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和皇上夫妻情深,奴婢看了好生感动。”她实在是感动的很,晚膳的时候,只怕又要多吃几碗白米饭了。
皇后似是对她的话语很满意,紧跟着说道:“宫中是非多,皇上见你可怜宠着你,但是你也要适合而止。君就是君,奴就是奴,你明白本宫的意思吗?”
“奴婢明白。”朱雀告诫自己,再忍忍也就过去了,何必跟她一般见识呢?她以前没有把卿颜当成对手,如今更不可能。
云焕迎她为后,已经过了两年,可是至今都没有圆房,想来也是一个可怜的女子。淮南王养女、文太后亲生女儿、帝姬、云国最尊贵的皇后,这些尊贵的身份加诸在她身上又有什么用呢?不过只是一个谁都可以利用,谁都可以舍弃的棋子罢了。
“起来吧!以后好生伺候皇上,本宫不会少了你的好处。”皇后似是话语说尽,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诺。”朱雀低头间只看到面前的衣摆一闪,不由跪在地上,身体转到了门口,恭声道:“恭送娘娘。”
她听到外面传来皇后贴身侍婢元青的声音:“娘娘,要回宫吗?”
“去瑜景宫看看皇上。”皇后的声音忽远忽近的传进朱雀的耳中。
朱雀起身倒了杯茶,想起皇后和云焕呆在一起的画面,心里就堵堵的,一口饮尽,却差点被呛着,正咳嗽着,却听外面再次传来脚步声,以为是皇后去而复返,心里正微恼的时候,却看到了文太后身边的总管太监薛涛薛公公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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寿和宫内,轻烟飘渺的香炉燃烧着香料的生命,发出淡淡的余香。
文太后坐在正殿软榻上品尝着碧螺春,身边有宫婢正在小心按捏着她的双腿。
薛涛走进来低低的在文太后耳边说了些什么,文太后淡声道:“宣。”随即挥退了伺候的宫婢。
“奴婢参见太后娘娘。”朱雀开口声音已经不再沙哑干涩,而是清冷淡漠,宛如泉水流入山涧一般,冰冷而清凉。
再入寿和宫,朱雀的心情是复杂的,只是事隔三年,她早已不是当年那个朱雀了。
如果说当年她还顾忌什么的话,那么如今她便是什么都放下了。
文太后听闻她熟悉的声音,不由身体一震,但是抬眸间,却淡笑抬手,手上的佛珠发出柔和的光芒,轻言:“起来吧!”
“谢太后。”她站起了身。
文太后淡声道:“抬起头来,让哀家看看。”
朱雀应道:“回太后,奴婢相貌丑陋,怕惊吓了太后凤体。”
不待太后说什么,薛涛就冷声道:“你这丫头,太后让你抬头,你哪来那么多的废话。”
“奴婢遵命。”朱雀无奈,只得抬起头来,当那双清冷的双眸暴露在文太后的眼前时,她很明显的握紧了手中的佛珠,神情近乎不敢置信。
“你……”文太后似是顾及什么,挥退了殿内的人,只余下她和朱雀在内。
“你究竟是谁?”文太后虽然表面心存慈悲,一心向佛,但是并不代表她没有怒气和发火的时候,那种不怒而威的气势并非是一朝一夕就能够随意揣摩的!
朱雀平静道:“回太后,奴婢阿呆。”
“你究竟是谁?”文太后的脸寒了下来。
“回太后,奴婢阿呆。”朱雀答案依旧。
“你把哀家当傻子吗?”文太后一下子怒气上来,拿着佛珠的手,狠狠地拍向一旁的圆桌,震得茶水洒了一桌!
朱雀也不跪下了,只是静静的看着她。
文太后的眼神冷冷的看向沉静不语的朱雀,“你以为带着一个青铜面具,哀家就认不出你了吗?”
朱雀睫毛颤动了一下,说道:“回太后,奴婢不懂您的意思。”
文太后眼神眯了一下,看着朱雀,许久没有说话,良久,她的嘴角浮起一丝冷笑:“三年了,想不到你还活着,如今竟然跑到了瑜景宫,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朱雀平淡的说道:“奴婢愚钝,还请太后明示!”
静静地,太后忽然说道:“你是心有不甘,还是觊觎卿颜这皇后宝座?”
朱雀听不出情绪的说了一句:“太后娘娘,奴婢只是一介丑颜女,怎敢有那种心思,这后位是皇后娘娘的,奴婢可不敢高攀。”
文太后对朱雀口中的不敬视若无睹,冷笑道:“哀家在后宫沉浮几十载,见惯了各式各样的争宠手段和阴谋算计,可哀家依然在这片血海中努力的带着云焕活了下来,你以为哀家靠的是什么?”
朱雀不辨喜怒的说道:“太后乃天生凤凰命,纵使这后宫算计纷争不断,在太后眼中只怕也是笑料一场吧!”
太后绞着手中的双凤锦帕,看着她,沉吟了一下,才道:“事到如今,你还要带着这青铜面具吗?”
