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梵看了眼容尺素怀中的孩子,也不抢走,就让人容尺素带着,就退了下来。
她们一群大老爷们儿,不会带孩子,抢走也没用,说不定没折腾一天,就会把孩子折腾没了。
黎梵刚退下,容尺素松了口气之余,不由地又担心了起来。
孩子这个时候出生,非但不是什么好事,非但还可以说是坏事。
第二卷 第119章 寻儿,娘定然不会让你出事的
她一个人在黎梵手里已经很险了。
如今,寻儿出生,只会凭白给萧青城多一个威胁云恒的人质。
怀里的孩子刚出来,许是累了,这会儿闭着眼睛小憩了起来。
安静的睡颜。皱巴巴的小脸很可爱。
容尺素把孩子靠近,脸贴着脸。
“寻儿,娘定然不会让你有事的。”轻声许诺,暗暗的在心里盘算着。
生完孩子,她也是极累的。
喝了农家家主媳妇端来的鸡蛋红糖水,缓了一些力气后,容尺素这才抱着孩子,安然入睡。
并不打算走逃跑这一条路。
身体太差,又带着个刚出生的孩子,双脚无力,在这荒山野岭里逃跑,不用等黎梵来抓她,她跟寻儿也活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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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黎梵要带容尺素离开,继续赶路前往姜国。
原本做好了让容尺素等人,长住几日的农家家主见容尺素才刚生下孩子,她们就要走。有些讶异。
不禁上前劝黎梵:“这位老爷,令夫人这才诞下孩子,身体都还没有恢复好。这会儿赶路,对夫人的身子可是有大大的不利,往后许是会落下病根,要不再多住几日吧?”
黎梵墨眉皱了皱,道:“无妨。家父病危,时日无多,尚还在家期盼孙子,我同夫人还急着赶回去,家父看孙子最后一面。”
顺着农家家主的话。也不强调他跟容尺素的身份。
黎梵塞了一锭银子给农家家主:“多谢你昨日的款待。”
辞别了农家家主,黎梵等人就赶路。
临的时候,农家的家主的媳妇还给黎梵一些,一大早煮好的鸡蛋给黎梵,让黎梵给容尺素补身子。
这会儿孩子刚生下,容尺素的身子虚的紧。黎梵也不绑着她,就由着她在马车里养身子。
把鸡蛋给容尺素,“好好的养身子,别耍什么花样。”警告了一句,就退了出去。
车厢很安静,喂了奶后,寻儿睡得很香甜。
马车颠簸的不算太厉害,加之又有棉衣垫着,倒也影响不到寻儿。
鸡蛋并着水吃下,容尺素打开小窗子的帘子,彼时刚进入姜国的边境。
一种熟悉的感袭了上来。
一阔十年,再次回到姜国,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这里还是她既熟悉又陌生的地方。
虽然是落到萧青城的手里做人质。
但只要到了姜国,她总有办法脱身的。
*****
燕国。
半个月了。还没有寻到容尺素的消息,整个王府、相府都急了起来。
不过为了避免让远在边关的云恒知晓此事,分了心。
容明清又刻意压制消息,尽量不让消息传出去。
容尺素要找回来,但国家也不能失守。
就算容尺素是容明清与夷光公主的爱女,但国事当前,一个女人,实在是太卑微了。
派出去的人,寻查无果。
阿七等人前往姜国继续寻,曾打听到容尺素在燕国与姜国的边境生下了一个小公子,心里既是喜,又是忧。
喜的是,盼了等了这么久的孩子终于生下来了,忧的自然是容尺素现在是在姜国人的手里。
虽然在那个农家里找到容尺素留下的血书,让容明清等人不用担忧她的安危,可又怎么可能不担忧。
得知容尺素失踪后,夷光公主没挺住,都要倒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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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定容尺素是被劫去姜国,并没有直接去战场。
容明清又挑选了不少武功高强的人,前去姜国,目的,是把容尺素救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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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赶了将近两个月时间的路,终于到达姜国。
容尺素与寻儿被偷偷送进宫,幽禁在了一处宫殿里。
避免让人察觉,前来营救,容尺素入住群乐宫的消息,并未有传出去。
初入住三天,宫人照顾把她照顾的无微不至,只差没有行一步跟一步,连着上茅房都要看着她,连续几天见容尺素并没有什么异样,或者想要逃跑,才慢慢松懈了警惕。
五日后,姜国最尊贵的女人,彼时的皇后过来看望容尺素。
慰问了几句,看着容尺素怀里的孩子,几番想要问容尺素讨要来抱一抱。
皇后闺名刘月洲,是姜国薄英公的嫡出大小姐。
前世她还是江宴的时候,曾与她有过泛泛之交。
刘月洲为人狡诈,心思阴险。
这会儿,她自然是不敢给寻儿到她手里的。
赶路时,黎梵等人是男子,不会带孩子,身边也没有跟着乳娘什么的,生怕孩子出事,不敢拿寻儿来折腾,她也不怕黎梵会抢走她的寻儿。
可是刘月洲不一样。
这里是皇宫,乳娘、宫娥要多少有多少,而刘月洲也曾生下过两个皇子,有照顾孩子的经验。
这会儿若是把寻儿给她,刘月洲抱走了,她恐怕就要不回来了。
容尺素不给,刘月洲的脸色不太好看。
脸上尽量的维持着笑意:“商王妃这么紧张作甚?本宫不过是见小世子可爱,想要抱抱小世子罢了,又不会把她给抢了去。”
“皇后娘娘误会了,寻儿他怕生,恐会惊扰了皇后娘娘凤威。”淡笑着婉拒,很平静,丝毫不被刘月洲所惧。
“哦?是这么啊?”刘月洲显然不相信容尺素的话,而容尺素自然也没指望刘月洲会信。
平淡的颔首点头。
如此,刘月洲倒也没有坚持要抱寻儿,只是问道:“孩子多大了,可取名字了?”
