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锦棠策马相迎,属员紧跟其后。
轿子在刘锦棠的马前落下,左宗棠被人扶出轿来。
刘锦棠急忙率众下马施礼,身后也立时响起震天号炮。
左宗棠当夜住进钦差行辕,刘锦棠唯恐有闪失,当夜亦搬进行辕左侧安歇。
左宗棠年事过高,加之行前染了风寒,到肃州的第二天就发起了高烧。
刘锦棠把军务尽付总兵余虎恩料理,自己则在左宗棠的榻前伺候并配合随行的老夫子处理行辕内的往来事务。
左宗棠眼见大军出关在即,自己却一病不起,不由心急如焚;哪知心愈急,病反倒愈重,添了咳嗽气喘等症。
刘锦棠尽管也是急得不知如何是好,但他还得装出副笑脸来安慰左宗棠。
一日饭后,刘锦棠让军医给左宗棠服了药,便在榻前落座,笑着说道:“世叔啊,晚生适才在营房听人讲了个笑话。说我朝乾隆年间,南直隶有一富户——”
左宗棠一边咳嗽一边打断刘锦棠的话,喘息着说道:“毅斋呀,你就别宽慰老夫了。老夫现在问你——出关各项都准备齐了吗?圣旨一下,先锋营能否准时动身?——老夫在兰州起身前可是向上头拜了折的,估计月底就该有旨下来。你可不能误了行期啊!”
刘锦棠小声道:“世叔啊,晚生以为,当务之急,您老应该先以身子骨为重,其他的还有啥能贵过您老的身子骨呢?”
左宗棠眯起眼睛歇了好半天,才道:“毅斋呀,你还是想想阿古柏这个洋杂种吧。老夫一辈子不服输,偏偏这回,倒让肃州这鬼天气给拿住了。你看这卧房,炭火都摆满了,还是冷得紧呢!老夫已想好,这病再不见轻,老夫就密荐你刘毅斋做规复新疆的钦差大臣。老夫呢?还回兰州为你督草督粮总理弹药,干老本行。看样子,老夫大概真是吃不了几年人间饭菜了。毅斋呀,你心里要有个准备。”
刘锦棠心吃一惊,他略一沉吟,才道:“世叔近几日是越来越爱讲笑话了。世叔是大清国汉员当中唯一的一位乙榜拜相的大员。就算您老厌倦了人间的鞍马劳顿,阎王那里也不敢随便收留啊!谁不知道阎王让人间感染得也是势利重重,他不能不想到,您老当真去了他那里,不明摆着要夺他老的饭碗吗?阴间现在也是官多缺分少,阎王怎能落下脸来去候补呢?”
左宗棠被刘锦棠的一席话说得边咳边笑,脸憋得通红。
刘锦棠吓得急忙把他扶起来,说道:“世叔,笑不得!世叔,笑不得!”
一名戈什哈急匆匆闯进卧房禀道:“禀爵相刘大人。京报到了,是急件!”
左宗棠一愣,忙示意一句:“递进来吧。”
戈什哈走出去,很快便将京报递进来。
左宗棠接在手里,挥了挥手,说道:“你退下吧。”
戈什哈退出去。
左宗棠这才把京报递给刘锦棠说道:“你看一看,莫非京里又出了什么大事情?莫非新疆的事又有了反复?”
刘锦棠急忙将京报拆开,快速浏览起来。
刘锦棠抬起头道:“世叔,京报主要是通报马嘉理一案李少荃中堂与英国威妥玛公使交涉的进展情况,没有涉及到新疆。”
左宗棠瞪大眼睛问:“少荃和威妥玛谈得怎么样?又赔了多少银子?能不能开衅?”
刘锦棠边看京报边道:“少荃中堂与威妥玛公使现在正在烟台谈,已初步达成了几条协约,估计衅端是开不了啦。”
左宗棠咳了一声道:“老夫早就看出英夷是在借机勒索而非真想起衅端。老夫就是不信,两国交兵,对方虽装备优于我,难道就没有伤亡?杀人一万还自损三千呢!毅斋,你接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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