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手下一个师的师长,很得都督的赏识,后来有一天,都督私下里交给华师长这块青玉令牌,让他去国库提款,孰料返回途中,华师长手下一个军官竟监守自盗,深夜带人窃取令牌和钱款悉数潜逃,于是后来众人都说,是华师长故意伪造都督的令牌去国库提款。华师长蒙受如此不白之冤,只好饮恨自尽……
华为讲完缘由,神情凝重地对刘亦守说:“先生,这块令牌对您的收藏来说也许无关紧要,可对我们华家来说,它的意义就不同了。三年前我大学毕业,好不容易在省城开起了一家规模不小的公司,自从手里有了点钱,我就发誓,一定要想尽一切办法找到当年的这块令牌,一定要还我曾祖父一个清白。”说到这里,华为打开随身提包,拿出一张支票,“刷刷刷”填了一个数字,签上了自己的大名,然后把它推到刘亦守的面前。
刘亦守一看,愣住了:支票上的数字是“6”后面加4个“0”,整整有60000!
华为笑笑,说:“这笔钱我是早就准备好了的,我做过古玩市场的调查,这种青玉令牌最多不会超过1000元,今天是天老爷让我撞见了您,我用60倍的价买下它,我想您应该不会吃亏了吧?”
刘亦守听了华为的述说,想想自己半天不到的时间,150元居然变成了60000元,这是哪世修来的发财缘分哪!何况这令牌也不是什么真正值钱的东西,这种赚钱的机会谁也不会放弃。于是他嘴里客气几句,就收下了支票,然后把揣在怀里的青玉令牌拿出来,给了华为。
有了这样的机缘,从此刘亦守就主动和华为交起了朋友,常常请华为到家里作客,给他看自己的藏品,总想什么时候再能从这个有钱人手里讨得便宜。华为呢,也好像渐渐对收藏有了兴趣,刘亦守每给他看一样藏品,他都赞叹不已,拿在手里轻轻地抚摩着,显出爱不释手的样子。每每这种时候,刘亦守就得意得心里要发狂,忍不住给华为一一介绍自己是怎么“铲地皮”把这些宝贝给“铲”回来的。有一天,刘亦守终于把自己的藏品之最金胎紫铜香炉也拿出来给华为看,华为竟惊羡地叫出声来:“这么贵重的东西你也能铲地皮铲回来啊?”刘亦守“嘿嘿”一声道:“不瞒你说,这是我去宜兴乡下铲地皮的时候,从一个老太婆手里买来的,你猜我花了多少钱?才3000元哪!铲地皮嘛,就是要去铲的啊!”
时间长了,两人的交情一日深似一日。这一天,华为到刘亦守家里来的时候,带了一件明万历款的青花龙纹瓷罐过来,请刘亦守帮着鉴赏。华为有点不好意思地说:“这个瓷罐其实是乾隆时期的仿品,是我那年去伦敦考察时,在一个古董商那里买的,当时因为实在喜欢,手里也正好有点钱,所以就花30000英镑买了下来。但因为不是真品,所以一直没好意思拿给人家看,也更不敢向先生提起。现在既然和先生熟了,想来请先生看看也无妨。”
刘亦守接过华为手里的青花龙纹瓷罐,细细打量起来,他越看越发觉手中这个瓷罐其实是真正的万历货,这是一种未载入官方造册的珍贵礼器,起码值1000万!他心里激动得“怦怦”直跳,反复抚摩,断定是华为和那个英国古董商看走了眼。
华为看刘亦守这么神情专注的样子,好像更加不好意思了,说:“真是难为情,我这东西和您的金胎紫铜香炉没法比啊!”
看着华为满脸流露出的羡慕神色,刘亦守想到了一步妙棋。他朝华为微微一笑,说:“小伙子,你也别小瞧了你的这个瓷罐哪,虽说是仿品,但做工精良,几乎能以假乱真,我看这东西起码也值个80万。”
“啊?能值这么多?”华为简直不敢相信。
刘亦守肯定地点点头:“据我所知,这类精仿品存世量非常稀罕,所以升值是早晚的事,说不定数年后会暴涨到和金胎紫铜香炉一样的价钱。”
“真的?”此话出自刘亦守之口,华为惊喜万分,“那我就用这个瓷罐和先生交换香炉了呵!”
一听此言,刘亦守心跳立马加速起来,他紧锁眉头,在厅里来回踱着步。华为顿时后悔不已,吐吐舌头说:“冒昧了,先生,我只是给您开个玩笑,您千万别当真……”
“不不不!”刘亦守站停下来,“我……可以考虑和你交换。”
“您说什么?”华为疑惑着问,“先生,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绝没有真要和您交换的意思啊!”
