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官衙;摸索着击打开了鸣冤鼓。
姐姐得安慰
鼓声一响;引出了值班的衙役;喝着:“去去去!瞎子!这儿是大同府官衙;岂是你胡闹的地方。”
王冒说:“军爷;我有天大的冤屈;我要面见府台大人。”
衙役一笑:“喝;口气真大呀。我们老爷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吗?”
王冒不说话;用耳细细听听周围的动静;这才解开贴身的内衣;从中撕下一块布来;双手递给衙役;说:“军爷;你把这个交给府台大人;他自然会召见我的。”
那衙役将信将疑;接过一看;愣了;急急飞步回到内院禀报去了。
王冒给衙役的是什么呢?是一块写着“此人乃王历清之子也”的布;而那布上盖着右玉县的官印。
再说说那王历清;他压根不知道自己的官印什么时候偷偷地被王冒盖了。他只知道儿子逃了;是死是活;浑然不晓得。他现在是扳着手指头在算日子;算算距天子要求的剿匪期限还有多少时间。
这一天;突然有人造访。来人神神秘秘;到了王历清的内室;看看内外无人;又仔细听了听窗外确实无人。这才压低声音道:“府台大人要我保护你立即去大同府!”
“何事如此急?”
来人点点头;又摇摇头;说:“大人不必多问。而且;大人不要让任何人知道。半夜时分随我走就是了。”
那王历清提心吊胆;到了半夜;悄悄地起了床;跟随着那个人从后门出了官衙。
待到了大同府;王历清见到了自己的儿子王冒。但是他一时竟然不敢相认了。这怎么可能会是自己的儿子王冒?风华正茂的王冒什么时候变成了个双眼烂糊糊的瞎子?王历清差点晕了过去;他问:“儿呀;你、你、你何以如、如此?”
王冒倒十分冷静;将自己路遇劫匪一事淡淡讲了一遍;然后说:“爹爹;劫匪已然在我心中。我姐姐的仇即将要用贼人的头颅来偿还!”
“啊;真的?那劫匪是谁?”
王冒摇摇头;说:“我不知道。”
“那你怎么?”
王冒一笑;说:“但孩儿我已经将他们的脸记在心中了。”
“唉;这有何用?”
王冒也不再说。这时;府台大人已经让手下把宣纸、笔墨准备好;只见那王冒站在纸前;边思考边一笔笔画出了几个人的脸来。一个时辰后;两张人物肖像出来了。原来;王冒的画工早已炉火纯青;练就了一个绝活儿;即使不用双眼;作画也可一气呵成。王历清看后大为惊骇;因为画中的一个人竟是他身边一个姓刘的捕快。
王历清道:“原来如此;我的捕快班里竟有劫匪内线;不;他们就是劫匪!我要拿马丁是问。”
“爹爹;那天戴着黑头罩的人大约就是那个马丁。”
“你何以判断出的?”
“孩儿听他的口音;和那天我躲在门帘后听到的一样;也就是那天将姐姐遗体背回来的那人。”
王历清听罢;更是大为惊骇。他心中念道:阿弥陀佛!如果冒儿不是天天深藏内室足不出户;如果那天马丁知道冒儿已经听出他的声音;冒儿哪能活下来呀?
大同府派兵丁随着王历清回到右玉;一举将马丁拿下。那马丁大喊“冤枉”。这时;王历清将王冒叫出来;问:“你认识他吗?”
马丁摇摇头。王历清冷冷一笑;说:“他是我的儿子!”
马丁一听;立时瘫了。
杀胡口的劫匪被正法了。万历皇帝看罢奏折;唏嘘不已;对王冒大为赞赏;认为王冒虽然外表软弱;内心却无比刚强;且有勇有谋;于是下旨将王冒调入刑部任职;令王冒专门为全国一时捉拿不到的疑难犯人画像。那王冒呢;只要听了他人的口述;就能十拿九稳地将疑犯画出来;一时;全国的罪犯纷纷落网。
王冒一直活到八十八岁;死前念念自语:“姐姐;弟弟来了。”杀胡口后改为杀虎口;沿用至今。
=End=
追到姑娘就有房
1。生了儿子欠了债
居委会主任老郝;近来为儿子结婚要买房;愁得茶不思饭不想。想当年生儿子时乐得屁颠屁颠的;现在才知道是欠了他的债!
