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挣脱出来对他举起魔杖,直直地对准了他没有丝毫颤抖:“出去。”
“别让我说第二遍。”我碧蓝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格雷伯克,丝毫不压抑自己内心的厌恶,并且努力学习这贝拉那种果断到下一秒要发疯的架势。
但是格雷伯克真是欺负人,他丝毫没有退缩。甚至在这个无人的书房里一步步逼近我,那种畜生的眼神让我感觉不安恐惧,于是我直接挥动了魔杖。
“昏昏倒地!”
然而狼人的速度真是非常之快,我的弱智魔咒只是击打到了某个柜子,甚至捕捉不到格雷伯克越过的残影。我皱着眉头又一次朝着躲过一劫的格雷伯克挥动魔杖:“昏昏倒地!”
“倒挂金钟!”
“统统石化!”
我不断地挥动魔杖使用一些自己能运用的魔咒来伤害格雷伯克,可是这个狼人就好比是在玩弄我的感情,他一次次地躲过我的攻击,甚至没有使用魔杖和我正面冲突。格雷伯克有意无意地伤害到我,后来我觉得头皮一痛,忍不住捂住了脑袋。
这简直是让在一旁傻坐着的丽塔.斯基特看好戏。
“火焰熊熊!”
到最后他甚至狂放又恶毒的嘲笑我,尖锐的爪子上还勾着几缕刚刚从我头上扯下来的金色发丝:“你真是我见过最温柔的巫师了,伊芙。”
我觉得那些幼稚的魔咒没有丝毫作用,现在这种情况下我需要更厉害的魔力和魔杖,毋庸置疑,而且我知道那个魔咒的咒语。
于是我捏紧了魔杖,身体里充满了各种负面的情绪要喷涌而出。某个最近一直萦绕唇瓣的咒语非常想脱口而出,就好像是在蓄势待发一样,紧张不安到极点的我默默把魔杖对准了格雷伯克,非常僵硬地笑了笑:“也许你愿意充当我的新玩具,格雷伯克?想必主人不会介意的。”
我非常肯定地点了点头,甚至不想再看到格雷伯克那张非常不礼貌的面孔。
然后用贝拉一直教导我的手势挥动魔杖,某个咒语非常顺溜地从嘴巴里冒出来,我再也没有遏制那种魔力波动,当时我恼火到了极点,丝毫不介意在这里把格雷伯克这个恶心巴拉的狼人胖揍一顿---
“钻心剜骨!”
非常好,我因为这个恶心巴拉的狼人得到了进阿兹卡班的门票。
但是我连和伏地魔抱抱都麻木了,进阿兹卡班又如何… …不得不说伏地魔真是个魔法天才,他居然真的让我成功使用出了钻心剜骨。
在赶跑格雷伯克这只大灰狼后我捏着魔杖好整以暇地坐回书房的沙发上斟酌了许久,其实我当时有点麻木不仁的愉悦感。
丽塔.斯基特在一旁战战巍巍地不说话,她红润的嘴巴紧紧抿着,但是那刷的根根分明的睫毛还是偶尔抬上抬下,明显内心并不老实。但是相比于这个虽然可恶但是没用伤害过我的女记者,我其实更加讨厌乌姆里奇。
不知为何,也许她确实很可恶,我现在也确实很想有一个人比我更加悲惨从而来舒缓一下自己内心的焦灼。
“你应该是没法活着的。”我歪了歪脑袋。
而丽塔.斯基特在我开口说话的一瞬间,脸色就慌张了起来,她跪在我的面前乞求我,言语混乱得完全不像我四年级时看到的那个下流嘚瑟的女人:“求求你,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当然你最好还是去死。”我用魔杖缓缓帮她把散乱的刘海拨弄到耳后,这个简单的动作居然让她一动不动惊悚的看着我,“如果你想活下来,那就得学聪明点。”
她的腿还在无意识地发抖,然后猛不迭地点头,好像恐惧我也给她来一个钻心剜骨。
我忽然觉得她现在的模样应该很像当时向伏地魔乞求活命的我,但是我不是伏地魔,我从头到尾,都是个赫夫帕夫。
“我建议你。”我学着贝拉那种有点偏执的劲头靠近这个女记者的耳畔,“写书的时候注意点,比如那本看起来就针对性非常强的《邓布利多的生平与谎言》。”
“还有,不要告诉任何人这些事情,忘掉这一切。”
她非常温驯地匍匐在地毯上,像极了一头正在对主人点头哈腰的犬类。我忽然有点明白起伏地魔为什么喜欢权势这种让人恐惧又让人着迷的东西了,因为有了权势,很多以前厌恶的东西都能被轻易摧毁,很多喜欢的东西也能不费吹灰之力去拥有,呈现在你眼前的就会是另一个世界。
有点陌生又容易让人迷恋这种感觉,好像所有事情都能被掌控---
但是该死的让我觉得三观尽毁。
我最后还是让亚科雷把丽塔.斯基特送回了她原本的住所。
我毕竟不是变态,我的三观正常,我做不到一些肆意妄为的事情。
但是我现在的下场就有点惨,在成为食死徒前我从来没有被刷新过三观,这一次被刷新得有点惨。
伏地魔知道了我学会钻心咒的事情,他当着众人的面为我学习的成功而“庆祝”,他有点疯狂又圆满地撩开我的袖子:“今天,为了我们的赫夫帕夫!”