“王爷出征前取了。”
“什么名字?”刘月洲问容尺素。
“千寻。”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刘月洲低低说了句,睨着容尺素怀里的孩子:“千寻,云千寻?倒是个好名字。”
嘴角弯了弯,略有一抹莫名的笑意。
颔首,容尺素没接话。
刘月洲道:“赶了两个月的路,商王妃也累了,早些歇息吧。若有什么不适,缺了少了什么,让紫橡来找本宫禀报一声便可。”
“谢皇后娘娘。”
她进退有余,不摆架子也不发脾气,作为一个人质俘虏,容尺素淡定的让刘月洲讶异。
笑了笑,刘月洲没说话,留了她的宫人紫橡在这里伺候容尺素,就离开了容尺素目前居住的群乐宫。
虽然没有夺走寻儿,也没有绑着容尺素。
群乐宫里里外外却是把守了不少宫人和侍卫,便是连暗处里都藏了许多暗卫。
虽然看不见,但容尺素却能感觉到那暗处里的气息。斤向尤技。
在群乐宫住下,但群乐宫里没有一个是她的人,容尺素不得不提防。
不管是用膳还是睡觉,便是连沐浴,容尺素也寸步不离寻儿,把寻儿留在身边,看的死死的,生怕这些宫人趁她不注意的时候,就把寻儿给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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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国与姜国初次开战,云恒领先一步,夺回被姜国抢走的一座城池,以三万战七万,损了姜军三万兵马,把姜军击退十里之外。
狠挫姜国士兵锐气。
而这时,燕国士兵士气大涨,当下就让人送了捷报回燕国报喜。
初次开战,就登了先捷,依照这个形势下去,相信不出一两年时间,定能攻到姜国首都。
可恰也是在这个时候,容明清怎么瞒,也没有瞒住。
云恒还是得知了容尺素失踪的事情,南坪野一战,不幸被袭,损了三千兵马不说,自己还受了不轻的伤。
伤还没好,云恒承受不住内心的自责,一瞬堕落,无心打仗,竟是在这个时候,借酒消愁了起来。
江则苏、赵行书看着有些恨铁不成钢。
游说了云恒好几遍都没用。
云恒依旧我行我素,借酒消愁。
而这个消息传出去,姜军乘胜追击,屡屡来燕营偷袭,又损了不少兵马。
若不是当日池生反应的快,连军粮都要被姜军给烧毁。
赵行书这回可真的是忍无可忍,直接找上了云恒,提着云恒的衣领,对着还在喝酒的云恒脸上直接抡了一拳,顿时,左眼就青紫了起来。
云恒怒了,也还了赵行书一拳,赵行书捂着被打肿的嘴角,吐了一口鲜血,恨恨地的给云恒道:“还好你还知道还手,云恒,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鬼样子?就你这样,你还有什么本事带兵打仗?再这样下去,你可知,这十多万的云家军就都要被你害死了?”
“你胡说八道什么。”云恒瞪了眼赵行书。
“我说什么,你她娘的还不明白吗?你她娘的是喝酒喝傻了吧?弟妹现在还在姜国人手里,你她娘的要真的惦记着弟妹,要救她。”
“你现在就不该是在喝酒。你的士气呢?你的雄心壮志呢?都特么的被狗吃了吧?”
赵行书吼完,指着账营外,给云恒道:“你特么的出去看看,都什么样子了?这些都是效忠你云家一辈子的云家军。”
“都是燕国的子民,他们的性命就不是命了吗?你就要这样践踏,把他们的性命当作儿戏?多少年的出生入死,你都不管了么?”
“你在胡说什么。”云恒的怒瞪着赵行书。
见云恒生气,江则苏与池生想要拉住赵行书让他不要说了,都拉不住。
“该是我问你,你在做什么?把自己灌醉了的确是可以什么都忘记,什么都不想。可你不想想,我的弟妹,我的侄子,你的媳妇,你的妻子,你的儿子,现在还被藏在姜国那里。”
“你把你自己灌醉,的确是好了。可你想过她们现在有多危险,她们还在等着你去救她们吗?你忘了你还要去给江宴报仇吗?”
