯著自己,让他下意识的想要避开。
“先跟我回去养伤!”命令十足的口气,由不得歌烬说不。
“不要!”即使男人的灵压大到令他恐惧,令他无法逃离,但是歌烬依旧反对。
把他当什麽?奴才?货品?可以随意丢弃捡回的玩具?
“你没有说不的权利──”强大的灵力从男人的周身不断涌出包围著他们两个人,周围的空气随著男人巨大的灵压而形成不确定方向,将两个人的衣袖千卷而起。
男人怒了,从来没有人可以这明目张胆的拒绝他,尤其眼前这个少年总是能将他静如止水的心一次又一次的撩拨、晃动、甚至滋生出各种不同的心绪。
红色的烟雾侵染上黑白分明的眸子,天神般俊朗的面容因为愤怒而显得恐怖和压抑,这也是第一次歌烬打从心底惧怕著男人。
可就在危险即将爆发的瞬间,两只手从不同的方向朝歌烬伸来,两只手的主人站在歌烬的两边,同事抬头看著对放,一阵错愕,两人默契的对危险的本体──御明夜阑张开防御结界,当巨大的灵压被切断时,暴怒中的男人从愤怒中醒来,回想到刚才的状态,几乎再多几秒他就会进入无法自已的暴走状态。
在场的四个人都惊出冷汗,紫晓和宫翊封是见过男人暴走时的状态,堪比地狱,所经之处血流漂杵、哀号遍野──
而歌烬是完全因为男人那强大的灵压震慑到久久无法平静,灵魂像是被固定在一处,巨大的压力顶著他几乎要将他碾碎。
“夜阑,你控制一下自己,如果你暴走,我们都会受伤的。”宫翊封劝止著,他太了解御明夜阑这只九尾狐的力量,以他的能力自保没问题,但是要护著歌烬就会难上很多,而且,他并不想跟暴走中的男人正面对上,除非他想死。
紫晓根本就不关心男人的状态,他晃了晃歌烬的肩膀,看到歌烬抬头看他,露出一个安心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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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了──”清朗的声音像定心丸一般,歌烬呼出一口气,有些木纳的点头。
宫翊封也同时回头,看到歌烬没事,他态度冷漠的对男人说到:“夜阑,你既然已经放小狐狸走,是不是就不该这样。”
“那是我和他的事,怎麽,你有意见?”御明夜阑抬起高傲的头颅,眉毛很不屑的上扬。
男人笑得很随意,但散发出来的气场却并不能随意的对待,他回:“是的。”
平静的空气忽然被两股灵压挤兑,巨大的气场在两人之间来回徘徊,就连紫晓和歌烬也有些受不住这样的气场。
“滚开!”
“夜阑,你还真孩子气,已经放手的东西,你是没资格再要回去的。”
“我可不记得,我把他给你了!”
“他不是我的,也不是你的。”
“陶歌烬就是我的!”男人有史以来第一次朝他最好的朋友吼,而最意想不到的声音也在男人吼完之後响了起来──
“阑,你说什麽?”
几米之外,渺无畔站在废墟之中,依旧不相信刚才说听,疑惑的重复著:“阑,你在说什麽?”
29 魔王的阴谋,交换条件
【29】
“阑,你在说什麽?”
渺无畔的突然出现让所有人都为之诧异,御明夜阑似乎低声骂了一句什麽,但因为彼此间的距离太远听不到,他对空气喊到:“翼火蛇,出来!”
随即,一个黑影从渺无畔的身後窜出,他将头发高高挽起扎成一条马尾,身体倾斜60度右手成拳抵在心口处。
“陛下。”
“你怎麽保护人的,谁让你让他出来的!”
“陛下,渺公子说他感应到他师兄的气息,我拦不住,只好跟来。”火蛇解释,御明夜阑就是一掌劈过去,那人整个被甩到几米开外的石头上,顷刻间他身後的石块碎成一片,男子吐出一口鲜血,但仍跪拜在地上,恭敬的说:“谢陛下留情。”
“阑,你这是在怪我吗?还是,你根本就有意如此?”渺无畔亦步亦趋的走向威严的男人,而男人此刻竟有种想要逃离的错觉,甚至连抬头看他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我只是想保护你……我没别的意识。”不知觉的,男人退後了一步。
“那陶歌烬呢?你刚才那句话……阑……”男子的双眼擒著泪,动也不动的盯著他最爱的男人。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麽长,又好像过了不过几秒的时间,御明夜阑抬起头,歌烬和渺无畔同时看著他,像是再等待宣判一样,整个空间都被男人凝聚了起来。
“陶歌烬是我的。”男人盯著歌烬,又将眼睛转向眼泪即将决堤的男子。
“而你,是我在昆仑山上第一眼就喜欢上的人。”
“不。”一行泪从渺无畔的眼中滑落,他摇头,笑,却无比凄凉,他说:“阑,你究竟懂不懂你在说什麽?”
“我知道。”
“你不知道!”第一次,温婉如风的男子吼了起来,第一次,从未把什麽放在心上的男子感觉左边的胸口,那里,像是被刀一下又一下,无情的刺伤。
“你不知道,你就算再怎麽贬低陶歌烬,你看他的眼睛有多在乎;你不知道,就算陶歌烬不再你面前,你的脑子里想过他多少回;就算你在我身边,抱著我,耳鬓厮磨,你却总在发呆,你知不知道有时候你发呆时忽然傻笑,我就有多难过,因为我知道你会想起来由衷发笑的那个人绝对不是我!”
“不是,我喜欢的是你,三百年前就是!”御明夜阑冲过去抱他,可却被渺无畔一把推开,歌烬退到後面,紫晓压低声音问:“你还好吧?”
少年摇头,干脆将身子转了过去,一双手覆盖在腹部,笑得很晦涩。
“是,三百年前也许是,可是,我们中间有两百八十多年你都是活在过去和憎恨中的,你怪我没有跟你走,你恨我宁可选择师门也不选择你!”渺无畔的指责依旧继续,甚至有些歇斯底里:“这两百八十多年我从未忘却过你,我好後悔好後悔,我宁可那日决绝的跟师傅断绝,也不要再独享失去你的痛苦……好不容易,我确定看自己的心意,想和你在一起,不管以後师傅怎麽怪罪都好,我都愿意承受责罚,我以为,只是两百八十年的分离而已……可是,错了……”
“……”御明夜阑沈默的接受著渺无畔所有指著,当男子泣不成声之时,御明夜阑将男人带入怀中,紧紧的抱著,说:“别胡闹了,你的身体会受不了的。”
温柔的语调,呵护的关怀,拥抱的紧促,如同天底下所有的恋人一般,叫人豔羡。
而男人的眼却直看著远处,那里,本来站著三个人,不知道是什麽时候,那个从来都是渺小的将自己隐藏在暗处的少年,消失不见……
陶歌烬走了,连那一场突如其来的吵闹都没看完就走了,他不想知道结局,但他用脚指头想都能想到,最後一定是御明夜阑抱著哭泣不止的渺无畔,对他深情的说著:“我只喜欢你,陶歌烬算个屁──”
是,他陶歌烬就是个屁,如果他是男人,还是个位高权重的断袖,在lang荡的小狐狸精与纯洁的圣子渺无畔之间,一定会选择後者。
泥巴是踩在脚下,白云才是用来瞻仰和追寻。
往树林里走了老远他才停下,看看四周,古木参天,绿树成荫,有点像妖界的龙柏山,龙柏山是妖界最高的山,也是妖界最浓郁的山林,火狐族世世代代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