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甜指南针也顾不上看了,只要眼前有路她就跑,她跑的挺快的,在学校里的时候竞赛都是数一数二的,但是她比不过这些人熟门熟路,田甜刚跑到这条路上,眼前小路上就抄过来一拨人,她只好转身再跑,跑过去,路上又抄过来一拨人,田甜只好没命的往前跑。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一直跑到她累的精疲力尽,感觉那些人还在后边追,田甜往前看去,就看到眼前除了密林还是密林,山路无法分辨,她只能分开树枝往前走,走着走着,她忽然看到眼前一个石碑。
石碑在密密麻麻的草丛里,上面似乎还有字,田甜有些疑惑,走过去抚开草叶看看,就见石碑上写着两个字,白家。
看来这是一个界碑,田甜陡然想起武侠小说中那些描写,深山老林,然后突然出现一个界碑,往往意味着这里有高人隐居,然后以此为界,界外之人不许踏进一步,照着这个意思,田甜往前走一步,那后面那些人岂不是就不敢追过来了。
于是田甜果断的往前迈了一步,然后瘫倒在地,她实在是跑不动了。人声又传了过来,那些人一直追过来了,有人看到了累瘫了的田甜,举着锄头就过来了,大喊:“她在这!”
田甜急忙指着界碑说:“看看看看看!”
那人愣了一下,看到了界碑,然后说:“什么鬼玩意?”说着依旧举着锄头砸了下来,田甜一看不好,起身就跑,一边跑一边想,果然是武侠小说看多了,屁世外高人啊,不就是一块破石头嘛?
她正想着,猛然间一头撞在一个柔软的物事上,然后反挫力让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田甜懊恼的抬头,却看到一个人站在那里,正在凝眸看着随后而来的那些人,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
这个人皮肤是小麦色的,脸上透着风吹日晒出来的太阳红,浓眉大眼,还有很丰厚的嘴唇,身上却穿着一件黑色的褂子,就是那种经常在民国剧里看到的男性长穿的那种褂子,斜扣,而且都是盘扣,袖口挽起,露出一截雪白,同色的长裤,黑布鞋,一针一线纳出来的千层底的黑布鞋。
而且她还有一条长辫子,辫子一直垂到屁股上,乍一看,活脱像是七十年代电影里走出来的村姑,就是比电影上的村姑气质凌厉些,厚重些。就在田甜摔倒的一瞬,她听到这个姑娘喝了一声:“都给我站住,你们是什么人,敢闯到这里来?”
那些人齐齐愣了一下,那个憨大个挤出来说:“我是来找我媳妇的,要把她带回去?”这姑娘看一眼田甜,说:“这位姑娘白白净净,看着就不像是我们这的人,怎么会是你媳妇?”
憨大个说:“她就是我媳妇,我认了她做媳妇了。”他说着就要走过来把田甜拽过去,不像这个姑娘手腕一动,田甜也没看清楚她干啥了,憨大个就一跤摔在了地上。
田甜却在这一瞬看到了救星,二话不说,抱着这姑娘的腿喊:“女侠救命,我不是他媳妇,我是当差来办案的!”这姑娘并没有理会田甜沉声说:“都给我滚,这个地方不是你们能来的!”那些人都愣了一下,可还是不见棺材不落泪,起先那老大娘抖抖索索的喊:“这女子回去就要带人来抄家,不能放了她。”
于是那些人又过来了,这姑娘眼神一沉,身影微动,田甜就听霹雳啪啦的声音,还是没看清楚这姑娘干啥了,就看武器掉了一地,而那些人毫发无伤,傻愣愣站在那里。
这姑娘看着一地的耕具,一抱拳,说:“诸位请回,此地非尔等停留之地!”田甜此时还有些愣愣的,听着姑娘一张口说话,可是地地道道的一口京片子,字正腔圆,比北京人说得还地道。
那些人带着一脸吓呆了神情散了,田甜急忙爬起来,也学着她一抱拳,说:“这位姑娘,敢问高姓大名?”
这姑娘淡淡说道:“我叫白杨,你又是谁?为何闯来此地?”田甜觉得她一个字一个字的拿腔拿调的说话简直太有水准了,可这不是拍古装剧,她也不是古代人,这样子说话,好渗人的感觉,田甜想着不禁打了个寒战,听她问,急忙说:“哦,我是警察,来查案的,哪想到遇上这种破事。”
白杨一皱眉说:“警察?”
