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梦。对这观点,李罗和土波窝士卡有下述评论,“有人认为可以在清醒的时刻发现梦的进
行,所以(这些作者)主张梦是由清醒时刻的思想将睡眠时所产生的影像制造成的。”
依据这对再度校正的讨论,我将更进一步地讨论梦运作的另一个因素,而这是最近由塞
伯拉的细心观察研究所发现的。我前面曾经提过(请看第六章 丁),塞氏在极度疲倦与昏困
的状态下强迫自己从事理智活动却发现自己把思想转变为图像。在那时刻中,他所处理的思
想不见了,却以一些图像来替代此类抽像思想。不过这时刻产生的影像(可以和梦的元素相
比较)有时并非是所从事的理智活动——即是说和疲倦,以及工作的困难和不愉快有关。也
就是说和从事这工作者的主观情况与功能有关,而与他所从事的活动物像没有关联。塞氏把
这种常发生的事件叫做官能性现像,而非他所期待的“物质现像”。
譬如说:“一天下午,我很困地躺卧在沙发上,但是却强迫自己思考一个哲学上的问
题。我想比较康德和叔本华对时间的看法。不过因为太过疲乏,我无法立刻把他们两人的争
论同时浮现在脑海中,而这是把他们相互比较的必要条件。经过几次徒劳的尝试后,我又再
度用全部意志把康德的推论浮现在脑海中以便能和叔本华的相比较。但当我注意力转移到后
者,然后又返回康德的时候却发现他的论证逃开了,我无法再把它挖掘出来。对于要把匿藏
在脑袋中的康德理论找出来的徒劳尝试突然使它在我眼前以一种实在的,造形的影像呈现,
就像是梦的影像一样:我向一位脾气暴躁的秘书询问某件事情,那时他正在弯着腰伏在办公
桌上办事,恼怒我那紧急问题的干扰,因此半伸直着身体,给我一个愤怒而拒绝的脸色。
(取自塞伯拉)
下面则是别的关于往返清醒和睡眠之间的例子(皆取自塞氏)。
发生时的情况:早晨,在清醒的时候,当我在某种程度的睡眠状态(半睡半醒)下,并
且回想刚才所做的梦,想要重复以及继续下去,却发现自己愈来愈接近清醒,不过心理却要
留在这蒙胧时刻。
梦见的情境:我把一脚跨到溪流的另一边,不过却立刻把脚收回来,因为我想要停留在
这一边。
例六:发生的情况和例四相同(他想要多躺在床上一会而不睡过时间),“我想要多睡
一会。
梦见的情境:“我和某人道别,不过却安排不久和他(她)再见的时间。”
塞氏观察到的官能性现像(代表一种精神状态而非物体)主要是发生在入睡与清醒两种
情况下。明显的是,梦之解析上和后者有关,塞氏的例子强有力地批出,在许多梦中,显梦
的最后部分(接下来就是醒过来),往往只是表现清醒过程,或者是清醒的欲望,这种表现
可能是跨过门槛(门槛像征),从一房间走到另一房间,离开,回家,和朋友再见,潜入水
中等等,但是由自己的梦或分析别人的梦中,我却无法找到很多和门槛像征有关的梦元素,
而塞氏的著述却使我们期待能够找到更多的像征。
不过这种门槛像征也许可能解释梦的中间部分——譬如说,往返于深睡以及睡醒的时
候。然而,有关这方面的确实证据还未找到(请看下面第七章 丙弗氏关于这点的评论)。而
较为常见的是过度决定的例子,在这些例子当中和梦思相联系的梦内容只是更用来表现某种
精神活动的状态。
这个塞氏表现的有趣的官能性现像(虽然错不在该作者),却导致许多滥用:因为它被
认为是支持那些古老的以像征和抽像来解析梦的证据。许多喜爱此“官能性类型”的人甚至
在梦思具有一些理智活动或情绪程序,就说它是官能性现像,虽然这些前天遗留下来的残
物,并不比其他的材料有更多或更少的权利入梦。
我们认为塞氏现像乃是清醒时刻的思想对梦形成的第二个贡献。(第一个贡献我们已经
以再度较正的名义下予以讨论过了。)我们已经显示白天运作的注意力继续在睡眠状态下指
导着梦,局限着它,批评它,并且保留着中断它们的权利。看这个留存的精神机构唤醒了审
查官,而这对梦的形式具有强劲的限制性,塞氏的观察所能追加的是,在某种状况下自我观
察亦扮演着某种的角色,并且形成一部分的梦内容。这自我观察机构(也许在哲学家的心灵
中特别发达)和别的如精神内省,观察的错觉,良心,梦的审查官等的关系,也许在别处讨
论较为适当。
下面我将把这长篇有关梦运作的讨论加以摘录,我们曾被指问,精神是否以它全部力量
或者仅以剩余的受限制部分来创造梦,研究的结果发现这问题是不合适的,但如果我们被迫
