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为的。它们和被取代的事件间有着关联,并且替我们指出通往该内容之途径,而那内容也
许又是另一个的替代品。
在解析梦的时候,我常常运用下述手段,而从来没有失败过。如果病人向我提出的梦很
难了解的时候,我要他再重复一遍。再重复一遍的时候,他很少会运用同样的文字。而他那
运用不同文字来形容的梦的部分正好是梦伪装的脆弱点:对我来说,它们的意义就像齐格飞
斗篷上的绣记对哈根所代表的意义一样〔2〕。这就是梦解释的起始点。要病人重复一遍不
止在警告他说我要更花费心机来分析这梦;于是在这阻抗的压力下,他急促地企图遮掩梦伪
装的弱点——以一些较不明显的字眼来取代那些会泄露意义的表达。不过他这样恰好挑起我
的注意力。因此梦者企图阻止梦被解释的努力反而让我推断出它斗篷上绣记的所在。
前述作者过分怀疑我们所记得的梦到底有多少是不对的。因为这没有什么理智上的根
据。一般来说,我们无法保证记忆的正确性;但却往往将它赋于超过客观性的信任。对于梦
或者它某一部分是否正确的被报告出来的疑问,实际上只不过是指出梦审查制度的一个变体
而已(意即梦思要进入意识后面所遭受的阻抗)。这种阻抗并不因为已经产生的置换以及取
代而消失;它仍然以一种存疑的姿态附着于那被允许出现的材料上。我们尤其容易误解这
点,因为它是作用不明显的元素,而不是那些强烈的。我们已经知道,梦所呈现的,是经过
精神价值的完全置换,已和梦思不同,歪扭必须要在消除精神价值后才能产生;它能常以此
种方法表达,而且偶尔也安于这种现状。但如果某一含糊的梦内容被怀疑的话,那么我们就
有十分的把握说,这乃是一个违禁梦思地直接推衍。这就是古代国家的伟大革命,或者是文
艺复兴后的情况:高贵以及掌握实权的家庭,曾经一度控制整个局势,现在被放逐,所有的
高级官员被新面孔所取代。只有那些最穷困,最无力量的败落人家,或者是些优胜者的喽罗
才会被允许住在城内;但即使如此,他们还是不能享有完全的公民权利,并且不被信任。这
个不信任和上面所提的怀疑是相对应的类比。这是为何我要强调分析梦的时候,所有用来判
决确定度的方法都要废弃;而梦中虽然只有些蛛丝马迹,也要当作是绝对的真实。在追梦中
的某一元素时,我们必须遵守这态度,否则分析必将搁浅。如果对某个元素的精神价值抱有
疑问,那么对梦者的影响是,该元素背后所藏有的观点亦不会自动进入梦者的脑袋。因此结
果是不会太明朗的——梦者可以相当合理地这么说:“我不太清楚这是否发生在梦中,不过
我却具有下面这想法。”但是从来没有人如此说过。事实上,这疑问是造成分析中止的原
因,并且也是精神阻抗的一种工具及衍化物,精神分析的假设是正确的——它的一个条件
是:凡是阻碍分析工作进行的都是一种阻抗。
除非考虑精神审查制度,否则梦的遗忘亦是不可解的。在许多例子中,梦者觉得梦见许
多事情,但却记得很少,这可能具有其他的意义。譬如,梦的运作一整晚都在工作,但是却
只留下了一个短梦。无疑的,时间愈久,我们忘掉的梦内容也就更多;有时虽然费尽心思也
无法将它们记起来。我认为不但此种遗忘常常被高估:而且梦之间的沟隙限制了我们对它了
解的观点也是太过强调的。我们常常能够借着分析的方法填补忘掉的梦内容;至少在很多的
例子中,我们能由一个剩余的部分架构出所有的梦思(当然,不是梦的本身,而这事实上并
不重要)。为了达到这目的,梦者在进行分析过程当中必须付出更多的注意力,与自律——
就此而已,但是这显示出梦的遗忘不无仇视(即阻抗)的因素在内〔3〕。
借着观察此种初步遗忘的现像,我们可以得到“梦的遗忘乃是偏见的,并且是种阻抗的
表现”的确实证据〔4〕。常常在分析的过程间,被遗忘的梦的某部分又再出现。病人常常
这么形容道:“我刚刚才想起。”借此种方法而得以呈现的梦部分必定是最重要的;它通常
是位于通往梦解答的最近路途上,因此也就受到更多的阻抗。在本书的许多梦例中,其中一
