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珠宴,怎么还差一颗珍珠啊?”李巡抚赶紧把冯老汉的事说了,皇上听后微感好奇,命人将冯老汉带了上来。
皇上问道:“冯老汉,你为何定要见了朕,才献出第一百颗走盘珠啊?”冯老汉答道:“俗语说得好,‘无瑕不成珠’,天然珍珠多多少少都有些腰线、皱褶、凹坑,得珠难,得走盘珠更难,要牺牲多少珠民的性命,才能采到一颗走盘珠啊!”
皇上听得微微皱眉,李巡抚赶紧截住冯老汉的话头:“快,把走盘珠拿出来。”冯老汉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从怀里摸出了那最后一颗珍珠,只见珠子通体圆润、光彩照人。
皇上笑了笑,说道:“献上来的走盘珠个个圆润无比,哪会像你所说的那样难采?朕还要下令,继续采走盘珠,明年办个千珠宴。”
冯老汉正想分辩,李巡抚不耐烦地打断他说:“百珠宴开始了,快把走盘珠放入盘中。”
金銮殿正中央摆放了一个硕大的玉盘,一百颗走盘珠“叮叮当当”落入盘中,可不知为何,那些珠子都一动不动地定在那里,像一百个无精打采的小精灵。众人见状,纷纷交头接耳起来,皇上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
这时冯老汉哈哈大笑起来,说:“我倒是有个办法,能让这些珠子都走起来。”皇上赶紧道:“快,快说。”
冯老汉说:“可以用真珠做引,使盘中的珠子走动起来。”
皇上奇道:“以珍珠做引?要什么珠子?快说,朕命他们到库房去速速取来。”冯老汉摇头道:“这真珠不是珍珠,是女子的眼泪。”李巡抚一听,立刻厉声打断道:“大胆,难道你竟要在皇上的寿宴上,让娘娘们都哭哭啼啼吗?”
可皇上早被这走盘珠吊足了胃口,沉吟片刻说道:“哭就哭吧,朕倒要看看,真能以此‘真珠’引动彼‘珍珠’吗?如敢欺君,定斩不饶。”
嫔妃们你看我,我看你,一听下旨要哭,哪个敢不哭?于是一滴一滴眼泪滴入玉盘中,奇怪的事发生了:一百颗走盘珠像久旱逢甘露,随着泪珠一点一点动了起来。
皇上见了,乐得直拍手,大声道:“快哭,哭得最多的,朕重重有赏。”那些嫔妃平日里没少悄悄流泪,一听哭得好还有赏,哭得越发厉害起来,一时间,金銮宝殿上哭声一片。
那些走盘珠在玉盘中各行其道,纷纷滚动起来,越走越快,越转越厉害,渐渐地升腾起一层白雾,巨大的玉盘上方,如海市蜃楼般显出一片大海的景象。
大臣们惊呼起来,纷纷跪地磕头,说道:“好兆头,这是恭贺我皇福如东海啊!”皇上不禁哈哈大笑,拍手道:“继续哭,使劲哭。”
随着惊天动地的哭声,海市蜃楼越来越清晰,只见海水拍打着海岸,浪花越来越大,浪花中隐隐出现了人影,那是一群采珠工,带头的正是冯老汉。他们一个个跳进海里,迎风破浪,在水中不断沉浮,寻找着珍珠。突然,海面上霹雳闪电,狂风暴雨,有的采珠工体力不支,力尽而死;有的遇到鲨鱼被生生咬死,海水渐渐地染红了……金銮殿上众人都看呆了,他们哪里想到,那些精美绝伦的走盘珠背后竟有如此惨痛之事?
这时,只听“轰”的一声,海市蜃楼瞬间消散,再看玉盘上,一百颗走盘珠都不见了,只留下一盘泪水。再看冯老汉,他猛地一仰身,笔直地倒了下去,早无气息。原来,他那日下海,刚采到最后一颗走盘珠,就因体力不支而淹死了,死后他的魂魄惦念乡亲们,还要向皇上进谏。
皇上思索良久,第二天下旨封海,厚葬了冯老汉。
=End=
死亡预言
最近,铁尼镇上出了件奇事,罗伯茨是镇上的塔罗牌算命师,他算出自己这几天之内会有血光之灾,于是在住处门外张贴了一张告示,上面写道:“本人推算出最近一周内自己会死于意外,所以即日起不再接待任何顾客,敬请谅解!”这张告示很快传遍了全镇,一时间,人们茶余饭后都在聊这件事。
罗伯茨今年58岁,独身,几年前从外地迁居到此,没有人知道他的过去。他的告示一贴出来,邻居凯维尔就嘟囔着对妻子说:“如果一周后罗伯茨还活得好好的,恐怕以后再也没人找他算命了。”
妻子温莎看着丈夫,小心翼翼地问:“你说,罗伯茨真能算到自己要死吗?他会怎么死呢?”
