怂恿而起来反叛,结果被猎狗追赶,不得不爬上树逃命。然后,她在一种高昂的情绪下说出
她一些断残的记忆,如怎样捉狮子:“将沙漠放在筛子上筛,那么狮子就会留下来了。”还
有一则关于某官员的轶事,非常有趣,但没有太多人知道:有人问他为何不去钻营讨好上
司,他回答道,“他已经在上面了”。于是整个梦就可解了。我们知道她在做梦的那一天到
丈夫上司那里去拜访。他对她很有礼貌,并且吻她的手而她一点也不怕他——虽然他是个大
块头,并且在她那国家的首都里扮演着社交的主要人物。因此,这狮子就和仲夏夜之梦中那
个暗藏着snugthejoiner的狮子一样了。所有那些梦见狮子而不害怕的梦都是这样的。
2
我的第二个例子是,一位年轻女孩子见她姐姐的孩子死了,躺在小棺木内,但是她却丝
毫不感到伤心悲伤(请见第四章 及第五章 )。由分析我们可以知道梦者不过利用此梦来伪装
她那想再见见她所爱男人的欲望而已;她的感情必须和愿望相符,而不是配合此伪装。所以
她不必要悲伤。
在某些梦例中,感情和那取代了感情所附着原先材料的意念仍然有相关之处。但在别的
梦中,二者的分野却变的更大。感情和它那归属的意念完全脱离关系,而在梦的另一部分出
现,和新组合的梦的元素相配合。这情况就和我们前面提到梦中判断那么梦中必也具有一
个;但是梦中的结论可能置换到一个不相同的材料上。这种置换常常是依据对偶的原则。
我将用下面这例子来说明最后这种可能。这是一个我分析得最详尽的一个梦例。
3
一座靠近海洋的城堡。后来,它不再直接坐落在海上,而是在一个狭窄,连通到海的运
河上。城堡的主人是P先生。我和他一起站在宽敞的招待室——开三页窗,前面是一道墙的
突起物,就像是城堡上的齿状突起。我属于驻守军团,也许是一位志愿的海军军官。因为处
在战争状态下,所以我们害怕敌人海军的来临。P先生想要避开风头,所以提示我如果害怕
的事情终于来临时应该怎么处理。她那残废的妻子和孩子们都在这危城内。如果轰炸开始
时,大厅应当加以肃清。他呼吸转重,转过身来想走;但是我把他抓住,问他如果需要时,
要如何和他通讯。他说了一些话,不过却立刻跌在地上死去。无疑的,我的问题一定加给他
一些不必要的刺激。在他死后(对我一点影响都没有),我想他的寡妇是否要留在城堡内;
或者我是不要将他死亡的消息告诉给更高的统辖当局知道;或者我是否要代他统治此城堡
(因为我的地位仅次于他)。我站在窗前,望着那些航行着的船只通过。都是一些商船,急
速地划过深色的水面,有一些具有几道烟囱,有些则具有鼓胀着甲板(就像在起始的梦中那
个车站建筑一样——不过并没有在这里报告),然后我兄弟和我一起站在窗前,望着运河,
当看到某一艘船时,我们害怕而大叫道:“战船来啦!”不过结果却是一艘我知道要回航的
船。然后就是一条小船,以一种滑稽的方式穿插到中间来。它的甲板上可以看到一些奇怪的
杯形和箱形的物件,我们一齐喊道:“那是早餐船!”
