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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玄澈为什么不能惹?”绿腰一本正经地问蛇姥姥,“他应该只有二十来岁的年纪,能有多少修为?我为什么就打不过他?”
蛇姥姥撇撇嘴,“凤玄澈可不是一般的小道士,他是承天命出世的,整个凤国的安危有一半系在他身上。他就算是不学道,妳都未必能近得了他的身。别说是妳了,就是我,见了他也要绕路走。”
“但是,他似乎也没有那么可怕吧?”仔细回忆几次与凤玄澈交手,他似乎都是故意手下留情,上次他打伤表姊虽然稍显恶劣,但是比起其他臭道士、臭和尚,还算是“温和”许多。
“可怕不可怕不是写在脸上,也不是说出来的。等妳发现他可怕的时候,妳就逃不掉了。”蛇姥姥折下一根树枝打在她的腿上,“都变成人了,怎么还是站没站相的?光学了本妖法宝典就自以为了不起了?这几年妳闯了多少祸?别以为妳年纪小我们就都得护着妳,自己再不长记性,将来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绿腰捂住耳朵,“好啦好啦,姥姥,年纪大的人就是这么爱啰唆说教,难怪妳的舌头越来越长。”
“好好学妳的人样!”蛇姥姥又是一下抽到她腿上,“妳看看妳几位姊妹,早就学成出师了,昨天红樱还和白尾去青楼里勾搭了几个达官贵人,得了不少元气,而妳到现在都还一无所获,我们家出了妳这个笨蛋真是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
从小到大她几乎都在听这样的训斥,已经把姥姥的这些话当作家训来瞻仰了。
的确,身为蛇妖,她连一件具有代表性的事情都没做过,的确是有些丢人。但是她现在对男人还没有兴趣,只想天天吃喝玩乐。
吸取元气干么一定要找男人?姥姥不是总教导她说,男人没一个好东西,有好多姊妹都是和男人玩了真情,栽了大跟头的吗?她可不要步这些傻姊妹的后尘。
“过些天是九灵的大寿,妖界都要送上贺礼,每个人都不能送得太差,”姥姥瞪了绿腰一眼,“整天就知道玩玩玩,如果到时候妳送下上象样的贺礼,惹恼了九灵,谁都护不了妳。”
“知道啦,不就是一份贺礼嘛,这有什么难的?我去想想。”绿腰趁机溜出。
虽然说起来轻松,但是她对备礼之事丝毫不敢懈怠,因为九灵的厉害她是知道的。
九灵是妖界的王者,犹如神界的玉皇,鬼界的冥王。所有的妖精都归九灵统管,所有的妖精也都怕他。
一年前九灵大寿的时候,就因为几个小妖送的贺礼他不满意,当场就将那几名小妖打死,那惨状让她到现在都不敢忘。
可是,以九灵的地位之高、权力之大,能有什么贺礼让他希罕?还真的是伤脑筋呢。
绿腰到京城内的街上漫无目的地闲逛,东瞧西看,希望能发现什么有趣的东西,走走停停,不知不觉中来到一处府邸前,抬头一看,府门上的匾额赫然写着:楚王府。
楚王,是凤玄澈的封号。不过因为他常年不在府中,这里只是由一些家丁下人看守。
绿腰眼睛一亮。对啊,在皇宫吃了亏,应该可以从这里讨回来,凤玄澈的家中应该也有不少的宝贝,只是……不知道他在不在府内?如果在,当然还是要躲得远远的。
正想着,恰巧她听到两位门卫的闲聊,“听说最近陛下召咱们王爷回皇城,不知道是有什么事情?”
“王爷这么久不回来,大概是陛下想他了吧。老子想儿子,叫回来看看有什么稀奇。”
“我觉得不像,可能是宫里有什么事情。听说最近皇宫戒备比以前还要严了许多,你不觉得最近皇城内的气氛和以前不大一样了吗?”
“难道是太子和二皇子又要……不会吧?”
绿腰仔细听了一会儿,判断玄澈应该还没有回府。奇怪,好几天前他就已经回皇城了啊?或者是凤玄澈在外面闲散惯了,反而不大习惯住在家中?
嗯,那个人本来就是个大怪人。真是老天助她,这下子她可以放心大胆地进去了。
没有了凤玄澈,王府内再也没有人可以发现她的行踪。绿腰颇带着几分游山玩水的心思走走逛逛,好奇地打量这座府邸的构建布置。
她去过皇宫,也去过太子府和文王府,更去过不少达官贵人的家,只有凤玄澈的家让她觉得特别。
贵为王爷的他,家中应该有家眷无数,但是她看了半天,只偶尔看到几个打水扫地的老佣人,连漂亮的小丫鬟都没看到一个。
哦,对了,他是学道的,道家是不近女色的。
王府建得很大,但是因为人少而显得空旷甚至是荒凉,大白天进来已经让绿腰觉得这里静得可怕,若是半夜溜进来只怕以为是闹鬼。
第一次到这里,她还找不到合适的路径。按理说,一般人都把宝贝放在书房或者是密室仓库里,那么凤玄澈会把宝贝藏在哪里呢?