刘亦守沉思着说:“对我而言,香炉是至宝,对你而言,这个瓷罐同样是至宝。我的藏品虽说五花八门,什么都有,但从内心来说,其实我更喜欢收藏的是瓷器,因为我觉得瓷器最能反映我们民族极其精湛的制作技艺,你看,连高仿品都做得这么逼真,所以我乐意和你交换。”
如此出乎意料的结果,华为惊喜的程度可想而知。不过,他还是有点不放心:“先生,您真拿定主意要和我换?”
“那还有什么假的!收藏嘛,本来就是做自己喜欢的事,不就图个开心嘛!”
于是,华为惊喜万分地捧着金胎紫铜香炉走了;而刘亦守呢,喜悦的程度绝不亚于华为,因为他心里十分清楚,自己用金胎紫铜香炉换来的,是一件真正的万历货啊!
但奇怪的是,就此以后,华为就再没有来登过刘亦守的家门。起初刘亦守还以为是他怕自己反悔,故意躲着,可打电话过去老是没人接,就觉得挺纳闷。这天,邮递员送来一封信,刘亦守接过来一看,是华为寄来的,他一边拆信一边嘀咕:“这小子,什么事情电话里不好说,还搞得这么复杂?”
等打开信,一看内容,刘亦守顿时脸色灰白!
华为在信里这样写道:刘亦守,我今天是要告诉你,我不叫华为,我讲的故事是假的。你告诉我你在宜兴铲地皮,只花3000元就从一个老太婆手里买到了那个金胎紫铜香炉。你知道吗,你说的那个老太婆,恰恰就是我奶奶!当时你看家中只有我奶奶一个人,就连哄带骗硬把我们传家之宝抢走,你用了什么手法,我后来从爷爷那里都听说了,我爷爷从此一病不起,半年后就撒手人寰。为这事,我奶奶一直觉得对不起全家,抑郁到现在……
如今,我拿回了本就属于我们家的东西,我想这不算过分吧?至于那块青玉令牌,我为什么要付给你这么多钱,现在你应该明白了吧!至于那个青花龙纹瓷罐,你可以把它放到水盆里浸泡一下,这样就会知道它到底是个什么货,要不要继续收藏,这当然得由你自己来决定了。也许,你会问我是怎么找到你的,我想细节就没有必要在这里一一说了,只想告诉你的是,我在大学里学的就是考古专业,课余时候,我还是我们学校话剧团的团长……
刘亦守恨恨地看罢信,沮丧地从橱里捧出那只用金胎紫铜香炉换来的瓷罐,盯着它愣愣地呆了半晌。随后,他不甘心地走进厨房,小心翼翼地把瓷罐浸入水中,结果真看到了令他恐怖的一幕:瓷罐的罐底接触水之后没多久,就慢慢开始褪色,最后整块所谓的瓷片就剥落下来……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会这样……”刘亦守软瘫在地上,失魂落魄地叫骂着。 (题图、插图:刘斌昆)
整理者:绝情谷 2009年03月 TOP 故事会
故事会 》》》 2006年第6期 宝马 作者:文兴传 字体:
古时候,江湖上多侠客,侠客们好马,常常把宝马看得比自己的命还重。
有个侠客爱马爱得痴迷,在江湖上遍寻宝马,终于觅得一匹叫“千里雪”的白马。那马不但浑身雪白,没有一丝杂色,而且高大威猛,善登山会泅水不说,日行千里不在话下,它的嘶声更是一绝,平时难得发声,一旦嘶鸣起来,十里之外树叶纷落,百兽皆惊。白马的名声于是在江湖上传了开去,人们就叫这个侠客为“白马大侠”。
白马大侠万分宠爱他的宝马,每到一处歇息,不问别的,先问可有好料喂马,宁可委屈了自己,也决不委屈宝马。那一日,白马大侠来到河南境内,眼看天色渐晚,正好前面有一家客店,门前有一副很生动的对子:未晚先投店,鸡鸣早看天;横批是:马有困时。白马大侠觉得这对联亲切,就去叩那店门。
开门的是个须发皆白的老汉,白马大侠问:“店家,你处可有上等的马料?”
老汉一看白马大侠身后那匹白马,不由倒吸了口冷气,连连摇头说:“客官,休说上等的马料了,有了你这匹白马,便是有一根草我也不会给你的,你还是赶快走吧!”
白马大侠很奇怪:“此话怎讲?”
老汉说:“壮士休要问,问了便是祸在旦夕,只怕走不了你。”
白马大侠再问时,老汉只是摇头,再不出声,那神色极为神秘。白马大侠见问不出个所以然,只好拍马前行。可走了没几步,他就停下了,行侠之人,遇到这种事不问个究竟是不甘心走的。于是他又折了回去,再次敲开那家店门。
老汉见还是他,就只开了条门缝。白马大侠说:“店家,前面没了人家,今儿就容我住下吧?”
老汉想了想,说:“客官要住便住,只是本店只留人不留马,客官这马是不能牵进小店的。”
白马大侠说:“我不要你的马料,我吃什么马就吃什么,店家只管把它当人便是,银子我自会给你。”
老汉还是不肯:“如此也住不得!”
