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之中的她,无疑是美丽的。
一旦见到她的脸庞,那夜之事便浮上了心头,女子姣好的身躯不断在脑海中回放,女子娇喘之气环绕于耳边,如绕梁一般,挥之不去。
“出发!”
云搏海一声低沉的号令打断了云景轩悠远的神思。
一声号令之后,送亲的队伍迤逦而行,沿着东面蜿蜒而去。
云景轩握住缰绳,掉转了马头,然,那马儿似乎懂得他的心思一般,竟是在原地兜转了三圈,迟迟不肯离去。
兜转之际,云景轩的眼眸依旧锁在了凌萧若的身上。
不知为何,他心下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仿似此一去再见她时已是此去经年。
“靖王似乎有些不愿离去啊?”马头回转之际,身穿紫色锦袍的胤东太子勒马行至他的跟前,朝他揶揄起来。
此次来临南,他也听到了一些风吹草动,因为有人说靖王原是喜欢着上官柔的。听说,他还去问皇上要了她,只可惜,自己求亲在前,是以,云搏海没有遂他的意。
虽说人言可畏,但是,这些应当也不是空穴来风,本来他还因着这些事略有不乐,然而,通过他今日的 观察,似乎也不是那么一回事,方才云景轩望着方台之下,那里似乎站立着王妃命妇,而他的眼神似乎只锁在了一个人的身上。
他追寻他的视线而去,发现他凝望的女子竟是美的惊心动魄,那样的美还带着一股子清傲的味道,又带着一丝白雪的洁净,整个人似出水芙蓉一般,于人群中独展妖娆。
这个女子竟是比上官柔还要美,她是谁?为何上次龙舟赛时,他没有见过她?
云景轩在听了胤东太子的话后,收回了视线,淡笑道:“情难自控。”
他说这话倒也是有意的,一是为了消除胤东太子对传言的误会,只有误会消除柔儿嫁去胤东时方能不被人欺负,二是,他方才的举动本就有些不受控制,他似乎管不住自己的眼眸,总想于不经意间将视线放在她的身上。
“哎!”云景轩低声叹了一口气。
随后,他手中缰绳一拉,脚夹马腹,马蹄声呼啸而起,带着蹄下轻烟绝尘而去。
红色的队伍似一条长龙一般朝前缓缓移动。待送亲队伍终是消逝在众人眼前时,云搏海便拉着萧贵妃的手起驾离开了。
待他一走,其余的人也纷纷散去了。
凌萧若转身准备返回凌府,却被安平甜美似蜜的声音生生止住了前行的脚步。
“三皇嫂,不多时便要近午时了,我们一起用个午膳,如何?”
凌萧若停住脚步后,转眸而望,但见安平身着一袭华贵衣衫,左手挽住尹致远的胳膊,脸上笑得仿若春花初绽。那样子像足了新婚嫁娘一般,想必,尹致远待她也是极好的。
“好的。”安平既然盛情邀请,吃个饭而已,她也没有什么可回拒的。
安平听后,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转眸对尹致远说道:“致远,我们去哪里?”
尹致远露出淡淡笑容,说道:“临江楼吧,那里的菜式,不错。”
说话间,凌萧若转眸轻瞥了一下尹致远,不知为何,他今日的笑容中却又为何带着一丝浅浅的哀愁呢?
莫非有美在怀的他也欲求不满么?
哼,男人是不是永远都是不知餍足的兽?
无意间,凌萧若朝尹致远翻了一个白眼,这个男人,她当真是看不明白!
不过,她也不需要看明白,因为无论时间倒回到什么时候,她与他终究是两条平行线,永远不可能 有任何交集的。
尹致远流转的清眸似乎扑捉到了凌萧若的视线,对于她的白眼,他依旧报以微笑。
他三人一路朝临江楼行去,用完午膳便回到了凌府之中。
随后的日子依旧过的很平静,时间眨眼而过,这段日子里凌萧若倒也没闲着,勤练武功的同时,她也着手查起去燕北的道路来,几日过后,她已经找到了一条捷径的道路去往燕北。查好路线后,她便动手调配起药物,随身携带上千种药物是她的习惯,出门在外,总要有些防备才好。
十日过后,当凌萧若置备好一切,换好衣衫准备离开凌府去燕北时,却听院外传来一阵打斗的声音。
凌萧若闻言,迅疾打开房门朝外观望而去,现在天已近亥时,到底发生了何事?
正思忖间,忽觉眼前陡然间亮堂了起来,眨眼之间,她的眼前已经出现了数根火把,火把灼灼燃烧,点亮了半边天空。
“出了何事?”凌萧若站在房门口扬声问询起来。
问话声后,只见一素色身影急速上前,去到凌萧若跟前颔首道:“王妃,有人袭击凌府,属下奉命来保。”
凌萧若在见到逐月时眼眸一瞪,惊诧道:“不是说不用你保护么?你怎么在这里?”
