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尺素皱眉:“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吧。”
她可没有喜欢别人动不动就给自己下跪,跪自己的这种怪癖。
“王妃,妾身求您帮帮妾身吧,您若是不答应妾身,那么妾身只好长跪不起了。”
茗侧妃咬着牙,每回皆是要给自己一向不满的人下跪,没有人能知道茗侧妃的屈辱,可是除了给容尺素下跪,求容尺素,她不知道还有什么办法。
睨着茗侧妃,容尺素问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若不是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情。茗侧妃这样高傲不属于她的人,怎会给自己下跪,求自己?
茗侧妃把事情简单的给容尺素说了一遍。
原来又是茗侧妃的宝贝弟弟,安和鑫闯祸了。
喝醉酒与申国公幼子申平斗殴,不小心废了申平一条腿。
安尚书心知安和鑫闯下了大祸,便押着安和鑫到申国公府邸给申国公和申平请罪。
可这申国公却是有意刁难安氏父子两,不单要安和鑫斟茶下跪,还要安和鑫自费双腿,否则就不会放过安家。
势必要跟安家誓不两立。
安和鑫又是个不知好歹的,自认为自己没错,本就不肯认错。在得知申国公父子要他自废双腿时,当场又在申国公府闹了一场,把申国公府闹得鸡飞狗跳。
直接把那申国公给惹怒。
安尚书回府后把安和鑫给教训了一顿,正寻思着还有怎么办法可以解除申国公和申平的怒气,不想安尚书却是被人告知贪污粮饷,陷害朝廷命官草革人命等诸多罪名。
而安和鑫从前犯下的罪,也从新被人扒出来。
现下二人已经被关进大牢,听候处理。
得知消息。安夫人上国公府道歉无果,最后便来找茗侧妃这个外嫁的女儿想主意救安氏父子。
亲爹、亲弟弟、亲娘、安家一百多口人性命她不能不管。
可她能求的,好似只有云恒和容尺素。
云恒心不在她身上,这件事情又是个极其棘手的事情,茗侧妃琢磨不透云恒会不会帮她,只好来求这个本事滔天的容尺素。
闻言,微微蹙着眉,容尺素眯着眼眸:“你想让我帮安尚书,安公子脱罪?”
“是的王妃,求求您了。”
不说安尚书是她的亲爹,她不能不管,但说,安家一毁,她在这王府就更加没有地方可以站住脚。
容尺素揉着怀里小三儿白绒绒的毛发,少顷才吐出一句话:“茗侧妃会不会太高估本王妃了?”
申国公是申贵妃的亲哥哥,五皇子的亲舅舅。手握重权,在朝中势力极大,又深的皇上的信任,如今,安和鑫可是废了申平的一条腿,又闹了申国公府,此事,申国公怎会吞得下这口气,善罢甘休,放过安和鑫?
这安和鑫,造孽太多,这回可是踢到铁板了。
“王妃,您是皇上宠爱的郡主,您一定有办法可以帮妾身的对不对?妾身求您了王妃,只要你要妾身做什么都行,求求你救救妾身的爹,救救妾身的弟弟,救救安家一百多口人性命吧。”
“你起来吧。”
“王妃,您是答应了吗?王妃?”茗侧妃一脸期盼,哀求的看着容尺素。
容尺素揉了揉眉心:“本王妃知晓亲眼看着自家没落心里的确很难受,但本王妃的确没有这么大的能力改变申国公的决定。”
此话,是否决茗侧妃的请求了。
“王妃,妾身能求的只有您了,求求您帮帮安家吧。”茗侧妃一瞬有些绝望,但有一副容尺素不答应就长跪不起的模样。
真是件令人头疼的事情。
但容尺素可不是同情心泛滥,见人有难便想要插一脚的活菩萨,女白莲。
朝廷中,明哲保身,是最好的求生之道。
谁那么无聊,整日去插手别人的事情,给自己惹一身腥,与那权势滔天的申国公做对?