她渐渐走到府邸深处,西厢房那边挂起的区额让她喜出望外——忘斋。
看上去就像是书房的名字,嗯,大概就是这里吧?
她刚要过去,头顶上蓦然响起,“喵——”
声音很大,吓了绿腰一跳,这才发现,在忘斋的房顶上趴着一只黑猫。
“小小的黑猫也敢对我不敬?”她对着那只黑猫龇牙咧嘴做威胁状,“我偏要进去,妳能拿我怎么样?”
她用穿墙术直接闯了进去。
里面果然是书房的布置,到处都是书,绿腰随手翻了翻。这里的书虽然多,但和文王凤玄枫的书房不一样,凤玄枫的书房内多是经史子集、周易春秋之类,但凤玄澈的书房内却多是佛道两教的经法。
“这真像那么回事。”她忍不住嘲笑一番。不过,这并不是她想要找的东西。
在屋中转了一圈,没有发现特别奇特的东西,她将食指按在额间,凭意念在房内寻找更加特别的东西。闭上眼,在漆黑的世界中她仔细寻觅,果然在墙壁上发现一处特殊的讯息。
她按照感念到的印象走到墙壁旁,发现那里原来是挂着一幅山水画。
字画有什么稀奇?九灵肯定不会喜欢。她并未立刻失望,因为直觉告诉她,这画的背后一定还有秘密。
掀开画卷,果然发现蹊跷。
原来在这幅平平淡淡的山水画背后,还另外挂着一幅仕女图。
哈,还以为他是个不近女色的正人君子,没想到他竟然也会做这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把美女的画藏在别的画背后,鬼鬼祟祟,好像很怕被人发现的样子。
她一伸手将画取下来,摊放在桌子上。
这幅画没有题名、没有落款,只画了一个正在舞剑的女子,但是画法精湛,画出了一位绝代佳丽的风采神韵,连见多识广的绿腰看到都忍不住要赞叹这女子的魅力。
这似乎不仅仅是一幅普通的仕女图,更像是为了纪念什么人而特意画成的。
画中的人是谁?是凤玄澈的情人吗?
“喵——”那凄厉的猫叫声又刺耳地响起,这一次黑猫居然跑到门口,恶狠狠地瞪着她,仿佛在警告她这个闯入禁地的敌人。
“妳是凤玄澈那家伙的宠物吧?这么尽职尽责。”因为讨厌玄澈,所以绿腰连带将他身边的人或动物一起讨厌进去。
她食指一点,喝道:“下去!”
绿烟射去,黑猫躲闪不及,惨叫一声掉了下去。
“哈哈,叫妳也知道知道我的厉害。”她得意扬扬地摇着头,隐隐约约地,忽然听到远处有人说话的声音,而且正渐渐走近。
“王爷回来怎么不先派人通知一声?您的房间我们天天打扫,肯定干净。”
这应该是王府的管家,刚刚绿腰听到他对别的佣人发号施令,认得他的声音,而后面说话的那个人竟然是——
“我对你们还不放心吗?我向来都是一个人,哪来那么大的排场。”
凤玄澈?!他怎么说回来就回来?来得好快!
绿腰一时紧张,不知道该从哪里跑出去。距离这么近,只要她一用妖法立刻就会被他发现。
若是不跑呢?不跑他凤玄澈能怎样?以前他也没有说要杀她呀!为什么妖精见了道士就只能逃?
她还在犹豫中,只听那脚步声已经来到门口。黑猫的喵喵叫声又再度响起,这一次那猫叫得短促着急。
糟糕,这只黑猫要告状!刚才应该杀猫灭口才对。
玄澈的脚步骤然停住,声音冷如冰霜,“谁来过王府?”
“没人来过啊。”管家很诧异。
玄澈沉默的时候绿腰屏住了呼吸,从窗户缝中她已经可以看到他俊逸的面容在一瞬间弥漫起令人胆颤的冷峻。
是什么原因让他变脸变得这么快?只是因为他察觉到有外入侵入他的府第?
他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又展颜笑道:“好了,钟叔,你去忙你的吧。”
“是。”管家退下去了。
玄澈走到忘斋门口,低头又看了看伏在脚边的黑猫,双手伸出,推开了房门。
门内如他走时一样的布置,他环视屋内的一切,赫然看到墙上那幅山水画,画轴显然被人动过,歪了几寸。
他凝起眉,走到画前,掀起画纸——那幅仕女图好端端地挂在原处。
低头看着地上的黑猫,他浅浅一笑,“是妳太紧张了吧,这里什么事都没有。许久不见,妳还好吗?”
