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瞬间的犹豫,犹豫要不要跟上去,那他难得的那么好奇心或许就能的到满足,并且他也有一种直觉,此刻即使他跟上前去也不会引起大少爷的注意,因为大少爷似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最后他还是没有迈开自己的脚步,他想大少爷看起来也不过是个可怜的人,活在爱人已经死去的阴影下,却走不出来。
所以,他认为大少爷并不向大家以为的那么恐怖,只是稍微阴沉些而已。可是很快的,一件发生在他眼前的事让他彻底的改变自己的种想法。
整个岛上突然紧张起来,每个人好像都有忙不完的事情,即使在厨房,所有的人都忙着自己的事情,很少有人会在没必要的时候出声讲话,连陈启都安分很多,晚上不再去他的房间找他。几位少爷小姐也都全回岛上,不再出去的样子,大家似乎都在等着什么。
他偶尔路过花园,湿咸的海风中夹带着玫瑰浓烈的芳香,让人觉得呼吸异常沉重。所有的切都在暗示着他,似乎什么不同寻常的时刻来临。
在他三番五次的欲言又止下,叔公才叹气道:“玫瑰是那位最喜欢的花,忌日快到”
他当然明白叔公的“那位”是谁,如果是这样也就不难解释现在整个龙家的气氛为什么会这么奇怪,只是
“叔公,既然大少爷这么钟情于那个人,又为什么要把他关起来呢?”他还是问出心中的不解。
“孽缘,孽缘以后别再问这样的问题,你只要记住,千万不要去阁楼,知道吗?”
叔公越是这样,他越觉得不解。越是不解,他就越往上面想,结果想的连觉都睡不好。
晚上他好不容易止住自己的思绪,在海浪声的伴随下,在他即将进入梦乡的时候,一阵癫狂的人的笑声,让他一个激灵从床上越起来。
他又仔细听了一阵,发现声音是从主屋的楼上传来,他没有打算出去探个究竟,但是感到外面开始吵闹起来,看来大家都被惊醒。那他也不妨出去看看。
他看到叔公大部分的佣人都已经在大厅,大家都在仰头看着三楼的走廊。几位少爷小姐全都在走廊上,此外楼梯口还站着个身穿白色睡袍的人。
那人头发有些凌乱,看不仔细的长相,轮廓却让他觉得在什么地方见过,此刻正诡异的笑着看向走廊另一头的大少爷。
“大嫂,快回房间去吧!”二少爷正在劝,原来就是叔公的大少爷的妻子。
“回去?回去让你们关起来?我才不该被关起来。该被关起来的是他,是他龙斯仲,他才应该被抓起来关进疯人院,他就是个变态,哈哈哈该把他抓起来”颤抖着用手指指向大少爷。
而被指着的人根本就不回应刚才的话,只是怒睁着双眼,那目光像是要将对面的人吞噬样的凶狠,愤恨的质问:“你去了阁楼?谁准你去的?啊?。”一边说,一边步步的逼近。
“你怕被人看见,哈看到这个恶心的恋尸狂,人死了还舍不得埋进土里,哈哈,还有你们,你们一家都是疯子,都该被枪毙”指着面前的人歇斯底里的吼叫出来。
听到这里,大厅里原本窃窃私语的用人都住了嘴,惊恐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他也不列外,他被那个人的话完全的震惊住了,他不敢相信这会是真的。
他看向叔公,想寻找答案,可他还没来得及将话问出口,就听到身边的同事们发出的惊呼声,看到叔公瞬间睁大的双眼中的不可置信。紧接着就是重物被推倒,撞击在地板上的声音,和人的尖叫声。
他转身抬头,望向三楼的方向,看到大少爷还没有来得及放下来的手和眼中心满意足的笑意,还有其余少爷小姐们愣住的无奈表情,顺着他们的视线,他看到二楼楼梯口肢体扭曲,身体还在抽搐的人。
从楼梯扶手的缝隙中,他终于看清楚那个人的脸,虽然有些发丝掩盖着,但是,和大少爷办公桌上那个羞涩的少年,何其相像!
他觉得脑子一片混乱,他听到二少爷急急忙忙的声音:“你们还愣着做什么?管家,快去请医生来”
然后大厅里所有的人都像是刚醒过来一般,混乱的开始来回走动拿东西,做起准备来。
只有他,突然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慌,他不能再在这个地方呆下去,再呆下去,一定会完全被个地方的黑暗完全吞噬掉的。
他浑浑噩噩的朝自己房间的方向走去,完全不理会身后叔公的叫唤。
他回到自己的房间,发了半刻的呆,突然起身找出自己的行李箱,毫无章法的往里面使劲的塞自己的衣物行李,等到终于把东西装完,他才稍微冷静下来,坐到床边喘着气。最后倒在床上,脑子里想着怎么和叔公他要离开的事情。
同样的地方,同样的景致,只是这次他是要离开,逃离这个让他不能呼吸的地方。
他站在轮船上,对船下的人:“叔公,我走了,您保重身体!”
