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影,你待在我身边,好像很久了。”
“是,属下此生最幸运的事,便是可以跟在你身边。”
“暗影,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你不必把我当做宫主,我只想和你说说话,就像是我们最开始认识的那样,你叫我阿九便可。”
“这…”听花夜语这般说,暗影犹豫起来。她与花夜语是因为被阎罗婆抓去当药人试药而相识,暗影至今还记得,当她第一次看到花夜语的时候,是怎样一种场面。冥绝宫毒物万千,而阎罗婆试药的过程更是极为痛苦。暗影的体质并不特殊,所以阎罗婆就只是把她和其他人丢在一起,随便喂了些药便不再管她。
可花夜语却是百里挑一的试药之人,暗影眼看着阎罗婆将各种剧毒喂给花夜语,即便只是看着,都会觉得极其痛苦,可那人即便疼到厉害,却也只是咬着她自己的手腕蜷缩在一旁,从不会发出其他人那般凄厉的惨叫代孕夫。
渐渐的,暗影对这个小了自己几岁却比所有人都要坚强的女子有了好奇和尊敬,这也是为什么,当后来花夜语成为冥绝宫宫主,要把她们这些试药之人放走时,她却甘愿留下来成为花夜语部下的主要原因。暗影本是孤儿,无父无母,是花夜语救了她,给她一个名字。
“若是你不好意思,那便随你怎么叫都好。暗影,你知道,我当初为何要化名阿九吗?”暗影的体温很暖,而花夜语的身体却是常年都泛着浅浅的凉意,尤其是在喝了酒之后,她便更加怕冷。见她蜷缩在自己怀里,微醉的脸颊带着浅薄的笑意,暗影看着只觉心跳变得就起来,不敢再看,轻轻摇了摇头。她确实不知道花夜语为什么要称自己为阿九,就连柳静沫也这般称呼她。
“我曾经师承苍穹门,在我之上还有八位师兄师姐,而我便是那个最小的弟子,排名第九。”
“没想到居然是这样,倒是同我想的不一样。”听到花夜语的解释,暗影微愣,她本以为阿九这个名字对花夜语有着什么特殊的含义,却不曾想会这般简单。
“我就知道,你也和其他人想的一样,把这名字想的复杂了。我之所以取这个化名,不过是怀念以前那些日子。虽然我不后悔如今所做的一切,可若能够选择,我并不愿成为如今的自己。”
“宫主,你只是不希望如今同傅掌门走到这个地步,既然如此,为何不把所有事和她解释清楚,她知道你的身体情况,便不会再走,若她明日离开,怕是…”
“暗影,我与阿芷的事,不是误会那么简单。她练了冰心诀,失了七情六欲,就算我告知她我时日不多,她也不会有任何反应。”
“怎么会如此,可有解决的办法?”听到花夜语的解释,暗影这才了解傅白芷为何会性情大变。
“若有解决办法,我早就去试了。我现在这般做,只是想让她讨厌我,离开我,可我没想到她真的讨厌我之后,我心里会这般难受。”
花夜语分明是在笑,可暗影却觉得她的心里已经哭得委屈极了。看着花夜语隐隐泛着浅红的眸子,暗影将一旁的酒杯举起,一饮而尽。“宫主,若你真觉得难受,那便多喝一些吧。”即便知道喝酒对花夜语如今的身体并无益处,但若这般继续压抑下去,只怕情况会更糟。
“暗影变脸倒也快,方才还让我不要喝太多,如今却又劝我喝。我有些累,想睡了。”
“好,那属下就先退下了。”见花夜语想休息,暗影自然乐意,看到她走之前不忘把酒都拿走,花夜语笑了笑,直到对方离开了院落,她才运起轻功,朝着傅白芷的房间飞去。
暗影说的没错,自己的确放不下傅白芷,也断然不愿舍弃这最后一晚相处的机会。看着那屋子里亮着的灯,花夜语敲了敲门,在听到那冷清的请进之后,却反倒犹豫起来。她也不知道自己过来是做什么,因为如今的自己和傅白芷已经无话可说,难道要说自己舍不得她离开,却又不得不把她气走吗?
