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未语,婭姑姑见缝插针地道:“奴婢在宫中伺候的时候,曾跟宫中的老天爷学过医,会一些调养身子的秘方。”
“王爷近日都在忙着朝中的事情,压力定然挺大,奴婢去开药给王妃煮一碗补药给王爷送过去解压,可行?”
晴河跟着附和:“王妃,婭姑姑说的甚是道理。”
揉了揉眉心,容尺素应允:“你下去安排吧。”
“是。”
婭姑姑笑着应了声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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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悦灵在老太君那里养了好几天的伤才恢复了一些过来,只是暂时也还下不得地。
浑身上下不少地方还绑着纱布,便是连脸上也不能幸免。
前几天便是自理都有些困难,便是现在才好了许多。
过了将近十天,绑带也拆了一些,不少伤口已经结痂慢慢恢复了过来,只是那淡淡的伤疤,怎看怎烦人。
伤刚好,赵悦灵这便就嚷嚷着要见云恒,丹儿便拦着赵悦灵:“主子,您现在的伤还没有好,您可万不能乱动,这要是出了什么事情可该怎么好。”
赵悦灵一把把丹儿给甩开,“你走开啊,我要见王爷,我要见王爷啊。”
她要起身去找云恒,丹儿跪在赵悦灵跟前,抱住了赵悦灵的大腿:“主子,求求您不要再这样对您自己了,王爷是不会见您的。”
“我不相信,王爷怎么不会见我?王爷他是爱我的,他怎么会可能不见我。是你,是你们这些贱人,是容尺素不让王爷见我的对不对?”她指着丹儿,琉璃似得眼眸充满恨意,有些慎人。
丹儿连忙摇头:“不……不是这样的主子。”
赵悦灵踹了丹儿一脚,“你滚开,你这个贱人,绿儿呢?把绿儿给我叫来。”紧抿薄唇,眼中恨意越发的恶毒。
蓦然想起,好似她被老太君救回来也有十多天了,这十多天里,她好像都没有见过绿儿吧。
这一个认知,让赵悦灵的眉皱的更紧。
丹儿答道:“回主子,绿儿因为勾结回亓蛮人,被王妃乱棍打死了。”
轰,有什么在脑中炸开。
绿儿被容尺素那个贱人处死了?
握成拳的手紧了紧,忘了她的手指早就没有了指甲。
被包的密密实实的手指嵌着手掌,赵悦灵吸了口凉气,缠绕着纱布的脸狰狞扭曲的更加难看,有些骇人。
丹儿抖了抖身子,小声的唤了句:“主子?”
手指还在疼,赵悦灵瞪了丹儿一眼,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我见老太君。”
进府不到一年的时间,容尺素把她整的这么惨,她的孩子没了,便是丫鬟都给容尺素弄死了三个,如今还拦着云恒不让云恒来看她,赵悦灵怎甘心。
老太君一定会给她做主的。
丹儿双腿抖如筛糠,颤了颤,还没有回答,一道略带苍老,又显得凌厉的声音传了进来。
“你倒是还知道来找我这个老婆子。”
闻声回头,老太君由着秀嬷嬷搀扶了进来。
赵悦灵仲怔片刻缓过神,连忙艰难的俯下身给老太君行礼:“妾身见过老太君,老太君万福。”
“有你这样的妾身,我要是能万福就怪了。”老太君冷哼了一声,脸色极是不好。
赵悦灵的脸色也有些难堪。
曲着双腿俯着身子,老太君不让她起来,赵悦灵也不敢乱动,生怕惹怒老太君。
如今这府中她就只有老太君这个靠山了,纵然心有不满,她也不能再得罪老太君这个靠山,要是没了老太君,在这府中,她便是真的无依无靠了。
老太君不耐的扫了眼赵悦灵,在一旁坐下之后,才哼着道了一声:“起来坐吧。”
“是。”咬牙应道,赵悦灵跟着在一旁坐下。
“你想见我有什么事情?”老太君眯着略浑浊的双眸,问赵悦灵。
赵悦灵抿紧薄唇,不跟老太君绕弯子,直接问道:“老太君,您能不能让我见一下王爷?”
