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红鲱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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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条红鲱鱼-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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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责而谨慎的态度处理这件事情,甚至不会忽略掉久病在床的马库斯·麦克唐纳,刚刚迁入科尔库布里郡的海伦·钱伯斯夫人,已经九十二岁的约翰·彼得森,或者是从第一次世界大战战场带回了一根义肢的沃尔特·弗拉纳根。他注明沃特斯和法伦外出,虽然没有像温西勋爵那样从法伦夫人那里得到更多的信息。下午时分他来到高恩门前,眉毛笔直,手里拿着笔记本。他将高恩放到最后,是因为众所周知,高恩先生会从早上一直工作到午饭时分,而且他最憎恨有人在工作期间打扰他。麦克弗森不认为自己的待遇会与众不同。
    英格兰男管家开了门,并对巡官的询问作了简短的回答:“高恩先生不在家。”
    巡官解释说这是公务,然后再一次希望能够与高恩先生见面。
    管家傲慢地回答:
    “高恩先生出去了。”
    巡官再次开口询问高恩先生什么时候会回来。
    管家屈尊又解释了一遍:
    “高恩先生外出了。”
    对这个苏格兰人来说,英格兰人的这种表达方式没有任何不同。巡官只好变换询问方式,问他高恩先生今天晚上会不会回来。
    管家这回泰然、毫不含糊地回答:
    “高恩先生去伦敦了。”
    “是吗?”巡官对自己感到很恼火,他不应该把对高恩的访问推迟这么久,“他什么时候去的?”
    管家似乎认为这样追根究底的盘问是不礼貌的,但他仍然作了回答:“高恩先生周一晚上去了伦敦。”
    巡官听到这个答案大吃一惊。
    “周一晚上什么时候?”
    管家似乎在进行激烈的思想斗争,但最后他仍然克制地作了回答:“高恩先生从邓弗里斯乘坐八点四十五分的火车。”
    巡官沉思片刻。如果这是真实的,那么高恩先生也被排除了,但这必须经过验证。
    “我想,”他说,“我需要进去看一下。”
    管家明显开始犹豫,但他看到一些村民从巷子另一头探头探脑地盯着自己和巡官,只好站到一边,让麦克弗森先生进入用格板装饰的漂亮门廊。
    “我正在调查,”巡官说,“坎贝尔先生的死亡案件。”
    管家沉默地点点头。
    “我实话实说,现在有很多疑点表明那位可怜的先生是被谋杀的。”
    “哦,”管家说,“我明白了。”
    “这很重要,你知道,”麦克弗森先生继续解释,“我们必须要从与坎贝尔生前有过接触的人那里得到尽可能多的信息。”
    “十分正确。”
    “而且作为例行公事,你知道,我们应该查明在这不幸发生的时候每个人都去了哪里。”
    “确实。”管家赞同。
    “毫无疑问,”巡官继续,“如果高恩先生在家,他也会积极为我们提供帮助的。”
    管家很确信高恩先生不会愿意做这样的事情。
    巡官打开他的笔记本。
    “你的名字是哈尔科克〔1〕,是吗?”他开始问道。
    管家纠正他。
    “是阿尔科克。”他用责备的语气回答。
    “H,a,两个l?”巡官继续猜测。
    “名字中没有H这个字母,年青人,H只是一个发音,没有任何实际意义。”
    “请原谅。”巡官头疼欲裂地抱歉道。
    “没关系。”阿尔科克先生回答。
    “那么,阿尔科克先生,这只是一个形式,请您理解,周一晚上高恩先生是什么时候离开科尔库布里郡的?”
    “大约是八点过后一点儿。”
    “谁载他去的?”
    “司机哈蒙德。”
    “阿蒙德?”巡官认为还是确认一遍比较好。
    “哈蒙德,”管家庄严地说,“他叫艾伯特·哈蒙德,带有字母H的。”
    “请原谅。”巡官再次道歉。
    “我想,”阿尔科克先生说,“或许你会想与哈蒙德聊一下。”
    “现在,”巡官继续,“你能告诉我,周一高恩先生见过坎贝尔先生吗?”
    “这个我不知道。”
    “坎贝尔先生最近拜访过这里吗?”
    “就我所知,坎贝尔先生从没有来过。”
    “真的吗?唔。”其实巡官和阿尔科克先生一样,知道高恩先生与其他艺术家们的关系并不热络,除了偶尔请人来打桥牌之外,很少会有人拜访,不过他认为自己有责任要问到这个官方例行问题。他是一个很尽责的人。
    “我只是跟你核实一下这个问题,你知道,他也算是坎贝尔先生的一个熟人。你能告诉我高恩先生周一都做了什么吗?”