这般想着,花夜语面前的门已经被人从里面打开,傅白芷显然是刚刚沐浴过后,她只穿着单薄的里衣,头发有些湿润,却把她的脸衬得更加柔和。看着她的模样,花夜语觉得喉咙有些干,就连指尖都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
“你来做何?”见来人是花夜语,傅白芷并不诧异,却在闻到她身上的酒气之后微微皱眉。想都不用想,这人定是与那些女子欢畅过后才过来找自己,傅白芷不是觉得不舒服,只是不喜欢如今的花夜语,这人的变化,未免太大了些旁观霸气侧漏。
“阿芷怎的这般绝情,明日你就走了,我自是要过来看你,阿芷刚刚沐浴过吗?”花夜语说着,整个身子已经靠了过来。感到她呼出的热气喷洒在脖间,还带着阵阵酒香,傅白芷把她扶进来,关上了敞开的门。
“如果你到此只是为了说这些,大可不必。”傅白芷觉得,既然她们已经决定了要分开,便再也不是曾经那亲密的关系。于情于理,她们都不该再见面。到了这个时候,傅白芷才真正意识到,或许她的感情是真的找不回来了。以前她明明那么惧怕和花夜语分开,可如今却淡然的在脑海里想到这个结局,心却平静的没有半点波澜。
“恩,不必,其实我也觉得不必。阿芷不再唤我的名字,怕是决定了以后都不想再与我相见了吧?”花夜语低头说着,她的语调很轻快,像是对如今的情况很满意。傅白芷无法看到她的表情,也没办法看到她隐藏在袖子下面无助发抖的手。
“花夜语,你我纠缠了这么久,也是时候到此为止了。你既然已经有了那么多人陪你,她们虽不是我,可胜似有人的七情六欲,你该满意才是。”
“是啊,我是该满意,她们既会跳舞,也会说话,每日每夜都把我伺候的极好,比之阿芷,有过而无不及。可太久没尝过阿芷的滋味,我倒是十分惦记。这一别也不知何时才能再见,不若就让我们今晚共度良宵如何?”
花夜语说的暧昧,而她带着*的眼神更是暴露了她的想法。傅白芷来不及说什么,双唇已经被另外两片唇瓣堵住。感到衣衫之内已经多了一只手,肆意的在她胸前作乱,傅白芷看着花夜语,虽然不喜,却也没有拒绝。
唇瓣被花夜语咬的有些发疼,不用看也知道,那双唇定是被她咬破了皮。衣衫在对方粗鲁的撕扯下碎裂落在地上,肚兜被扯断,亵裤也渐渐被褪去。花夜语的手依旧冰凉,犹如一条游蛇在自己身上挪动。分明吻自己的时候那般发狠用力,可如今触摸自己,却又是小心翼翼。
感到她的手揉着自己的胸部,另一只手探到自己腿间。那干涩的枯燥傅白芷自己清楚,而她也明显看到花夜语在触碰之时,身子僵硬了一下。两个人均是沉默着,傅白芷并不觉得此刻**的自己有任何尴尬,花夜语的手还放在她腿间,很轻的覆盖在她身体最柔软的部位。
“阿芷这般,要我该怎么办才好呢?”过了许久,花夜语才低声开口。那声音带着几丝颤抖和无奈,傅白芷亦是想尽快结束这场无意义的闹剧。
“无事,你若想做便做,当我还你的就是。”傅白芷并不是故意这么说,她只是认为花夜语想要继续,才会说出来。可她不会知道,这话就像是刀子般扎在花夜语心上,让她几乎窒息。
“那…我便谢谢阿芷了。”花夜语轻声说着,却不再用手,而是把头埋得更低。见她把头置于自己腿间,傅白芷还来不及说什么,那腿心便贴上了一个湿润柔软之物,即便身子没反应,却还是让傅白芷身子一颤,她很诧异,花夜语居然会用这种方式来“服侍”自己。
她感觉不到厌恶,却也感觉不到欣喜,但她很清楚,曾经的傅白芷很喜欢这般被花夜语对待,更喜欢用同样的方式去让花夜语快乐。但现在的她,不愿被这样,也不想去碰花夜语。比之前更加尴尬的沉默蔓延开来,傅白芷面无表情的看着花夜语的长发,而对方抬起头,对上的便是她犹如旁观者一样的神情。花夜语凄然一笑,有些狼狈的下了床。
“阿芷,今夜我把你欠我的讨要回来了。从此以后,傅白芷就是傅白芷,而我…再也不是你的妻了。”
第136章
注定了的一夜无眠,皆是看着窗外由黑变白,到太阳升起,毫无睡意。傅白芷将东西收拾好,看着从里面滑出来的一块翠绿色玉佩,微微愣了神。这玉佩是之前花夜语交给自己的,而傅白芷也把这两块残破的半玉找工匠勉强拼凑到了一起。可惜,她和花夜语的关系,不是碎玉,也无法随便拼合,就算勉强在一起,却无法回去原貌,终究残留着残垣裂痕。
把这玉佩拿在手里,傅白芷拎起包袱出了房间,才刚到院落门口,便看到暗影正站在那,欲言又止的看着她。傅白芷一直都清楚这人不喜欢自己,主要原因亦是和花夜语有关。想到花夜语,还有两个人昨晚所做的事,傅白芷摇了摇头,跟随着带路的暗影,朝着冥绝宫的密道走去。