他弯下屡,手指细长如玉,如处子般光滑,抚摸在黑猫丝绒一般的身体上,竟有种说不出的风情。
“灵山的水是妳最爱喝的,我为妳带了些回来。”
玄澈抱着那只黑猫离开了忘斋。
“呼——可憋死我了。”一道绿影从书案上的一盆清水中破水而出。
幸亏她机警,仓皇中想起水可以掩饰妖气,也是老天帮她,凤玄澈的书桌上还有一方洗笔用的青石砚,砚中有水,存留至今,她把自己的身形隐藏在水中,暂时躲过了凤玄澈。
此地不宜再久留,如果凤玄澈再转回头,她可就没有脱身之计了。
看来今日无法继续寻宝,改天等凤玄澈不在的时候再来吧,好在距离九灵的大寿还有些日子。
最后,绿腰又走到画卷前,掀起画轴望着后面那幅画。这幅画到底是什么意思呢?刚才凤玄澈回来,第一眼注意到的也是这幅画,可见这幅画的意义非凡。
有意思,高高在上的凤玄澈也有见不得人的秘密!她一定要查出这幅画背后的玄机。
大门不敢走,绿腰从窗户离开,一瞬间飞离了玄澈的楚王府。
就在距离忘斋不远的老藤树下,玄澈怀抱着那只黑猫,眼神幽远地望着忘斋的方向。
黑猫的眼珠转啊转,像是带着满腹的疑问却说不出来。
“妳很奇怪我刚才为什么要装作没发现她,任她离开?”他微微苦笑,“妳应该是知道的,我不喜欢杀生,况且她从未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我没道理判定她的生死。”
他忽然自问道:“我真的有权判定任何人,哪怕是一个妖精的生死吗?”苦笑如浓茶之香慢慢漾开。
那只黑猫仿佛能听懂他的话、看懂他的神情,安静地蜷伏在他的手上,一动不动。
玄澈叹气道:“不过我还真的从未遇过这样的妖精,如此地不知天高地厚。真不知道以她这样的性格,在神妖人鬼四界中还能活多久。”
最后,他苦笑着嘲讽自己,“唉,我的心真的是越来越软了,居然会对个小妖精一而再、再而三地网开一面。”
算了,暂时不去想那个妖精的事。此次他急速回京,为的是父皇的密令,皇城中风起云涌,几位兄长为了争夺王位已经势如水火,父皇希望他能回来帮忙平息这场内乱……但是,他可以吗?
第五章
皇宫内传出消息说皇上遇刺,让几位皇子立刻进宫晋见。
“怎么好好地又冒出刺客?”玄煜问:“难道是老二搞的鬼?”
“普天之下只有陛下的话二皇子肯听,二皇子不可能对陛下不利,也许另有主谋之人。”檀一凡说:“此时太子必须早到,绝不能落于人后。”
“这个道理我当然明白。”他匆匆整理衣冠,立即出府。
当今凤皇则武帝的寝宫内外早已布满了人群,禁军统领守在宫门外,一见太子到来立刻行礼,“太子金安!”
玄煜劈手就给了他一耳光,怒叱道:“你是怎么守卫皇宫的?居然会让刺客跑进来!”
“大哥别怪他了,刺客在暗我们在明,本来就是防不胜防,好在父皇没受到什么伤。”
玄城的突然出现让玄煜心中起了疙瘩,表面上还带着笑,“五弟,你来得居然比我还快。”
“大哥别多心,是因为早朝之后,我恰巧留在宫内陪几位王妃说话,一听到消息就赶了过来,只是近水楼台而已。”玄城让开身子,伸手示意,“大哥赶快进去吧,父皇已经等你很久了。”
玄煜走进去,发现玄枫已经站在凤皇的寝榻旁,心中的疙瘩结得更大。
他上前几步,跪倒在凤皇的面前,“父皇,儿臣来迟,让父皇受惊了。”
凤皇本来闭紧的双目此时缓缓睁开,“哦,你来了。没什么大事,底下的人太大惊小怪了。那个刺客抓到了吗?”
玄煜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玄枫接话道:“孙将军已经派人去追了,那人来无影、去无踪,怀疑可能不是什么正经来路,是不是要叫四弟回来?”
“宫内已经多年没有妖魅鬼祟出没了,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冒出来?”
凤皇自言自语着,并没有正面回答玄枫的话。
“刚才救驾的那个小丫头是哪个宫的?看着有些面生……”他突然命令,“玄枫,你去查查看。”
玄煜忙说:“父皇,这事还是交给儿臣办吧。”
“你另外有事,不急于这一件。”凤皇显得有些烦躁,摆了摆手,让玄枫先行离开。
玄枫躬身时,只觉得从玄煜那里刺来两柄寒刀一样的目光,他没有对视,径自低着头,一步步退出门去。
“看,大哥对谁都有戒心,不管是不是二哥,只要让他感觉侵犯到他的权力,就会记恨一辈子。绝不轻饶。”玄城笑着在他的耳畔吐气,声音低如蚊语。
他扬声问道:“刚才那个救驾的宫女在哪里?”
“她受了轻伤,还在偏殿休息,王爷要见她?”内宫总管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段。
玄枫迟疑着问:“这名宫女是何时入宫的?叫什么名字?”
“这个……”向来记忆超群的内宫总管卡住了,“请王爷恕罪,小臣记不大清楚,要去查一查。”
他点点头,抬脚走入偏殿。
一步步走向殿内,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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