船的快速航行,深蓝色的水面,烟囱上的褐色烟——这一切组合成一种紧张,不吉祥的
印像。
梦中的地点是由我几次到Adriatic(以及Miramara,Duino,Venice,和Aquileia)
的印像所结合成的。复活节假期,我和兄弟到Adriatic游玩的印像仍旧很深刻(做梦的前
几个星期)〔131〕。此梦亦暗示着美国和西班牙之间的海战,以及战役带给我的焦虑感
(关于我美国亲戚的安危)。
梦中有两个地方应显露着感情。一处是应有感情激动但没有发生,反而将注意力集中在
城堡主人之死“对我一点影响都没有”。在另一处,当我认为自己见到战舰非常害怕同时感
情受着整个睡眠中所笼罩的畏惧感。这个结构完善的梦中,感情配置得那么好,以致没有产
生明显的矛盾。我没有理由要因为城堡主人之死而感到畏惧,不过在变成城堡的统帅后,却
要因为见到敌人的舰队而感到害怕。分析显示P先生不过是我自己的一个替代物而已(在梦
中我反而替代了他)。其实我是那猝死的城堡主人,梦思是关于我早死后家庭的将来情况。
而这是梦思中唯一烦扰我的;所以害怕必定是和它分离而和认为见到战舰的情节相连在一
起。另一方面,那部分和战舰有关的梦思却是由最令我高兴的回忆中得来。一年前在威尼斯
的一个神奇而美丽的白天,我们一起站在我们那位于RivadegliSchiavoni房子的窗前望着
蔚蓝色的水面,那天湖上船只的行动较频繁,我们期待英国船只的来临,并且准备给予隆重
的接待。突然我太太像孩子那样快活地大喊:“英国的战舰来啦!”梦中我因为这些相似的
字眼而感到害怕。(这我们又再度发现,梦中的言语是由真实生活中导衍而来的;我将在后
面说明我太太所喊的“英国”亦逃不过梦的运作。)因此,在把梦思转变为梦显意的过程
中,我把欢悦转变为惧怕,我只需要稍微暗示一下,各位就会明白变形本身就表达出梦内容
的隐意。这例子亦证实梦的运作能够随意地把感情与梦思原来的联系切断,并在显意中某个
经过挑选的地点中将它介绍出来。
我要借这个机会来稍微详细地分析“早餐船”的意思,它在梦中的出现使原先颇为合理
的情况转变为无意义的结论。当我对梦中这物像加以更仔细地观察时发现这船是黑色的,同
时因为中间最宽阔的部分被切短了,所以它的形状和在埃突斯堪城的博物馆那组吸引我们的
物件极为相似。那是一些方形的黑色陶器,具有两个把柄,上面立着看来像是装咖啡或茶的
杯子,有点像今天我们所用的早餐器具。经过询问后,我们发现这是埃突斯堪女人所用的化
妆用具,上面有些容器可以存放粉末和化妆用具,我们且开玩笑地说,把它带回家去给自己
太太是件很好的主意。因此,梦中这个物像的意义即是黑色的丧服(blacktoilet因为
toilette=衣服),意指着死亡。这物像另一方面又使我想起那些装载着死尸的船〔德语
Nachen,由希腊文Vxus导衍而来(意即死尸)〕——早些时候人们把尸体装在船上,让它
漂浮海上而葬身于其中。这和梦中船只的回航相关联:
“Still,aufgerettetemBoot,treibtindenHafender Greis”
(安全的在船上,老人静静地驶回港口)
——生和死寓言的一部分——席勒作。
这是该船失事后的回航(德语“Schiffbruck”的字面意思即“船破”)——而早餐船
刚好在中间被切短了,但“早餐船”这名字的来源又是哪里来的呢?这就是源自“战舰”前
漏掉的“英国”。英语早餐意即是打破绝食。这打破和船的失事又再连接在一起,而绝食和
那黑色丧服或toilette又相关联着。
但是早餐船这名字还是梦中新近造成的,这使我记起最近一次旅程中最快乐的一件事。
因为不放心Aquileia供给的餐食,所以我们预先由Gorizia带来一些食物,并且由
Aquileia买到一瓶上好Istrian酒,当这小邮轮慢慢地由“delleMee”运河驶过空阔咸水
湖而航向Grado的时候,我们这两位仅有的旅客,在甲板上兴高采烈地吃着早餐。我们从来
没有吃过比这个更痛快的。因此,这就是“早餐船”。在这生活喜悦最佳回忆的背后正潜藏
着对不可预测以及神秘的将来所具有的忧郁想法。
感情与其直接联系的解离是梦形成的一件最明显的事实,不过这并非是梦思转为梦显意
过程中的唯一或最重要的改变。如果将梦思的感情和梦中那些相比较,那么我们立刻就会察
觉到一件很明显的事实。无论什么时候,梦中的感情都可以在梦思中找到。不过反过来却不
成立,通常因为经过种种处理后,梦中的感情已经远逊于原先的精神材料。在重新把梦思架
