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这弟子的话音落地,整个寿席都安静下来,也包括那松尘派的掌门。毕竟今天是陆渊的六十大寿,而作为正派人士马首是瞻的苍穹门便更是正派的代表。可是,如今自己的弟子被伤至如此,这口气却是无论如何都咽不下去的。
“你们三人无缘无故跑来便说是被我们苍穹门打伤的,还诬陷我苍穹门与邪教有所勾结,你们可有证据?”见所有人都沉默,作为大师兄的陆恒起身说话。听了他的质疑,松尘派掌门的脸色更加不好。他回头望向陆渊,眼神带着决然,势必要讨个公道。
“怎么?陆贤侄这话,是说我松尘派的弟子污蔑你苍穹门?”
“王掌门,此话可是有些严重了。只是我苍穹门向来行的正坐得直,决计不会有哪个弟子会做出这等随意伤人之事。你要说我们伤人,也该拿出证据。”
“那你们看看,这是不是你们门派的信物!我敢说,这打伤我们的人就在席间!”那门派弟子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圆形的桃木吊坠,上面赫然刻着一个穹字,便是苍穹门人手一个,也仅有一个的门派信物。
“王掌门,既然你的弟子是在我苍穹门附近所伤,无论如何,我陆渊都会还你个公道。这门派信物的确是我门派所有,我苍穹门几百弟子均在此,你便告诉我,是谁伤了你,我陆渊绝不姑息。”陆渊说着,运起内功,将那掉在地上的门派信物吸附过来,紧紧攥在手里。听着他内功带起的巨大声响,王掌门的额角落下一滴汗水,他扶起大弟子,便让他指认伤他之人。
看着他们的目光在席位上扫着,傅白芷的脸色已经是惨白如纸。她下意识的摸着自己腰间挂着的木坠,无比庆幸自己一直把它作为装扮带着而没有乱丢。若是这些人指控自己,自己只需要拿出这东西便可。
只是,有一点傅白芷不清楚,她记得原著里分明是那冥绝宫的老太婆钻空子偷溜进苍穹门,从而带走了陆季璃,使陆渊认为陆季璃和邪教有关,怎么这回却换成了这种事?是不是代表,自己也可以逃过一劫?
“是她,就是她与冥绝宫勾结,还打伤我们!”过了许久,听到那为首的男子大喊道,傅白芷吓得身子一颤,打翻了桌上的酒杯,她急忙擦干净衣服,抬头想去看看是谁,却见花夜语被那松尘派的掌门扣住肩膀抓了出来,将其按在地上。
“你们凭什么一言就断定是她!”见花夜语被按在那,傅白芷忍不住开口。她万万没想到会是花夜语被抓出来,这样的情况转变太快,让她根本来不及思考便出了头,完全忘了她一再告诉自己今日的寿宴切记不可声张,以免惹祸上身。
“王掌门,今日小师姐一直都在门口迎接众掌门,怎么可能去山下和冥绝宫接触还打伤他们呢!”听到傅白芷开口,苍穹门的小弟子们也纷纷为花夜语喊冤,就连陆渊的表情亦是不可思议,谁都没想到花夜语会是打伤他们的人。
“你们三人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以免苍穹门说我们诬陷他们。”听苍穹门的反驳,那松尘派掌门亦是不依不饶。
“回师傅,那时候我们三人在山下准备休息,却看到林间有两个人在说话,说要在寿宴的饭菜中下毒。我们三人发现那其中一人便是这女子,就连衣服都是一模一样。之后这女子发现我们,急忙冲过来想要杀我们灭口,我们难以敌过,逃走时却发现她身上掉下了苍穹门的门派信物。”
“陆掌门,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是要抵赖吗?若是你不愿相信,你大可以问问,你这徒弟今日都做了什么,她的门派信物又在哪里。”
“夜语,你告诉为师,他们说的可是真?你的门派信物,呈给为师看看。”即便陆渊不相信花夜语会做出这种事,可如今这么多双眼睛盯着他,他却是必须要给一个说法。
“师傅,弟子今日整天都在门派内,并没勾结邪教,更没有打伤他们三人。至于门派信物,我之前出任务时不甚弄丢了,始终没有时间重新制作。”即便是跪在那里,忍受着所有人的指责,花夜语的回答依旧不卑不亢。她把脊背挺得笔直,面上毫无畏惧,可傅白芷却可以看出她眼中强行压抑的惊慌,就和每一次想要亲近自己的时候相差无几。
“你说你在门派我们就要相信?谁知道你是不是伤了人之后又回了门派,有什么人能证明和你在一起?”那松尘派掌门再次开口,听他这么问,花夜语面露难色。她和门派中人相交甚浅,今天一上午都在房间里发呆,的确没什么人可以证明。
“怎么?这便说不出来了?我看那勾结邪教还打伤我弟子的人就是你,而你居然还要联合邪教在饭菜里下毒。陆掌门,苍穹门今日若是要姑息这种叛徒,只怕难以再当我名门正派的掌舵者。”
“你说什么鬼话,她绝不可能做那种事。”听那掌门越说越难听,傅白芷忍不住开口反驳。
“你又算什么,我是在和你师傅说话,什么时候轮到你这晚辈插嘴?看你这么紧张,莫不是你和这丫头有牵连,都与那邪教有关。”
“怎么可能,我怎么会和她们有关系!”听对方这般问,傅白芷心里一惊,急忙脱口而出。却忘了这般反驳,便也是把和花夜语的关系脱得一干二净。
“既然无关,你就不要再插话,陆掌门,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你可得给我和众来宾一个说法。”似是占了理,那松尘派的掌门满面得意。陆渊看着跪在地上的花夜语,所有的证据的确不假,而花夜语更是找不到任何一个可以反驳的理由。
“好,既然是我苍穹门之内出了叛徒,我便用门规处罚于她。我会亲自废了她的武功,将她逐出门派。”
作者有话要说:
呼,发了这张之后,感觉整个人都松了口气。入v的三章总算发完了,感觉每次入v都像是打仗一样有木有?于是,师姐的命格转了,其实是师妹承担了。真的是心疼小师妹,自从师姐来了就走上了悲催女主角的道路!so,下章目测有点虐,多半是虐心+虐身了…
晓暴:师姐,你还在发啥呆,快来救你的湿妹啊,她就要被逐出湿门了!