为多存些钱帮儿子买房;老郝平日里省吃俭用;今天早点涨了价;四元一碗的馄饨变成了五元;老郝没舍得买;中午的盒饭倒是没涨价;可打开盒来一看;里面的鸡腿变成了鸡蛋!
节假日值班的盒饭是政府补贴的;当然不好为了一只鸡腿发牢骚。他叹口气刚要拿筷子;对面伸来一双手;连盒饭带筷子一起搂了过去;老郝吃了一惊;急忙抬头一看:原来又是二胖!二胖看着盒里的饭菜直撇嘴:“怎么连个鸡腿儿都没有?唉;要饭吃;不嫌次;凑合着填肚子吧!”说着呼呼啦啦地吃了起来。
看二胖这副赖皮相;老郝哭笑不得。
二胖并不胖;人长得有模有样;原本是杂技团的小丑演员;两个月前下班回家;看见一辆摩托车撞倒了一个老人;骑车人不顾人家死活调头就逃。二胖义愤填膺;就在摩托车从身边掠过的一瞬间;他使出了杂技功夫;一个飞脚把骑车人踹下车来。肇事者倒是逃不掉了;可是失控的摩托车撞开了隔离栏;把一个行人撞成了重伤;二胖也被飞起的隔离栏砸伤了腿。
事情闹到法院;法官考虑到二胖的动机良好;但是以危险方式拦截肇事车辆;导致无辜行人重伤;应当承担民事责任;经过调解;二胖得赔偿伤者的经济损失。
二胖既要赔偿又要治伤腿;内外交困没了辙。老郝不能眼看他挨饿;便给他申请了低保。可是最近物价上涨;二胖的日子更是不好过。俗话说:会哭的孩子有奶吃。二胖索性接着演小丑耍赖皮;三天两头跑来要救济;现在发展到吃霸王餐了!
老郝虽然讨厌二胖的作派;但知道他确实困难;每逢政府给困难户发补助;总是尽可能多关照他一些。
盒饭里顺口的东西吃完了;二胖拍拍肚子走了……
晚上下了班;老郝刚要锁门回家;儿子小郝打来了电话;说他和女友看中了一套二手房;地点就在本社区;爸爸是居委会主任;人熟地熟好说话;帮他去看看房砍砍价。
老郝一听感动地想:多懂事儿的孩子呀!让他感动的不是儿子;而是儿子的女友。这姑娘又漂亮又是高学历;配儿子绰绰有余。现在的女孩子爱攀比;老郝听说过她们的择偶条件:身高一米八;房子一百八。儿子身高倒是一米八;老郝最怕的就是那个房子一百八;没想到人家姑娘居然同意买二手房;简直就是爱上穷小子的七仙女!
提起房子老郝就惭愧;自己和老伴儿都是工薪阶层;房改时买下了单位分配的一室一厅;后来就全力供着儿子上大学;哪里有钱改善住房?儿子的运气真好;碰上七仙女了!
老郝不敢怠慢;赶紧按地址找到这家住户;看那脏兮兮的门有些眼熟;敲开门来一看:里面竟是二胖!
二胖撇起了嘴说:“不就是吃了你一盒饭嘛;怎么还找上门来了?”老郝顾不得听他耍贫嘴;着急地问:“你要卖房?是不是要去睡桥洞子?”二胖显露出可怜相说:“我要赔偿人家钱;又要治腿伤;这钱都是借的;不卖房子咋办?”老郝劝道:“欠债慢慢还嘛;卖了房你连窝儿都没了!”二胖又撇起了嘴:“慢慢还?你要是债主儿就好了……咦?你怎么知道我要卖房?哦;那个要买房的小郝是你儿子吧?怪不得看着面熟呢!好;看在你的份儿上;我给你打九折;三天内给我回信;过时不候!”