“你想见恒儿?”老太君挑眉,有些不悦。
赵悦灵挑眉:“是的老太君,灵儿已经好些天没有见到王爷,灵儿……”
“你先把身子养好先吧,就你现在这个模样,让恒儿见着了,不说讨恒儿欢心,让他回心转意,不把恒儿给吓到,便是好事了。”
赵悦灵轻抚了一下脸上包扎着的纱布,漂亮的眸子氤氲着一层雾气,眼中的恨意越发的浓重。
恨极了容尺素。
咬着一抹淡唇,倍感委屈。
老太君蹙眉,知晓方才她的话说的的确是重了些,便缓了口气道:“你先把伤养好,到时候我自是会让恒儿来见你。”
赵悦灵要紧下唇没说话,老太君给一旁的丫鬟扫了个眼色,小丫鬟把捧着的盒子放到赵悦灵的跟前。
赵悦灵不解地看着老太君,老太君解释道;“这是皇后赐下的雪花膏,效果极佳。你用来敷在伤口上,不会留下任何伤疤。”
女子对护肤品都有着一定的热情,听到用了这个雪花膏脸上就不会留下任何伤疤,赵悦灵眼睛顿时就亮了。
把雪花膏拿过来在手中端详了一下,连忙给老太君谢恩:“谢谢老太君。”
近日来眉眼间的焦虑忧愁也一并散去了不少。
原本还担心着脸上会留下疤,云恒会嫌弃她。
好在,这下有办法,不用再担心这个问题了。
老太君眼中闪过一抹不屑,被她迅速敛下,站了起身:“好了,你近日便好好在这里养伤,不要再有方才那样的事情发生。若真的显得发慌便多看些女诫、女则、抄些佛经来静静心。”
说完,老太君也不再待赵悦灵说话,便由着秀嬷嬷搀扶着她走了。
赵悦灵嘴角的笑意微微有些僵住,瞧着老太君已经走远的身影。
突然间这个时候,窗户里传来一阵声响,赵悦灵扭头看过去,窗前停着了一个鸽子。
“主子,有个鸽子?”丹儿讶异出声,旋即捂住了嘴。
平素里这事都是由着绿儿来传递,丹儿并不知道信鸽一事,彼时见到,自然是不免有些惊讶。
赵悦灵扫了眼丹儿,便起身去拿过信鸽,瞧着里面的内容,眉心蹙了蹙。
这个时候,五爷怎么会想要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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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梦阁里,茗侧妃给容尺素道:“王妃,王爷喝醉了,在墨竹轩里,您过去看看王爷吧。”
容尺素揉着眉心,轻启着朱唇,容尺素说着:“今日你伺候着便可,时辰不早了,本王妃要歇息了,你先退下吧。”
茗侧妃有些为难,婉拒道:“王妃,妾身知道王妃是为了妾身好,给了妾身机会。但妾身搞不定王爷,您还是过去看看吧。”
见多了邀宠的,容尺素倒是头一次见到拒宠的。
且还是前几日,在她跟前抱怨没有宠的人。
茗侧妃站了起身:“话已经带到,时辰也不早了,妾身就不打扰王妃,先退下了。”茗侧妃起身离开。
屋子里一瞬又安静了下来。
香炉里飘出的香烟袅袅。
风从窗外吹进来,吹动了帐幔飘飘。
“王妃,您要不要过去看看王爷?”晴河问道。
闭了闭眼,容尺素深吸了口气。
把衣裳穿上到小厨房里煮了一碗解酒汤,容尺素便带着晴河兰溪去了墨竹轩看望云恒。
冬莹冬雨见着容尺素有些意外,连忙俯身给容尺素行礼:“奴婢见过王妃,王妃娘娘万福。”
“起来吧。”让二人起身,容尺素问道:“王爷呢?可在里面?”