逐月垂首恭敬道:“王爷命属下暗中保护,王爷临行前在凌府外设了阵法,一有人侵袭,阵法便会相应移动,今夜,属下发觉阵法有些微改变,当是有人想要夜袭凌府,是以,带着人马先行过来保护。”
凌萧若柳眉深蹙,回道:“我根本就没有发现什么异动,怕是你多想了吧?”
回话声后,不待逐月说话,却听夜空中传来一阵低沉若鬼魅般的声音:“他没有多想,本尊今夜就会将你带走。”
逐月闻言,惊诧道:“你是如何进府的?”
青铜面具男闻言,狂狷的声音随之而来:“你觉得阵法对本尊有用么?”
凌萧若听闻,柳眉一瞪,仰首朝外喝道:“你究竟是什么人?倘若你还是个正人君子就以真面目来见,别整天躲在后面使坏,你不觉得羞愧么?”
“哈哈哈”男子在听见凌萧若的话后忽而大笑起来,他的笑肆意而又张狂,一听之下,只让凌萧若觉得毛骨悚然。
“本尊便是那不折不扣的伪君子,你又待如何呢?”
听了他的话,凌萧若眼皮狂跳,想来此人是软硬不吃,激将法对他恐是无用。
她扬声问道:“你究竟为何抓我?”她自认为没有招惹到谁,也没觉得自己身上有什么利益可图,这个面具男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来抓她呢?
自称本尊的人再度大笑出声:“为何?因为本尊看上你了!”
凌萧若听闻,破口骂道:“放你妈的臭狗屁!”
这个人当真惹恼她了,他怎么那么烦呢?整天来骚扰她又不说缘由,当真可恶至极,对待这种人,她还需要说文雅的话么?
逐月在听见王妃这震天一骂时,转眸看向凌萧若,此刻的她站立于房门处,不知为何,他只觉得她的身影高大无比,本是难听之极的话语从她口中而出,却似黄鹂清唱一般,赏心悦目。
他是不是出现幻觉了?
许是凌萧若这一骂激怒了隐藏于暗夜中的男子,一阵静默之后,院墙上方忽而吹来一阵极烈的狂风。
狂风卷起院中的树叶,吹得呼呼作响,树干随着狂风飘摇摆动,似乎再强劲一点便要连根拔起一般。
狂风肆意卷起,徐徐而舞,让凌萧若有些睁不开眼,院中的火把经过狂风一吹,悉数灭了去。
院落之中登时黑压压一片。
因着骤然黑暗,手持火把的侍卫们忍不住面面相觑起来。
凌萧若眼眸直瞪,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心情,然而,当她再次定睛之时,只觉头顶上方袭来一阵凉意,抬头一望,竟是发现一抹黑影俯身朝她冲了过来,他的脸上带着她梳洗的青铜面具。那张面具在银色月光下散发着森然的光束,让人只觉得有些闻风丧胆。
疾风尽驰卷起她鬓前的发丝,她本能的移动了一下身子,想要错开面具男的袭击,经过一段时间的习武,她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了。
她这么一闪,倒是让俯冲而下的面具男微微瞪了瞪眼,不过,他的怔愣也只是一霎那,转瞬间,他扬起一抹危险的笑容,抬头一伸,仿若鬼爪一般的手掌朝凌萧若的衣襟处抓了过去。
凌萧若秀臂一抬,气沉丹田,与他对了一招,不过,她的内力还未恢复,这一掌却也不能将面具男抵挡而去。
面具男受了凌萧若这一掌后,身子一转再度朝她抓了过去,眼见着他的手掌快要抓住凌萧若的衣襟时,却觉眼前白影一闪,电光火石间,君离便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他一袭白衣如云舒卷,清润的玉质面具覆盖在了他的容颜之上。墨发随着疾驰而来的风势扬起旋舞。
他抽出腰中软剑,柔软若丝的软剑忽然之间直了起来,仿似能刺穿所有铁甲一般朝青铜面具男刺了过去,带着破竹之势。
青铜面具男见状,手中忽然变换出了一个铁环,他铁环转动,将那软剑缠绕在了铁环之上,他用力哼道:“护花使者又出现了?今夜,本尊便要了你的命,让你再也无法阻止本尊前进的路!”
君离手掌轻佻,那软剑似长了眼一般顷刻间从铁环中退了出来,他抽回软剑,在身前挽出一道剑花,旋即软剑一直再度刺向青铜面具男子,他哼声道:“想要我的命,不是那么简单!”
二人打斗之际,逐月即刻上前去到凌萧若跟前,急速道:“王妃,属下护送你出院。”
凌萧若点了点头,她在这里根本就帮不上什么忙,倒不如先行撤退,省的扯了他人的后腿,她应下后旋即从旁快步朝院外行去。
青铜面具男见凌萧若绕步离开,他也不急切,只是对君离说道:“你想要死,那么本尊便成全你了!”
说话之间,只听风中传来一阵“咻咻”之声。
凌萧若在听见如此熟悉的声音之后,她停住了前进的脚步,她朝逐月说道:“且慢!”
逐月蹙眉问道:“王妃何事?”