凯维尔摇了摇头,说:“管他呢,一个外乡人,几年了也没见到有人来探望过他,估计他在这个世界上是没有什么亲人了。”
温莎听到这话,眼睛里突然闪出光亮来:“你说,他要是真死了,又没有亲属,谁会帮他料理后事?” 凯维尔显然没明白妻子的意思,他不耐烦地道:“我说过了,这不关我们的事儿。”
“不,和我们有关系。”温莎定定地看着丈夫说:“他没有亲人,需要有人料理后事,让他入土为安。我们如果答应帮他做这些,你想想,他的那些财富?”
凯维尔听到这里,忽然兴奋起来了,罗伯茨挣得不少,以前自己常常嫉恨他:凭什么一个靠嘴皮子吃饭的,比自己这个下苦力的装卸工挣得还多?想到这里,凯维尔搓了搓手,问妻子:“你说怎么接近他呢?毕竟我们的邻里关系很一般啊。” 温莎想了想,出了个主意:“我们可以邀请他过来共进晚餐。”
凯维尔一把抱住妻子,轻轻在她的腮边吻了一下,“你真聪明,好,我这就去请他。”
走出家门,往东走数十米,就能看到罗伯茨家的花园。花园里开满了五颜六色的鲜花,凯维尔暗想:只要罗伯茨接受自己的邀请,在饭桌上又能谈得拢,用不了多久,这么大的房子、这么好的花园就都是自己的了。
走进花园,凯维尔发现罗伯茨家的门开着,屋里除了罗伯茨,还有两个街坊:一个是小约翰,他是镇上最有钱的富翁老约翰的儿子;另一个叫莫尔,一个浪荡子,经常出入酒吧夜总会,挥金如土。他们到罗伯茨家里来干什么?
屋里的三个人看到凯维尔走进来,都没有出声。凯维尔酝酿了一下情绪,故作轻松地对罗伯茨说:“我妻子温莎做了顿好吃的,你愿意过去喝一杯吗?”
罗伯茨听到凯维尔的话,先是一愣,接着站起身来,嘴唇哆嗦着说:“那可再好不过了,只是,我没有准备礼物。”
凯维尔哈哈大笑道:“你能过去,就是最好的礼物了,还要带什么礼物呢?就这么说定了,咱们走吧?”
罗伯茨向屋里另外两个人看了一眼,耸了耸肩。 莫尔叹了口气,起身走了。小约翰却没急着走,他向罗伯茨说道:“我给的这个价,希望你能考虑考虑。”跟着也离开了。
这一晚,罗伯茨在凯维尔家里喝了很多酒,几杯下肚,他变得絮叨起来。“那个小约翰,他的父亲患了眼疾,他想要我的眼角膜,愿意花一大笔钱来买。莫尔更有意思,他愿意过继成我的儿子,说他准备替我送终。”
凯维尔听到这些,吃了一惊,他抬眼看了看妻子温莎,温莎也在看着他,两人再也没有先前那么热情了,态度慢慢地冷下来。可是罗伯茨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他说这是自己第一次在邻居家里吃饭,要是能留张照片就好了。凯维尔脸色铁青,准备拒绝,倒是温莎拿出了一部相机,给罗伯茨拍了几张照片。罗伯茨这才心满意足地告辞离开了。
他一走,凯维尔就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恨恨地道:“没想到被人抢先了一步!”是啊,他再有心,也比不过准备当罗伯茨儿子的莫尔啊。想到莫尔可能继承罗伯茨的所有财产,凯维尔心里有种说不出的痛。
两天后的傍晚,凯维尔正在码头上卸货,有个外地人找到了他,开门见山地问:“听说你和罗伯茨关系不错?”
凯维尔一愣,盯着眼前这个满脸络腮胡子的中年人,中年人见状就解释说:“是这样的,我是罗伯茨的老朋友,我和他打了个赌,你宴请罗伯茨的事他全告诉我了,这事有关我打赌的成败,所以,我想把他在你家吃饭的那些照片买下来。”
凯维尔万万没想到那些照片还能卖钱,就问:“你打算付多少?”
“三千美金,怎么样?”中年人开了个足以让凯维尔动心的价钱。凯维尔立即同意了:“行,成交。”
于是中年人跟着凯维尔去他家里取照片。凯维尔对这事很好奇,一个劲儿地打听中年人和罗伯茨究竟打了什么赌,和自己的照片有什么关系。中年人却冷冷地并不回答。
转眼一周过去了六天,距离罗伯茨所说的意外死亡只剩下最后一天了,可罗伯茨还是活得好好的。这天傍晚,凯维尔家的电话响了,原来是罗伯茨,他打电话来回请凯维尔夫妇去他那里吃晚饭。
罗伯茨将凯维尔夫妇请到餐桌边坐下,只见桌上摆放着丰盛的菜肴,有火鸡、烤牛排、龙虾色拉,还有一瓶红酒。酒过三巡,罗伯茨开口了:“很荣幸能邀请到你们夫妇俩,是你们给了我新生。”
新生?凯维尔夫妇不解地对看了一眼,只听罗伯茨继续说道:“多年前,我在孤儿院领养过一个孩子。我领养时这孩子已经十来岁了,他小时候吃了不少苦,心灵已经扭曲,成年后走上了犯罪的道路。上个月,我的养子出狱了,我劝他重新做人,他却说,这个世界本来就充满罪恶,除非我能证明人心向善,他才会金盆洗手,不再犯罪。”
温莎听得入了神,忍不住问道:“后来呢?”