他伸出魔杖在我的手臂上刺下去,一种有点尖锐的疼痛弥漫开来,在我的鲜血流淌出来后,某种黑色的物质同样渗透开来,带着点沉重的感觉把我的手臂绑上一种让我挣脱不掉的东西。我看着自己白皙的手臂觉得有点不圆满,一直到那个非主流的印记有点尖锐地显露在手臂上,我才反应过来什么。
黑魔标记只有核心的食死徒才有资格拥有,而加入核心的队列可能就意味着要去杀戮或者施虐,脱胎换骨。
我在疯狂地被拔苗助长,被迫去长大接受一些可怕的东西。
当天我一直很沉默,德拉科来我房间的时候我正坐在窗前抬头欣赏月光。
“伊芙?”
“德拉科。”我拉着他坐下来,有点安静地说道:“给我看看你的吧。”
我伸手把他黑色的袖子卷起来,袖子上挪的时候,逐渐显露出青年健硕有力又苍白的手臂,那个手臂上赫然雕琢着某个黑色的印记,宛如最邪恶和丑陋的纹身,和我的一模一样---
我细细地抚过这个象征着一些不好的东西的纹身,德拉科的躯体甚至还略微紧张地后挪起来,要知道在他变成食死徒后,就很少这么紧张胆怯了。
“别看了,伊芙。”德拉科有点尴尬地卷下袖子。
“其实不丑。”我冲德拉科露出了最大最傻最耀眼的笑,“有纹身的男人才有故事。”
我撩开了自己的袖子,把那个还留有余温的印记展露在月光下,眯眯笑着看向德拉科:“现在我们一样了,德拉科。”
最后我没有看清德拉科的脸,因为他把我抱进了怀里,我迎着月光,他背着月光。他让人安心的肩膀有催眠的作用,却也让我开始无比清醒。
这个印记让我觉得有点怪怪的,每次见到伏地魔的时候,它总会微弱地疼痛起来。就好像无时无刻不在提示着我伏地魔的存在意义,虽然我尽可能忽略它。
最近伏地魔总是遥遥指向我面前的某个巫师,用那种命令的语气又寡淡又威胁地说:“惩罚他。”
于是我下意识举起了魔杖,但是捏住魔杖的时候没有了上一次面对格雷伯克的那种坚定,反而非常怯懦。我不忍心看到面前这个中年巫师在我的魔咒之下尖叫痛苦,这种折磨我以前看到其他食死徒做过,但是轮到我的时候,明显并不那么愉悦。
“你会用的,伊芙。”伏地魔对我非常满意:“乖女孩,你知道的。”
我梗了梗脖子,微微扬起了下巴,丝毫不怀疑如果在十秒内不做点什么,伏地魔就会让我发生点什么小意外,他做得出来。
我已经被伏地魔威胁得麻木了,我觉得我老了。而且我非常理智地选择了某些有利于我的选项。
折磨别人和折磨自己哪个更残忍?其实都很残忍,没有可比性。
可是残忍不是善良的好借口。
“钻心剜骨!”
魔杖顶端闪烁着红色的光束直接冲向面前的这个中年巫师,他忽然蜷缩了起了,额头不断地渗出汗水,此刻他看着我的眼神充满痛苦。这让我不由停住了手,不能再继续下去。
我几乎想冲到那个中年巫师身边对他道歉。
“继续,伊芙。”
“我有点累,主人。”我错身朝伏地魔微微鞠躬,但是他明显觉得我不太识时务,驳回了我的意见,直接让我继续。
“钻心剜骨!”
“钻心腕骨!”
我觉得这个男人的尖叫一点都不好听,就好像是直直地戳在我的心肺里一样搅得我很难过,而且他看我的神情从一开始的怨恨变成了恐惧。说起来很好笑,我估计是第一个让人感觉恐惧的赫夫帕夫。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最后我颤抖着双手把魔杖垂落下来,在接下来的施咒中不断地麻木自己的神经,魔力输出到让我虚脱。我几乎需要每时每刻默念赫夫帕夫的学院精神才能不让自己被这种高压环境逼疯---
我们正直,忠诚,善良,不畏艰险。
我们正直忠诚善良… …
现在我怀疑自己连第一个都做不到。
今日何其黑暗,明天也一样黑暗,后天更是想都别想。
第105章 C105
伏地魔开始有点焦躁不安,他肆无忌惮地惩罚食死徒或者其他的麻瓜种,有的时候他会从地牢里拎上几个麻瓜种来折磨,好像这样能够让他的怒火得到平息。通常这种时候,我都会直接遁走,因为我不忍心看到自己以前的同学那么尖叫痛哭。
可是伏地魔很快就发现我的刻意躲避,他暴躁地往我身上放了好几个“钻心剜骨”,随后根本不管我的死活要求我融入他们之中,伏地魔好像无比希望我理解他们的乐趣和野心---
以惩罚自己曾经的同学为乐。
其实我一点都不喜欢曾经这种字眼,这会让我在对比之后无限想念曾经。于是我开始讨厌自己,因为自己每天不做好事只干坏事,仔细想过来我这个失败的赫夫帕夫好像从来没有很好地去做过一件事,现在还助纣为虐。
“钻心剜骨!”