    “高恩先生像平常一样九点钟起床,九点半吃完早餐,在花园转了一圈之后就像平常一样到画室工作。跟平常一样,在下午一点半享用了他的午餐。午饭之后,继续他的艺术创作,直到四点钟,他在书房享用了下午茶。”
    管家停顿了一会。
    “然后呢?”巡官鼓励地说。
    “下午茶之后,”管家继续,只是语速变缓,“他开着两座车出去兜风。”
    “哈蒙德载着他吗?”
    “不,当高恩先生选择两座车的时候,他一般都是自己开车的。”
    “啊?这样啊,他去了哪里?”
    “这我也不知道。”
    “那么,他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大约七点钟。”
    “然后呢?”
    “高恩先生说他晚上要去城里。”
    “他早些时候没有提过这件事吗?”
    “没有,高恩先生总是突然决定要去城里。”
    “不会预先通知吗?”
    管家点点头。
    “与平常相比完全没有不寻常的地方吗?”
    “完全没有。”
    “好的,他离开之前吃晚饭了吗?”
    “没有,我想高恩先生说他会在火车上吃晚餐。”
    “在火车上?你说他从邓弗里斯乘坐八点四十五分的火车。”
    “我是这样理解的。”
    “但是,先生,难道你不知道八点四十五分的火车并不直达伦敦吗?它九点五十九分才到达第一停车站卡莱尔,这时候吃晚餐就太晚了,而从这之后直到十二点过五分才有去伦敦的火车。他为什么不吃完晚餐,再去邓弗里斯乘坐十一点零八分的火车?”
    “这我不知道,高恩先生没有告诉我。或许他在卡莱尔那里有事情要处理。”
    巡官盯着阿尔科克先生宽阔白皙、沉着冷静的脸庞。
    “啊,有可能。高恩先生说过他要出去多长时间吗?”
    “高恩先生提过,他有可能在外面待一周或十天。”
    “他给你在伦敦的地址了吗?”
    “他说如果有信件的话送到他的俱乐部去。”
    “在哪里?”
    “马尔斯迪克,在皮卡迪利大街。”
    巡官仔细记下地址,然后问道:
    “高恩先生离开之后你接到过他的来信吗?”
    管家抬了抬眼。
    “没有,”他停顿了一下,语气中的冷淡减少了些,“除非有特别重要的指示,否则高恩先生一般都不会写信来的。”
    “是这样啊,也就是说就你目前所知,高恩先生现在在伦敦。”
    “就我所知,是的。”
    “我明白了。那么现在——我想与哈蒙德先生聊一下。”
    “很好。”阿尔科克先生打了铃,一个十分年轻可爱的姑娘前来应答。
    “贝蒂,”阿尔科克先生说,“请告诉哈蒙德,巡官想要见他。”
    “请等一下,”麦克弗森先生叫住她,“贝蒂,我想问一下,高恩先生周一晚上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大约八点,先生。”女孩瞥了一眼男管家后很快地回答。
    “他去之前吃过晚饭吗?”
    “我——我记不住了先生。”
    “过来,姑娘,”阿尔科克官气十足地说,“你应该能记得,没有什么害怕的。”
    “没、没、没有,阿尔科克先生。”
    “没有,”阿尔科克先生说,“你确定一下,高恩先生周一没有在家吃晚饭吗?”
    “没有。”
    阿尔科克先生点点头。
    “去找哈蒙德,把我的话告诉他——或者治安官先生还想问你其他的问题?”
    “没有了。”麦克弗森先生说。
    “发生什么事了吗?”贝蒂战战兢兢地问。
    “什么事都没有,什么事都没有,”管家回答,“治安官只是做一些日常问话,你现在去告诉哈蒙德巡官要见他,不要停留,不要聊天,巡官还有别的事情要做,你和我也还有别的事情要做。”
    “是的——我的意思是不会的,阿尔科克先生。”
    “一个好姑娘,”管家在贝蒂离开的时候说,“就是领会问题慢点。”
    “……嗯。”巡官麦克弗森先生说。
    司机哈蒙德是一个矮小活泼的人,口音含混,带有明显的伦敦腔。巡官先问了一些日常问题,然后回到重点。
    “周一晚上你载高恩先生出去了?”
    “是的,载他去了邓弗里斯。”
    “什么时候?”
    “八点过去赶乘八点四十五分的火车。”
    “用两座车吗?”
    “不是,是轿车。”
    “高恩先生什么时候开着两座车回来的?”
    “大约七点一刻,或者早一点,或者晚一点,我七点半吃晚饭,在我回来的时候莱利已经在车库里了。”
    “高恩先生带行李了吗?”
    “好像有一个包,或者是一个箱子——大约这么长。”
    他伸手比画了大约两英尺。
    “嗯,你看见他上火车了吗?”
    “没有,他让我回家,自己走进车站的。”
    “什么时候?”
