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如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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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不如故-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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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景漱了口,洗了把脸,说道:“不知道,轻两天重两天,习惯了。”
    俩人一脸担忧的神色都把他看笑了,张景拿毛巾擦着脸说:“别担心,这次没有上回那么重。”
    二狗摸摸他的肩膀,小声问:“季东勋……知道吗?”
    张景摇头:“不知道。”
    二狗小心翼翼地问:“那你就一直瞒、瞒着啊?”
    张景失了下神,说:“尽量瞒着吧,瞒不住就不在一起了。”
    “啊……”二狗不知道应该说点什么,只是觉得心里酸酸的。他想如果有一天景景和季东勋又分了他就还搬过去住。
    张景晚上回去已经很晚了,季东勋正在等他。
    “吃过饭了?”
    张景点头:“吃过了。”
    “今天有没有不舒服?”季东勋走过来问。
    张景说:“没。”
    季东勋去给他热牛奶,张景脱了衣服去洗澡。
    那晚他们做了一次,张景射出来的时候眼睛红红的看着季东勋,抱得很紧。
    事后季东勋给他洗澡的时候张景问他:“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爸妈是怎么去世的?”
    季东勋动作一顿,看了他一眼,然后继续给他洗澡,低声“嗯”了一声。
    张景就不说话了,把头搭在季东勋肩膀上,闭上眼睛。
    他这些年过得不能说多惨,但和正常的孩子比起来,总还是有区别。在姑姑家住,每一天都有寄人篱下的感觉。可能没有爸妈的孩子都是一个样,没有安全感,有些自卑。
    洗完澡季东勋把他背回去,张景一动不动的任他摆弄,只是在被季东勋背到身上的时候说了一句:“你硌到我的蛋了。”
    季东勋失笑,调整了一下姿势。
    张景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说:“我也不知道怎么突然想起我爸妈了,我记得我爸挺帅的,我妈也挺好看。”
    季东勋摸摸他的脸,说:“嗯,你遗传到他们的优点了,很帅。”
    张景笑了一下,说:“我姑说我爸是一个特别靠谱的人,很谨慎,很少犯错。”
    季东勋“嗯”了声,眼睛看着他,示意他在听。
    “我妈性格不太好,有时候很任性,我爸一直让着她。但是我妈妈……脾气很大,有时候控制不住。这也是我姑说的。”
    “嗯。”季东勋握住他的手,攥在手里。
    “我姑一直怪我妈,我奶奶也是,她去世之前还在咒骂我妈,说我妈害死了她儿子。”
    季东勋一下下揉捏着他的手,把张景的手心握得很热。
    “我也不知道谁对谁错,我小时候听到她们说这个,心里会很烦。因为我觉得不管是不是她错,他们都回不来了。”
    季东勋安静地听他说,他知道张景的父母是因为一场车祸去世的,高速公路上撞破防护栏冲到另外一边车道上,当场死亡,去医院的时候什么都晚了。
    张景提他父母的次数不多,季东勋更不会提起来让他难受。
    “那场车祸很讨厌,人没了,家也散了。”张景说。
    季东勋把他抱在怀里,轻轻拍了两下。张景闭上眼吸了吸身边的味道,他们两个用的都是同一种浴液,但他总觉得季东勋很好闻,令人安心的味道。
    第二天早上六点,张景还睡着,手机就响了。
    他看了一眼,竟然是林洲。
    张景接起来:“喂,洲哥?”
    林洲“嗯”了声,背后的环境听起来还挺安静的,他问:“知道奚南去哪了吗?”
    “谁?”张景眨了眨眼,“奚南?”
    “嗯,就那个小寸头,”林洲的声音里是以往没有过的认真,没了那股吊儿郎当的调调,“他跟你联系了吗?”
    张景说:“没有,他有一阵没找我了,怎么了?”
    林洲说:“没事儿,你接着睡吧。”
    他说完没等张景回话就挂了电话。其实张景挺想问问他们俩什么时候这么熟了,之前还见一次掐一次来着。
    季东勋在旁边问:“怎么了?”
    张景说:“林洲问我奚南去哪了,状况来得太快了,我都没反应过来。”
    季东勋听到林洲这个名字还有点堵得慌,抱着人不说话。
    张景翻通讯录,拨了下奚南的号码,关机了。
    他把手机放下,说:“这什么组合……”
    季东勋亲亲他额头:“再睡会儿,今天周日。”
    天已经很亮了,从窗帘的缝隙中透过来的光照在季东勋胳膊上,他觉得那样很好看。
    张景伸出手,碰了碰那个位置。
    季东勋睁眼看他,问:“怎么了?”