一定要回答的话,那么我们要说二者都是对的,虽然看来这两个答案是互相排斥的,在制造
梦的时候,我们能够分辨出两种精神活动:梦思的产生,以及把它们转变成梦内容,梦思是
理性的,它是我们所能具有的所有精神精力所制造出来的,它们属于那些不在意识层面的思
想程序——经过某些变异,这程序亦产生我们意识的思想。无疑的,梦思有许多值得探讨,
有许多神秘处,不过却和梦没有特别关系,所以不忘在梦的前提下予以讨论〔144〕。但是
形成梦的第二种精神活动(把潜意识思想转变为梦的内容)却是梦所独有,而且是其特征。
这特殊的梦运作和清醒时刻思想型式的分野远比我们想像得还大,即使是梦形成的精神功能
之最低级者亦然,梦运作不单只是更不小心,更无理性,更健忘,或者更不安全;它和清醒
时刻的思想完全不同(就质来说),所以是无法加以比较的,它并不思想,计算或者判断;
它把自己局限在给予事物新的变形,我们前面已经不厌其烦地描述种种它在产生结果前所必
须满足的情况。那个结果,最主要的是要能够通过审查制度,为了满足此目的,梦的运作就
置换各种精神的强度,甚至把所有的精神价值都改变了。思想必须完全或主要的以由视觉或
听觉的记忆痕迹来表现,而这又使梦运作在进行的置换时做表现力的考虑。也许要由晚上梦
思所能给予的制造出更大的强度,因此就有凝缩作用。我们不用去注意思想之间的逻辑关
系;它们只是特殊的梦外形的一个伪装,不过梦思的感情不会受到太大的改变,这些感情通
常是受压抑的常存在梦中时,它们和原来附随着的思想是分离的,而且同样性质的感情连在
一块。只有梦运作的一部分——所谓的校正(因梦例而有量多少的不同)则受到部分清醒的
意识所影响——才和其他作者苦心赞誉的思想(他们想用来包括形成的全部分)相同。
……………………………………
●注释:
〔1〕译注:沙孚为纪元前六○○年左右之希腊女诗人。
〔2〕有关这段文字的意义,我们将在“像征代表”的那一章 再详论爬楼梯的梦。
〔3〕德文“下榻”、“停留”所用的字,如按字源分析,其意为“步下”。
〔4〕有关梦者的奶妈所影射的荒唐意义是依其情况而定,譬如,在这情形下,那奶妈
其实便是影射着他的母亲。还有,我曾在前面提过这位年轻人曾后悔他当年未曾好好利用机
会吃他奶妈的豆腐,也可能就成了这梦的来源。
〔5〕译注:此字意为希腊,罗马建筑物之入口、通廊,尤指雅典街城Acropolis 之入口。
〔6〕由于原稿德文无法译出,故此为英译者自创之。
〔7〕音节上的分析拼凑,的确可称之为真实的“音节化学”,事实上日常生活中倒不
乏趣例,找“银子”最合算的办法是什么,你只要跑到“银莓”生长的地方,采些银莓,再
把“莓籽”去掉,不就有了“银子”吗?(此为英译例子)。
〔8〕Lasker死于”进行性瘫痪”,这是由接触女人引起的疾病(梅毒)。而
Lasalle,也是一个梅毒病人,为了一个他所爱的女人而与人决斗被杀死。
〔9〕最近我发现一个例外的病例,他是一个被“强迫观念”所困扰的年轻男性,但其
智能均仍有高度的发展。他在梦中所发生的话语并非来自他自己所曾说过听过的话,却是他
自己内心深处那强迫观念不经化装的表达,然而这些在醒觉意识状态下却只能以另一种改装
后的面目出现。
〔10〕由于我视“梦改装”与“审查制度”为梦理论的核心问题,所以我拟在此举出林
克斯的故事“梦幻犹醒”的结尾数节以飨读者,在这儿也许可以看到我的说法的梗要:
“这是叙述一个人天赋有一种能力,永远不会梦见无稽的内容……”
“你所以能梦中犹如醒觉,全都是由于你的美德,你的善心,你的公正,你对真理的
爱,由于你天性中道德的清晰概念使发生在你身上所有的事均能为我所理解。”
但回答却是:“然而,如果我再好好想一想的话,我几乎相信所有人均与我一样,不可
能梦见过无稽的内容,一个梦者事后仍能清楚地追述出来的,决不是一种谵妄的梦,它必定
有某种意义的。而不可能是另有其他说法的,因为与其本身相矛盾的内容决不可能被合成一
体的。梦中的时间、地点往往混淆,而与梦的真正内容有所出入,但这却不影响梦的基本内
容,其实在醒觉状态下,我们也常作出这一类的事,如冥想神仙故事,一大堆幻想中的英雄
人物……而这些却只有白痴才会不解风情地批评:“这不可能的,这根本是无稽之谈……”
一位朋友说:“但愿每个梦均能像你对我的梦所作的解释那般精确!”
