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回事?”黄晓钰呆呆地望着周清。周清苦苦一笑说:“那天我见到这幅画,就觉得不像是赝品,所以怀疑它来历不明。也怪我当时太急躁,没有向你解释清楚。后来见到你留下的纸条,我才意识到误会很深了,可我再说什么你也不会相信,只好带上那幅画东奔西走找到几位专家,让他们帮忙做了鉴定。知道吗?你当时送到纳宝斋的那幅画确实是临摹之作,但纳宝斋交给你的,却是齐白石的真品!”
“啊?”黄晓钰好不吃惊,“他们,他们为什么做这种赔本的生意?”“纳宝斋当然不会做赔本的生意,其实齐白石的真品早被人买下了,然后授意他们调包给了你。”
“什么?难道是……张浩?”
周清点点头:“正是这个人。张浩也是生意人,他当然不会做赔本买卖,他如此费尽心机地送这么贵重的东西给我们,当然是需要回报的。相信不久,他就会有其他要求提出来,如果我们不通融,这幅画就会成为他要挟我们的筹码!到头来,损失的是党和人民的利益啊!”
黄晓钰想不到自己险些酿成大祸,后怕得冷汗“刷”地冒了出来。周清动情地抚摸着她的头发,顿了顿,继续解释道:“晓钰,原谅我以前疏忽了你的感觉,其实我留下前妻的那幅《山竹拔翠》图,不仅仅是对她的怀念,更重要的是它能时时提醒我做人要清白,为官要正直。再说你不也是一直这样告诫我吗?”说着周清展开了原先墙上的那幅国画,语调真诚地说,“晓钰,我想你会理解我的,我们还是挂这幅吧!”
此时,黄晓钰才明白周清执意要留着那面墙壁的真正用意,这一次她才认真地品赏起这幅曾经无数次让她妒忌的画来:苍竹郁郁,依山而起,枝直挺拔,叶秀清翠,而在原来的题款边,新添了一个落款:“晓钰同勉”,上面盖有自己的印鉴,朱红朱红,煞是醒目。看到这里,黄晓钰不好意思地把头深深地埋进了丈夫的怀里。
(题图、插图:刘斌昆)
整理者:绝情谷 2009年03月 TOP 故事会
故事会 》》》 2007年第14期 揭画 作者:冰 儿 字体:
聊城市中心南侧,有十几家画廊,专卖文房四宝和字画,有不少人来此淘宝。这里领头的是“野渡无人”画廊的店主郑重。别看平时数这儿最冷清,可郑重每个月都要举办一次画友会。画界的朋友,淘宝的商人都聚到这儿,买的卖的,评画说字,可热闹啦。
这年三伏天,郑重坐在画廊里热得直冒汗,正打算要洗把脸,就见店外进来一个人,一口的外地口音,说是要见郑重,郑重看看不认识,估计是出货的,便连忙客气地让座、上茶,然后轻言道:“我就是郑重,先生您—”
那人说:“噢,郑老板,您看这画怎么样。”说着,从身边拿出一个报纸包,慢慢打开,郑重一看,心里“咯噔”一下,又打量一下来人。他怎么也没想到,此人竟有我国著名山水画大师傅抱石的画《舟眠图》,这可是傅大师上世纪四十年代金刚坡时期的作品,现在市价已经开到七十万。
“野渡无人舟自横”,郑重心里嘀咕了一句,心想:自己的野渡无人画廊来了一幅《舟眠图》,难道真是天意吗?他稳了稳神,拿出放大镜,足足看了十多分钟,轻声说道:“你开个价吧?”“三十万!一分钱不多,一分钱不少!”郑重觉得这个价格不算高,为慎重起见,他再次拿起放大镜,又足足看了二十分钟,最后一拍桌子,说:“就这么定了。”接着,就取钱付钱,银货两讫。
等那人一走,郑重立即让伙计关上门,然后,开灯细看起来。他越看越高兴,当即打电话给小孙,请他来喝酒赏画。这小孙,虽然今年三十岁不到,但品画的眼光甚是刁钻,是郑重的忘年好友。没一会儿,小孙就赶来了,看过画后,也确认是真品。突然,小孙一拍脑袋,说:“郑大哥!明晚我们带画去黄城根看一个人……”
真假莫辨
第二天日落西山,郑重和小孙一起去黄城根拜访收藏界的前辈丁老,丁老可是个高人,家中专收齐白石的字画,坊间流传,像傅抱石、齐白石等人的字画,他闭着眼睛凭气味就能断明真假。可越是这样,郑重心里越不踏实,就怕自己手里的画有问题。
好不容易进了丁老的家门,客套一番之后,郑重便把画打开,移到丁老面前。
丁老看后,先是一愣,然后神情凝重地问道:“这画是从什么地方来的?”当他听郑重说了画的来历后,没吭声,又细看了一会儿画,然后把脸转向窗外。
郑重见状,心惊了,头上冒汗了。小孙也忍不住了,着急地问:“丁老,您看这画……”丁老说,是真的,但他的脸色却依然很沉重。
郑重一听急了,小孙也急了,说:“丁老,您到底是什么意思?”丁老转过身说:“这画就值十万、八万,还得要碰到买主。”郑重一听,晃了几下,小孙一把扶住了郑重,然后说:“丁老,您可别开玩笑,郑大哥这么大岁数的人了,可受不了这个。”
丁老说:“我从来不开玩笑,这事也能开玩笑?”小孙问:“那这画到底什么地方有问题?”丁老说:“这个也许你们不懂,这是揭画。”
郑重一听揭画,当时就愣住了。他听说过揭画,高手可以将一张画作一层一层地揭开,一共可揭到七层,最绝的每一层都可以独立成画。当然揭画的风险很大,如果揭不好,这画就败了,落得个一文不值。
丁老见郑重还在发愣,就接着说:“这张画是真迹,这没问题,但这是揭画,揭的是第二层,从揭的程度上来看,不只是揭了两层,看来高手出现了。”郑重一听,顿时就倒在了地上……
郑重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自家的凉床上了,小孙在身边安慰说:“郑大哥,你别着急,丁老不说还能卖十万块吗?”郑重说:“这画不能卖,我要的是脸面!”