老郝还想再劝几句;二胖“砰”地关了门。
二胖耍无赖只为了多吃奶;但他心里可是明明白白;他知道老郝家里的困难;也没忘记老郝对他的关照;做人总该知恩图报;所以才咬着牙打了九折。老郝心里也明白;二胖给的房价真优惠;可就是不能领他这个情;二胖父母早亡没有依靠;如今已二十大几的小伙子;如果再卖了房子;哪个姑娘肯嫁他?老郝不忍心买他的房子;生怕他无家可归。
老郝回到家里;儿子和女友已经到了;老伴儿正喜笑颜开地张罗着做饭。儿子看到老郝回来;赶紧问房子的事儿;老郝讲了二胖的情况;挺为难地对儿子说:“你爸爸是党员;又是居委会主任;帮不了二胖已经很惭愧了;如果图便宜买下他的房子;这不是趁人之危吗?”
儿子默默无语了;老伴儿也没有吱声儿。老郝很满意自己义正词严;无声就是赞同嘛!哪知道儿子的女友却小声嘟囔了一句:“咱不买别人也要买。”
此话若是儿子说的;老郝一定会骂他是来讨债的;可是对准儿媳就没法儿开口;七仙女也不能风餐露宿;董永还有一间寒窑呢!
2。过了这村没这店
事情虽然过去了;老郝还是惦记着儿子买房的事儿;冷静下来想想;七仙女说的不错;咱不买别人也要买。老郝决定再去劝劝二胖不要卖房;如果实在劝不动的话;与其便宜了别人;不如……
老郝正打算去找二胖;困难户孙厚来到了居委会;这个孙厚长得尖嘴猴腮;又爱说白话又有点儿多动症;街坊们都叫他孙猴儿。孙猴儿听说市里的廉租房指标分配下来了;赶着就来申请登记。登记过后还不肯走;围着老郝转来转去;掰着手指头一条一条地讲他的困难;缠着要老郝表态;哪怕只有一套房也非他莫属。
老郝哪里敢表这种态;推说要去区里开会摆脱了孙猴儿;转个弯儿直奔二胖家。
二胖正在家里啃着烧鸡喝酒;一见老郝登门;乐得直拍手说:“正想你你就来了;真不禁人惦记!”老郝哼哼鼻子说:“惦记我干啥?我的盒饭里可没有大烧鸡!”二胖撇起嘴来:“烧鸡算啥好东西?”边说边拿了一张纸递过来;“有份报告请批示;回头我请你下馆子。”老郝接过来一看:原来也是申请廉租房!
这不是跟着瞎起哄吗!气得老郝骂起来:“混小子;吃烧鸡撑糊涂了?你现在住的是狗窝呀?”二胖哈哈大笑道:“对对;马上就要变狗窝了!”说着变戏法似的又递过一份《房屋买卖协议书》。
老郝打开来一看:卖房的是二胖;买房的正是自己的儿子!
二胖挤眉弄眼地说:“别管这儿是不是狗窝;反正我没地方住了;政府总不能让我当流浪狗吧?”老郝一把夺过协议书:“你想拿它换廉租房呀?我可没这么大权力;这份协议不算数;你也别打如意算盘!”说着就要撕;二胖又撇起嘴来:“哟;真像财大气粗呀!你看清楚了;撕了它五万元定金可就归我了!我看你是好人才提这个醒儿;要是换了别人;我巴不得他撕呢!”
老郝不敢撕了;丢下协议书就要走;二胖耍起了赖皮;抓住老郝的胳膊不放;硬把廉租房申请往老郝手里塞:“你儿子有了房;我也有了住处;这可是两全其美的事儿;你回去好好琢磨琢磨;过了这村没这店!”
