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白起反应还是显得那样不浓不淡:“我好像记得,是,狐狸下场通常不怎么好。”
“秋天就要到了,天就要变了,恐怕要不太平,白起大人夜里还是将门关严实些,以免着了凉。”微生微微一笑,这样暗藏锋芒话,他却能如此安静带笑地说出,部族尊贵巫师,从来就不是普通人呢。
他这是向白起表明了心意啊,无论是头狼和狐狸故事,还是这天要变了,无一不是提醒着白起,这个部族统治者姒纵,恐怕已经有了要培养比白起听话好操纵甚至能和白起一较高下接班人打算了,不仅如此,近日恐怕就会有所行动呢,白起大人还是小心些好
024 心不在焉
他们谈正经事,但孟青夏注意力可都不这些上,宴席之上那样热闹场面都无法吸引她注意力,一整晚,她都显得心不焉,被复杂心事羁绊住了,好白起也并没有管她,只让人她面前堆了一些吃食,就不再理会她了,果真把她看作一个只要有食物就可以敷衍住小孩。
也不知是因为就坐危险雄狮身旁缘故,还是因为自己太过心虚缘故,孟青夏只觉得冷得很,就连空气都充满了紧张感,她从浴殿里出来就感到有点冷了,这下是变本加厉,打出了一个喷嚏来:“阿嘁!”
这孩子清脆又响亮地喷嚏声顿时吸引了所有人注意力,就连那些古老乐声都盖不过去呢,况且她就坐白起大人身旁,她一举一动,都会格外受到人们关注一些。
果然,白起和微生谈话也因此戛然而止,就连微生都微微露出了一丝微笑,朝着孟青夏位置稍微转过了脸来,他从来看不见任何东西,但每次却总能比肉眼准确地捕捉到任何人位置。
白起亦垂下眼帘扫了眼身旁这个低垂着脑袋一脸郁闷地伸出小手揉了揉自己鼻子小家伙,她小小鼻尖红通通,看起来是被冻得不轻,她身上那身衣衫似乎也大了些,显得整个人格外地瘦小,抬起胳膊时,都拖着长长一截袖子,不合身衣服,难免容易逛进冷风,要入秋了,时节可不同往常。
只不过这孩子眉毛从刚才开始就没有松开过,桌前食物倒是动过一些,白起星眸熠熠深沉,那孩子一举一动,都他眼皮底下,今夜这孩子未免也太安静了些。
听到了孟青夏打喷嚏声音,白起尚未有任何要格外照顾她意思,总是喜欢多管闲事湛就已经“好心”地为孟青夏面前空酒樽里倒入了一些醇香液体来,这种时候,一口酒下去,就足够让人五脏六腑都跟着暖起来了,但好湛还不算太过粗心眼,倒好了酒,还十分严肃地提醒了孟青夏一句:“抿一口就够你暖和了,你若将它都喝了,那可就倒霉了,非得醉上一天一夜不可。”
要知道,这酒可是特意为了招待尊贵客人准备,若不是有像白起大人那样好酒量,就是这部族里好称能喝酒勇士,沾了这酒,不出几杯也要醉倒呢。
“嗯”孟青夏连眼皮都没抬,她神情显得浑然不专注,心事重重,湛给她倒了酒,她连闻都没闻一下,直接双手捧着就往嘴里倒了,直到这一整杯酒都入肚了,这才隐约察觉出不对劲来,抬起脑袋,小脸已经涨得红红,双眼也有些泛花了,迷迷糊糊模样看起来十分憨厚,要比平时可可爱多了,她呆呆地眨了眨眼睛,终于感到了头晕眼花,开始仔细回味起刚才入口东西来:“这是什么?”
毫无疑问,这孩子根本没把湛劝说听进去,她今夜可从来没仔细听过人说话,总是心不焉样子,也不知想些什么,可一个**岁孩子,能有什么好烦恼?
原本暗藏凶险谈话也因为孟青夏这么一折腾,闹出了笑话来,她表情看起来迷糊极了,大概是因为头晕眼花,她好几次用力地眨眼睛,试图让自己清醒过来,但后还是脑袋一仰往后栽倒了下去,发出了轻轻呼吸声来,绵长而又憨懒,睡得沉沉,被她这一闹,周遭不免发出了低低笑声来。
就连白起目光都微微一凝,漂亮蓝眸里闪过一丝异样,他幽深目光落倒自己身旁,醉倒之后涨红了小脸发出猫儿一般憨声孩子,毕竟,他身旁人,各个都精明得很,还总不至于会有人这样当众出洋相,这孩子,总能做出一些令他意外事,许久,白起目光才从那醉死过去孩子身上挪开,继而缓缓地挑起了唇角,露出了无奈神情,看来湛是高估了她,何止一天一夜,恐怕三天三夜,这家伙也不一定能醒得过来。
前所未有,这是人们第一次从这个高贵莫测男人脸上,看到这样哭笑不得情绪,但令人吃惊却是白起竟然这种场合,众目睽睽之下,将那个醉倒孩子捞了起来,固定住了她两只腿,令她整个脑袋都趴白起肩头,那孩子睡得迷迷糊糊,倒也十分顺竿上爬地伸出两只胳膊抱住了白起脖子,轻轻地他耳边发出均匀吐气声来,睡得很沉。
这天底下,恐怕还只有那个身为卑贱奴隶孩子,敢趴白起大人身上睡得这样安稳吧?