“回王妃的话,王爷喝醉了,正在里面发酒疯呢。”紧抿着唇略,冬雨一脸的忧心忡忡。
挑了挑眉,容尺素让众人退下,端着解酒汤便一个进去了。
兰溪有些不放心容尺素,但被晴河制止,倒也不跟着进去。
墨竹轩里一片凌乱,地上倒了一地的东西,和落了一地的书笔墨。
云恒正趴在书桌里喃喃地不知道在念些什么。
手里还拿着一根蘸着墨的狼毫笔,眼前放着一张宣纸,里面写着‘容尺素’二字,同时还晕着俩个墨晕,是之前写好的字,被水弄湿了才成的墨晕,隐隐约约可以看出一个‘江’字,第二个字,再怎么也看不清楚。
容尺素皱了皱眉,耳畔又传来了云恒一声痛苦的口申口今。
容尺素把手里端着的解酒汤放在一旁,“王爷。”她轻声唤了云恒一声。
云恒没反应,又准备唤了第二声,云恒骤然惊醒,抬起头头晕晕的,模模糊糊的看着突然间出现的容尺素。
“素素?”有些不太敢确定。
“王爷,你喝醉了,喝碗解酒汤解解酒吧。”容尺素把刚放下的解酒汤端到云恒跟前,让云恒喝。
云恒呆呆的看着容尺素,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容尺素把解酒汤端到了他的唇边,云恒出奇的乖巧的喝下。
酸的他皱了皱眉,跟个小孩子一样吐了吐口里不存在的解酒汤,不满地抱怨:“好酸。”
“王爷,你喝醉了,我扶你上床榻休息吧。”她要去搀扶云恒。
目光却被一旁的一幅画给吸引,画中女子倾城绝色,穿着一袭青色海棠锦绣妆花裙,简单的发髻,簪着一根清雅的木兰贊。
眼角下一颗红色泪痣把女子衬得妖冶妩媚。
这人看的怎么这么眼熟?
是赵悦灵……?
一个名字跳了出来,容尺素伸手想要把画轴拿过来看清楚,突然间被人拦腰公主抱抱起。
她惊慌地双手挂着云恒的脖子,映入眼帘的是他微微眯起的桃花眼,含着笑意,又带着几分醉酒的朦胧。
嘴角微微翘着,他跟她说:“我就知道你是舍不得我的。”
“王爷……”她唤了云恒一声,云恒“嗯”了一声,把容尺素抱进了里面,把容尺素放在了床榻上,欺身压了上去,他吻上了她的唇,脸颊,?子,把他想吻的地方都吻了一遍,大手在她身上很不安分。
容尺素轻哼了声,“素素,我就知道你是口是心非,不会把我推给别的女人的。”
眨眨眼,把他的手放置于容尺素月匈口处,“其实这里是有我的对不对?你也是喜欢我的,对不对?”弯着的桃花眼宛若一轮弯月,他笑的像个孩子,让她恍惚。
“王爷,你醉了。”
他嘘了她一声:“我没醉。”
他压着她,有什么在咯着她的大腿内侧,咬着她的耳朵,混合着情谷欠的声音有些暗哑:“素素,我想要你。”
说话间,已经把她的衣裳给挑开。
沐浴过后的肌肤秀发还残留着沁人心脾的香气,让他谷欠罢不能。
云恒睨着容尺素香肩半露,性感的锁骨,若隐若现的月匈前丰盈。
眼角微微有些红,太过炙热的谷欠望充满了他的眼。
睫羽颤了颤,容尺素勾着云恒的唇,主动献吻。
难得的主动令云恒一时无法从欣喜中反应过来。
仲怔了好一会,待反应过来后,手托着容尺素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炙热的吻。
跟她做了一场极是羞人儿童不宜的事情。
第二天,阳光从窗外折射照洒了进来,有些刺目。
云恒已经醒了,正压在她的身上,对着她做某种羞人的事情。
“王爷!”她皱眉,加重了几个音贝。
“素素,你醒了。”云恒放开她的美好,舔舔唇,一脸无辜的看着她。