朱雀沉默了一会,一丝极其冰凉的笑意浮上她的唇角,她冷残的笑道:“太后娘娘,奴婢容貌丑陋,怕侮辱了您的眼睛。”
“是不敢,还是不屑?”太后冷声道:“你以前害云焕不够,如今难道是来催要他的命吗?”
“奴婢不明白您的意思。”朱雀的声音寒了下来。
“你可知道身为君王长情不得,专宠不得,拿捏不好分寸的话,只会为他带来不便和纷争!自古以来后宫的女人,盼来盼去,无非是希冀这世间最有权势的那个男子回眸一瞥,能够得到帝王的爱,更是千古难寻,荣宠之至!可是君王的爱可以将一个女人捧至云端的同时,也能将她狠狠地摔进地狱。若你是寻常女子倒也罢了,奈何皇叔也痴情于你,更何况你已与皇叔做了夫妻。既然一把火烧了将军府,消失了三年,为何还要再出现呢?难道你想让云焕因为你而葬送这云国江山吗?”
朱雀沉吟了一下,目光寒冷彻骨:“太后是不是太高看奴婢了,奴婢是什么人?哪有那个本事可以撼动云国数百年的根基?”
文太后抿了抿唇,嘴角勾起一个淡淡的弧度:“朱雀,你好生猖狂啊!皇上如今只怕早就知道你的身份了吧?”
“知道了如何,不知道又如何?”朱雀淡淡的看着她。
“皇上可还要你?”
朱雀浅声应道:“太后娘娘,我们也不要再兜着圈子说话了,我今天面见你,我就知道别人认不出我来,但是太后一定能。我朱雀是死过一次的人,再深的情,再浓的爱,经过一世轮回之后,也就形如过往云烟,既然爱的太苦,太痛,到头来还是万事空,我又何必徒惹伤悲。我若是后宫一心悬挂君王身的女子,定会铭记感恩当年皇上的荣宠,可我只是阿呆!我现在所想要的只是这云国后位。”
PS:朱雀这么做是有自己目的的,后续会说明啊!
连环计
太后一愣,冷声嗤笑道:“云国后位?简直是痴人说梦。爱蔺畋罅”
朱雀不以为然的笑了笑,淡声道:“太后忘了吗?当年我差一点可就做了您的儿媳妇,如果不是那一夜,现在入住凤栖宫的那人将是我,而不是卿颜郡主。”
“三年前你坐不上这云国主母位,如今就能吗?”太后的脸寒了下去,冰冷中带着肃杀。
朱雀笑出声,连笑声都比别人嚣张:“太后发那么大的怒气干什么?我又没说什么。我朱雀为了云国抛头颅洒热血,最后还失去了贞洁,难道在太后心目中,我还不如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卿颜郡主吗?”
听完这句话,文太后仅仅轻蹙了一下眉,转而又淡淡一笑:“卿颜的父亲淮南王守望着云国重地,是云国功勋之臣,你父亲却是云国叛乱者,哀家能让她当皇后,却不能让你当这云国主母。崆”
朱雀倩兮一笑:“太后,三年前就算我不与摄政王发生关系,你也不会让我安稳坐上这云国主母之位,对不对?”
文太后难得的蹙眉道:“你父叛乱,云国皇后家世自当清白显赫。”
朱雀亦步亦趋,淡淡的问道:“卿颜郡主家世当真是显赫无双,奈何云焕不爱。哦”
文太后面容已有羞恼之色:“你离开这三年,帝后相处和睦,虽然谈不上恩爱,但也相敬如宾,你进宫才多长时间,又岂会看得真切。”
朱雀下意识的看了太后一眼,眼含讥笑:“太后,云国的后宫果真是花开甚浓,嫔妃们表面风光无限,奈何每晚却是独守空闺,就连我们的皇后娘娘不也是守了两年空房吗?”
文太后厉声呵斥道:“放肆。”
朱雀毫不在意的笑了笑,抚额低叹:“太后啊!这后宫的嫔妃们三年来可都是处子之身啊!这种事情若是传扬出去,只怕要贻笑大方了。呵呵……”
文太后脸色青白交加,手掌狠狠地拍向桌子,厉斥道:“大胆朱雀!在哀家面前岂容你造次!”
“太后这是恼羞成怒吗?朱雀无意冒犯你,只是想到什么便说什么!太后以前待我,总是一副雍容华贵,满脸慈悲。当年父亲叛乱,云焕受伤,您也可以镇静自若。那时,您待朱雀犹如亲人。即使是假的,朱雀毕竟也曾经感动过。”话说得越来越虚伪,朱雀发现自己真是越来越适合生活在这里!
但是,这个地方包含着太多的伪装和欺骗!就连素来吃斋念佛的文太后都有这么多的秘密,更何况是别人!
文太后幽幽一叹,语带轻松道:“你如果肯一直谨守你的本分,不惹出事端,哀家又岂会这般难以容忍你?如果不是你父谋反,你和云焕两情相悦,哀家也不至于赶尽杀绝!”
朱雀扬起笑,定定的看着太后:“太后想杀我?”
轻摇了几下头,太后坐正身体,对着她,说道:“哀家吃斋念佛多年,又怎会在你身上功败垂成,脏了双手!”