建的时候,我往往发现最强烈的精神冲动,一直挣扎着想出头,和一些与它截然不同的力量
相抗衡。但是再回看它在梦中的表现,却会发现它往往是无色的,不具任何强烈的情感。梦
的运作不但把内容并且也把我思想的感情成分减低到淡漠(indifference)的程度。可以这
么说,梦的运作造成感情的压抑。譬如说,那个关于植物学专论的梦(见第五章 )。实际上
的梦思是那想要依照自己选择去自由行动以及按照自己(只是我自己而已)认为是对的想法
来导引我生命的冲动的感情要求。但是由这梦导衍而来却不是这么说:“我写了一本关于某
种植物的专论;这本书就在我面前,它早有彩色的图片,每一图片都附着一片脱水的植物标
本。”这就像是由一个满目疮痍的战场所换来的和平,看不出有任何迹像显示那曾经发生过
的斗争。
但有时却不是这样的,活鲜鲜的感情有时会进入梦中;但首先我们要先考虑下面的事
实,即许多看来是淡漠的梦,不过在追究其梦思时却具有深厚的感情。
我不能对梦运作将感情压抑的事给予完全的解释。因为这样做以前必定先要对感情的理
论以及压抑的机转加以详详细细的探讨(见第七章 戊),所以我只想提到两点。我被迫(因
为旁的理由)这么想,感情的发泄是一种指向身体内部的离心程序,和运动及分泌作用的神
经分布类似。就像睡眠当中,运动神经冲动之传导受到限制一样,潜意识唤起离心的感情发
泄在睡梦中也许也变得困难。在这情况下,梦思的感情冲动就变得软弱,所以在梦中显露的
也不会是更强烈的。根据这观点来看,“感情的压抑”并非是梦运作的功能,而是由于睡眠
的结果。这也许是真的,不过却不是完全的真实。我们亦须注意,任何相当繁杂的梦都是各
种精神力量相冲突后相互协调的结果。架构成意愿的思潮必须要对付那阻抗的审查机构;而
另一方面,我们都知道潜意识的每一个思想串列都带着某种感情,所以这么想大概不会错到
哪里去;即感情的压抑是各种相反力量相互制止,以及审查制度压抑的结果。因此,感情的
压抑是审查制度的第二结果,而梦的改造乃其第一结果。
下面我将提及一个梦,其淡漠的感情可以用梦思中的反面对抗来加以解释。这梦很短,
不过一定会使每位读者感到厌恶。
4
一个小丘,上面有一个看来是露天的抽水马桶;一个很长的座位,尽头上有个洞。它的
后缘满满地盖着许多小堆的粪便,具有不同大小和新鲜度。在座位的后面是草堆。我向着座
位小便;长条的尿流把所有的东西洗净;粪堆很容易被冲掉,跌入空洞中。不过好像后来还
有什么东西留下来。
为什么我在此梦中毫不觉得厌恶呢?
因为分析的结果显示出此梦乃由一些最令人满意,最恰意的思潮所造成。我立刻联想到
赫丘利斯弄清洁奥金王的牛厩〔132〕,而这大力士就是我。小丘和草堆来自奥斯湖,我孩
子正在那里停留。我已经发现心理症源起于孩童时期,所以能预防他们使不患此种病。那个
座位(除了那个洞以外)和一位女病人因感激而送给我的一件家具完全一个模样,因此使我
想起多少病人曾夸耀过我。的确,即使是那个有关人类排泄物的古老设施亦可解说成一种快
慰。不管在真实中我是如何的讨厌,在梦中它则暗示着一些大家都知道的事实,即意大利小
城镇的马桶都完全是这个样子的。那道把什么都冲净的小便,无疑是个伟大的像征。这是在
小人国游记内,伽利维熄灭Liliput的大火——虽然这使小人的皇后对他产生厌恶感。这也
是拉贝赖的超人卡甘杜阿跨越诺脱达姆教堂,用尿来喷射城镇以报复拜火教徒的方法。在做
梦的前一个晚上,我才翻阅了尼尔对拉贝赖著作所做的插图,奇怪的,另一件事可做为我乃
此超人的证据。巴黎著名的诺脱达姆教堂乃我喜爱的场所;每个闲暇的下午我都在该教堂那
布满着怪物与魔鬼的塔宇爬上爬下。而尿流使粪便那么快的消逝又使我记起这个座右铭来:
“Afflavitetdissipatisunt”,日后我将把这句话作为一章 关于歇斯底里症治疗方法的篇名。
现在让我们提到有关此梦令人激动的原因。这是个闷热的夏天下午;黄昏时刻我讲演有
关歇斯底里症以及行为偏差的关系,我所说的一切都令我不满,并且似乎是毫无意义的。我
很疲倦并且对这艰苦的工作感到毫无乐趣;心里一直希望赶快结束这关于人类污垢的唠唠叨
叨,早些和孩子们一起去游览美丽的意大利。就在这种情绪下,我由课室走到咖啡馆,在露
天下吃一些小食,因为我毫无胃口。但是一位听众跟来要求我喝咖啡吃卷面包的时候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