田甜急忙把自己的警官证拿出来,说:“对,警察,这是我的证件,刚才谢谢你救我。”
白杨还是疑惑:“警察?”田甜想了想,说:“就是当差的,来办案?”白杨闻言,说:“哦,既然来此,请,茅屋简陋,姑娘屈尊了。”
☆、第3章
田甜听着她这些话开始空间感有些混乱了,白杨说话怎么这么像电影里那些古代书生拿腔拿调的说话方式呢?不过礼数倒是十足,田甜挠挠头,想想那些村民们说不定还守在界碑外边,出去也不一定能走掉,于是跟着她走了。
跟着白杨走了一阵后,田甜才发现这里又是一个小村落,只不过小村落地处密林深处的山洼里,旁有山峦,前有溪流,也是一处依山傍水的好地方了,不过这个地方及其的难走,田甜以为她进山来的路已经很难走了,到这里才发现这里的路赶上蜀道了。
蜀道难难于上青天,田甜跟着她走过一段山路,爬上一片山崖,才见到眼前出现的村庄。爬山崖时,白杨多看了她几眼,一边看,一边说:“姑娘看似身手不错,想必常行走江湖,怎会落了那些人的套子?”
田甜说:“白姑娘有所不知。。。。。。”她话一出口,突然发现自己也被她带的走了腔调了,于是咳嗽一声说:“我一直在北京,大案子见过不少,可还真没见过愚昧成这样的。”
到了村子里,这里也是个小村子,大约有三四十户人家,更惊奇的是这里只有两家姓,一家姓白,一家姓朱。
白杨把她带回了家里,就看院里还有个姑娘,白杨对这姑娘说:“二妞,家里来客人了,你去做饭,晚饭多做个菜。”那姑娘正在劈柴,大约十七八的样子,闻言飞奔而来,上上下下的看着田甜,说:“妈呀,活的呀。”
白杨皱眉说:“怎么这样说话?没个礼数,快去做饭,我招呼客人。”回头又对田甜说:“我们这几乎没有外人来,所以来个客人都很惊讶。”田甜却意外的说:“她没上学啊?”白杨闻言说:“她上学,就在村里的学堂,下午不去的。”
“哦。”田甜带着疑惑跟白杨走进了房间里,屋子还是土胚房,不过还算敞亮,屋里是一副炕,几乎占据了大半间屋子,白杨把田甜让到炕上,就着炕桌坐着,泡了茶端来,是菊花茶,说:“这是我自家屋子后头种的白菊花,姑娘尝尝味道如何。”
田甜琢磨着白杨这个人,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感觉入口清甜,不禁说:“茶很好。”可是她感觉还有些不真实,之前还是那帮一脸僵尸相的愚昧的令人发指的村民,怎么换个地方,一下文雅起来了,还都品上茶了,不会是突然进了个荒冢,遇上鬼了吧?
她正这么想着,白杨忽然说:“不知道姑娘是查的何案?为何查到这里来了?”一句话让惊魂稍定的田甜想起自己是来干嘛的了,急忙拿出地方志,说:“其实我也就是追一个传说而来的,你听说过这个传说吗”
白杨看着地方志,脸色微变,说:“姑娘为何要追寻这个传说?”田甜便把北京发生的案子说了一下,说:“这个案子现在乱无头绪,我们无从下手,所以我就来了这里,希望能找出一点线索。”
白杨的脸色越发变了,起身说:“姑娘稍坐,我失陪一下。”
田甜只好等在那里,喝着茶,等白杨回来,但是一直到二妞把饭都做好了,白杨还是没回来,田甜疑惑的说:“你姐呢?”二妞撇撇嘴,说:“我还要问你呢,你下午跟我姐说什么了?她跟我爹嘀嘀咕咕都说了好久了。”
苗头不对,田甜心里马上警觉了起来,觉得这案子要不就是这家人干的,要不就是她们是幕后主使,可这有点说不过去啊,这户人家看样子是世世代代居住在这里,大老远跑去北京杀人不符合逻辑,再说死者形形色色各种人都有,她们怎么会跟那么多人结仇,杀人动机也不符合。
田甜于是下了炕,出去借着随便溜溜,想找到白杨,看她说什么。但是她才出门,就看到白杨回来了,她急忙说:“白姑娘,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白杨闻言叹了口气,伸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说:“田姑娘先吃饭,等下父亲回来,再与你谈。”
田甜心里开始敲起了小鼓,好容易等到吃完饭,忽然一个人走进门来,田甜转头看去,却是一个英气勃勃的小伙,小伙进来就对着田甜一抱拳,说:“这位就是田姑娘?村里长辈请姑娘过去坐坐。”
田甜带着疑惑跟她去了,请她去的地方竟然是村里的祠堂,一进门坐满了人,而且全是老头,一个个坐在八仙椅上,鸦雀无声,田甜一进门就感觉到了一股肃穆沉重的气氛,让她不由的也沉重起来。
白杨也在,就站在坐首位的老头的身后,想来那个人就是她的父亲了,有人搬过来椅子,让田甜坐下,田甜坐了下去,白杨的父亲站了起来,说:“田姑娘,京城那件案子,你能不能说的更详细一些?”
田甜想了想,把带在身上的几张现场照片拿了出来,这群老头互相传看了一遍,一边看一边点头,一圈传过来,又传回了田甜的手里,此时白杨的父亲才说:“看起来,这确实是我白家相传了数百年的神器禅缘所致,只是神器已于半年前遗失,我们也在寻找,却不知如何寻找,田姑娘,你可知犯案之人是谁?”