第二天,郑重就关闭画廊养病去了。
萍海寻踪
几天后,丁老竟登门拜访。他赞扬了一阵郑重注重名节、不贪钱财的品德后,叮嘱郑重千万别一生气把那画毁了。丁老说,他有办法让这画复原。他告诉郑重:他们家有祖传的揭画技术,但能揭到七层的,到他这辈只有两个人会,除了他,还有就是他的表哥钱榆。因此可以怀疑这幅画是钱榆做了手脚。
郑重急着说:“那我们还不快找他去?”丁老摇摇头说:“这老头行踪飘忽不定,很难找到他。”见郑重一脸的沮丧,又安慰道:“你放心,我会帮你找到钱榆的。”
两个多月后的一天,丁老来电,让郑重和小孙过去,见了面,丁老什么话也没说,只是给了他们一张纸条,然后就关上了门。两人一看纸条,上面写着:钱榆在沈阳宾海画廊。
郑重和小孙一商量,事不宜迟赶紧坐飞机去沈阳,不料找到沈阳宾海画廊时,钱榆已经走了,他们在画廊看到了一幅《舟眠图》,细一看和郑重手里的那幅一模一样,看样子也是揭画。他们赶紧与丁老通电话,丁老要郑重出价八万,把那幅画收下,并告诉他,快去长春,他估计钱榆一定去了长春。
郑重和小孙马不停蹄赶到长春,找了两天也没找到钱榆,但在一家画廊里又见到了一幅《舟眠图》。
郑重和小孙终于摸清了钱榆的路子,便一路跟踪追了下去,可是他们跑遍了东三省,总是见不到钱榆,却找到了六幅一模一样的《舟眠图》。
这天,丁老打来电话说:“你们回来吧,钱榆手里那张画不会出手了,他已经知道有人在收画了。告诉你们吧,只要收到七张画,我就能让它复原,可以卖八十万。钱榆真是狠呀!他把每张揭画以三十万卖出,然后让另外一个人花十万买回来,真是太聪明了,不过,郑重,你手里的画是揭的第二张,记住了,钱榆会想方设法把你那张画搞回去的,你一定要拿住了,如果没有第二张,他就无法复原。”
郑重回到家,就等着钱榆派人来收画,可是这一等就是半年,愣是没有人问起他的那张揭画。郑重到这时,才慢慢醒悟过来,自己倾其所有花三十万买下《舟眠图》,实际上是上了人家的圈套,钱榆是绝对不会再来收回这幅画的,因为光这七张揭画他就卖了两百一十万,他根本就没有必要再冒着风险把揭画收回去。郑重坐在家门前的椅子上,思前想后,不禁老泪纵横,他打算再过个三五天就把店子转让了,然后回老家了此残生。
意外收获
这天,郑重心灰意冷地把那张《舟眠图》揭画拿了出来,打算毁掉。这时,从外面进来一个人,那人不声不响,竟大大咧咧地坐到椅子上。郑重回头一看,是个陌生人,就说:“请便吧,从今天开始,‘野渡无人’就真的无人了。”那人笑了一下,说:“我看不见得,你手里不是有件宝贝吗?”郑重一愣,说:“不要开玩笑,老朽承受不起。”那人站了起来,说:“你那幅《舟眠图》,我买下了,三十万。”郑重顿时一愣,半天才说:“我马上就要毁掉了,那是一幅揭画,不能再坑人了。”那人说:“我知道是揭画,而且是二揭。”郑重又是一愣,说:“这事让我考虑一下,明天你再来吧!”