我忠诚善良不畏艰险。
“钻心剜骨!”
我忠诚善良不畏艰险。
“钻心剜骨!”
我忠诚善良不要脸… …
我刚刚念叨了啥?
我变成了类似于只会施放不可饶恕咒的机器,就差点个小火苗就要爆发起来。
有的时候我都想给伏地魔来一个阿瓦达算了。
感觉想想就酸爽无比心情激昂,好吧,我再想一遍。
虽然我尽量在控制自己的魔力输出,但是我的同学们用一种我已经麻木的怨恨眼神看着我,我丝毫不怀疑如果给他们一把魔杖,他们就会弄死我的事实。
但是我不会再哭出来,因为日子还得照过,每天都会刷新,或是更好,或是更坏,虽然我讨厌这种日子。
如果身为巫师就要无止境地去使用钻心剜骨,我宁可只是个麻瓜。
最近很容易失眠多梦,不知为何我恐慌自己的周围,总觉得黑暗蔓延得太过透彻,遮蔽了前方的道路。恐惧的情绪使自己越陷越深。我恐惧有一天会被伏地魔失手杀死,我恐惧有一天会让所有人厌恶我,我恐惧有一天魔咒失控把自己曾经的某个同学折磨致死… …就好像是一片充满尸体的沼泽在不断拉扯我下去,这种急切又恐惧的感觉让我挣扎着尖叫出声,哪怕在梦中都觉得浑身冒汗。
“伊芙!”德拉科的声音不断地拉扯我脱离那片幽暗又炽热的沼泽,我微微颤抖地睁开双眼,看到他带着点惊慌的灰蓝色瞳孔就在我上方和我对视,他又瘦了些许,带了点长大后的成熟和让人心疼的改变。他的手轻轻地拍着我的头,带着点哄骗小孩子的意味。
“伊芙,没事了。”德拉科把我从被子里抱起来,手上动作不停,带着点安抚的作用轻轻拍打着我的背部,“都是假的,没事的,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
我略微迟疑地伸出手拥抱住德拉科,感觉到他紧绷的躯体和温热的怀抱才像喘气一样地叹了口气,口齿还带着点发颤的意味:“德拉科。”
然后我拥紧德拉科,就好比拥紧能让我这个快要窒息的人继续呼吸的氧气袋:“我真的快受不了了。”
德拉科抿紧了唇不说话,只是略微迟疑地拍打着我的背部,好像是在处理小孩子噎奶的状况一样:“我明天给你带无梦药水,伊芙。”
他捧着我的脸庞,灰蓝色的眼眸里冒着些心疼和难过,然后有点和我开玩笑地说道:“虽然你的黑眼圈看起来也很漂亮,毕竟我的伊芙最漂亮了。”
花言巧语总是撩人的。
我几乎是被他逗得下意识嘟嘴笑了起来,德拉科微微凑近我的眼睛,他把嘴唇盖到我的眉目上,那种凉薄的意味贴合这我的眼皮,带着点虔诚和哄骗的感觉。在我睫毛扇动的时候,感觉到德拉科尖瘦的下巴的近在咫尺,非常地诱人。
“嘴巴也要。”
然后德拉科憋着丝丝缕缕的笑意满足了我不要脸的请求。
其实我和德拉科真的很可怜,我们的接吻和相遇都只能轻声细语自己知道,好像这段爱情不容于世必将走向失败。
在某一天的下午,马尔福庄园看似和往日一样暗沉却总让我忧心忡忡,我倒希望这只是我最近失眠多梦的某些不良连锁反应。
明显不是,我看到有一只乌鸦从面前飞过被格雷伯克接到,他在拿到某些纸条后骤然爆发出了诡异的笑声,并且带着一堆人离开马尔福庄园。纠结的我终于在片刻后等到了回来的格雷伯克,他带着几个人敲打马尔福庄园的大门,而我拦截住了格雷伯克。
他对我垂下头,露出复杂又阴狠的笑:“抓到了三个人,洛夫古德报信说是哈利.波特。”
没错一二三,三个人。
从左往右,赫敏,罗恩,还有诡异到认不出模样的哈利。
我的僵硬让哈利他们都有点不太踏实起来,赫敏的脸上全是污渍,但是这丝毫不会摧毁她明亮坚定的眼神,她对我的眼神始终不带恶意,虽说非常急切。但是罗恩就有点虎视眈眈了,他看着我颇为介意。到后来甚至像牛犊一样重重地对我嗤之以鼻。
“哪一个是哈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