罗伯茨苦笑了一声:“后来?后来我就在门前贴了一张告示,说我将于一周内死于意外。要是镇上的邻居们关心我,来看望我,并问一下究竟发生了什么,那么我和养子的打赌就赢了,可是,我没有遇到这样的好事。那些找上门来的人,有的想要我的眼角膜,有的想要我的遗产。”罗伯茨说到这里,情绪变得激动起来。
凯维尔一阵羞愧,不由得低下了头。温莎也把头低下了。
这时,罗伯茨发出一阵舒心的笑声:“可是因为你们,我赢了。你们同情我,好心请我去你们家用餐,还拍了照。那些照片,就是我赢了的证据。” 凯维尔听到这话,顿时明白了,那个买走照片的中年人,一定就是罗伯茨的养子!可是现在,罗伯茨已经没有那些证据了。
这时门铃响起,罗伯茨打开门,进门的正是那个络腮胡子的中年人,凯维尔和温莎对望了一眼,不知如何是好。 罗伯茨热情地向凯维尔夫妇介绍:“他就是我的养子纳克。”接着又向纳克介绍道,“孩子,这就是我向你提起过的邻居,他们是真正的好心人,不求回报地关心我这个孤老头子,所以,这个世界上还是有爱和温暖的。”
凯维尔和温莎脸色苍白,谁知纳克却像不认识他们一样,对他养父点了点头,说:“好吧,老爸,这次你赢了,我会试着找个正当工作的。”罗伯茨听了这话,不由喜极而泣。
饭后,凯维尔和温莎告辞离开,纳克说要送送他们。三人来到屋外, 凯维尔忍不住好奇,问纳克:“你买了我们请你父亲吃饭的照片,你父亲已经没有证据说明有人关心过他,为什么你还要认输呢?”
纳克没有回答,而是将一张纸塞到了凯维尔的手里:“因为它,你好好看看吧。”
凯维尔打开一看,原来这就是罗伯茨贴在门上的那张告示。纳克低声说:“这两天我仔细看了老爸的告示,突然明白了—如果这次打赌他输了,他就会真的自杀,这就是所谓的一周内死于意外!老爸这么关心我能否走上正路,甚至要因为我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养子而自杀,这不正是世界上最深沉感人的爱吗?”
凯维尔和温莎听完都愣住了:原来是这样,这个死亡预言的真正含义,是那些利欲熏心的人永远也看不懂的……
=End=
公证爱情
水生和香菱一见钟情,“私奔”来到南方打工。两人心里揣着小九九:他们想通过自己的努力,衣锦还乡后再向父母摊牌。到时候,生米煮成了熟饭,当爹娘的准会同意他们的婚事。
有了行动目标,两人便玩命地挣钱。香菱在餐馆里刷盘子洗碗,外加看车、洗车;水生白天装卸货物,夜晚看守货栈,忙碌一天下来,身子骨像散架似的。可水生是个乐天派,回到出租屋,照样唱起那首自编的歌曲:“等我有了钱,就当大老板,海枯石烂不变心,爱你一万年!”
香菱听腻了爱情宣言,对水生耍起了小性子:“你烦不烦呀,公鸭嗓子哇哇叫,听得我耳朵都磨出茧子了,就不会来点新鲜的!”
水生拍着胸脯承诺:“我保证,爱你一万年。如果我背叛了你,就脚底板长疮,烂掉脚后跟,过马路撞汽车—不得好死!”
不久,香菱有了身孕,他们沉浸在对美好未来的憧憬中。不料香菱在一次横穿马路时,被一辆轿车撞倒。肇事司机见四下无人,加大油门一溜烟跑了。
香菱被送进医院,医生诊断后摇摇头,说:“患者被撞断三根肋骨,肚里的胎儿已经死去,恐怕以后都失去做母亲的机会了。”闻此噩耗,香菱痛不欲生,水生强忍悲痛,坚定地对香菱说:“孩子没了就没了吧,我今生今世有你就行,我要兑现诺言,爱你一万年!”
不久,双方家人赶来,目睹浑身缠满纱布的香菱,无不凄然落泪。香菱爹像抓小鸡似的,拽住水生的衣领,甩下一记耳光:“兔崽子,是你害了我家香菱,不能再生孩子,谁肯娶她?你说该怎么办?”
水生跪倒在香菱爹面前,还是那些话:“大叔,对不起,这事都是我的错,要杀要剐我都认了,不过,我这辈子非香菱不娶!”
事已至此,香菱爹也只好就坡下驴,说:“好,算你小子有种,只要你肯厚待香菱,我就同意你们的婚事,不过,你得写个字据!”
水生连忙点头,当时就写下“我爱香菱一万年”,还咬破手指按了手印。
香菱爹接过看了,仍摇摇头,说:“这还不保险,你若到公证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