个梦即有一部分借着此种“后来想起”的方式呈现出来。那是一个旅行的梦,关于我向两个
令人不快的旅行者之报复,那时我因为此梦表面的不清楚而没有深入解析(请看第六章 庚节
梦8)。那段被省略的部分是这样的:我提及席勒的一件著作(用英文),“这是从……”
但察觉出错误后,自己改正为:“这是由……”“是的,”那人和他妹妹说,“他说的对。”
这种梦中出现的自我更正,虽然引起某些作者的兴趣,但在此地却不必花费我们太多的
心血。但我却要借着一梦例说明关于梦中发生文字错误的典型例子。这发生在我十九岁的时
候,首次访问英国。第一次在爱尔兰的海里度过一整天。自然我很高兴地在沙滩上捡起浪潮
所遗留下来的水生物。当我正好观察着一双海星的时候——〔梦的开始即是
hollthurn hollothurian(海参类)〕——一个漂亮的小女孩走上前来问道:“它是海星
吗?是活的?”我答道:“是的,他是活的。”我立刻发现自己的错误,很尴尬地赶紧加以
改正。而在梦中我却以另一个德国人常犯的文法错误来取代之。
“DasBuchist vonSchiller”应该翻成这本书是由“by”,而不是“from”。在听过这么多
关于梦运作的目的,以及其不择手段,任意运用各种方法以达目的的讨论后,如果听到这个
英文字“from”是借着和德文“from(虔诚)”的同音而达到极度凝缩的作用,我们将不会
感到惊奇。但是我那个关于海滩的确实记忆何以会呈现于梦中呢?它表示——用一个最纯真
无邪的例子——我把性别的关系搞错了。这当然是解释此梦的钥匙之一。而且,任何一个听
过马克思的《物质与动性》书名来源者都不难填补这个空隙:(莫里哀
“LeMaladelmaginaire”中的La Matierest—elleLaudable〔5〕——肠子的动作)。况且
我还能以亲眼目睹的事实来证明梦的遗忘大部分是由于阻抗的结果。一位病人对我说,他刚
做一个梦,不过却全部忘了;我们于是再继续进行分析。然后遇到一个阻抗;于是我向病人
解释一番,借着鼓励与压力帮助他和这不能令他满足的思潮取得妥协。我几乎要失败,突然
间大声叫道:“我现在记得自己梦见什么了。”因此妨碍我们分析工作的阻抗也同时使他遗
忘了此梦,而借着克服此阻抗后,这梦又回到他脑海中。
同样的,一位病人在达到某种分析过程后,也许会想起他好多天前所做过的梦,而这梦
在以前是完全被遗忘的。
精神分析的经验已经提供另一个证据,说明梦的遗忘主要是因为对该事实的阻抗,而并
非由于睡觉和清醒是两个互无关联的境界——虽然别的作家强调此点。我常常有这样的经验
(也许别的分析家与正在接受治疗的病人也有同样的经验),在睡眠被梦吵醒后,我立刻以
拥有的所有理智力量去进行解释工作。在那种情况下我往往坚持如果不能完全了解便不去睡
觉。然而我就会有过这样的经验:在第二天清晨醒过来时,完全把解释以及梦的内容忘得一
干二净,虽然依旧记得我曾做过梦而且解释过它。不但理智无法将梦保留在记忆内,反而梦
常常和解析的发现一起烟消云散。但这并不像是有些权威人士所认为那样:梦的遗忘乃是因
为分析活动和清醒时刻的思潮间有一道精神的阻隔。
普林斯先生对我的“梦的遗忘”大加反对,他认为遗忘只是解离精神状态所产生记忆丧
失的一种特殊情况,而我对此种特殊记忆丧失的解释无法伸展到别种形式上,因此我的解释
是毫无价值的。我要提醒读者,在对这些解离状态的描述上他根本没有尝试找寻一种动力性
的解释。如果如此做的话,他必然会发现潜抑(或者更精确地说,由它而来的阻抗)是造成
精神内涵的遗忘与解离的主要原因。
在准备这篇文章的时候,我观察到梦的遗忘和其他的精神活动之遗忘没有两样,而且它
们的记忆也和其他的精神功能相似。我曾经记录下许多自己的梦,有些是当时无法完全解
释,有些则根本未加解释。而现在(经过一年到二年之间),我为了想得更多的实证而对某
些梦加以解析。这些分析都很成功;的确,我可以说,这些梦在经过长时间隔离后反而变得