    “如果我没弄错的话,应该是八点三十五分。”
    “然后你直接回到科尔库布里郡了吗?”
    “是的。不,等一会儿,我带了一个包裹回来。”
    “啊?是什么东西?”
    “给高恩先生的两幅画,是邓弗里斯的一位先生画的,老板不喜欢火车托运,所以我顺便去那里带它们回来。画已经画好了,只等拿走了。”
    “你在火车站离开高恩先生之后就直接去了那个人家里吗?”
    “是的,那位先生的名字是菲利普斯,需要他的地址吗?”
    “如果能给我那最好不过。”
    司机把地址给了他。
    “高恩先生提过他要去哪里了吗?”
    “他只是说他要乘车去卡莱尔。”
    “卡莱尔?”
    “是的。”
    “他没有说要去伦敦吗?”
    “没有跟我说,他只是说要乘车去卡莱尔。”
    “那么——他最初是什么时候告诉你他要去卡莱尔的?”
    “在我吃晚饭的时候,阿尔科克先生下来告诉我高恩先生八点要用车,去邓弗里斯,我回答:‘好的!’我还说:‘我正好可以顺道把那里的画取回来。’这就是我所说的,也是我所做的。”
    “是的,非常好,十分清楚。谢谢,哈蒙德先生,没什么事情,你知道,只是例行问话。”
    “不用谢,完了吗?”
    “什么?”
    “我说,finni?意思是可以了吗?完了吗?结束了吗?”
    “哦,是的,目前就想问你这些问题。”
    “那么,再见。”司机说。
    “你还想见一下阿尔科克夫人吗?”管家客气地问道,说话的口气似乎准备容忍所有的事情。
    “哦,不——我想没有必要。非常感谢,阿尔科克先生。”
    “没关系,”管家说,“相信您很快就能将凶手绳之以法。很高兴能帮到您的忙,前门那里有两道上升的台阶,请小心。很美丽的夜晚,不是吗?天空就像一首诗。祝您晚上愉快,巡官先生。”
    “都一样,”巡官对自己说,“我要去邓弗里斯确认一下,他们应该不会忘记高恩,他有那么引人注目的大黑胡子。在卡莱尔待两三个小时只为了乘坐去往伦敦的火车,这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他完全可以再租一辆车回家。”
    他考虑了一会儿,然后漫步回警察局。
    “另外,”他继续想道,“那个女孩似乎不像另外两个人那样事先准备好了答案。”
    他把帽子向后推了推,挠了挠脑袋。
    “没关系,”他说,“我会让事情水落石出的。”
    注 释
    〔1〕管家原名是Alcock,但是管家说话喜欢在第一个单词前面加字母H,所以让巡官迷惑不解。
    
    第九章
    
    麦克劳德夫人
    蓝门小巷这个夜晚注定要热闹而愉快。温西将他的朋友们送到家门口,边思考边走回小巷,这时忽然有人拉开蓝色大门,接着传来一阵咣咣当当的声音和一个人慌乱的惊呼声,催促温西来帮助自己——警察局局长与窄巷里那些自行车纠缠到了一起。
    “实话跟你说,”马克斯韦尔先生说,这时他已经安全地坐在温西的扶手椅里,舒服地喝着苏格兰威士忌,“我已经完全被这件事情搞糊涂了。如果能有一个清晰的线索让我可以顺藤摸瓜查下去,还比较有满足感。但现在的问题是,假设是你名单上的某个人做了这个案件——目前,我还不愿意这样承认,即使是这样,我也完全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调查。如果只有一两个人没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也就罢了,但现在的情况是,他们几乎所有人都有嫌疑,这就让我十分迷惑了。”
    “我的天哪!”温西惊呼。
    “格雷厄姆和斯特罗恩,”局长继续说,“就像你知道的那样整晚都不在家,而且没有任何解释。弗格森,就像你说的那样,表面上似乎说得通,但是还没有经过详细调查,而且说实话,经过今天的工作,我开始怀疑是否有谁的行为经得起调查。法伦的消失也那么可疑,如果不是其他人的行为也超出常理,我肯定会直接申请逮捕他的。而高恩——”
    “高恩也不能被排除吗?”
    “高恩去了英格兰,这里有巡官麦克弗森报告的要点——”
    “我还没有听说过这点。”
    “还没有听说吧。”局长将麦克弗森与高恩家仆人谈话的要点告诉温西,并且总结道:“毫无疑问,这里面也有几个疑点需要调查,现在最可疑的是沃特斯。”
    “说出来吧,”温西说,“有麻烦可以与人分担,这样麻烦就减半了。”
    “那么,”马克斯韦尔先生继续说,“得知沃特斯今天没有与年轻小姐们一起回来,麦克弗森就找到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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