“白起大人?”湛不解地低声询问了一句。
白起只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并没有额外说什么,只是对自己部下和客人说道:“看来这孩子是闹了笑话了,我先将她带回去了,希望你们能替我好好招待远道而来微生。”
正处于震惊中众位部下们,这才慌忙地应了一声“是”,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这个从来喜怒不形于色,危险而优雅男人,将那个闹出笑话小奴隶带走了
明日一早,恐怕全世界都要知道了,白起大人是怎样宠爱那个孩子,也难怪了,那孩子生得粉雕玉琢,长大以后,或许会是个美貌女子呢
025 难得温柔
孟青夏有一点不好,就是太过倔强,没有一点身为这个年龄孩子该有乖巧,照顾起她来,甚至不是件容易事,她可没那么听话任人摆布呢。
也或是是突然从天上跌到了地狱悲惨经历,让这孩子就连睡着了,也一刻都不曾放松过警惕,就如他第一次见到她时,她死死地用沾满血小小手抓着石壁上尖锐石头和泥土,爆发出惊人毅力,不肯让自己掉进正斗兽场中央张大口等着吃她畜牲嘴里那般,此刻她环着白起脖子那双小胳膊,也正死死地勒紧了白起脖子,不肯松手,生怕自己会掉下去,愁人是,这孩子这些动作,全然都是无意识,她睡得正沉
这世间有忌惮他人,有厌恶他人,有畏惧他人,但像现这样,毫无防备地挂自己身上人,她还是第一个
白起是以抱着一个孩子姿势抱着她,她脑袋就趴他肩头,沐浴过后发丝和呼吸间皆是稚子香甜气息,细嫩胳膊也没有一点要松手迹象,白起寝殿里,侍候人早已退下去了,带上了门,唯有正燃烧蜡烛烧长了烛芯,火焰蹿得老高,偶尔发出啪拉帕拉火星子爆破声音。
白起高大身影就立于他床榻前,逆光而立,修长影子向下投射了下来,拉长,那跃动光影勾勒出了这英俊男人挺拔身姿,却也没能放过此刻他微微皱起眉宇,白起对孟青夏绝对算得上是宽容了,可还不至于要将她宠坏,他抬起手,很自然地拎住了孟青夏后颈衣领,要将她从身上取下,丢回床榻上,那才是她该睡觉地方,而非他身上。
也不知这孩子是不是故意,迷迷糊糊之中,她好似猜到了白起意图,他才稍稍将她往后拎起,身子离空恐惧感让意识模糊孟青夏感到了急迫,她低低地发出了娇憨哼声来,两只细嫩胳膊慌忙一紧,变本加厉地抱紧了白起脖子,甚至为了防止掉下去,她因醉酒而略微发烫脸颊,紧紧地往白起脖颈里凑,死活不肯放手了
白起微微敛眉,恐怕说出去也没有人会相信,这年纪轻轻却足以让所有上位者感到威胁野心勃勃之人,会独独一个孩子这遇到了难题。
“冷”不大情愿声音他耳边抱怨,这孩子还真会使唤人,一点也没把她自己当一个奴隶看待。
白起抬起手却半空中顿了顿,这瘦小孩子身上是莫名地让人安下心来香软气息,细细软软黑发滑落下来,微微撩动这空气里甜味,白起终还是手下留情了,俯下了身来,令这孩子背部接触到了柔软床榻,然后才一手托住了她脑袋,另一只手解开了她不肯松开两只胳膊,将她挂自己身上小身板解了下来,这才轻轻地将她安置了床榻上,起了身。
白起风尘仆仆地归来,又因为微生事,确是有些累了,这孩子身侧就和衣卧了下来,别忘了,这里可是他寝殿,而那个睡相并不怎么乖巧孩子,显然是反客为主了。
他确是安排她住他寝殿里,可没打算把自己床榻也让给她。
白起一躺下,那熟悉气息让孟青夏并不感到陌生,身旁小家伙动了动身子,很自然地往他怀里钻了过来,她今天似乎是非把他当棵树不可了,整个人又挂了上来,她脑袋几乎都攀到了白起肩头,蹭了蹭脸颊,整个人趴到了他身上,头顶蹭着他下巴,脸颊贴着他胸膛,弃了好好床榻不躺,像只憨厚小猫一样攀到了他身上。
这小东西倒也挺会适应,一个**岁孩子重不到哪去,尤其是她,轻得过分,比一个六七岁孩子还不如,她细细软软头发散发着清幽淡香,睡颜比一个襁褓中婴儿还要纯真上几分。
或许一路上,他是真将她给惯坏了,让她全然没有了身为奴隶自觉。
良久,白起幽深蓝眸里,缓缓地淌过了一抹讳莫如深流光,他缓缓地勾起了那凉薄而又性感唇,再一次放弃了将这个胆大包天奴隶从身上丢出去想法,手臂一揽,微微侧了个身,令这孩子睡自己身子与臂弯之间,甚至还大发慈悲地为她该上了一侧毯子,这才重闭上了那双深潭似幽眸,烛火烧到了底,恰好熄灭
对于自己对这个孩子格外忍让,这一点令白起自己也稍稍感到有些意外,事实上,他也犹豫着,为什么唯独这个孩子,可以令他身体里住着残暴猛兽稍稍安静下来,不至于让他夜不能寐,头疼暴躁这一切就像冥冥之中有什么东西牵引着这个结局,至少找到原因之前,这个孩子还需留他身边
这样难得好气氛并没有持续太久,真是应验了那句好景不长。
这夜还未太深,宫殿里宴席甚至都还未完全散场,甚至于,微生那意味深长提醒仍耳边,就有人按耐不住了吗?
