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做从前秦嫱早就要跟李天骄吵了起来,但现在只是淡淡的轻笑,诡异至极。
“王妃姐姐嫁了如此好夫婿,嫱儿自是羡慕的。”不吵不单止,反而还轻松回答,一脸羡慕地看着容尺素。
这让李天骄浓眉皱的更紧。
有些不悦。
容尺素冷笑了一下,“秦小姐这话可是严重了,有些事情,看着非是表面上那么简单。秦小姐若是羡慕的话,便让秦国公早日给秦小姐寻觅一夫婿便可。”
“秦小姐比本王妃年长几个月,姐姐就莫要叫了,本王妃担当不起,且本王妃的母亲夷光公主,只生了本王妃与婷儿两个女儿。”
容尺素不留情面的落秦嫱的面子。
饶是秦嫱脸皮再厚,脸色不由地也难堪了不少。
秀眉颦蹙,秦嫱暗自咬牙,却隐忍着不敢发怒,要在云恒跟前维持着她最美好的形象。
云恒注意到了这三个女人的一台戏,轻咳了一声。
“素素。”唤了容尺素一声,睨着她,握着容尺素的手,十指紧扣,温暖包裹着她的掌心。
这里是秦国公府,又是秦嫱的生日宴,怎的,也不好太过。
云恒很激动容尺素为了他吃醋,但现下秦嫱秦国公还在此,这是若太过了,与秦国公撕破了脸可不好。
容尺素知晓云恒的顾虑,倒也不与秦嫱为难。
云恒与秦嫱道:“素素说话向来如此,还请秦国公,秦小姐莫要介意。”
女儿家的事情,秦国公不参与,秦嫱笑着回应:“商王爷言重了,嫱儿知晓王妃不是故意说这些话的,怎会介意。”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样。
秦嫱娇嗔的嗔怪秦国公一眼,与他撒娇,拉了拉秦国公的袖子。
秦国公有些无奈,但还是与云恒道:“听闻商王、赵大人对字画颇为有些研究,前些日子,老夫偶然得到一幅苏丹莫的真迹,不知商王、赵大人可否帮老夫鉴定一下,这画的真假?”
云恒与赵行书各看自家夫人一眼,见容尺素与李天骄不反对,二人才颔首跟秦国公去看他所谓苏丹莫的真迹。
一下子,凉亭里仅剩下容尺素、秦嫱、李天骄三人。
李天骄是个急性子,不想跟秦嫱绕弯子。
等赵行书三人一走,李天骄便冷冷地睨着秦嫱道:“秦嫱,你又想玩什么把戏?”
瞪着她满眼不悦。
三人自小一起长大,彼此的性子都熟悉的紧。
云恒不在,秦嫱也懒得再装,道:“天骄你这么生气作甚,我做什么,与你何干?”冷笑着,睨了李天骄一眼,满脸的不屑。
“你……”李天骄气结,一时没憋住便想要开口指责秦嫱,被容尺素拉住。
秦嫱的目光落在容尺素身上,坦荡的与容尺素道:“明人不说暗话,容尺素,咱们也算是老熟人了,不妨告诉你,你猜测的没错,我是看上云恒了,想要嫁给他。”
“你若是识相的话,最好就不要阻止我,否则,别怪我不客气。我也不是不知足的人,正妃这个位置,我不会强迫你让给我,但我要以平妃嫁给云恒。”
她不可一世的昂着头,容尺素不知道秦嫱那里来的勇气与她说这些。
平妃?