田甜有点懵,急忙说:“我不知道才来查,我要是知道,直接就去抓回来了。”白杨的父亲皱眉说:“如此说来,这个凶手必然是偷走这神器的人,找到他,必然能找回神器。”
田甜急忙说:“等等,到底什么神器,能这么邪乎?同一时间地点,杀了一百多人。”白杨的父亲依旧皱着眉,说:“此物乃是上古流传下来的神物,只要会用,便可杀人于无形之中,还可隔空杀人,方圆三丈内,绝无活物幸免,这是我白家代代相传的神器,我白家先祖就是依仗此物攻城略地,战无不胜,及至满清入关,也是依仗了此物才保护先王逃到了这里,但是此物若是落入歹人之手,后果堪虑,后果堪虑啊。”
田甜坐在椅子上伸长了脖子听老头说这些,一边听,一边有一种自己穿越时空了的感觉,一直到老头说完,田甜还在犯楞,白杨看着她,不禁疑惑,说:“田姑娘在想什么?”
田甜坐在椅子上伸长了脖子听老头说这些,一边听,一边有一种自己穿越时空了的感觉,一直到老头说完,田甜还在犯楞,白杨看着她,不禁疑惑,说:“田姑娘在想什么?”
田甜这才回过神来,说:“那个,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没听懂呢?怎么扯到满清入关了?话说我还在二十一世纪吧?”
白杨认真的回答:“现在以距祖上定居于此时有数百年了。”田甜急忙说:“那你们能给我把来龙去脉都解释一下嘛?你们家族是怎么会事?”白杨的父亲长叹了一声,说:“过往百余年,如何牵出个头来?”
老人长吁短叹,有人给田甜奉上了一杯茶,田甜一边喝一边听,就听老人说:“数百年前,吴三桂叛逆,引清军入关,国破家亡,帝自缢与煤山,诚王死战,临死前将幼子托孤与我白家先祖,要先祖无论如何也要保住朱家这点血脉,我白家先祖本是三品将军,于是携神器连夜带孤儿寡母出京城,一路向北,过五关斩六将,血染战袍,折损族人无数,才护送孤儿寡母到了此处,因怕清军追杀,于是一直进了这深山中,选了这处无人能来的地方安家落户,然则转眼数百年,先祖遗言,要后辈伺机而动,定要光复大明。。。。。。。。”
说到这里的时候,错愕的田甜没忍住一口茶喷了出来,老人不再说话,满屋子人看着田甜,静默的控诉着她的不庄重,田甜急忙擦着自己衣服上的茶水,说:“继续,继续,我刚才是呛到了,说到哪儿?光复大明是吧?可这都二十一世纪了。”
白杨的父亲长叹一声:“哎,是啊,往事前程都已尘封,转眼数百年,也始终没能做到先祖的期望,愧对祖先,愧对祖先啊。”
田甜努力严肃的说:“然后呢?就把那个神器丢了?这神器到底是什么?居然威力这么巨大?不会是古代原子弹吧?”
老人又叹一声,说:“这是上古神物,乃上天赐予我白家守护帝王之物,这物事,无论如何也要找回来。”田甜琢磨着,可能他们自己放着那么多年,其实也不知道这玩意的运用原理,于是说:“那你们到底要怎么找?”
白杨的父亲说:“如今看来,只有我们派人随你出山,一起找出这凶手,才能找回神器,刚才我们宗族诸位长老商讨决定,欲让白杨随你出山,一起找出这凶手来。”
田甜急忙说:“这个好,我带她回北京,我们领导应该也很想听听这些事。”这宗族会议就这样决定了,田甜回去,晚上就和白杨同睡一个大炕,当然还有二妞,晚上没事,田甜出于好奇问起白杨家族的事情,白杨也一一回答了,田甜才知道白杨原来是白家的长房长孙。
听了她们家族的来历,那这些人个个一口地道的京片子就能理解了,而这白朱两家,定居与此之后,几乎与世隔绝,卫星地图上估计都没他们这个村。
☆、第4章
所以这里也几乎不受外界干涉,村里大多都有两三个孩子,学校没有,白杨说的学堂就是古时候的私塾,自己族人做老师,村里正值学龄的孩子也不过就那么十来个,上完私塾,识文断字,看得了文章就算是学成了,没有一个想过要考出去,不过这些人一个个修养倒是很足,难怪与外面的人大为不同了,也难怪白杨一张口说话就有腔有调,很带感很有范但也很囧的感觉。
而这里也几乎保持着最原始的面貌,辈分阶层划分森严,朱家为尊,白家为卑,长者言便是律法,而且还继续延续着男尊女卑的封建遗毒,女子一般不抛头露面,要修妇容妇德。
只是这个村子与外界不通,所以也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