别人会不会,容尺素不知晓,但她一定不会。
自己闯的祸,就该要有自己可以承担的自觉。
一味的只知道祈求别人,真是让人不?。
“茗侧妃,你回去吧。”
茗侧妃咬着唇:“王妃,有什么条件您便说吧,只要妾身能做得到,妾身一定在所不辞。只求你,救救安家。”
“要求?”容尺素挑眉,有些好笑。
茗侧妃莫不是以为,她故意不肯帮她,就是在吊着她,想要给她开条件?
茗侧妃仲怔片刻点头,当真是急的连理智都没有了!
“你若当真是这么以为,本王妃无话可说。”
“王妃……”
“别说本王妃不给你机会,你想让本王妃帮你,那你也拿出一点诚意,让本王妃觉得,本王妃帮你这个忙不亏,否则,别说本王妃狠心。”
“你现在先回去吧,跪在这里,也无用。有在这里求本王妃的时间,何不如自己去想办法?”
茗侧妃走后,煮着的酒,又凉了。
晴河重新把燃起了火,问容尺素:“王妃,您真的不打算帮茗侧妃吗?”
容尺素端起酒小酌,“人若只知道一味祈求别人的帮助,便是再可怜,也不值得帮。有一次便有第二次,你能帮她几回?这一回,她若自己没点本事,本王妃为何要帮她?”抬起眼帘,睨了晴河一眼,反问道。
晴河一时语塞,不再说话。
府中日子如常,平静的仿似一潭划不起太大波澜的湖水。
偶有事情发生,也是府中侍妾们之间的小打小闹,着实是不值一提。
唯一热闹的,便还是年关将至,众人正欢欢喜喜的筹备,喜庆的过个年。
今日,安静的太久的同梦阁来了客人。
正是有段日子没有见的李天骄。
李天骄初次到王府,作为主人,容尺素便尽一番地主之谊,带李天骄到王府的后院里走走,参观一下这王府的风光。
商亲王府虽不说是这燕京中最大,最豪华的府邸,但是装潢别致的设计,却不是别的府邸能够媲比。
李天骄拉着容尺素消瘦如玉的手,颇为心疼容尺素:“靖宁,怎一个多月没见,你廋了这么多啊?是不是云恒那个混蛋欺负你了?你告诉我,我帮你揍他一顿。”?着腮帮,李天骄一脸气愤,大有要去找云恒大战三百回合模样。
“都快要成亲了,怎还是这个动不动就喊打喊杀的性子?就不怕赵行书嫌弃你?”容尺素不答反笑李天骄。
原是前些日子,赵行书上李府提亲,两家一直在忙碌着两人的婚事,和忙着筹备新年的事情,李天骄才没有时间出来。
整日被李夫人逼着在家里练习女红做嫁衣,学习各种为妻之道,挑选嫁妆诸多事情。
这不,才筹备的差不多,一有空闲,李天骄这坐不住的性子,便溜到了王府,找容尺素倾诉,大吐苦水。
说起了成亲,李天骄又想起了这段日子的烦恼,叹了叹:“靖宁,真羡慕你婚事成的这么快,有皇上操办,什么事情都不用你亲自准备。”冬东叼划。
“不像是我,还要亲自动手绣嫁衣。你知道那嫁衣绣起来多麻烦吗?我的双手都快被刺破了。”
因着自小跟着李将军练武功,使长枪而略长着茧子,干净漂亮的双手伸到容尺素跟前摊平,一副祈求安慰的模样。
看的容尺素忍俊不已。
还没有等容尺素安慰,李天骄似是想起了什么问容尺素:“靖宁,听说你跟云恒闹矛盾吵架;这是怎么回事啊?”
眨眨眼,一脸的疑惑。
似是容尺素跟云恒成亲后,矛盾就一直没有停过!