    张景摇摇头,说:“睡吧。”
    回笼觉是最舒服的,张景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快十点了。可能是昨晚做到太晚了,然后他想起父母来,又有一会儿没睡着,所以起得格外晚。
    但令他诧异的是季东勋竟然也没起,是在他坐起身之后才睁开眼的。
    季东勋刚睡醒声音哑哑的:“醒了?”
    张景说:“嗯,你也起这么晚。”
    季东勋笑了下,摸了摸他的手,说:“你昨晚上一直折腾,你还记得吗?”
    张景愣住了,眨了眨眼,问:“我折腾什么了?”
    “你……”
    张景问道:“我又梦游了??”
    他一下子就吓精神了,瞪着季东勋,等着他说话。
    然后他听到身后的一声:“小景?”
    张景猛然回过头去。
    ……季东勋正站在门口看着他。
    他又转过头来,床上只有他自己。
    张景白了脸,看着季东勋,瞳孔都有些放大了。
    他不知道季东勋是从什么时候站在这里的,也不知道他看到了多少。张景突然很想蒙住头,缩进被子里。
    季东勋眨了下眼睛,笑了下。他走过来,问他:“这么看着我干什么?睡傻了?”
    张景不说话,直直地瞪着他看。
    季东勋把他揽过来,让他的头贴在自己身上,揉了揉他的头发,“发什么呆?饿不饿?”
    张景心跳得特别快,手指都在抖,他小声说:“……不饿。”
    “不饿也起来吧,十点了。”
    “你……”张景开了口,却不知道怎么往下接。
    “我怎么了?”季东勋声音里依然是温柔的笑意,“刚才给谁打电话呢?看见我这么紧张。”
    张景抬起头,仔细分辨他脸上的神色,最后才放下心来。季东勋用拇指摸摸他的鼻子,说:“去洗漱吧,然后出来吃饭。”
    张景点了下头:“嗯。”
    季东勋转身出去了,张景把头埋在被子里,长长地呼出一口气。他下床去洗手间的时候觉得腿都有点软了。
    季东勋差点就知道了。
    他只是想想就觉得血液尽失,刚才他都不敢去看季东勋的眼睛。
    太在乎了,所以才这么害怕。
    
    第四十二章
    
    张景在这次之后格外注意,又恢复之前话少的状态,不知道是精神紧张还是什么,幻觉出现的次数很多,有时候会幻听。
    他自从有了这个病,就很少去看国产的恐怖片。国产恐怖片最后总是少不了那么一个精神病。记忆错乱,妄想症,精神分裂,这都是常见套路了。
    张景觉得自己每天都在演恐怖片。他们演的没有他自己真实。
    从最开始的惊慌失措到现在的淡然处之,这是一个挺心酸的过程。
    那个周日张景哪也没去,就在家待了一整天,晚上季东勋带他出去看了场电影,然后在广场上坐了一会儿。
    张景心情还不错,只是不怎么说话了。
    第二天早上陈唯来接,季东勋亲了张景一下,在他耳边说:“今天有个会,我先走了,你骑车慢点。”
    张景点了下头,看着季东勋上了车。
    他有点想笑,知道季东勋为什么要特意说明一下今天有个会。因为开会的时候他要格外注意仪表,不能戴头盔压乱头发。
    霸道总裁们也有无奈的时候,张景笑着想。
    季东勋从车窗里看着外面,他知道张景在说谎。抽屉里的药他每天都在吃,数量在逐渐减少。
    季东勋闭上眼睛,长长地叹了口气。
    张景这周工作不太忙,除了治疗的时间以外都是在画他那副画。那么大一张纸,张景刚起个草图。
    小美凑过来看,一脸暧昧地问:“景哥这是你男朋友吗?他好帅啊。”
    张景看看纸上的人,说:“他比这好看得多,我画不出来。”
    小美又偷着看了眼白奇,然后撇嘴说:“我咋碰不着这种优质男呢?”
    张景笑了下,说:“你眼睛都被糊上了,有优质男你也看不见。”
    小美叹了口气,推推眼镜回自己座位上了。
    季东勋给他发来短信:“今晚出去吃?天气不错,晚上散散步。”
    张景回复他:“好的。”
    季东勋来的时候,胳膊上搭着外套,身上穿着白衬衫,领带稍微松了点。张景冲他吹了声口哨,说:“季总风采不减当年啊。”
    季东勋晃了晃手里的头盔,说:“我天天穿着这身,戴着头盔,多滑稽啊,这还有风采呢?”
    张景笑着说:“那怎么办?给你也准备一身机车服,你穿着上班。”
    季东勋自己想想那副场面都有些失笑。
    那晚两个人去公园沿着湖绕了两圈,微凉的风吹在身上很舒服,好像一天的焦躁和疲惫都被风卷走了。
    季东勋的外套被张景搭在半边肩膀上,他伸手扯了一片柳树叶,说:“季总,我给你吹个听听。”
    季东勋想起当初两人经常坐在球场边的台阶上,张景就这样拿着一片树叶,悠悠扬扬地吹着小调。
    季东勋说:“好。”
    张景把树叶擦了擦,放在嘴边,试了试。刚吹出几个音来,柳叶就让他弄了个口子。
    张景有点失神,看着它说:“完了,不会吹了。”
    季东勋看看他,然后伸手又扯了好几片,擦干净递给他:“刚才不是吹出来了吗?”