比近期的梦来得更容易解释,可能是因为我在这段时间内已把一些内在的阻抗克服了。在进
行这些分析时,我常常把以前的梦思和现在的加以比较,发现现在的总是较多,而且旧的总
是被包括在新的里面。我起先很惊异,不过很快就不以为怪,因为发现自己很早就有要病人
诉说他们往日的旧梦,而把它当作昨日梦而加以解析的习惯——用同样的步骤,并且可得到
同样的成功。当我讨论到焦虑的梦时,我将要提出两个像这样迟延解析的例子(请见本章丁
节的梦),我在得到这第一次经验的时候,曾经准确地如此预测:梦和心理症的症状各方面
都很相像,当我用精神分析来治疗心理症——譬如说,歇斯底里症——我不但要解释那使他
来找我治疗的现存症状,而且也必须解释那早就消逝的早期症状;而我发现,他们早期的比
现在的问题更好解决。甚至在一八九五年,我在歇斯底里症的研究上曾经替一位年龄大过四
十岁的女病人,解释她十五岁时第一次歇斯底里症的发作〔6〕。
接下来,我将提及许多关于解析梦更进一步但却不互相关联的论点。这也许能做为读者
的引导,如果他想分析自己的梦来证实我说法的准确性。
他必须要知道,解析自己的梦并不是简单而且容易的事。虽然并没有阻抗此种感觉的精
神动机,要察觉这种内在现像以及其他平时不太注意的感觉都需要经过不断的尝试。要把握
那些“非自主的观念更是难上加难,任何一位想这样做的人必须对本书所提的各项事实感到
熟悉,并且在遵循这些规定进行分析的时候,必须不带有任何先人为主的观念、批评,或者
是情感或理智上的成见。他必须要牢牢记得法国生理学家本纳得对实验工作者的规劝:
“Travaillermeune bete”——即是说他必须具有野兽般忍耐地工作,并且不计较后
果。如果你确实遵循这劝告,那么此事就不再是困难的。
梦的解析常常不会在第一回合就完全解决的。在依循着一系列的相关后,我们常常会发
现自己已经精力消耗殆尽;而且当天不能再由那梦中得到什么。最聪明的办法是暂时放弃,
以后再继续工作;那样也许另一个梦内容会吸引住我们的注意,并且导出另一层的梦思。这
个办法也许可以称为部分的梦解析。
要使初学者明白即使他把握了梦的全部解析——一个合理合题的解析,而且顾及梦内容
的每一部分——他的工作仍未结束,乃是最困难的一件事。因为同一个还有别种的逃离他注
意的不同解析,如“过度的解析”。的确,我们不容易有这样的概念:即无数活动的潜意识
思潮挣扎着寻求被表达的机会:而且也不容易体会到梦的运作常常把握着一些能涵盖数种意
义的表达——就像神仙故事中的小裁缝的“一拳打死七个”。读者埋怨我在解析过程中往往
加入一些不必要的技巧;不过实际的经验将使他们知道得更多。
但另一方面我也不能证实塞伯拉首先提出的:每个梦(或者是许多梦,或某种的梦)都
有两种解析,而且两者之间具有固定的关系,其中一个意义是“精神分析的”通常赋梦予某
种意义;这通常具有孩童式的“性”的意义。另外一种他认为较重要的是“神秘的”,这里
头埋藏着梦运作视为更重要与更深刻的思潮。塞伯拉虽然引叙许多梦例来说明此两点,但他
并没有足够的证据。而我必须说塞伯拉的论断并不成立。尽管他这么说,多数的梦并不需要
过度的解析,尤其是所谓的神秘的解析,塞氏的理论和近年来所流行的理论一样,他们都是
企图遮盖梦形成的基本情况,而把我们的注意力由其本能性的根源转移开来。不过在某些情
况下,我能够证实塞氏的说法。借着分析的方法,我们发现在某些情况下,梦运作必须面对
将一些高度抽像的观念转变成梦的难题,而这些观念是无法直接加以表现的,为了解决这问
题,它不得不把握着另一组的理智材料;而这材料和那抽像观念稍为有些关联(可以说是譬
喻式的),并且要表现也没有那么多的困难。对于此种方法形成的梦,梦者会毫无困难地说
出其抽像意义;但是对那些中间插入材料的正确解释则需要借助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