叔公看着他谈口气:“还是不该让你来这里的,父母欠的债已经请人处理好。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他想想,原本是想问大少爷为什么会娶一个和那孩子长得相像的人,可是他又觉得自己既然要走,又何必还问么多呢?
于是他摇摇头,什么也没有。叔公见状,点头,对船上的人挥挥手,船就驶了出去。
他站在船头,看着很快就远离的小岛,他心中才重重的松口气。
他不知道昨晚上那个人是死是活,也不知道关于阁楼的事是否真实,也许大少爷是将他当做替身才娶的,但是,他知道这座岛就像是早已被黑暗笼罩的坟墓般,在这里面的人不是变得麻木,就是变得疯狂。那个沉浸在过去,不愿意醒来的自以为是的人,就是一片黑幕,罩住所有的人,甚至整个岛屿。总有,那里所有的一切都会因为那个人阴影的笼罩,消失殆尽。
番外二 身后事之祁昊峰篇
陈伟在酒店门口的劳斯莱斯旁边来回踱着步子,时不时的朝酒店门口张望。好不容易,终于看到他们家老大带着帮兄弟出来,才松口气。
这次和缅甸来的人谈判他们并不看好,所以他的任务是带人守在酒店外面,随时都可能会有行动。
“老大,怎么样?”
祁昊峰朝他偏偏头,意思是上车。
陈伟懂他的意思,立即打开车门让他上去,自己也跟进去。
进去他就眼巴巴的望着祁昊峰。
“烟。”祁昊峰斜看他眼吩咐到,他立即掏出雪茄递到祁昊峰嘴边,点上。老大这么有闲情逸致,看来结果不错。
“货走我们的线,五五分——”顺着尾音吐出来的,还有长长的串烟雾。
“那这次我们不就赚翻了?”陈伟听他这么说,两眼都快放光。
祁昊峰脚揣在他身上:“滚,别丢我的脸,几辈子没赚过钱了啊?”
“不是,老大,这么厉害难缠的人都搞定了,你不是高兴吗?”陈伟赶紧的解释。
祁昊峰仰身倒在椅背上,吸口雪茄,望着车顶,说:“真是TMD没什么意思啊!就不能出来一个人跟我抢抢地盘啊,生意什么的?”
“老大,还是不要吧!您今晚上应该高兴高兴,庆祝庆祝!”
祁昊峰翘着腿:“确实该犒劳犒劳自己。”又想下,突然像是想起什么,说:“去静华路的公寓。”
“啊?”陈伟愣住,老大不会是要去谢家那小孩之前住的公寓吧!他知道老大有时候谈完生意就会去那里过夜,可几个月前老大不是用他换邻市的一块地皮了吗?
“发什么愣,崩了你小子信不信?”
“那个,老大,您忘了,谢臻那小孩不是送走了吗?还去那地方干啥啊?您要是想找人陪,我重新给你安排”陈伟摸不透他的想法,据实以告之后这么建议道。
陈伟原本以为老大听完要发火的,谁知道祁昊峰却是一副愣住的表情,显然他是真的完全忘了谢臻被送人这回事。
等了片刻他才说:“那房子呢?”
“一直空着的,没动过。”
“那还是去那儿,好好休息休息!”
“好的。”陈伟立马朝前面开车的手下示意往静华路开。
路上,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陈伟觉得老大好像不是很高兴,他想自己还是把尾巴夹紧,免得不小心摸到老虎胡子。
到公寓楼下,祁昊峰也没等保镖上去确认,自己率先上去。出了电梯,在房门口的时候更是连陈伟都要关在门外。
“老大,这样不安全。再说,这么久没人住,不一定要我们整理整理。”陈伟赶忙抵着门劝道。
祁昊峰把手里的雪茄丢了,直接打在后面个保镖的身上,抄起双臂,冷冷的看着陈伟。
陈伟被他这么一看,顿时觉得汗毛都竖起来,他知道老大看来是真的心情不爽,自己还是少聒噪两句好。
于是马上低头:“我和弟兄们就在外面守着。”
下一刻房门就在他面前“砰”的声重重的关上。
陈伟守在门口,在心里咋舌,老大很看重谢家那小孩?可当初没看出来啊!