之前所谓巫蛊的事情,虽然被压了下去,没有传出去,但外满不免传出了一些风言风语。
李天骄对容尺素的事情颇为关注,有风言风语流出,自然是知晓一些的。
这不,想起便迫不及待的问容尺素了。
对于容尺素李存峰的事情,李天骄到底是还没死心。
“是因为赵悦灵吗,靖宁?”
“没什么。”容尺素不答,不想多谈此事。
叹了叹,见此,赵悦灵也不再多问。
缓和了一下尴尬的气氛,容尺素笑问:“你跟赵行书的婚礼何时举行?”
“本是下个月举行,但算命的说,明年三月是个百年难得的嫁娶的好日子,便把日子挪到了三月。”努了努嘴,语气中透着一股不满。
容尺素笑着打趣:“哦?可是觉得时间太长等不住了?”
李天骄的脸刷的一下便红了起来。
似是一把火,从脸颊烧到耳根子。
“靖宁,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呢,我那里有等不住。”
虽是这样说,但熟知李天骄的性子的容尺素,早就看穿了李天骄的口是心非,却也不戳破。
只是微微笑着,意味深长的目光,倒是让李天骄更为尴尬。
自小,李天骄便想要嫁给赵行书,但因着赵行书一直把她当成“弟弟”对待,从未对李天骄有过别的心思,自然也未有发觉过李天骄的心意。
甚至便是连喜欢那个女子,觉得那个女子甚美,何时去喝过花酒,就算是找到了春!宫!图!都不介意跟李天骄分享一回。
饶是如此,李天骄还是一直喜欢他,自小就喜欢。
甚至是一直都想嫁给她,不过之前介于自己是女子不好意思开口,隐晦的暗示过赵行书几回,赵行书都没有反应,她只得暂时作罢。
及笄后有不少人来提亲,李天骄不想嫁,心里只有赵行书,便想方设法把那些来跟她提亲的人都赶走,混了个恶名,这不,一拖及笄都快两年了,真的快要嫁不出去了。
李夫人逼婚逼得急,只要有人愿意娶李天骄,只要不是个瞎子瘸子,狠着心,李夫人也要把李天骄嫁出去。
李天骄坐不住了,心一横,便给赵行书写了信表明心意,来做最后一搏。
就算赵行书不肯娶她,百年后想起,总也不会遗憾没把心里话说出来。
虽然,赵行书来得晚,但总算是来了。
她不用委屈嫁给别人,终于可以嫁给他。
提了亲,李天骄自然是想迫不及待跟赵行书成婚的。
可这一拖,倒是还要好几个月那么久,自然是不太愿意的。
两人在凉亭里坐着,煮着清酒。
园子里飘来淡淡的梅香,芳香醉人。
李天骄突生奇意,让晴河去摘来梅花,合着清酒一起煮,少顷,煮着的清酒就传出来了淡淡的梅香。
李天骄给容尺素倒了一杯,“靖宁你尝尝?”
容尺素接过李天骄递给她飘着梅香的酒。
瞧着李天骄一脸期待,容尺素无奈笑笑,刚要喝,怀里的小猫咪小三儿便抢先了容尺素一步,爬上容尺素的手,用粉粉的舌!头去!舔这梅花煮的清酒。
眯着猫眼,小三儿一脸享受“喵呜~”叫了一声,尔后,又继续去喝酒。
此举,倒是把两人给惊诧了,这还是个贪杯的猫儿啊?
李天骄“噗哧”笑了出声。
“靖宁,你这小东西那里来的啊?真可爱。”伸手去轻抚小三儿的脑袋,小三儿也不闪躲,任由李天骄揉着它的发毛,乖顺的模样,霎时就俘虏了李天骄一颗汉子心。
爱不释手的把小三儿从容尺素的手上抱了过来,放在自己的怀里。
小三儿这没节操的猫,还眯着眼,一脸享受的往李天骄的怀里蹭。
“好可爱的猫咪。”
容尺素静静地看着,晴河重新给容尺素倒了一杯刚好不冷不热的清酒。
小酌一口,加入了梅花花瓣来煮,混合着淡淡的梅香,倒是极好。
容尺素把酒杯放下,一股恶心感袭上来,捧着胸口,弯着腰容尺素开始干呕,晴河连忙给容尺素顺背。
突然间的举动,把李天骄给吓到了,顾不得怀里的猫咪小三儿。
李天骄轻拍着容尺素的背,担忧的问道:“靖宁,你怎么了?是不是又犯病了?”