朱雀低头,藏住唇角的冷笑。终于见到一个比她还要虚伪的人了,要说这后宫只怕她的手都要比文太后干净的多。
朱雀轻声笑道:“太后既然不愿杀我,那太后预计对我怎样?”
太后看着朱雀,沉静了一下,才道:“哀家希望你能够识时务,像三年前一样消失不见,不要出现在云焕的面前了。”
朱雀的声音也冷了下来:“我凭什么要答应太后!”她当她朱雀是什么?棋子还是石头子,想扔多远就扔多远?
太后轻轻的笑了:“就凭你现在身处寿和宫,在外面有皇上庇护你,哀家对你无可奈何,可是在这里,哀家最大,凡事也是哀家说了算,哀家若是现在杀了你,就像是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
朱雀不辨喜怒的说道:“太后顾虑的倒是很周全!”
太后看了朱雀一眼,蹙眉道:“朱雀,你也不需要拿话来讥讽哀家,哀家若真是在这里伤了你,传出去名声受损倒无所谓,可是若因为你导致哀家和云焕母子关系受损,那就得不偿失了!”
朱雀抬起头,露出笑容:“太后是担心你若真的杀了我,会让皇上记恨在心吗?”
太后冷声道:“你真的以为皇上会为了你和哀家反目吗?”
朱雀脸上泛起一丝迷离的笑容,淡声道:“为什么不可以?太后不是皇上,您虽然是他的生母,可是你们之间也只是形似母子罢了,难道皇上还和太后走心不成?”这就是后宫!表面是一家人,可是又有几个是血浓如水的!更何况文太后和云焕之间连最基本的骨肉情都没有。
“你……”太后闻言,怔在那里!
朱雀说的话,虽然大不敬,但却是事实,云焕和她的关系,也许连朱雀这个外人都不如。
她不肯在皇宫里对朱雀下手,也是因为畏惧云焕的性情。
她在皇宫里挣扎沉浮多年,自是不可能性情淡泊,做到真正的修身养性,但若朱雀不识好歹的话,她绝对不容她走出这寿和宫。
“太后,走心也好,不走心也罢,在这深宫中,你能依靠的人只能是云焕。”朱雀冷淡的话,似提醒,又似威胁。
这云国甚少有人知道,文太后暗中握有精兵三万,全是秘密训练的高手。现在零星分布在云国都城之中,各司其职,她也甚少动用他们。
文太后那样一个懂得怎样隐藏自己内心真正思绪的高手,又怎会做一些毫无利己的事情来!
她以前以为文太后这么做只是为了云焕的安危,但是后来知道了她的秘密,忽然间就明白了,原来很多事情,很多人,只有经过了时间的沉淀,才会越发看得清楚和透彻!
文太后养兵不为防范玄洛和别人,而是为了防云焕。
云焕不是她的亲生儿子,她担心事迹败露,未雨稠缪也在所难免。云焕三年不碰后宫女子,她很明显是坐不住了,最近借助玄洛即将迎娶青黛公主为侧王妃的事情,原本驱逐都城在番地安住的皇亲国戚纷纷携带家眷回来。
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文太后已经想要放弃云焕这枚棋子,改用好掌控的政权傀儡了。
如果到时候外有玄洛,内有文太后发动政变,那云焕的处境就不妙了。
文太后眉目一闪,冷冷的说道:“云焕是哀家的亲生儿子,母子本该连心,又岂用你这外人来提醒。”
“太后,这天马上就要变了。”朱雀意味不明的话语里,有一种洒脱的隐然,太后听了,也是心思一颤,脱口问道:“什么意思?”
朱雀雅然笑道:“适才我跟太后说想当这云国皇后只是一时气话,云焕如今已经娶了卿颜,我自然希望他们能够好好的在一起,我这次之所以进宫,并非是蓄意报复,或是觊觎着皇后之位,我已是死过一次的人,过去的事情不想再追究,只想活在当下,可终究是忘不了和云焕的患难之情。此番进宫只为帮云焕化解眼前危机,云国无恙之后,我自会识趣离去。”
闻言,太后的脸色先是缓和很多,继而听出朱雀的话外之音,不由皱眉道:“云国有危难,此话何解?”
朱雀定定的看着文太后,沉默半晌,面色温和,忽而说道:“太后最近忙着款待返京的皇亲国戚,倒疏忽了摄政王王府最近乔装门客滋生,里面好不热闹啊!”
太后震惊道:“你的意思是,云玄洛借助成亲之事意欲逼宫谋反?”
朱雀神色淡定:“太后,云玄洛的野心,你应该比我还要清楚吧?当年我父叛乱,他隔岸观火,之所以按兵不动,只为了静待时机,如今只怕是万事皆备,只欠东风了。”
太后疑惑问道:“何为东风?”
朱雀不假思索道:“娶亲之夜,云国皇宫喜气满天,醉酒之际,挟天子以令诸侯,定可稳夺这云国百年基业。”
“危言耸听。”话虽如此,文太后握着手帕的手指却在一点点的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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