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科长没有急于求成,而是绕着弯子闲聊,他问老温眼下有什么为难事,老温虽然成了“暴发户”,钞票大大的有,但为难事还是有的,最令老温头痛的是:他急于大兴土木,扩大“狂犬病专科门诊”的规模,可占用土地的手续批不下来。霍科长听后大包大揽,拍着胸脯说道:“这事我会想办法,一定帮你办成!”
老温大喜过望:“你如果能帮我把这事办成,秘方我可以透露给你!”
两人当即立了契约,各按朱红手印,表示绝不反悔。
半月以后,十万元现钞和一份“土地使用证”一起送到了老温手上,老温也说出了秘方的全部细节:“我女儿注射的针剂,是常用的狂犬病疫苗;我用的无色药水,是一般的生理盐水;白色药粉嘛,不过是普通的镇静药‘安定’罢了!”
霍科长一怔:“这么说,你治病是糊弄人的?”
老温坦然自若:“怎能说我是糊弄人?凡是我救治的人,哪个没痊愈?”
霍科长一听,不觉动了肝火:“你用那么几种药物就能治疗狂犬病?鬼才相信!”
老温神秘兮兮地眨巴着眼,说:“你随我看个地方,就知道底细了。”
老温把霍科长带到了镇外的小河旁,也就是中心饭店倒泔水的地方,到这里看什么?看群狗争食泔水!到了这时,老温才道出了真相:“其实这泔水里面多有剩酒,人们看到的那些疯狗,其实都是醉狗呀……”
(题图:魏忠善)
整理者:绝情谷 2009年03月 TOP 故事会
故事会 》》》 2007年第5期 月光下的秘密 作者:安 峰 字体:
这天,一支穿着迷彩服的工程兵部队开进了美莺谷。当天晚上,部队在野外宿营,可班长朱文海却发现了一个异常情况:他半夜起床小解,走进帐篷外黑糊糊的柑橘林,看见一个人影蹑手蹑脚,从他眼前一闪而过。这个神秘的人影走走停停,在柑橘林间徘徊着。朱班长“刷”地抽出腿间别着的匕首,隐在树后,他死死地“咬”着前面那人,一步不松地跟踪着。
国境线就在前面了,月光下,那人还在往前走着,他莫非要偷越国境?朱班长竭力屏住呼吸,继续跟踪着。一会儿,那人在柑橘林里的一个树桩上坐了下来,这时,朱班长借着月光仔细一看,顿时大吃一惊:这不是自己班里的战士胡子仪吗?他跑到这里来干什么呢?
这当儿,只见小胡解开了胸前的衣袋,摸出个什么东西,又把它凑近嘴巴,嘴里似乎还嘀嘀咕咕地念叨着什么。
朱班长插好匕首,站起身来,想走上前去,当面盘问,可就在这时,小胡也突然站起了身,急急地往宿营地走了。朱班长心里踌躇着,想了想,没有声张,尾随着小胡回了宿营地。小胡回来后,钻进睡袋就睡了,朱班长虽然也钻进了睡袋,但他的眼皮子半天没有合上,他在琢磨着:明天无论如何要多留个心眼,这美莺谷地形复杂,气候多变,曾经出现过土匪、间谍的踪迹,前不久,一个贩毒集团的头目在这里被生擒,今晚小胡举动异常,可不能大意啊!
第二天一大早,朱班长用露水擦了一把脸,指挥战士们背上风镐、鹤嘴锄和各色工具,步行两里地,来到美莺谷的一个僻静处,开工之前,朱班长把大伙召集在一起,开了个会:“同志们,我们这次行动是绝密的,不许出半点纰漏,我也向部队首长立下了军令状,出了岔子,提脑袋去见。同志们,咱们的队伍是人有情、枪无情,谁犯了天条,该崩就崩,军法从事,没有二话。谁要藏着什么猫腻,趁早给我竹筒倒豆子,清清爽爽倒干净……”
说到这里,朱班长提高了嗓门:“大家听明白没有?”
战士们齐声回答:“明白了!”
朱班长瞟了一眼小胡,小胡似乎略有一丝慌乱,朱班长不动声色地宣布道:“现在开始挖山洞!”
这里白天气候倒还好,到了晚上,天气奇冷,月亮却出奇的白。当天夜里,朱班长钻在睡袋里,眼睛闭着,耳朵醒着,像一只惯逮耗子的老猫在磨动爪子,捕捉着先发制人的时机。快到子夜,果然不出所料,“淅沥淅沥”,一阵微响,只见小胡又蹑手蹑脚地溜出帐篷,他的身形敏捷如猿,脚步轻盈,似雁落平沙,不着痕迹,一转眼已窜到了三十米开外。朱班长紧随其后,一双鹰眼,死死盯着,他暗下决心:今儿非把事情弄个水落石出不可!小胡这小子,平时也没发现有啥大毛病,如果真的和贩毒团伙有什么瓜葛,估摸着也只是一名被人差遣的马仔而已,趁他还没有到不能自拔的地步,一掌把他击醒,也算我老朱功德无量!
