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放不下那就不要去想好了。
一夜辗转反侧,模模糊糊的睡着了隐约的又听到了敲门声,云舒张开眼睛无奈的问了句,“谁啊”
“云舒姐姐么?是我呀,我是崇阳”
云舒这才想起来昨夜回来之前交代了崇阳今天来找自己的,竟把这事给忘记了,云舒赶紧起身,套了个外套就前去开了门。
云舒以为自己还没有睡醒,揉了揉眼睛,再一看,没看错呀。
“云舒姐姐?我是不是打扰你休息了?”崇阳看着云舒又是眨眼又是揉眼的动作觉得很疑惑,这天也不早了呀。
“崇阳?你真的是崇阳?”云舒将崇阳拉进屋内关上门,按着崇阳的肩膀让她坐在板凳上,抬起手就在脸上捏了起来,崇阳惊的眼睛瞪的老大,“云舒姐姐,你这是干嘛呀,你捏痛我啦”崇阳挣扎着又不敢动的太大力,也不知道云舒为什么要这个样子。
“还真的是你啊,洗干净,还真认不出你了”云舒看着眼前的小丫头,觉得有些好笑,昨晚还是个小叫花的模样,今天就变成了个花姑娘,昨晚还穿的补丁套补丁的衣服,今天这件虽说还是旧的很,但是补丁倒是少了不少,崇阳那白净的脸蛋上两只大大的眼睛,长长的睫毛一眨一眨的,挺挺的鼻梁,红润的嘴唇嘟着,听着云舒的话,崇阳噗嗤的笑了出来,咦,昨晚没发现这小孩竟是还有两个小酒窝呢,只是这美感被崇阳那空洞的门牙给磨灭掉了。
“云舒姐姐,你是不是没有认出我来,我早说了我有秘密武器的嘛”崇阳一脸得意的表情。
云舒好笑的撇了崇阳一眼,转过身去整理衣衫,“什么秘密武器啊,不就是抹点锅底灰嘛”
“哎呀,被你猜到了”崇阳嘿嘿一笑转身趴在桌子上看着云舒,熟练的将头发挽起束与脑后,简单的用玉簪插在头上,双手抓着头发往后一撩,整了整衣领。
“崇阳可吃过早饭了?”云舒一边梳洗着一边问道。
“我吃过啦”“好,那我们等下就去找大夫吧”
云舒梳洗好后就要牵着崇阳出门。
“姐姐不要吃早饭了么?”崇阳仰着头看向云舒“姐姐吃过了再去找大夫吧,不着急的”
“等会吧,姐姐现在不饿,等饿了再吃好了”
一路上,云舒牵着崇阳的小手,嫩嫩的软软的,她想着是不是小孩子都会这么可爱柔软呢。
昨天脏兮兮的小姑娘,今天洗净了脸颊,头发是整齐的束在后面,两只袖子在手腕上挽了几道,衣衫下摆明显看出来长的有些不合身。
崇阳拉着云舒跑跑跳跳的,一路上指着这个说好玩,指着那个说好看,还对云舒说每月十五号会有庙会在城东的观音庙里,到时候可以带她去看看。
云舒觉得自己都不如个孩子能看的开,被这么一小只牵着,看着她活泼好动的模样,云舒温柔的笑着,天空很蓝,万里无云。
找了大夫出诊,进了门,一股浓浓的草药味道,一阵阵的咳嗽声,蒋嫂依旧躺在床上,床上的人半倚在床头上,昨晚匆匆一面没有仔细看清,今天这一看,云舒倒是有些心惊了,这状态憔悴气息奄奄的样子,睡眠不足浓浓的黑眼圈脸色蜡黄,怕是情况会很糟。
“真是麻烦云舒姑娘了,咳咳~我都这个样子了还看个什么大夫呀”说不了几句话就咳嗽的不停,云舒赶紧上前安抚着。
“您歇着吧,哪有麻烦一说,就是顺个便罢了”云舒示意大夫上前诊治。
大夫切着脉,脸色凝重,不停的摇摇头叹着气,过一会儿,大夫诊完提着药箱出了房门,云舒也随着出了去。
“大夫,这蒋嫂的病,,,怎么说?”云舒想着大夫刚才的表情,心中已是了然一半,只是如果真的是她想的那样,崇阳还那么小,这可如何是好了。
大夫摇了摇头“我看,你们还是准备后事吧,她这样子也是撑不了多久了”
收了钱,大夫叹着气离开,虽说是见惯了生死,可是看到有人病而不得治还是会觉得遗憾,哎,生死各有天命呐。
云舒在外间站着踌躇着有些不想踏进那道门,屋内崇阳稚嫩的声音不断传出,云舒听着有些难过鼻子酸酸的。
“蒋嫂,你会好起来的,等你好了我们就去赶庙会好不好,庙会上有好多好玩的呢”
“蒋嫂,云舒姐姐可好了,她昨天给我好吃的,今天还帮我们找大夫来,云舒姐姐又漂亮又温柔,蒋嫂你说是不是啊”
“蒋嫂,你说人为什么要生病呢,婆婆生病离开我了,蒋嫂,你不会离开我的对不对”
“蒋嫂,你说婆婆现在在哪里呢,难道真有婆婆说过的天堂么,那里会不会有人生病呢”