祁昊峰进到房间里,开灯,打量着客厅,往里面走几步,老实话,他并不记得这里究竟有没有什么改变,因为他以前偶尔来的时候并不会注意这些。
对于完全忘了他已经把谢臻送走这件事,他却确实有些吃惊。
自从谢其义把谢臻送过来之后,每次生意谈的不错,他都会来这边,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出于什么心理,或许是最近习惯这么做,今晚上才会习惯性的想来这儿。
当初谢其义把人送过来的时候是谢家的小孩,他可不信。谢其义无非就是找个礼物来讨好他而已,只不过冠上谢家的姓,好像多给自己面子似的。不过呢,谢臻确实长得很不错,也很柔顺听话,他也就顺手收下,不吝啬的随便给谢其义甜头,就当是买了个小情人回来。只是没想到后来会有人愿意出那么高的代价来换谢臻,他的情人多了去了,不差这一个,也就没多想的同意了。
只是,现在他突然有那么些后悔。
他记得谢臻是很沉默的,沉默的不像个少年人;谢臻又是顺从的,顺从的连从不关心情人的他,在知道谢臻从没有念过书时,居然送谢臻去学校。
他并没有多少关于谢臻的记忆,最多的就是谢臻低着头的样子,再有就是让他很难忘记的谢臻丝绸一样的肌肤和在他身下柔弱挣扎嘤咛的样子。
他从客厅走到卧室,在打开客房的门,也找不出谢臻在这里生活过几个月的影子,大概是已经有人整理收拾过。
端着酒杯来到小书房里,他记得送谢臻去学校之后,有好几次他来这里,谢臻都在书桌前看书。书房里只有三排书架,上面积些灰尘,书也很新,看起来不像是被人动过的样子。
书桌并不大,左上角放着个背包上面也铺层灰,那是谢臻的书包。书桌的右上角堆着两叠书,叠全都是些学校的课本,另一叠很杂,最上面的是一本诗集,作家的名字叫做顾城。本书翻动的痕迹很明显,书脚已经有些卷起来。
祁昊峰顺手拿起来,抖抖上面的灰尘,把酒杯放到桌上,开始翻起来。
谢臻被他送去学校以前没念过书,他读得懂诗集?
他随便翻一下,发现其中页是折上的,而且折痕有好几道,看的人应该是经常看这页。他打开,看到上面是首很短的诗,只有两句:
黑夜给黑色的眼睛,
却用它来寻找光明。
是顾城的《代人》,祁昊峰当然懂两句诗的意思,但是让他有些惊讶的是,谢臻给他的印象不像是这么不屈不饶的人,而是安静的过分,没有任何生气的样子。
接下来他看到页被折过的右下角上,有一句手写的话,证明他的感觉是对的。那是很秀气的两行字,笔画甚至有些不顺畅:
看到外面的光明,
可是,找不到出去的路。
祁昊峰不清楚自己心里现在这种奇怪的感觉是什么。他从来不会,也没有时间去想他那些情人心里面在想什么,反正他出钱养着他们,而他们在他需要的时候贡献出身体给他。他认为很公平。
可是,现在他突然对谢臻当初住在这里的时候在想什么有探知的欲望。如果后面那句话是谢臻对自己人生最后的想法,那么他就那样把谢臻送到那个据是他以前情人的手上,谢臻最后的结果会是什么样的呢?
那句话每个字流露出来的绝望,是针对什么产生的呢?
祁昊峰坐到书桌前的椅子上,手指摩挲着那行手写的句子,思绪有些不能集中。
良久,他才放下那本书,拿过左边的背包,翻看着里面的东西。除了几本书,他发现张证件卡,上面标着学校的名称和其他信息,还有谢臻的照片。
他仔细的看着,这类照片通常都会让人的长相失真,但谢臻精致出色的五官仍然很惹眼,只是一双目中没有一丝神采,只有全然的麻木。
看着那双眼睛,他突然对送走谢臻感到后悔,具体后悔什么,他却不知道。但随即想,他祁昊峰从不会做后悔这种事情,也就没有注意刚才那瞬间的想法。
他把那张卡放进那本顾城的诗集里,又环视整个书房眼,才离开。
守在外面的陈伟实在不知道自己老大究竟在里面干什么,老大也没有要在里过夜,但是也没什么时候出来,这次他实在不知道老大的想法。
只是没想到他只等不到半个小时,老大就出来。让他在心里哀嚎的是老大的脸色好像看起来比进去的时候更坏。
祁昊峰也不对他和保镖说什么,手里面拿本书,直接就往电梯走,旁边保镖赶忙上前去按电梯门。
上车的时候陈伟聪明的坐到司机旁边去,他连安全带还没来得及系上,就听祁昊峰在后边沉着声音吩咐:“把公寓处理。还有,想办法查查谢臻现在在什么地方。”
“是,老大!”陈伟连忙头应道。
陈伟犹豫两下,还是不知道怎么开口跟祁昊峰谢臻的事,离上次祁昊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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