因着自小病痛缠身,总会不分时间地点来发病,李天骄见容尺素如此,便没有把容尺素此举往别的地方想,而是以为容尺素是旧病复发。
干呕了好一会,呕不出来。
容尺素挺直了腰杆,摇了摇头:“我没事。”
“要不我们先回去吧,外面天寒地冻的,万一要是找了寒怎么办。”李天骄有些慌。
被李天骄紧张的模样逗笑,在外面也着实有好一会了,微颔首,刚准备起身回去的时候。
突然间一道略带笑意的声音传了过来。
“云恒。我道是那里有这么香的酒,原来是弟妹这里。”
闻声抬头,映入眼帘的是两道一锦一青的身影。
恰是云恒跟前不久跟李天骄定亲的赵行书。
赵行书笑着看着两人,手里故作风流的摇着一把玉骨扇,跟云恒朝两人走了过来。
容尺素未语,李天骄脸色微红,不过还是爽朗的唤了赵行书一声:“赵大哥。”眸中透着一抹欣喜。
至从订亲后,李天骄就没有见过赵先生,彼时见到,整颗心正怦怦的乱跳。
直接把云恒无视掉。
对云恒,李天骄可谓是没有一点的好感。
就算云恒是赵行书的好兄弟,也没商量。
眸中闪过一抹莫名,“天骄。”
把手中的玉骨扇给合起,笑问二人:“你们两个在这里做什么?”
视线落到容尺素的身上。
容尺素礼貌性地唤了句,态度不咸不淡:“赵公子,王爷。”
“素素……”云恒抿着唇,双眸紧锁着明显消瘦了不少的容尺素,眼中闪过一抹心疼。
话还没有说完,也不知道李天骄是不是故意要跟云恒做对,抱着小三儿恰时开口道:“赵大哥,我跟靖宁正在煮酒呢,新发明的梅花酒,你要不要尝尝?”眯着眼睛,指着一旁还剩下的半壶酒。
“梅花酒?”赵行书挑眉,对这个从所未闻的酒有些疑惑。
李天骄颔首,所谓梅花酒,是她刚刚想出的词,赵行书怎会听过呢?
晴河给赵行书和云恒二人各倒了一杯。
虽然晴河同李天骄一样,对云恒有着明显的不喜,但云恒总归是她的半个主子,晴河自然是不能同李天骄一样直接无视云恒。
赵行书把酒一口给灌下,看了一眼低着头的容尺素,和视线一直紧锁着容尺素的云恒,唇角微微弯起,看了一眼明显不想让云恒靠近容尺素的李天骄。
本着为兄弟考虑的思想,赵行书跟李天骄道:“天骄,你是初次来这商亲王府吧?”
李天骄不解赵行书此话是什么意思,眨眨眼还是如实点头。
“怎么啦赵大哥?”疑惑的小模样,赵行书笑了笑,直接拉住了李天骄的手:“既然是第一次来,你肯定没有仔细逛过这王府,不知道王府里有什么好玩好看的地方吧?这样吧天骄,我带你去逛逛好不好?”
“可……”李天骄有些犹豫,看了眼容尺素,和云恒:“可靖宁她……”
“弟妹跟云恒是两夫妻,难道你还怕云恒欺负了弟妹不成?就别管她们了。难道天骄你不想跟我一起在花园里逛逛吗?”
“想是想啊,可……”
“别可是了;既然想我们就走不吧。”拉着还不太肯走的李天骄就要走。
容尺素知道李天骄在担心什么,朝李天骄莞尔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