白马大侠奇怪了:“店家,你自开你的店,我自付我的银子,天经地义,有什么住不得的?莫非偏要惹我性起,一把大火烧了你这破店不成?”
老汉听得白马大侠如此说道,赶紧开门给他打躬作揖,附着白马大侠的耳朵,如此这般地说了一番。
原来此地有一红脸汉子,人称“红脸天王”,此人上山打得猛虎,下海擒得蛟龙,在地方上颇有威名。后来,红脸天王也迷上了玩马,也在江湖上遍寻宝马,但终无所获,于是便发了狠,称但凡有好马入境,必得先报与他,若有隐匿不报者,必视仇敌不容。
听罢老汉所言,白马大侠指指自己身后的白马问:“店家看我这马如何?”
老汉说:“体宽嘴阔,气宇轩昂,必是千年难遇的好马。客官恕我直言,有此好马相跟,你还是早早走了便是,若是住店,必出不了此境,怕是早有人给红脸天王报信去了。客官休怪小店不留你,我年老体衰,哪里得罪得起红脸天王,老实人家以安分度日为天,还请客官多多体谅。”
白马大侠一听,仰天大笑道:“我虽视此马如命,但若能遇上比我更爱此马者,我又何惜此马?你自当放我和我的马进去,好生款待,人要美酒大肉,马要细面白馍,有人来问时,你就说我特来此地将宝马献于爱马之人,就看他有没有这个福分。”
老汉被白马大侠这番话说得哑口无言,只好让他牵马进店。
当夜,倒也太平无事,不提。
第二天,白马大侠才起来,门外就沸沸扬扬传来一片人马声,白马大侠出去一看,一伙人正围着他拴在院里的白马指指点点,为首的是一个身材魁梧的红脸汉子。
红脸汉子见白马大侠开了门,就迎上来,朝他拱手施礼道:“壮士,好马,真是好马,天下少有!”
白马大侠断定这红脸汉子就是老汉说的红脸天王,就回礼说:“天王如此夸我的马,不知你意下如何?”
红脸天王迫不及待地问:“壮士,此马可换?”
白马大侠说:“壮士游侠四方岂可无马?我视此马如命,命是不可以换的。不过,若是遇上有比我更爱它的,我便是把它送了又何妨?”
红脸天王不明白:“此话怎讲?”
白马大侠说:“你若是比我更爱此马,便牵了去;否则,休想要得!”
红脸天王点点头:“但请壮士说个明白,我也好思量。”
白马大侠一字一顿地说:“此马于我如同手足,离了它我便是断了手足,天王若是要了它,须先断手足。天王愿意这么做吗?”
白马大侠说完,两道炯炯目光直逼对方,红脸天王愣住了。
“哈哈哈哈!”白马大侠仰天长笑,“原来天王只不过是个叶公,连一只手臂都舍不得断,何以缘求宝马?我的马不与俗人!”
说罢,白马大侠昂首挺胸,牵了白马扬长而去,一路走一路长叹:“天下人都说爱马,其实爱的都是自己啊!”
白马大侠走出没多远,忽然,红脸天王在他身后高声喝道:“壮士且慢!”白马大侠回转身,只见红脸天王从腰间拔出剑来,朝他吼道:“壮士看真切了!”“嚓—”手起刀落间寒光一闪,随着众人一声惊呼,红脸天王的左手落在地上。“啊哈哈哈!”红脸天王狂笑着,笑声里充满了浓浓的血腥味。
白马大侠当然看得真切,他先是一惊,好一会儿,脸上浮出一丝淡淡的笑意。红脸天王走过来,要去接白马大侠手里的马缰绳,可是白马大侠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
红脸天王说:“壮士,我自有大碗的酒与你喝,大把的银子与你花,只是这白马今后该归了我。你若还要索回此马,须拿了你的头来换,如此方可证明你比我更爱宝马。”说罢,他猛地就把白马大侠手里的缰绳夺了过去。
白马大侠捶胸顿足:“老天啊,你为何如此不公,既生此马,又何生出一个红脸天王来?你这是要了我的命啊!”他踉踉跄跄地冲出百步,一把拔出佩在腰上的宝剑,往脖子上一抹,顿时血溅三尺之外。
众人再次惊呼,一阵唏嘘。
红脸天王愣了愣,牵起白马要走,只见白马突然挣脱了缰绳,跑到百步之外白马大侠的尸体跟前,仰起脖子一声嘶鸣,只见四周的树木纷纷落叶,那嘶鸣声让在场所有的人都心寒腿软。白马如同醉酒者一般,摇摇晃晃地围着大侠的尸体转圈,谁也拉它不走。
红脸天王哪里肯依,就想上去驯服白马,谁知那白马一抖身子,把红脸天王甩出好远,然后扬起四蹄绝尘而去,无论红脸汉子在后面怎么吆喝,都不回头。
眼看那白马就要在远处消失得无影无踪了,站在一旁的店家老汉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