正妃之下,侧妃之上的位置。
类似于平妻的位置。
见容尺素不说话,反而是轻轻地笑着,秦嫱皱着眉,略有不满。
“你以为你不说话就没事了吗?”她笑的有些阴险:“我告诉你,云恒我势在必得的。”
“哦?那本王妃倒是要看看,你是如何的志在必得,如何的,想要嫁给王爷了。”
平淡的脸,高深莫测的只是那一双深邃,一看不到底的琉璃黑眸。
秦嫱冷哼了一声,冷笑道:“看来,你也没有如外面传言的与云恒这么要好。”
她笑,不回答秦嫱的话。
秦嫱一个人的独角戏有些唱不下去了。
冷冷地警告容尺素一句:“奉劝你识相的就不要破坏我跟商王爷,若我嫁给了他,我且还会给你留一处位置,你若不识相就别怪我不客气。”说完,秦嫱转身就离开了。
警告来警告去,便都是那一番话,容尺素听着也甚是无趣。
李天骄看着秦嫱离开的背影,紧皱着浓眉,有些不悦。
“这秦嫱怎这么不要脸。”不忿地道。
“一个有妇之夫也不放过,不知晓的,还以为她嫁不出去了。”
秦嫱没走远,恰好听到李天骄这句话,回头瞪了眼李天骄,李天骄也不甚在意,只是回以秦嫱一个讥讽不屑的眼神。
秦嫱面红耳赤,跺了跺脚不忿地离开。
李天骄把视线重新回到容尺素身上:“靖宁,你怎不说话?莫不成,你还真打算让秦嫱这个贱人嫁入王府,跟你抢云恒啊?”
虽然还是很不喜欢云恒,但云恒那屋子女人已经不少了,李天骄可不想秦嫱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去给容尺素添堵。
“你以为,商亲王府是想要嫁,就可以嫁进去的?”
平妃?
秦嫱倒是异想天开,若是侍妾的话,她倒是可以考虑一下给她一个名分。
李天骄的眸子亮了亮,“靖宁,莫不成,你有对付她的办法?”
她且笑未语。
“我道是谁人在这里,原来是商亲王妃,和赵夫人。”
两人闻声回头,却见着五皇子身后跟着安和鑫走了过来。
眸中闪过一抹诧异。
容尺素礼貌性的唤了句:“五皇子。”冬估沟技。
她是商亲王妃,云恒的身份不比五皇子差,连着,她倒也不用跟五皇子行礼。
几月不见,五皇子倒是比起之间更加意气风发,穿着一袭玉色蟒袍服,墨发一丝不苟的束成发髻,细眼长眉,鼻若悬胆,薄唇抿着,眯着眼看着容尺素,凤眼里墨色的眼仁怎看怎阴险,令人颇为不喜。
“你怎么在这里。”李天骄不满地睨了眼五皇子,撇了撇嘴。
扫了眼李天骄,“本皇子在这里,你有意见?”如毒蛇一样的眼,睨着李天骄。
李天骄被容尺素看了一眼,倒也学乖,知晓不能再与从前那么冲动,撇了撇嘴道:“臣妇自然是不敢的。”
五皇子冷哼。
“听说秦小姐是看上了商亲王云恒,靖宁倒是嫁了个好夫婿,惹得这么多人,都对商王爷虎视眈眈。”五皇子看着容尺素,笑的意味不明。
容尺素不知晓五皇子是怎知晓秦嫱看上云恒的,但对于五皇子的冷嘲热讽,容尺素倒是习以为常。
“秦小姐是秦国公的掌上明珠,今日是秦小姐的生日宴,秦国公倒是想要为秦小姐物色一位夫婿。秦国公如今膝下无子,这要是娶了秦小姐,那么……”
她后面的话不说出来,意味深长的看着五皇子笑了笑:“靖宁若没猜错的话,五皇子可是为了此事而来?”
秦国公是太子一党,但是太子平庸好色,并不适合坐上那个位置。
皇上曾好几次都想要废除太子,另择皇子坐上太子宝座。
若不是有皇后从中周旋,太子的位子早就丢了。
如今朝堂势力正盛的除了五皇子,还有就是七皇子。
七皇子聪颖,虽得皇帝宠爱,却并无母族支持,势头远不如五皇子。
如今,若是五皇子能取得秦国公的支持,这对他登上大业,更加是如虎添翼。
所以,容尺素敢断定,五皇子此番恐怕是为了此事而来。
果然,她话音刚落下,五皇子的脸色就变了变,霎时冷了下来。
果然,还是被她猜对了。
五皇子的脸色变了几变,冷哼了一声:“少自作聪明。”
“到底是不是,五皇子心里,想必比谁都清楚不是吗?”