这事儿怎么琢磨也行不通;老郝甩开二胖就出了门。
二胖哪里知道老郝的难处;眼下政府提供的廉租房有限;整个社区只给了三个名额;可是提出申请的困难家庭就有二十多户;大家都要按困难程度排队;为了排名先后争得不可开交;老郝也成了大家争取的目标。昨天夜里孙猴儿来送礼;老郝从门镜里看到他提着大包小包;吓得连门都没敢给他开。
回到家里;老郝马上给儿子打电话;儿子还是七仙女那个说法:咱不买别人也要买。老郝气得吼起来:“谁买你也不能买;他为啥给你打九折?就是想让我给他搞廉租房!”
儿子劝道:“他卖房是因为欠债;又不是故意占国家便宜;您就按规定给他申请呗!”老郝喝道:“你懂个屁!廉租房是政府补贴困难家庭的;他一个光棍儿算啥家庭?头一项就不够条件!”儿子笑道:“不够条件就创造嘛;反正申请不到也不能怪您;如果违反协议就怪咱们了;五万元定金白给他了;那可是您的全部家底儿呀!”
老郝听了一愣:“怎么是我的家底儿?”儿子没言声;老伴儿在旁边怯怯地说:“儿子急着用钱;我把咱的存款给他了。”老郝狠狠地摔下了电话;气得两眼发花;老伴儿怕他气坏了;赶紧说宽心话:“唉;就当是咱们上辈子欠他的吧!”
是呀;老两口儿省吃俭用;一直供到儿子大学毕业找到了工作;如今才有了这点儿存款;本来也是要帮儿子买房的;早给晚给都一样;可是他不该买二胖的房;不该瞒着老子暗度陈仓!
生气归生气;老郝觉得还得面对现实:二胖的遭遇令人同情;为还债卖房也是出于无奈;可是廉租房的政策是明摆着的;就算他创造了申请条件;也要按困难程度排队呀!
老郝猛地又想到二胖打九折卖房给儿子;是不是变相送礼?是不是指望自己给他插队加塞儿?可是困难户的眼珠子都瞪得溜儿圆;谁敢给他走这个后门!灯不点不亮;话不说不明;老郝决定再找找二胖;把申请廉租房的条件讲清楚;再说说自己的苦衷;他不敢卖房了;自家的定金不就退回来了嘛!
老郝又来到二胖家;先给他讲了申请廉租房的条件;这回二胖没撇嘴;眼珠子滴溜溜地乱转;不知又在打什么主意。老郝也不问他还要不要卖房;反正廉租房的如意算盘泡了汤;不信他真的要当流浪狗!
二胖眼珠子不转了;拍拍胸脯说:“政策是死的;人是活的;不够条件就创造嘛!”老郝一愣;想起儿子刚才也这样说过;莫不是他给二胖出了什么馊主意?老郝警告二胖:“你爱怎么创造怎么创造;就是别走歪门邪道!”二胖撇起嘴来:“条条大道通北京;我为啥偏要走邪道?老天爷饿不死瞎眼的雀儿!”
老郝懒得听他瞎胡说;只要他别瞎折腾就阿弥陀佛。
断了二胖申请廉租房的念头;可是断不了二胖卖房的念头。老郝心里捉摸起来:二胖的小丑角色已经被别人顶替了;应该尽快帮他找一份合适的工作;那样就算儿子买了他的房;他有了收入也能租房安身;再帮他找个对象成了家;也算是对得起他了!
老郝怕夜长梦多;回到居委会就发动大家帮二胖找工作;搂草打兔子;捎带也帮他物色个对象;这就叫未雨绸缪;第一步落实工作;第二步落实媳妇;社区里也少了个不安定因素。
到底是人多办法多;大家当天就给二胖联系到了工作;可二胖竟然不愿干。老郝知道他想找个挣钱多的活儿;就是不想想自己除了玩杂技别无所长;应该让他撒泡尿照照自己;不要这山望着那山高;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