“云恒,你特么的孬种,你还是不是个男人?一味只知道逃避,当年江宴你是,现在你也是,我赵行书真他娘的看不起你。”
赵行书骂骂咧咧,又往地上吐了一口血水。
云恒脸色很难看,阴沉不定的看着赵行书,最后直接狠狠地一拳砸在了桌子上,“啊……”痛苦的大喊了一声,青筋尽暴。
充满血丝的眼,全是痛苦自责。
他知道,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他只是……
他只是自责,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出征前,那小女人还满心期盼自己早些凯旋平安归来,一心想着他。
而他确实是打赢了一仗,挫了对方的锐气,可他却把她陷入了困境。
他对不起她!
见云恒一脸自责痛苦,悔过。
赵行书拍了拍云恒的肩膀:“想通就好,从今日起,好好振作。重拾起士气,让营外的众将士,众士兵看到他们的将领并没有倒下,并没有抛弃他们。好重拾士气,打倒佞姜。”赵行书眸色深幽,闪过一抹狠厉。
江则苏与池生皆是走过来,拍了拍云恒的肩膀。
同是明白云恒的心情。
若今日被抓走的是慕容惊鸿,亦或者是兰溪,他们也不能当作什么都没发生,继续打仗。
虽然对于云恒此番行为表示可以理解,但云恒作为将领,却因儿女情长抛却士兵不管,他们自然是不能赞同的。
*****
原本都快要陷入秃废,跟着云恒一起堕落的云家军见他们的首领突然间振作了起来。
没有如同平时一样喝酒到天亮都没有入睡,刮掉了胡子,一身清爽肃容的出现在他们眼前,皆是表示很惊讶。
云恒手里握着腰间挂着的刀的刀柄,睨着被王力赶到校场中间,排好队的士兵,郑重的给诸位士兵道歉,并且保证不会再做出这样失理智的事情,并且为了彰显自己话的公平,还要给自己受军法处置。
原本心里皆是还埋怨因为云恒的堕落,害的牺牲了不少士兵的士兵心中的怒气也消了不少。
纷纷劝云恒,不赞成云恒受军法,当然凡事也是有列外的,有些人,还是看不开,对云恒之前所作所为表示不满,不能原谅。
云恒也不在意,便是赵行书等人来劝,云恒还是执意军杖自己三十,当然这三十不是他自己定下的。
原本是要军杖一百,可一百实在是太重,云恒是将领时下不能没有了他。
他若是倒下,对他们现在的处境十分不妙,最后在僵持下,不能太重,又不能太轻。
最后决定了军杖三十给云恒长长记性。
此事便揭过,彼时接下来,则是继续商议如何才快快速打败姜国,救回容尺素与他刚出生的孩子。
恢复过来的云恒,比之前多了几分干劲。
伤才初好,商议还策略云恒就率两千兵马夜袭姜国。
不过云恒没有直接动用武力,而是跟姜国玩起了战略。
第一晚,率领两千兵马直接闯入姜国的军营,把姜国的营帐粮食都烧了,在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迅速撤离,埋伏在姜国军营的附近,往里面射箭,投炸药包,把措不及防的姜军,弄得鸡飞狗跳。
追出来,没追上不要紧,只怕回去回到营帐的时候,一切都被烧光,连条裤子也没得穿。
可若不追,眼睁睁的看着云恒等人烧毁了他们这么多东西,还损失了不少同胞,自也是不甘心的。
就在她们摇摆不定的时候,云恒又趁机让人烧毁了不少,这才带着原本带出来的云家军回营帐。
这回令佞姜损失了不少,而云恒带出去的两千云家军,只损失不到一百人,而受伤的也只有两百人左右。
还是大丰收。
第二晚云恒还是依法炮制,夜袭姜营,令姜营损失了不少。
云家军开心,可姜军的人却是笑不出来了。
原本还因为云恒的秃废,让他们一雪前耻没开心一阵,云恒就这么快无声无息的恢复了起来,甚至还接这个机会把她们偷袭了。
姜军挂帅的将军甄荛十分郁闷,在与众多将士谋士商议一番之后,决定白天休息,晚上防卫,看云恒夜袭还能够讨到什么便宜?
当然也有谋士建议如此不妥,万一云恒他不夜袭,改做白天来偷袭。
而他们白天正在呼呼大睡,这不是又要让云家军偷袭,吃云家军的亏了?
晚上睡不了,连白天也睡不了,甄荛顿时就不满了,当下就说那位谋士妖言惑众,直接推出去砍了。
这才掩耳盗铃般,各自回去休息,准备晚上去跟云家军作战。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姜军这才熟睡,云恒听得探子打听回来的消息,心中虽有迟疑,怕此事有诈,但也赌这一回。
带了三万云家军直击姜营,把姜军打了个落花流水,直接擒了姜国将军首领甄荛的人头。
甄荛临死前,悔不当初,恨自己不听那谋士所言,落得如斯下场不说,还牵累了姜国仅剩下的七万兵马。
*****
眨眼,过了一个多月。
这些日子,皇后偶尔会来这里坐上一会,随意问上她几句,有用的没用的,不管她答不答,她都一如既往的常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