这时,小胡又来到了昨晚来过的老地方,这里月光如水,环境幽静。突然,只见小胡又打开了胸前的衣袋,掏出一件东西,塞进嘴里,随即他又站了起来,仰望天空,仿佛在侧耳倾听什么。
朱班长的心猛地一颤:他难道要发什么信号?空中会有直升机来吗?这小子搞的什么鬼名堂!与其打哑谜胡猜,不如痛痛快快地刺刀见红,想到这里,朱班长一声低沉的断喝:“小胡——”话音未落,他已直挺挺地出现在小胡面前。小胡吓傻了,张口结舌,竟倒退两步,下意识地把口中含的什么东西“叭哒”吐在手心里,也就在这时,朱班长早已跨步上前,一把擒起他的手腕,掰开手指一看,嗨,小胡手心里捏的竟是一颗糖块,朱班长捏着糖块,严肃地问:“小胡,你鬼鬼祟祟地跑到这里,到底什么意思?”
“班长,我……”小胡低着头,两分羞涩,三分忸怩,他鼓足勇气,说,“班长,我来这儿,是、是为了阿娇……”
“阿娇”是小胡的恋人,这不是什么秘密,班里全知道,可这糖和阿娇有什么关系呢?小胡吞吞吐吐地说道:“班长,今儿是阿娇的生日,我们原先有个约定——只要对方过生日,不管在天南海北,晚上十二点钟,我们都要同含一粒糖,同望一轮月。因为同一时间吃糖,就好像……好像在那一刻跟对方甜甜蜜蜜地团聚……”
“哼,臭美!想不到你小子还挺浪漫!”大脑解除了警报,朱班长一阵松快,他又问:“那昨天呢?昨天你干吗也跑到这里来了?”
“昨天是我的生日,今天是她的生日,我们两个,生日就只隔了一天……”
原来是这么回事,朱班长出了一口粗气,随即便拉着小胡回了宿营地。这天晚上,他一躺下,立刻就打起了如雷的鼾声。
美莺谷的工程完成了,临撤走的那天黄昏,朱班长心里轻松,一路散着步,来到了那片柑橘林,突然,他看见小胡正独自坐在柑橘林里的那个树桩上发呆,他走上前去,捶了小胡一拳:“嗨,想阿娇还没想够?”
小胡苦涩地笑了笑,说:“班长,昨天接到家里的信,说是阿娇跟一个有钱的老板跑了……”小胡说着就低下了头,半天没出声。
突然,朱班长伸出一只手,冲着小胡一声大喝:“有糖吗?”
小胡迟疑着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块糖,朱班长一把接过,扯了糖纸,把糖扔进嘴里,“嘎嘣嘎嘣”嚼了个碎,一边粗声粗气地说:“今儿我吃的,就是你预支的喜糖,回头我让你嫂子给你物色一个姑娘!我老朱就不信,咱当兵的,就没女孩子爱!”
小胡听到这话,再也忍不住了,“哇”的一声,眼泪就“吧嗒吧嗒”淌了出来……
(题图、插图:魏忠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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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会 》》》 2007年第5期 血馍馍 作者:武学荣 字体:
老安是小城里的交通协管员,他每天早出晚归,在马路口协助交警指挥交通。
在这个不大的古城里,老安算是个有点知名度的人物,但知名度更高的却是一个叫瑞儿的人,他是个傻子,十七八岁,父母早亡,家境贫寒,他平时邋里邋遢,目光呆滞,歪帽趿鞋,平时,你如果在古城的街上闲逛,冷不丁地会有人在你身后叫一声:“馍馍!”你回过头来一看,这人正是傻子瑞儿,他正冲你“嘻嘻”笑着,伸着手讨要“馍馍”。他大概生下来就只会说这几个字,于是大家也不叫他的大名了,而叫他“馍馍”。
一天, 老安正要去上班,远远看见一个长发青年带着一群人在捉弄瑞儿,长发青年要瑞儿唤他“爹”,瑞儿便走到那人面前,痴痴地唤了一声:“爹,馍馍!”那伙人听了都笑得前俯后仰,就在这时,老安下了车,分开人群,霹雷般地一声怒吼:“王八羔子,你们有没有一点人性!”
人群一哄而散,瑞儿见了老安,连忙迎了上来,笑嘻嘻地伸出了手:“馍馍!”老安便从包里掏出馍来,递给瑞儿,瑞儿接过馍,立刻狼吞虎咽地嚼了起来……
老安从来没有嫌弃瑞儿,他每天上班时,会去馍馍铺子上买一个馍,放在那老旧的皮包里,挂在车把上,到了值勤的马路口,把车子停好,就开始上班了。一会儿,瑞儿就来了,老安就会从包里拿出那个馍,笑吟吟地递给瑞儿,风雨无阻,数年如一日。瑞儿吃完馍,就会在马路口陪着老安,有时,老安拦下了违章的车,瑞儿就会随手捡起一根树枝,在地上划呀划的,起初老安不知道他划的是啥,次数多了,老安生了心,有一次走过去一看,他惊奇地发现,瑞儿竟然在地上划出了一长溜的数字——违章车的牌号!