    张景接过来,说:“如果我还吹不好,我们就回去吧。”
    季东勋没回答,只是示意他:“吹吧。”
    张景这次吹得很好,只是有时候会破音。这是他小时候隔壁家的一个姐姐教他了,张景玩了很多年。
    他吹得正开心,手机震动起来。
    张景接起来:“喂,你好。”
    对方的声音一出来,张景就觉得自己的心情被破坏了,那边说:“兴致不错啊?”
    张景皱着眉:“你什么意思?”
    “挺巧,我刚看见你了。”那边的声音听起来就是在室外,张景四处看了看,听见对方说:“放心,我没跟着你。”
    张景沉默等他接着说。
    “你最近过得太好了,我看着眼睛疼。哎刚才你那小情人看你的眼神挺深情啊?我看着都要感动了。”
    张景眼神慢慢冷下来,问他:“你要干什么?直说。”
    季东勋侧头看着他,眼神里带着问询。张景视而不见,只是对着手机说:“我每次接你电话都挺恶心的,你要是想做什么你就尽快。”
    季东勋停下来看着他。
    电话里面笑了一声,然后说:“你恶心我?你有资格吗?”
    张景抿紧了唇。
    “我说话你嫌恶心,”他冷笑,“但是你活着的每一天,我都觉得恶心。”
    张景闭上眼,指尖泛白。
    挂了电话之后,张景一个字都没对季东勋说。季东勋这次没有像以往一样,而是追问道:“谁来的电话?有麻烦?”
    张景摇头:“没有。”
    季东勋沉着脸,对他说:“小景,我希望你有事能对我说,不要瞒着我。”
    张景抿了抿唇,不说话。
    之后两人之间有一种难以言说的尴尬,张景不愿意让季东勋知道,季东勋觉得张景有了麻烦,放不下心。
    季东勋一直冷着脸,周围的空气好像都凝固住了。张景觉得心里有点堵,想说点什么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那天睡前,季东勋沉声问道:“小景,现在对你来说,我究竟是什么身份?”
    张景心弦一紧,但是他不知道怎么回答。
    他最终闭上眼,选择沉默。
    季东勋像是叹了口气,之后就没再出声了。
    从那天开始,气氛变得有些奇怪。好像刚刚有些回转的关系,又向后退了一步。
    张景知道季东勋心里不高兴,因为他什么都不说。他是不想季东勋生气的,但他瞒着的都是他实在不愿意说出口的事。张景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会在很多时候讨好季东勋。
    比如他会主动说一些话,或者跟他有些肢体上的接触。季东勋看着他的目光很深沉,也依然温柔,但张景总觉得季东勋是有些不高兴的。
    他心里有点没底。
    长久以来季东勋都是很隐忍的,尽管张景态度不明,忽冷忽热,他都一直在。坚定,也温柔。
    可事情不可能一成不变,有些事积累久了总会爆发。
    张景现在把治疗时间往前挪了挪,变成了下午一点到三点的时间。这天他治疗完要去谈个合同,谈完回家的路上刚好路过林洲的酒吧,他挺久没来过了,于是停了车想进去看一眼。
    这个时间酒吧是不营业的,但林洲多数时候会在。
    张景一进去就感觉出不对来,门口的几张小桌被掀翻了,酒吧里乱七八糟,一看就是没有收拾的样子。
    但还有两个小时就要营业了,按理说这个时间早该收拾完了。
    “洲哥?”张景喊了一声。
    没人答应他,张景在一楼几个包间里看了一圈,没看见人。刚要去小厨房,就听见楼上有挪桌椅的声音,而且很杂乱。
    张景心下一动,赶紧从楼梯跑了上去,上去之前不忘从一张桌上捡了个酒瓶。
    一上去张景就有些傻了,围着的人少说得有二十个。最里面就林洲自己,他手里有个棍子,但要真打起来,林洲今天当场就得折这儿。
    有人听见他上楼的声音,回过头来看他。
    林洲看见上来的是他,眼神一暗,冷声对他说:“滚。”
    张景看了他们一眼,然后淡定地从地上又捡了个酒瓶。
    “借过。”张景从两个人中间挤进来,靠在林洲旁边,问:“这都谁啊?”
    林洲对他说:“让你滚你就滚,往上凑个JB。”
    “挺讲究啊?”说话的是个胖子,看着张景,眯眼说了一句。
    林洲说:“他不认识你们说的人,让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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