低头一看月匈前布满着细密的青紫爱痕,是昨晚云恒的疯狂留下的,还有他刚刚留下的。
身上还残留着他的口水,便是最好的证明。
容尺素的脸黑的难看,云恒仿似未觉,从她身上下来,把她搂进了他的怀里。
“素素,今天我们到临园河畔走走吧,听说开了不少花。”云恒给容尺素提建议。
“……”
“王爷想去,便让茗侧妃陪你去吧,靖宁不想去。”冷着声音容尺素拒绝云恒。
“就这样说定了,辰时我们一起去。到时候许会碰上行书跟天骄,你跟天骄也有些日子没见了。你失踪的时候,她还很担心你……”云恒似是没有听到容尺素的话,愉快的给容尺素做了决定。
连容尺素想拒绝的机会都不给她,便拉着她起身洗漱,穿衣。
用过早膳,过了辰时,云恒这才带着容尺素风风火火的出发临园河畔。
今日云恒的心情好似格外的好。
从上马车到下马车嘴角勾起的那抹笑意就没有弯下来过。
见此,倒也顺从云恒的心思,陪他好好走一遭就是了,免得下次还拉着她来。
真是个令人头疼的男人。
今日的云恒一如既往一袭青裳,墨发高束用玉冠绾成髻,一脸的春风得意,走路好似都带风的。
而容尺素则是穿着一袭绯色如意月裙,裙摆上绣着一朵朵无名小花。
挽着流霞髻,搭着合适的简单发饰,金丝绕花红宝石耳坠衬得肤若凝脂脸色俏红。
亲密无间的牵着手,走在临园河畔里极是惹眼。
引得不少人纷纷称侧目。
今日的临园河畔的人也格外的多。
才走没几步路,便遇到了好几个相熟出来赏花的人。
容尺素就乖巧的跟在云恒的身后,有需要她回答的才点头应允。
“哟,这不是商亲王妃吗?”耳畔传来一阵刺耳的声音。
闻声容尺素皱了皱眉。
云恒回头睨着眼前笑吟吟的看着他们的秦嫱。
挑了挑眉:“姑娘是?”
因着常年在外打仗,云恒对于京中各家的千金都并不熟悉。
而眼前的秦嫱亦是如此。
秦嫱倒也不介意云恒不认识她,反而还笑吟吟的自我介绍了起来。
“公子风流倜傥,玉树临风。想必就是商亲王,云恒了吧?我爹是秦珂,我叫秦嫱。”
云恒有些不喜眼前的女子,不过秦嫱也非有什么逾越之举,云恒自也是不好说什么,点了点头,礼貌的唤了句:“秦小姐。”
扭头问容尺素:“靖宁今日怎么这么得闲,与商王爷出来赏花。”
叫的倒是好生亲热。
只是容尺素可不记得她什么时候跟秦嫱有这么熟了。
“秦小姐也是好生有雅兴。”她回了句,不想跟秦嫱过多纠缠,与云恒道:“云恒,我累了。找个地方歇息一下吧。”
云恒心疼容尺素,对于她提出的要求自也不会拒绝。
方想礼貌的与秦嫱道别一声,秦嫱却是道:“正好我知道附近新开了一间画舫,里面的装潢全都是别具一致,保管商王爷、靖宁你们从所未见未闻过的。不知道嫱儿有没有荣幸与商王爷、靖宁一同喝个茶?”
秦嫱进退有余,让人不好拒绝。
云恒犹豫的看着容尺素,让容尺素来决定。
秦嫱这么的热情,反倒是让容尺素好奇秦嫱今日又想做什么,便颔首应允。
由着秦嫱带路,她们到了一间叫做飞燕的画舫。
里面装潢别致是别致,只是太过于突出奇特的东西,倒是让两人有些不习惯。
要了一间包厢,秦嫱似是这里的老顾客,让贴身婢女去跟画舫的舫主说了几句话,便有人送吃的、喝的上来。
还有不少歌舞伎进来表演献艺。
如此热情,倒是让容尺素有些疑惑秦嫱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了。
只是秦嫱不说,两人也不问。
秦嫱有一句每一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