……
云舒强忍着流泪的冲动走进屋内,看着崇阳趴在蒋婶的身边,心下有些不忍打扰,最后还是开了口“崇阳,快下来,蒋嫂不舒服,你别压到她了”将云舒扶下下床想了想又说道“崇阳,你去打点热水来好不好,让蒋婶擦擦脸洗漱一下。”崇阳点点头就跑了出去。
云舒站在床边有些欲言又止,蒋嫂许是看出了云舒的意思,撑着床板起来靠在床头。
“云舒姑娘啊,真是让你破费了,我现下这个样子怕是活不了多久了”蒋嫂说的很坦然,云舒听得却是难受的紧,“蒋嫂,你。。。”
蒋嫂摆摆手打断了云舒的话“我什么情况我自己还不清楚么,只是我走了无碍,就是怕崇阳这个丫头没个人在身边照顾,委屈了她”蒋嫂说着止不住的咳嗽出声,云舒慌忙上前去替她顺着背。
蒋嫂颤颤巍巍的握着云舒的一只手,声音哽咽着“云舒姑娘,崇阳是个好孩子,只是可怜这孩子无父无母没有亲人,她婆婆临终前托我照顾她,可现在我也是活不了多久了,那孩子你别看她小,洗衣做饭什么都会的,云舒姑娘,你是个好人,如果你不嫌弃,就把崇阳待在身边当个粗使丫鬟也行的,她还这么小的孩子,没个人在身边照顾可如何是好啊”
云舒忍不住的湿了眼眶“蒋嫂,你别说了,如果崇阳愿意跟我走,我会带着她的”
蒋嫂拍拍云舒的手,说话声断断续续,“云舒姑娘,你真是个好人,我就知道你是个好人,崇阳跟着你,我也就能放心的走了”
“热水来了”崇阳端着一盆热水进来,打断了屋内的说话声。
云舒悄悄的转过头擦了擦脸上的泪痕,接过盆放在床边的板凳上,打湿了脸巾拧的稍微干些就替蒋嫂擦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周末好
☆、第十八章
中午替蒋嫂煎了药,等她喝完睡下,云舒就带着崇阳出了门。
云舒疑惑的想着,蒋嫂病了许久,崇阳又是一个小孩子,这些药物饭食基本的必需品,也不知道崇阳是怎么做到的。
“崇阳,姐姐问你,你们平时可有钱物来源?蒋嫂吃的药应该花费很大的吧”云舒想着就问了出来,刚那家徒四壁的样子看着就揪心的很。
等了一会见崇阳没有回答,云舒低下头,看到崇阳万分纠结的样子,心里更是难受了,这药物的钱恐是赊账来的吧,“崇阳不要担心,有云舒姐姐在呢,有什么困难就跟姐姐说”
“云舒姐姐,我,,,”崇阳说不出口,她怕云舒会因此而讨厌她。“云舒姐姐,我说了,你不要讨厌我好不好”
云舒听的一愣,安慰崇阳说道“崇阳不必担心,现在有云舒姐姐在,崇阳就无需再受苦了”
“可是,,,,云舒姐姐,我,,我都是在陌生人那里,,,借来的”说到最后,声音小的云舒都听不清了,只能蹲在地上靠近崇阳,看到她那无措的样子,云舒叹了口气“如果有什么困难就跟云舒姐姐说,姐姐一定会帮助崇阳的,好不好”崇阳点点头,心里想着,自己一定要快点长大,这样就可以通过别的法子赚到钱了。
云舒带着崇阳来到了成衣铺,给崇阳买了一套衣裳,想了想,又按照自己的身量给蒋嫂也买了一套,崇阳很是兴奋,她抱着衣服乐的直蹦,云舒弯着腰替崇阳理了理头发,“谢谢云舒姐姐,我好开心的”说完踮起脚尖仰起头对着云舒的脸颊就是一亲,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云舒一跳。
“崇阳高兴就好,把衣服包好了,别掉地上”云舒亲昵的摸了摸崇阳的头发,看着孩子高兴,云舒心里也好受许多,孩子还小,对生离死别之事应该不会记挂很久的吧,只是可怜了崇阳这么小的年纪就接二连三的面对失去。
“崇阳可有想过要离开这里去别的地方么?”云舒不忍心告诉崇阳实情,如果她知道了,会很伤心的吧,面对着即将要离去的人,时间每消磨一刻钟都会觉得很痛苦吧。
“我不知道,但是听说书的先生讲过,外面的世界很大的,有好多新奇的事物呢,姐姐你都去过哪里呢”
“去过哪里呀?这一时半会的可说不清,崇阳,如果有机会可以离开这里,你会离开么?”
“离开这里么可是我要留在这里陪着蒋嫂啊,蒋嫂身体不好,我不能离开她的”崇阳拉了拉云舒的手,“云舒姐姐,等蒋嫂身体好了,我们就一起去别的地方好不好”顿了顿,崇阳又说道“云舒姐姐,你会离开么?这里不是你的家,你会离开这里回家去么?”