冬天来了,年关近了,天寒日短,这天,老安有事去邻县一个亲戚家,一早就出了门,忙完后已是下午四点多,于是就独自骑着车往城里赶。
公路上已铺了薄薄的一层雪,老安正小心翼翼地骑着车,突然,他觉得身后一股疾风突袭而至,还来不及作出任何反应,人已经卷在车底了,他被一辆货车带出了老远。汽车终于停下,两个司机下来了,拖出老安时,他已经昏迷了,腿也折了,脸色煞白,眼睛闭着,血从后脑汩汩地渗出,染红了一片雪地……
两个司机吓傻了,他们想逃逸,于是就弃下了浑身是血的老安,匆匆上了车。司机的手直哆嗦,车子摇晃着开了,由于正下着大雪,不敢开得太快,而且心急慌忙的,车子又熄了火,突然,坐在副驾驶座上的司机叫了起来:“坏了,有人追来了!”
果然,一个黑点正由远而近,两个司机吓得魂飞魄散,正商议着该怎么办,那黑影已疯子似的冲了过来,来到面前,两个司机一看,差一点把鼻子都气歪了:来的还真是个傻子呢,衣裳邋里邋遢的,光着脚,眼睛虽无神,却满是愤怒。
一个司机强作镇静地问道:“喂,你要干什么?”
来的正是瑞儿,此刻他不说话,冲上去想抓住他们,却被一个司机一脚狠狠地踹倒在地,两人跳上车,幸好这时车也能发动了,渐渐地,车成了一个小黑点,消失在风雪之中……
瑞儿艰难地爬起身来,走到老安身边,老安已经没有了气息,雪片已落了一身。今天老安穿了平时舍不得穿的簇新的制服,在他身边,那个包已被打开,一个红色的圆圆的东西滚落在一边,瑞儿拾了起来,看着这圆圆的红东西,瑞儿“嗷嗷”地哭叫着:“爹,馍馍……”
老安的死,对于他们一家来说,无异于泼天大祸,全家人哭作一团。接下来的日子里,谁都没有注意到,傻子瑞儿竟不见了踪影,似乎从人世间消失了……
老安入土为安了,但肇事司机和肇事车辆却没有找到,同时,古城里已是好长时间没见到“馍馍”的身影了……
为老安烧“二七”的时候,傻子瑞儿突然出现在老安的家里,他拿着那个在车祸现场被血染红了的馍馍,时不时地给老安的家人看,嘴里还念叨着:“馍馍,馍馍!”老安家里的人正忙着,谁都没有理会这个傻“馍馍”。有人见他拿着个血馍馍直嚷嚷,估摸着他是想换个馍,于是就从厨房里拿了一个热气腾腾的大白馍给瑞儿,瑞儿却并不接那白白的好馍,而是把那“血馍馍”攥得更紧了……
这天,西北风裹挟着鹅毛大雪纷纷扬扬地下着,深夜,老安家里的人听到了沉沉的敲门声,开始也没太在意,再说这么冷的天,下床去开门还真不好受,但这声音断断续续地一直没停,于是老安的儿子只好去开门。门一开,老安的儿子看见门口的雪地上躺着一个人,已经被大雪覆盖了,扒开雪一看,正是傻子瑞儿,他的身体已经冻僵了,而且已没了气息,但他的手里还紧紧地攥着那冻得像铁块似的“血馍馍”,突然,老安的儿子一声大叫:“你们快来看呀……”老安家里的人闻声而来,忙问怎么回事,老安的儿子把那个“血馍馍”递给众人看,只见那“血馍馍”上有一串数字,是用什么硬物刻的,有人叫了起来:“车号,对,一定是肇事车的车号!”于是大家便打110报警……
根据“血馍馍”上刻的车号,肇事的司机被很快找到,终于被绳之以法,众人在欣喜之际,禁不住被人世间这惊心动魄的一幕所感动:傻子瑞儿在古城消失了十多天,他正是在这段时间里苦心寻觅着肇事车辆,难道他手中掌握着什么线索?还是好人好报、老天开了眼?
老安的儿子厚葬了瑞儿,在瑞儿的棺材里堆了满满的馍馍,雪白雪白,那天,风和日丽,日丽风和……
(题图、插图:魏忠善)
整理者:绝情谷 2009年03月 TOP 故事会
故事会 》》》 2007年第5期 遥望故乡的人 作者:老 三 字体:
江湖玄机
上午八点多,四十多岁的人贩子焦作梅,在长途汽车站的候车大厅转悠着。她早盯好了一个小姑娘,十七八岁,乡下人打扮,稚气而又秀气的脸上愁眉紧锁,胳膊上挽着个小包袱,已经在长椅上枯坐半个多钟头了。焦作梅确定那姑娘确实是独自一人后,便不声不响地凑了过去,在那姑娘身边坐下,和她搭讪道:“闺女,坐车回家呀?”
姑娘瞟了焦作梅一眼,警惕地把包袱搂到怀里,点点头,“嗯”了一声。
焦作梅漫不经心地打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