才刚到附近,还隔着很远的距离,傅白芷却看到了她万万没想到会出现的人。今日花夜语显然是特意打扮过,那面容比往常还要好看。一袭红裙衬着她姣好的身姿,如火似妖,魅却不俗。她飘逸的紫发肆意张扬,不整齐的梳理,却偏偏喜欢披散着。飞舞的细眉勾魂摄魄,一双漆黑的眸子带着浅浅的笑意,红唇微启,叫着的却是自己最不喜欢的称呼。
“傅掌门可是要离开了?”花夜语回过头,看着手中只有一点行李的傅白芷,轻声问道。
“恩。”面对如今的花夜语,傅白芷不想多说。她敷衍的回应着,视线凝注对方面带笑意的脸,总觉得这笑容有些刺眼。
经过昨晚,傅白芷觉得她和花夜语的纠葛算是两清了。她早就知道以自己现在的模样,她们两个会分道扬镳是早晚的事。没有谁会希望恋人变成一块毫无感情的木头,感受不到对方的关心和怜爱,一味付出,没有回报,这样的事只是想想,便会觉得可笑。
傅白芷觉得自己没什么立场留下来,继续留在这里,迟早也会让花夜语觉得碍眼,早些离开,是对她们最好的结果。只是她没想到,自己如今要走了,花夜语却是连一点不舍都没有,甚至笑的比每日都要好看,灿烂。
“傅掌门此番回去,也不知你我何时才能再见,你没什么话想与我说吗?”花夜语见傅白芷脸上的淡然,心里微微发疼,面上却要笑的开心。昨夜她没有合过眼睛,不是不想睡,也不是身体感觉不到疲惫,而是她一闭上眼,脑子里,心里,全都是傅白芷的影子。
在遇到傅白芷之前,花夜语从没想过自己会这般在乎一个人,在乎到全身心都给了她,把自己弄得伤痕累累,却还是在乎着。她明白傅白芷是被自己逼走的,她的目地达到了,她是一个胜利者,便要摆出胜利者的姿态。
今日她早早的起来梳洗,上了许久都没有化过的浓妆,看着镜子里遮盖了疲倦的自己。那张脸分明是花夜语认识的,可笑起来的样子却让她觉得无比陌生。她一步步,走向这密道的入口,在心里计算着时辰。一个,两个,三个时辰过去,双腿站的酸痛,膝盖已经忘了弯曲是什么感觉,她却享受着这种痛,甚至希望时间能够再慢些,这样傅白芷就会晚一点离开一万次死亡。可是,听到脚步声,她便知道,傅白芷还是要走了。
认真看着在自己眼前的脸,温柔的眉眼,就如同六年前一般,是自己最喜欢的模样。她会在自己无助的时候抱着自己,在遇到危险时明知无能为力却还是想要保护她。在那个大雪纷飞的极寒之地,她带着几乎失去意识自己,一步步爬上无情冰冷的雪山。在无数个夜里,她看着自己的眼神炽烈热情,她一遍遍在自己耳边唤她语儿,将自己揉进她的身体里,不知疲倦的索要。
这些都是最美好的回忆,曾经甜如蜜饯,如今却痛如刀绞。她会怀念,是拥有过,如今已失去。
“花夜语,我们之间的事情,昨晚已经说得很清楚。这玉佩是你送与我的,如今应当物归原主了。”傅白芷说着,将手中的玉佩拿出来,缓缓递给花夜语。后者却迟迟没有接,而是低头望着那玉佩发呆。忽的,花夜语仰起头,不屑的笑起来,看着她将玉佩拿走,随意丢在草地上,傅白芷有些诧异,还没等她说什么,花夜语已经开了口。
“这玉佩分明都坏了,我也是没想到傅掌门居然还留着。其实你带走或给我都没什么区别。这玉佩早就该扔掉了,在六年前就没什么存在的价值。”
“随你。”
傅白芷答的很快,听到她的回答,花夜语的双眸晃了晃,像是有水光一闪而过。傅白芷转身想离开,她明知道如今的自己什么都感觉不到,可心里依旧觉得不舒服。她和花夜语要彻底分开了,而对方的所作所为亦是无可厚非。一股不适萦绕在心窝里,让傅白芷不愿多留片刻。
“傅掌门就这么急着想走?你头发都被风吹乱了。”花夜语叫住傅白芷,缓缓走到她面前,伸手为她理着头发。感到花夜语微凉的指腹划过脸颊,带来一点点冰凉的触感。傅白芷忽然想起,这人的身体似乎总是这般温度,夏日还好,冬日一凉就喜欢窝在自己怀里,睡觉更要自己抱着才能暖和起来。如今马上便要入冬,又有谁能抱着她?
只可惜,这个想法才出,傅白芷便自己嘲讽了自己。如今的花夜语有那么多女子,她随便挥挥手,就有数不清的人服侍她,自己这般担心,真是多余。
“不劳烦你做这等事,时间不早,我该离开了。”傅白芷拿开花夜语覆在自己头上的手,不愿再继续耽搁下去。许是看出她的急迫,花夜语慢慢把手收回来,扯出一抹笑容。
“我只是为了傅掌门的身份着想,虽然你已经被外人当成了邪教,可到底…还是与我不同。傅掌门出去若是遇到危险,还是和我尽快撇清了关系才好。”
“撇清不必,既是相交一场。日后,你我还是朋友。”傅白芷轻声说道,并没有任何深意,却也正是这份无关紧要的样子,让花夜语心口一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