凌萧若赶紧回道:“有异物出现!”
话语落下之后,只觉又一阵狂风扫过,带着一股阴测测的味道,眨眼之际,一个巨大的黑影瞬时掩映住了寂月,再度挡住了院中的光亮。
“好大一条蛇!”
“它还长了翅膀!”
“怪物啊!”
巨大黑影一经出现,院落之中惊呼声此起彼伏,不过,靖王府的侍卫似乎都受过特殊训练,他们虽觉惊诧,但是,却没有人就此离开院落,而是变换队形,将逐月与凌萧若围住了中间。
凌萧若朝那黑影一望,熟悉的身影让她惊得眼眸一瞪,大喝道:“腾蛇!”
一声惊诧后,君离与逐月瞬时抬头朝天上望去,但见院中上方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飞蛇,那蛇巨大无比,直径比碗口都要粗上许多,更令他们惊奇的是那蛇的背后竟是长了两双翅膀,此刻,他正扑腾着翅膀朝君离吐着鲜红的蛇信子。那样子,似要将他整个吞进腹中一般。
凌萧若见状,惊声朝君离叫道:“君离,你即刻离开此处,不要管我了!”说罢,又朝逐月说道:“你也别管我了,赶紧离开。”
腾蛇的威力她是见过的,武功高强的尹致远尚且不能打赢它,差点还因此失了性命,就算君离武功再高,与那上古神兽比斗,怕是也不能独善其身吧?
君离盯着那腾飞而起的巨蛇,心中略有恐惧,但是,那颗想要保护凌萧若的心却是不想改变,他握紧手中软剑,扬声道:“不就是一条蛇么?我不怕!”
说罢,软剑直起,运力于丹田,朝那腾蛇直冲而去。
青铜面具男子见状,轻蔑的朝腾蛇命令道:“既然他这么想死,那么你就成全他!”
腾蛇得令之后,腰身微微一压,显示出了恭敬,随后,目露凶恶之光朝君离猛扑了过去。
凌萧若见状摇头大喊道:“不,你不要伤害他!”说罢,竟是想要抬步朝君离所在地跃将过去。
然后,当她浦一迈开步伐后,逐月拉住了她的手臂,摇头道:“王妃,莫要!”
青铜面具男闻言,转眸看向凌萧若,唇角扬出一抹邪恶的笑,他说道:“本尊已经给了他机会了,是他自己想要寻死,怪不得他人!”
凌萧若眼眸一瞪,怒骂道:“你这个丧心病狂的恶魔!”
“恶魔总好过行尸走肉。”青铜面具男不以为然的低哼了一声后,身子迅疾跃起朝凌萧若俯身而去。
青铜面具男飞身直上,时而踩在侍卫的头顶之上,时而借力于他们的肩膀,几起几落后直接跃到了凌萧若跟前。
逐月见状,心下大骇,旋即挡在凌萧若的跟前,大喝道:“王妃小心!”
然后,逐月的武功虽好,却是不能与青铜面具男相比的,青铜面具男到得跟前时,掌心用力,不过十招便将逐月打飞而去。
逐月握住胸口,朝外闷出一口浓血,身子朝后急速退去。
“统领!”侍卫们见逐月受伤,他们迅速将逐月扶了起来。
凌萧若在见到逐月唇边的血渍时,眼眸一瞪,急切的喊道:“逐月!”
青铜面具男将逐月打飞以后,魔掌一转,直接提起了凌萧若的衣襟。
院中的其他侍卫见王妃快要被人擒住,皆是群起而上,然后,他们的武功在青铜面具男跟前皆是柔弱到不堪一击,青铜面具男挥掌之间,鲜血淋漓,血肉飞溅,只见众人拆骨而飞,残肢断臂四处飞舞,浓浓的血腥味溢满鼻端,让凌萧若几欲呕吐而出。
“为什么要杀他们,他们有什么错?”凌萧若在见到如此血腥暴戾的场面时,抬首朝青铜面具男质问起来,眸中满是狠戾与狰狞。
青铜面具男闻言,低哼一声,话语中带着浓浓的不屑,他说:“挡本尊者,死!”
“疯狗!”凌萧若眼眸一眯咬紧牙关,抬手想要与他过招,无奈武功相差太过悬殊,终究没能从他掌中逃脱。
“你还是多关心一下自己吧!”青铜面具男低声哼完后,拧着凌萧若一路飞上屋顶,上的屋顶后,在其上飞檐走壁起来,不一会儿,便消失在了浓浓的夜色之中。
这厢,君离在于腾蛇大战几个回合之后,身上已经是血肉淋漓了。再加之,中途被腾蛇喷了火,白色的衣衫已经被烧得有些破败不堪了。
此时,仍旧有一部分衣料在噼啪燃烧着。
他们一路飞驰着打斗,从凌府一直打到了千水湖畔。
到得湖畔时,那些本是在湖边赏月的游人在见到巨大的飞蛇时,吓得四处逃窜,偌大的湖畔顷刻间仅剩君离与飞舞的腾蛇了。
君离身上已经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