五皇子抿着唇,容尺素道:“五皇子可否借一步说话。”
五皇子狐疑的看着容尺素,不解容尺素想要做什么。
端详了一会,瞧着容尺素面色无常,想了想,五皇子给身边的安和鑫使了个眼色,让安和鑫先退下。
容尺素也与李天骄,还有晴河兰溪道:“你们先回避一下,我有事情与五皇子商议。”
李天骄有些不情愿,不过见着容尺素的脸色,暂且跟着一起回避一下。
五皇子在刚才秦嫱坐的位置坐下,合起手中的玉骨扇,“有什么事情便说吧。”
眸中尚有不悦。
上次的事情,五皇子仍旧还记恨着。
若不是这个阴险的女人给他的舅舅使了手段,安家一家早就死了,何须还要安和鑫在他眼前给他添堵?
一想起安和鑫给他呆过绿帽子,天天还跟在他身后晃悠,五皇子就觉得恶心。
容尺素仿似没有看到五皇子眼里的怨恨,道:“靖宁有个办法,可以让五皇子娶到秦嫱,并且让秦嫱心甘情愿的嫁给五皇子你,不知五皇子可否有兴趣听听?”
五皇子的眸色沉了沉,“什么方法?”
她笑的一脸意味深长,轻启了朱唇,一抹淡色樱唇附上五皇子党耳畔,一个字一个字的与五皇子道。
闻言,五皇子勾起了嘴角,“俗话说,最毒妇人心果然不错,你倒是好生阴险。”
她笑的不以为然,“承蒙五皇子的夸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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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厢。
秦国公的书房里。
云恒与赵行书皆是给秦国公鉴定了他口中苏丹莫的真迹。
点点头,与秦国公道:“恭喜秦国公,这是苏丹莫的真迹不假。”
秦国公扶了扶一把胡子:“如此甚好。”
又聊上一会,云恒见时辰不早了,给秦国公说道:“秦国公,时辰不早了,素素还在等我,我要先过去了。”
赵行书也附和,道是李天骄还在国公府的凉亭里等着。
秦国公唤住了云恒:“商亲王请留步。”
云恒扭头看他:“秦国公可还有什么要事?”
秦国公抚着胡子,沉吟了一下,与云恒道:“老夫有一事想要与商王爷商议,不知妥不妥当。”
“什么事,国公爷请说?”
秦国公啧了口气,唉了一声叹道:“是有关令女嫱儿的婚事。”
云恒眉头皱起,蓦然想起半个月前,容尺素与他说的那事儿,面色骤变,云恒直当的道:“恐怕云恒帮不上国公爷这个忙了,素素还在等本王,我就不打扰国公爷,先行一步。”
云恒这样无疑是拒绝了国公爷,给足了国公爷的面子,没有等他说出来是什么事情,就先拒绝了他。
秦国公的脸色不是太好。
“商王爷与靖宁郡主恩爱似蜜是好事,但男人三妻四妾也是平常不是?商王爷就没有为自己的将来打算过?”