也是,想要找到一个令白起身旁众多部下都失去警惕时机可不是件容易事,他这禹康啊,耳目太多,肮脏东西也太多了,就像动物到了一定时间总会躁动发情一般,有些麻烦,也总是时不时地露出端倪
空气中隐隐约约渗透进一股陌生而又多余气息,白起尚未睁眼,但那冰冷薄唇就已冷冷地向上挑起,周遭空气,骤然寒彻凝结了下来,他神色冷酷,让人不寒而栗,可那唇角弧度,却像优雅雄狮看到了闯入领地猎物一般,轻蔑,又不屑
026 小拖油瓶
这样危险气氛中,唯有那个被一杯酒醉倒不省人事孩子仍浑然不知,憨憨入眠。
黑暗中,忽有一道寒光骤然闪过,一瞬间掠过那王者隐藏了诡异湛蓝眼帘,紧接着,便又沉入了黑暗中,那是冷光兵器上投射,那分明是胆大包天猎物,悄悄潜入了这正要“入眠”雄师领地。
白起却没有立即作出任何行动来,只那嘴角弧度,越发危险,神情神情莫测而冷厉
就此时,破风声音猛然从上至下俯冲而来,听闻及此,白起这才霍然扫开了眼帘,露出了那双泛着莫测寒光幽蓝深眸,噙着冷酷和不屑嘲讽笑意,他这是嘲笑对方,如此不自量力
胆赶刺杀白起,是一个浑身用黑色伪装得严实黑衣人,整个面部也只露出了一双眼睛来,那人大概是这宫殿里潜伏很久了,为此对整座宫殿无比了解,甚至很清楚,屋梁顶上露空天窗,正是入侵好地方,来人气势汹汹,他也知道白起绝对不是好惹人,为此一击不成,便再无可乘之机,为此他此举,是了全力,豁出性命,直冲而下“钺”是来人武器,笨重斧钺仿佛可以劈开空气,直将人脑袋劈成两半。
但那双蓝色眼睛此刻正清醒而又冷冽地静静落妄图杀他黑衣人身上,那双诡异蓝眼主人分明还一动未动,可就这一眼,就好似千万吨压力直逼而来,令人心中一颤,无寒意就从握着斧钺指尖蔓延开来,祸沿全身
“找死。”
动了,终于动了!
那只一道冷厉目光就足以令人胆战心惊男人,有了动静!几乎是一瞬间,他身影忽然自眼前闪过,那张俊美绝伦犹如天神塑像脸就已像噩梦一样出现了你眼前,那一声“找死”,干净利落两个字,声音却是极致清冷傲慢,冷得足以让人顷刻间坠入了无边无际冰窖!
那劈下斧钺忽然从白起耳机擦了过去,而他脸上却是那令人胆战心惊冷淡笑意,下一秒,那一斧劈空黑衣人便愣住了,惊恐地睁大了眼睛,白起手已经扣住了他脖子,只要他稍稍用力,这个脖子,就可以彻底被拧断
“姒纵”千钧一发之际,那黑衣人忽然艰难地吐出了这两个字,似乎有什么话要说,果然,这两个字是真引起了白起兴趣,周遭空气骤然一沉,白起半眯起了眼睛,杀气骇人!
得到一瞬苟延残喘机会,那狡猾黑衣人忽然收回劈下斧钺往白起扣住他脖子手臂砍了下去,白起冷笑了一声,松开了手,那黑衣人顿时获得了呼吸自由,忙往后蹿开,躲了开来,可即便如此,面对白起如此强悍对手,他还是失策了,今夜白起手中,他几乎是必死无疑
伴随着那绝望感涌来,是发现,令这黑衣人眼神都变了,他似乎是看到了情势逆转希望了,管这希望,是那么渺茫,此刻这黑衣人主意是打到了那正睡白起床榻上女娃娃身上了!
情势逆转,这黑衣人不退反进,忽然执兵器“钺”直劈向孟青夏而去,白起霍然皱起了眉,显然是忘了还有孟青夏这么个家伙存,而那睡得正香甜小家伙,迷迷糊糊,哪里有半分危险逼近觉悟?
“该死。”白起拧眉,暗夜里,那双锐利鹰眸泛着冷厉寒光,他几乎想也未想,就连他何时出手也未必能让人看清,顷刻间,那分明朝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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