云舒沉默了一会儿,不忍心拒绝崇阳“姐姐暂时不会离开的,姐姐才来呢,都还没有仔细玩过这里,那,我们等蒋嫂好了以后,我再考虑离开,行不行?”看着崇阳欢呼雀跃的样子,云舒一阵的揪心,崇阳,不管如何,希望你都可以快快乐乐的长大。
晚上云舒回到客栈,有些无力的瘫倒在床上,想着这两天发生的事情,本是两个陌生人,现在竟然为了她人的境遇而感到难过无助,想到蒋嫂白天托孤的场景,云舒又是一阵伤感,生死离别本就无法掌控,只是上天何苦要对一个孩子如此的残酷,让她接二连三的失去呢。
云舒忍不住哭了出来,她又想到了苏清河,那个自己想要却得不到的人,不知道何时的情根深种,现在已是无法回头,想着她的好,想着她的一言一行一颦一笑,想着她恼怒的模样,想着她认真看书的样子,想着她弹琴作画的样子,既然得不到,又为何要让她走进自己的心里,爱而不能得的事情,真叫人痛苦。
如果蒋嫂离去,云舒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慰崇阳,她没有安慰过别人,况且这种离别之事,怎么安慰也都是徒劳吧,这几天云舒跟在崇阳身边,总是高兴不起来,连崇阳这个小孩子都察觉出来气氛不对了。
“云舒姐姐,你怎么不开心了?你是不是又想家了”云舒躺在草地上闭着眼睛,崇阳趴在云舒旁边,她觉得云舒好久都没有笑过了。
“可能是有些想念家人了”云舒不想睁开眼睛,如果看到崇阳担心的表情,她怕她会忍不住流泪的吧。
“云舒姐姐,这里离你家乡远么?”
“远,很远,坐马车都得走上大半个月呢”
“要那么久,云舒姐姐的家乡好远呐,姐姐怎么会那么老远的来到这里呢”
“为什么会来到这里?。。。以前,跟一个故人来过,这次再回来看看,看看变了没有”
“那可是有变化了”
“嗯,变了,一切都变了”都变了,心变了,人也变了。
“可是变得好了?”
“好么?可能吧”他们有了孩子,是好了吧,自己决定切断念想,也是好的吧;寻找的脚步就走到这里,离开这里以后就重新开始吧,总得过回自己的生活,即使那人在心里生根发芽,也不要再想了。
“等姐姐想离开的时候,会去哪里呢?”崇阳很好奇,她也好想长大,去自己想去的地方。
“暂时还没想好呢,可能会回北鹤山吧”
“北鹤山在哪里?那里是做什么的?”
“北鹤山在好远好远的北方,那是我习武的地方”
“习武?差点忘了姐姐是会功夫的了,姐姐一定很厉害的吧”
“不,我不厉害,山上有好多的师兄弟姐妹都好厉害呢”云舒没有开玩笑,自己这水平顶多算是一般水准,比她厉害的人还多着呢。“对了,崇阳可想过习武么?”
“我可以么?我想可是没有人教我,如果我学会了,就不再怕那些山贼恶霸了,还可以给爹爹娘亲报仇呢”崇阳说着经兴奋了起来,捡起一根小树枝,站起身学着侠士握剑的模样,昂首挺胸。
云舒看着崇阳那模样微微一笑,“我教你功夫好不好?但是你得知道习武本身不是为了报仇,而是为了行侠仗义,崇阳可懂?不能因为仇恨迷惑了习武的本心。”
崇阳点点头“云舒姐姐,那我是不是要叫你师父了?我听说书先生讲的,拜师学艺呢,要学艺得先拜师,姐姐,你现在就收我为徒好不好?”
崇阳心急的模样云舒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一想着崇阳将要孤身一人,心里就觉得很不踏实,如果把她带在身边也挺好,至少自己还能护她周全不会委屈了她,云舒坐起身装模作样的说“也好,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收你为徒吧”
“师父再上,请受徒儿一拜”崇阳兴奋的学着说书先生讲过的场景,对着云舒跪地就是一拜。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天气很好~你好么
☆、第十九章
云舒坐在向阳河边,就是崇阳经常来的那条河,河流缓缓的蜿蜒向东,水里的鱼儿成群结伴的游来游去,云舒听着哗哗的水流声看着水里的游鱼,慢慢的平静下了心思,云舒想着,无论何事不管结果如何,路还是要继续走的,一味的回忆过去必将会错失路上的美好,云舒闭上了眼睛,深吸了一口气慢慢的呼出来,此刻开始,要走自己的路,每个人都很好,就好。
云舒神游着,竟忘了崇阳了,转身瞧了瞧都没看见,云舒起身前去寻找“崇阳,你在哪呢?”
“崇阳?”边走边喊着,这小丫头也不知跑哪去了。
“师父,我在这呢”远远的听到崇阳的回应声,云舒加快了脚步。
走进了些还是没有发现“崇阳?”
“师父,我在这儿呢,看上面”
听见头顶传来的声音,云舒仰头望去,“你。。。。”云舒抑制不住的嘴角抽搐,一个小女孩,怎么可以去爬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