师姐:…还不都是你的错!你把我写的厉害点,让我成为第一高手啊,赶紧,下章我就要变身武林高手救走小湿妹,我们一起过上萌萌哒幸福生活。
湿妹:好,师姐,我愿意,我愿意,快来娶我。
晓暴: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直接在绿字上找亲妈要外挂的人!两位,在小绿字里秀恩爱的时候,你们还是看一下正文里一个胆小禁yu,功夫堪比菜鸟的自己还有另一个已经要被逐出湿门的自己吧…
湿妹+师姐:都是你的错!
晓暴:分明…分明是死掉的众人君的错。
众人君の鬼魂:怪我喽?
第30章
陆渊说完这句话,缓缓向花夜语走近,他的步子很慢,却一步步都像是夺命钟那般,敲击在傅白芷心里。她站在原地,用双手死死的攥着衣摆,根本不明白事情怎会发展到这种地步。花夜语是女主角,理应不该遇到原本陆季璃该遇到的事,难道说,终究是和自己当初拿了那本秘籍有关?
只是此刻的情况已经不允许傅白芷想更多,她眼看着陆渊走到花夜语面前,将内力蓄于掌中。这一刻,是傅白芷和花夜语隔了三天以来第一次这般专注的看彼此。她好看的黑眸还是那般明亮,只是其中多了太多的落寞,让傅白芷忍不住躲开。
事实上,若她刚才随便扯出个谎,说花夜语上午和自己在一起,或许事情就不会这般,可她偏偏胆小如鼠,生怕将火引到自己身上,就连傅白芷都忍不住嘲笑这样的自己。
“我会将你所学之武功全部废除,至此以后,你便和我苍穹门,再无任何瓜葛。”陆渊说着,挥出一掌,打在花夜语胸口之上,这一掌带着深厚的内力,甚至连掌风都让旁边人站不稳。
花夜语低垂着头,只觉得身体伴随着胸口扩散开剧烈的疼痛,全身的筋脉都在此刻被震断,丹田破碎,心脉残破,鲜血止不住的从她嘴里溢出,就连鼻子和耳迹也流出猩红的血液。她蜷缩在地上,费力的喘息着,视线变得朦胧不清,却下意识的去寻找傅白芷的身影。
花夜语一直都知道,人总会有无能为力之事,即便今天她什么都没做,却还是被冠上了叛徒的名号。她本想解释,本想为自己做一份挣扎,可傅白芷急于撇清关系的样子,还有同门的沉默却让她看清了结果。在这样的情况下,她百口莫辩,就算说的再多,也没有一个人会相信她。
“慢着,陆掌门,只是废掉武功,未免太便宜她了,她伤我门派三名弟子,又与邪教勾结,岂是废了武功就可以的?这种祸害,决计不可留存于世。”
“没错,杀了她,斩除祸根。”
听了松尘派掌门的话,在场的一些人纷纷开口,听他们纷纷要求杀了花夜语,傅白芷皱紧眉头,看着那个躺在地上的人。此时此刻,花夜语显得更加瘦小了。本来三天未见她便憔悴了许多,现在就更像一只初生的幼崽,随便一碰触就会碎掉。傅白芷低垂着头,她多想站出来说几句话,可声音却梗在了喉咙里,没办法更没勇气发声。
“在场的诸位皆是我正派同僚,明年便是武林大会重新推选盟主之日。我陆渊深知自己年事已高,无法胜任,我在此宣布,我苍穹门明年,任何弟子,包括我,均会潜修一年,不参与武林大会之争。今日是我的寿辰,还希望各位给我陆渊一个面子,放过我那曾经的徒弟!”