“这当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只要用心一点,对梦者而言,是有可能做到的。你问说
为什么这总是不可能?就你来说,似乎梦里隐藏着某些以特别的,得意的形式所表现的龌龊
事情,某种很难窥透的你本性上的秘密,而这就是为什么你的梦常显得了无意义或荒谬绝
伦。其实,更深一层的研究,当可发现决不是这么一回事,因为毕竟一个人不管醒觉或做梦
状态下总还是他本人的。”
〔11〕在写完以上这些文字后,我已经发表了两个完整的梦的分析和合成——在“一个
歇斯底里病例的部分分析”(弗洛伊德,一九○五版,sectionⅡ和Ⅲ)。和弗洛伊德,
sectionⅣ中对“狼人梦的合成——。峦克的分析(一个自我解释的梦,一九一○年)值得
一提,因为这是所发表过较长的梦中分析最详细的。
〔12〕最后这四句(由另外的材料……)是一九一九年才加上的。在早些的版本中,此
段是如此写的:“另外的材料则被称为支径。整个来说,它们构成了梦思的真实愿望变为梦
的希望所必须经过的途径。这些“支径”第一类便是由梦思本身衍化而来,由本质的置换成
非本质的。第二类便是一些把所有非本质的元素连接起来(而这些元素是由于置换,所以变
得重要),并伸展到梦的内容。第三类则是一些联想和思想串列,借着它们,我们仍能在分
析过程中将梦的内容和第二类附带元素连起来。我们不需要假设这第三类必须和梦的形成有
所关联。弗洛伊德在一九二五年说他把这collaterals的名词删除,但这名词在第七章 却又
出现了。
〔13〕这些话的详细阐述请参第六章 注〔123〕。
〔14〕译注:Parnassus,山名,在希腊,为Apollo及Muses诸神之圣地。
〔15〕这是弗洛伊德爱好的比喻。可能源于歌德的抒情诗。
〔16〕这梦在弗氏写给弗利斯——梦里的那位朋友——的信中有(一八九七年四月二十
八日)详尽的描述。“请看弗洛伊德,第60封信。”
〔17〕弗洛伊德在一八九六年十一月二日寄给弗利斯的信中报告这个梦(请看弗洛伊
德,第50封信。)那时,他说这梦是在出殡后一天发生的。
〔18〕关于这话的描述请见第六章 丙节、丁节。
〔19〕看过了K.Abel的“原始语言对偶词句的意义”——他的观点亦为其他的语言学
说所证实——,我感到很惊奇,因为最原始的语言和梦的行为竟然是完全相像。起先,它们
只有一个名词来形容完全相反的两年事(譬如:“强——弱”、“衰老——年轻”、“远—
—近”、“紧——松”);然后,用一种续发步骤把这共同的名词稍加改变就造成相反的两
个意念。Abel特别指出古埃及的文字,不过他显示出闪族和印度与德国语系亦有同样的发
展过程。
〔20〕Annunciation:相传天使Gabriel向圣母玛丽亚宣告耶稣降生之消息。三月廿五
日即是纪念此事之节日。
〔21〕这梦在第六章 丁节有很详尽的描述。
〔22〕请见亚里斯多德对于释梦者的看法,见第二章 注〔2〕。
〔23〕关于集锦人物的题目请参阅第六章 甲节二。
〔24〕第五章 注〔6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