这一说,又说到了云恒的未来。
云恒眯着眼,睨着秦国公,不知道这老狐狸的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秦国公扶着胡子说道:“如今朝堂分成三派,太子一党,五皇子一党,还有便是保持中立的商王爷、与相爷一党。”
“五皇子势头正大着,眼见就要超出了太子,这样下去不免就会挤下太子,登上太子宝座。但五皇子为人心胸狭隘,并不适合为君,登上那个位置。”
他话锋一转,一双暗藏心机算计的狐狸眼盯紧云恒:“论能力,商王爷年轻有为,小小年纪,便已经手握二十万重兵,贵为亲王,又有相府作为后盾。”
“论家世,云家一家世代忠君,曾为燕国立下无数汗马功劳,老王爷跟了先帝打了一辈子的仗,晟亲王与晟亲王妃更是一代英豪,为国家牺牲的烈士,无一比不上这天家……”他娓娓说着,云恒的脸色却是变了又变。
他不是傻子,不会听不明白秦国公的意思。
只是没有想到秦国公竟然这样大胆。
截断秦国公的话,云恒冷着俊脸道:“多谢秦国公的美意,也承蒙秦国公的厚爱,但云恒没有那个能力,恐是要让秦国公失望了。今日之事,还望秦国公日后不要再提。”
“方才一席话,本王也不会与任何人提起,权当没有听见过,但还是劝国公爷好自为之,好好效忠皇上,莫要再生这种念头。若无事的话,素素还在后院等本王,本王就先退下了。”
说完,云恒不再理会秦国公的话,跟赵行书出了秦国公的书房。
伫立在后面的秦国公卧蚕眉紧皱成一团,脸色极为难看。
秦嫱在后面听着,羞红了脸,云恒竟然拒绝了她。
咬着牙,脸色极为难看。
“出来吧,嫱儿。”秦国公突然间唤了一声。
秦嫱一惊,缓缓地走了过去,俯身道:“嫱儿见过爹爹。”
秦国公让秦嫱起来,问秦嫱,“方才云恒那小子的话,你听见了?”
紧咬下唇,不说话,但默认了。
秦嫱一脸的委屈道:“但爹爹,嫱儿不甘心,嫱儿是真心喜欢商王爷,想要嫁给商王爷的,爹爹你能不能就……”再想想办法啊?
秦国公捏着眉心,心疼自家女儿:“方才云恒不似是在玩欲擒故纵,他是真的无心……”
秦国公话还没有说完,秦嫱跺了跺脚,拽着秦国公的宽袖撒娇道:“爹爹,您最疼爱女儿的了,你难道就忍心让嫱儿嫁给那些凡夫俗子吗?”
“放眼整个燕京,能与嫱儿匹配的就商王爷了,嫱儿不想嫁给别人,嫱儿就喜欢商王爷。”
“你说的,为父何尝不知,只是那云恒油盐不进,你教为父如何帮你?”秦国公缓了口气,与秦嫱道。
秦国公是个有野心的人。
虽然皇后是她的妹妹,儿子也是他的外甥。
但纵观整个朝堂,便也知晓,这太子若不是一直有他们的支持,早就当不了太子这么久。
一个连太子都没有能力当的人,秦国公怎敢真的把秦氏一族,压在太子的身上?
虽表面上是太子一党,实则,秦国公只是暂时还找不到足以让他把整个家族压下去的人。
纵观皇上膝下几个皇子,却无一个足以但当大任,有这个能力的,身边又有母族,便是他愿意压下整个家族,却总是讨不到那么多的好处,秦国公也是不想的。
所以暗自寻思了那么久,秦国公把视线放在了异姓王的云恒身上。
云恒虽然年轻,但为人处世圆滑,虽有数多妻妾,但男人风流点儿本就是常事,同样身为男人的秦国公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只要云恒愿意娶秦嫱,秦国公又把握相信秦嫱能够抓得住这个男人的心。
这些不论,但说云恒手握重权,深受皇帝的信任,百姓的爱戴。
背后有云家军,还有相府支持,与赵家,李家关系颇好,这样的人,若他有心皇权,那么想要把云恒推上帝位,那无疑比朝廷那些无功名的皇子来的要好的多。
加之,若云恒登上皇位的话,他是功臣,到时候,云恒自然得善待秦氏一族,他也有能力把我,可以拿捏住云恒。
种种算起,扶持云恒,比扶持那些扶不上墙的皇子来说,更加容易。
此前秦国公倒也不计较云恒有正妻,反而是担心秦嫱看不上云恒,嫌弃云恒是个有妇之夫,身后还有一院子女人,便特意让秦嫱去观察过云恒。
没想到云恒这小子倒是有几分本事,只见过一面,便俘虏了自家女儿的芳心。
对此,秦国公更加坚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