陆渊说着,将手中的苍穹门信物捏住,一个用力,那桃木吊坠便碎成了残渣。在场的武林人士见他如此,没有一个再出声。谁都知道,明年的武林大会若陆渊出席,必定会成为新一任武林盟主,而他如今居然会为了让所有人放过这叛徒而放弃参与,无疑是让其他门派捡了个不小的便宜。
“既然陆门主这么说,我们便不再为难,只希望陆门主以后能管好自己门派的人,莫要再养出这种叛徒。我这便离开,带着我的三个徒弟疗伤去了。”这时,一直咄咄逼人的松尘派掌门开了口,带着他那三个徒弟离开了。见主要的人离席,其他人也跟着离开,没一会,整个大厅就只剩下苍穹门的人和花夜语。
“师傅,是徒儿对不起你。”撑着身体跪在地上,花夜语捂住不停咳血的嘴,低头说道。她深知自己无须解释什么,解释亦是没用。
“你已不再是我苍穹门的弟子,也别再叫我师傅了。现在就离开,走吧。”
“师傅的再生之恩,夜语无以为报。今日一别,不知何时能再见。”
听着陆渊的驱逐令,花夜语苦笑着,她缓缓抬起头,前半句是对陆渊说的,后半句却是把视线落在了傅白芷身上。见对方只低着头没有看自己,花夜语挪开视线,狼狈的站起来,扶着墙壁一点点走出去。
这苍穹门,她住了十多年的地方,如今也容不得她了。
“师傅,你当真不去那武林大会?”见花夜语离开,陆恒急忙上前扶住有些摇晃的陆渊,轻声问道。谁知陆渊却忽然半跪在地上,紧跟着吐出一口鲜血。“师傅!”这一突发情况惊吓了在场的所有弟子,一时间全部围了上去。
“你们不必慌张,为师没事。你们快去护她安全离开,自此以后,便再无瓜葛了。”纵然陆渊没有点名那个她是谁,傅白芷却很清楚是说花夜语。她点点头,带了两名弟子跟上花夜语。那人被废了武功,伤的怕是不轻,根本走不了多远。
“咳…咳咳…”身体越轻,脚步却越重,花夜语从不知道下山这条路会这般难走。练武之人最重要的便是筋脉和丹田,受了方才那一掌,丹田和筋脉尽碎。不要说是恢复武功,日后她若想像正常人那般生活,只怕都是难事。
将身体靠在树干上,花夜语缓缓拿出腰间的玉佩,用手反复摩擦着。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或许是在消耗心里的那份执念,也可能是她对那个人还留有最后的一点希望。今日的事,若说不怨不怪,却是假的。但花夜语很清楚,在方才那种情况下,陆渊也好,苍穹门的弟子也好,都只能牺牲自己,以保住苍穹门的名声。
人言可畏,即便你证据多数都是信口开河,若今日苍穹门不给出交代,只怕难以服众。想她飘零许久,难得一处可以称之为家的地方,以后却半步都踏不得。花夜语低垂着头,心窝酸疼的像是有针在扎,引得全身都冷透彻底,远比那内伤疼得厉害。
自此以后,或许再也没办法见到那人。看不到她温柔的笑容,也看不到她故作生气的模样。再也没办法对她诉说自己的感情,便是连一句告白都没有亲自传达给她。想到这些,花夜语摇头苦笑,她此生最不舍得的人就在这苍穹门,可现在的自己,却是失去了一切。
“花夜语。”恍惚间,花夜语听到那熟悉的声音,她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否则傅白芷又怎么会在此刻出现于眼前?只是,当身体被她拉住,口中被她塞入一颗药丸。分明是无比苦涩的药物,却生生被花夜语品出几分甘甜。
“师姐,你来了。”
“师傅不放心你,让我送你最后一程。”
“是这样吗,只是为了送我…最后一程?”
“方才给你吃的是凝气疗伤的药,能够让你的伤快些恢复,这里还有些银票,足够你过完下半生。你日后莫要再管江湖之事,也别再与邪教勾结,寻个好人家度过后生吧。”碍于还有其他两名弟子在场,傅白芷只能说些场面上的话,听着她的嘱托,花夜语脸上的笑容越发凄然,原来,师姐特意赶来这里,只是想与自己说这些。
“师姐,我能与你单独说两句吗?”
“好。”听到花夜语的要求,傅白芷实在不忍心在这个时候拒绝她,便挥手让两名弟子先回去。
“师姐你可知道,看到你能过来,我有多开心。如果可以,我真的不想离开这里。”
“抱歉,方才没帮上你什么。”
气氛在这一刻变得尴尬无比,傅白芷看着地面,甚至不敢抬头去看花夜语的脸。忽然,脸颊上冰凉的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