那人走后,郑重马上叫来小孙,小孙一听,说:“机会来了,你千万不要错过了!”小孙顿了顿说,“不过这画你得再多要二十万。”郑重一愣,说:“行吗?”小孙说:“这个人有可能是钱榆让他来的,我估计没问题。”第二天,那个人准时来了,当郑重开价五十万的时候,那人犹豫了一下,很快答应了,说晚上来取画。
郑重送走那人,心里这个高兴呀,他弄了两个菜和小孙喝上了。他们正喝得欢时,小孙告诉郑重,《舟眠图》已经在网上炒起来了,现在的价格已经达到了二百多万了,并说在下个月金秋画展中展出、拍卖。郑重呆了,说这绝对不可能,这幅画就是复原也要一个月的时间,何况一张还在我这里呢!小孙眼睛亮了,说:“郑大哥,我明白了,这事肯定有人在后面操作,我们可以把画价再提。”郑重说:“别是什么套吧?”小孙说:“管不了那么多了,只要钱到手,再大的套也和咱们没关系。”
晚上,那人来了,他见小孙在场,就愣了一下,什么话也没说,把两包用报纸包着的钱放到桌子上,然后坐下来。这时小孙开口了:“郑老师说画不卖了,这事太坑人,他认了,我劝到现在也劝不动。”那人又从包里拿出十万块来,说:“就这么多了。”
郑重点了点头,把画递到了那个人的手里,那人拿了画就走……
欲擒故纵
不久,郑重消失了,一个月后,金秋画展如期开展,那幅《舟眠图》成了人们关注的热点,那里是里三层外三层围了很多人,几乎都是一等一的高手,他们在品评着那幅画。小孙也凑了过去,他一看,不禁目瞪口呆,他没想到《舟眠图》竟然完好如初,根本就看不出被揭过七层。灯光也打得恰到好处,小孙再仔细看,一下就呆了,在《舟眠图》的下面,有一个小标签,上面写着此画已售,四百二十万。
就在小孙发呆时,只见丁老和一个人说说笑笑地走了过来。他听到丁老叫那人表兄,心里顿时明白过来,丁老旁边的人就是钱榆。他气坏了:原来设套的竟然是这两个人!小孙“腾腾”两步走了过去,丁老也看到小孙了,乐呵呵地把他扯到一边说:“老郑没来吗?”小孙说:“你还有脸问?你竟然拿他当托手!”丁老忙低声说道:“你跟老郑解释一下,当初那张揭画卖给了他,确是我和表兄一起合计的,不过,我们并没有坑人,我们卖了画,都是按着原价收回的。我们的目的不是赚钱。现在不是时兴炒作吗?我们是怕这揭画的手艺失传,所以特地安排这么一次炒作,现在揭画已经得到了社会认可。这次老郑受了不少罪,所以那张画我给了他六十万。老郑也挺让人敬佩的,只是这最后,竟然要了这么多的钱……”小孙的火已经上来了,说:“你可真够聪明的,不过,你想过没有,揭画这个手艺从来都是骗人的,它一点好处也没有,我看你这个手艺不传也罢,省得让更多的人家破人亡!”
就在这时,进来一个人,手里捧着一大包东西,交给了丁老,丁老打开一看,竟然是三十万块钱,里面还有一张纸条:“还你三十万,我只拿了我应该拿的,不过我还是劝你,做人还是与人为善比较好,一会儿会发生一件事,算是对你的教训吧!”落款是郑重。
丁老一下冲出去,但他没找到郑重,却发现大厅里乱了起来。丁老急急走了过去,只见《舟眠图》已经慢慢龟裂成了网纹状,而且开始一点点地剥落,变得面目全非了。丁老愣了很久,突然狂笑不止,道:“归于天道,归于天道!”
画展当然关门了,《舟眠图》消失了。丁老知道是郑重弄的,他在第二张揭画上动了手脚,用画界失传几十年的“老龟寿尽”手段,毁了这个骗人把戏……
(题图、插图:黄全昌)
整理者:绝情谷 2009年03月 TOP 故事会
故事会 》》》 2007年第14期 编读往来:你的问题我来答 作者:佚名 字体:
江苏读者徐小林:我从故事中国网上看到咱编辑部在上海成功举办了第12届故事理论研讨班,真是羡慕之至!我很想参加下一届研讨班,请问有什么具体要求吗?
绿版编辑部:好的。第12届故事理论研讨班普遍反应收获很大。类似的活动,本刊迄今已成功举办了12届,研讨班因此被故事界形象地称之为“黄埔军校”。如没有特殊情况,它将一如既往地办下去。限于人力、物力,这个研讨班目前还不能满足所有的故事作者。但我们相信,只要你有志于故事创作,并有一定的创作实力和潜力(如在我们杂志上发表过若干有质量的作品、编辑手中目前还留存一定数量的故事作品),我们会邀请你参加的。还有一年的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